百年来中国共产党疫情防控治理的历史经验与模式创新
2020-11-04汤敏
汤敏
【摘 要】建党百年来,每次疫情的发生都是对我国疫情防控治理提出了新的要求,我国疫情防控治理“总体战”主要经历了几个阶段。从“人民战争”式的运动型疫情防控治理到以党中央为中心领导的模式再到改革开放后与世界接轨,再次与时代精神相结合的疫情防控治理模式以及新时期疫情防控治理突出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着重解决问题的“精准战”新模式,都贯彻着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路线,彰显着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主义道路的优越性。
【关键词】共产党;百年;疫情防控治理;模式
疫情防控对研究一个时期的社会、经济背景起到了一个以小见大的作用,通过分析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来对疫情的防控治理,我们可以探究中国共产党对于以人民为中心的初心及治理效能的演进。中国共产党百年来的给中国社会带来的巨变同时也是中国百年来近现代疫情防控体系建立的过程。中国共产党在百年来对疫情的对抗过程也是中国百年来社会格局发展的过程。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始终坚持着以人民利益至上,坚持群众路线,将为人民服务落实到实处,体现了我们的制度优势。
一、打响卫生防疫的“人民战争”:建国前中国共产党防控疫情治理的初步探索
中国共产党一直回答着“为谁服务”这一问题,为了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医疗问题是“移风易俗,改造国家,改造世界”[1]的问题,是“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2]。战争与疫病是紧密的寄生关系,战争的出现,使社会矛盾愈加尖锐,社会秩序愈加失衡,这无疑为疫病的爆发与传播提供了有利条件。近代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混乱的时期,政权更迭造成的社会紧张态势,为人民的生命安全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也对中国共产党在乱世中如何解放中国提出了难题,“防疫的卫生运动,是保护工农群众和红军的健康运动,是为巩固革命力量,争取苏维埃更大发展和胜利的运动。”[3]疫情防控作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推翻三座大山的第二种人民战争。
在民族解放的人民战争中,中国共产党一直将人民放在首要位置,即使在环境艰苦的苏共时期,中国共产党也从未放弃过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霍亂、伤寒、天花以及其他流行病的一再发生…如果他想使自己以及自己家人不致成为这些流行病的牺牲品,就必须立即着手改善自己城市的卫生状况”[4],与恩格斯描述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相似的是,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建立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和中央革命根据地,由于敌人的封锁,根据地往往在卫生条件不太完善的偏僻地区,群众的卫生安全意识薄弱,生活环境艰苦,偶尔还有瘟疫肆虐,对根据地群众生命安全以及红军的战斗力都造成了重大影响。为了维护新生政权的生命力和根据地的发展,毛泽东指出:“疾病是苏区的一大仇敌,因为它减弱我们的革命力量。”[5]在战火中,共产党在根据地建立了最初的卫生疫情防控体系。党和苏维埃政府对于卫生极为重视,通过成立中央防疫委员会以及各地方的卫生科来宣传卫生及疫情防控。中国共产党认识到了卫生手段对于战争胜利的重要性,从民众心理出发,接触他们对于新的生活习惯的接受程度,进行卫生大扫除,改造生活环境,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的改善,让民众对于卫生习惯有了接受度,从而潜移默化地改造卫生习惯,这也是预防疫情的重要手段,切断传染源,疫情自然发生几率就会更小。可以看出,在当时,中央苏区对于疫情防控抗议运动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联合广大军民不断努力,卓有成效。
到了抗日战争时期人们面临的除了恶劣的天灾,还有敌人制造的人祸。期中惨绝人寰的日军细菌战,在东北造成了毁灭性的实验,强掠健康的人作为实验对象对其进行惨无人道的细菌实验,最终目的是为了应用在战争中对我国人民造成长久的、非人道的打击。二战战犯在审判中供述:“我还知道日军两次实际使用第731部队内所造细菌武器的事实。”[6]具体施行方法包括活人实验、使用飞机投放有毒烟气,期中包括了华中一带由于投掷感染病菌的跳蚤而造成的鼠疫,“当时利用鼠疫跳蚤在改进型细菌攻击的目的,是要引起鼠疫流行病”[7]。为何日军选择了极其不人道的细菌战,这与当时我国军队的状态有关。人民群众作为共产党所维护的重要对象,细菌战可以降低人们对于抵抗的积极性,同时,作为抵抗的后备力量,使用细菌战可以大范围的降低我军新生力量的活力。生病的士兵、难民,无疑会大量消耗我军的各种资源,从而为日军的侵略创造有利条件。针对战况,共产党对于医疗人员的紧缺,在延安设立了总卫生部,对医疗机构施行战时管理,“坚持为战争服务、为部队服务、为全体抗战军民服务”[8],颁布了《救护工作条例》,明确野战医院对各种工作规范。在培育医疗后备力量方面,“新四军共举办各种训练班、卫生学校、医学院等102期,培养卫生技术人员4011人次、药剂人员300人、化验人员51人、集训团卫生队长以上250余人”[9]。以战时为特色的医疗队伍为特色,以培养后备医疗人才为目的,中国共产党在这一阶段,面对的困境是复杂的国内形势,内忧外患,在困境中还要做到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负责,保护有生力量,同时坚决抵御外敌,实现民族解放。人民战争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坚决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维护核心利益,是有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的战争。
建国前的积贫积弱,卫生意识薄弱,公共卫生手段不成熟,普遍存在在旧中国的各个角落。对于疫情防控,旧时代将疫病看成天灾,甚至包含着迷信的成分。再者,对于新兴西医旧时代人们带有恐惧心理,在疫病发生后,曾有注射队在街上进行强行注射药品,虽然初心是治疗疾病,但过于激烈但手段使得民心惶惶,对于疫情的控制非但没有获得理想状态反而增大了难度。值得注意的是,旧社会种种医疗手段主要都是作用在城市,农村尤其是偏僻农村的疫情往往会被忽视。民国走的是城市中心论,而中国共产党从革命伊始,都没有放弃过偏远的农村地区。关于为谁服务的问题,毛泽东对此曾说,“所谓国民卫生,离开了三亿六千万农民,岂非大半成了空话?”[10]。人民群众的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需求都没有得到足够的满足,中国共产党对根据地的卫生疫情防控改造,奠定了民族解放的重要基础,人们有了健康的身体、士兵有了长足的战斗力,中国的民族解放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涌泉。这都有赖于中国共产党对于革命的长远眼光,注意到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没有急于求进,而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改造根据地以及人民群众的生活环境,进行卫生工作宣传,一步步将卫生意识灌输进落后地区的人民群众脑中,促进移风易俗,破除迷信。同时,对部队卫生进行规范化治理,以身作则,不断开展医疗工作,设立卫生医疗队,培养医疗人员,为日后取得战争胜利奠定了基础。立足于当时社会基础,从一个缺乏卫生系统和意识的国家,中国共产党坚持群众路线,促进卫生意识的改进,结合战争经验,同时科学运用卫生手段,一步步成长为中国革命的中坚力量,从此迈向新的纪元。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医疗的又一次革命,服务于最广大的无产阶级,拥有最广大的群众基础,是我国取得胜利的关键。
二、从爱国卫生运动到疫情防控“总体战”模式的初步形成:建国后中国共产党防疫体系的构建
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摆脱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面貌,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建国后我国人民群众有了新的发展空间,与此同时,新的卫生隐患也亟需解决。新中国成立初期,许多地区都出现了疫情,毛泽东主席高度重视卫生疫情防控问题,“必须把卫生、防疫和一般医疗工作看作一项重大政治任务,极力发展这项工作”[11]。中国共产党在解决疫病问题时,运用到了群众方法,解决了“为了谁”的问题,新中国要回答的是“怎么做”。疫情防控体系的逐步构建,不仅说明了这不仅是一个医学类问题,更说明了这是一个社会性问题。
传统社会的解体,新旧交替必然出现新的问题。建国后的疫病依旧是影响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首要威胁。经历过旧时期的改造,民众科学意识增强,疫情趋势也日趋平稳,威胁生命健康的烈性传染病也消失了许多,但鼠疫、天花等问题依旧频繁出现,新中国成立后,这种思想贯穿了建国初期我国的卫生疫情防控工作。在制度层面上,卫生部发布了一系列针对疫情的规章制度,如《关于住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指示》,51年,制定疫情具体疫情防控手段、防治方案以及具体工作方法。在中央统一部署下,卫生清洁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首先是促进社会移风易俗,将卫生意识烙印在群众的脑海中,开展了卫生宣传运动,并上升到了“有高度的思想性和战斗性”[12]。具体表现为,上海作为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仅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有条件使用冲水厕所,大部分人都在使用传统的旱厕。生活垃圾、不卫生的环境成为了细菌及疫情中介的“乐园”,随意排污也使得饮用水中存在了大量致病细菌。大城市尚且如此,那么对于广大农村地区人们的生存环境可想而知。到了1950年,中央防疫总队的成立,形成全国范围内的疫情防控网络。52年在美军进行细菌战时,《人民日报》对美军播散有害病菌的事实进行了报道,毛泽东在第二届全国卫生会议中指出:“动员起来,讲究卫生,减少疾病,提高健康水平,粉碎敌人对细菌战争”[13],进一步激起了饱受侵略和帝国主义压迫的广大人们群众的愤慨和爱国之情。报道中出现的老鼠形象也使得老鼠作为传播病毒的形象深入人心,从此人们看到老鼠就会与卫生意识联系起来。这一巧妙的报道将人们渴望强大、渴望富强的心里映射出来,成为了当时社会的典型写照。1956年,将作为病毒媒介的蚊子、老鼠等害虫进行风风火火的“灭四害”运动。对于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中国共产党也从未放弃,“少数民族地区卫生工作也很重要,那里迫切需要医药”。[14]当时,内蒙地区鼠疫肆虐,而南方的云南又爆发疟疾。建国初,血吸虫病严重威胁了人民群众的健康,1955年专门成立了中共中央防治血吸虫病领导小组,开展全民灭螺,1958年在得知了浙江余姚彻底消灭了血吸虫病,特地为此作了一首《七律二首·送瘟神》。在党中央的号召下,动员社会资源,团结群众力量,进行全方位的群众卫生安全教育,将卫生安全写进教科书中,在农村也出现了各种宣传卫生安全的娱乐活动。通过群众路线,我国卫生条件获得了明显改善。运动式的改革方式,体现了重工共产党扎根人民群众的举国体制,为人民服务的初心。
为了让人民群众早日脱离水深火热生命安全无法得到保障的日子,党中央积极开展疫苗事业。在民主革命时期,毛主席就将“预防”作为减少疾病的根本方针,毛主席曾强调:“应当积极地预防和医治人民的疾病,推广人民的医药卫生事业”。[15]在卫生防疫体系建立初期,尽管医疗条件有限,但中国还是集中力量办大事,开展疫苗接种工作,对我国主要几种流行病如鼠疫、天花进行集中接种。当时人民群众对于疫苗还是出于半信半疑的状态之中,但通过充分的宣传、免费接种等手段,越来越多人开始接受疫苗注射。以种痘为例,在1950年《种痘暂行办法》指导下,仅过了两年,我国接种人数就已经接近了5亿人次。再者,我国积极引导中药与现有医疗技术融合问题,“在目前的过渡时期,我们就需要团结中医和改造中医”[16]。为了解决旧有疟疾药物抗体的问题,成立了“523”工作组,其中就有屠呦呦。由周总理批示设立的“523办公室”,调集了500多位科学家,举全国之力来进行新型疟疾药物研究。经过多次试验,以屠呦呦为首的研究员从中国传统中药青蒿中提发现了青蒿素对于疟疾的抑制作用并实现了人工合成青蒿素。这离不开我国在进行科学的卫生疫情防控工作的同时,还注重对传统中医的研究与再发现,“团结新老中西各部分医药卫生工作人员,组成巩固的统一战线,为开展伟大的人民卫生工作而奋斗”[17]。通过培育中医、和中医的科学化,使得人们熟知的中国传统医学再次散发光芒。党中央坚持团结中西医、面向工农兵和群众运动,将新中国的卫生疫情防控体系串联起来,为卫生疫情防控工作提供了强大动力。为了将卫生疫情防控体系深入到中国的大街小巷,我国恢复建立县级卫生所,将囊括范围再次扩大,进行基础性卫生疫情防控建设。对于治疗办法,我国继承传统的“隔离”办法,一旦出现疫情,第一时间将病人隔离,同时对病人所处环境进行隔离,进行摸排与复查。同时,建立了传染病医院,将病人收治在专业治疗疫病环境中对于病人的治疗与疫情的遏制起到了重要作用。经过科学的防治手段,到了53年,我国霍乱已经基本消失。这说明科学的指导方案对于国家卫生疫情防控体系建立和发展的重要性。
虽然建国之初物资紧缺,需要解决的问题堆积如山,但是新中国还是在党中央的统一领导下初步建立起了国家卫生制度疫情防控体系。纵观建国初期的卫生疫情防控过程,我们可以发现对于人多力量大、总体动员的重要性。在那一时期,人们空前团结,因此各种集体性疫情防控运动可以顺利开展,这也是我国社会应急管理中的制度优势。党用总体动员的形势将各种自然进行充分调动以及合理配置,高效运转解决社会问题。“总体战”模式强调了在危机情况下,上升到以国家意志为主体的战时统战政策是民众对事件的严重性上身到最高点,强化了民众的团结精神、爱国精神,注重组织能力,人民被充分调动起来参与到群防群治中去。在坚持“卫生工作与群众运动”相结合的指导方针下,我国卫生疫情防控运动风风火火建立起来,同时,疫情防控体系也逐渐建立起来,对于新中国未来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前提,各级卫生医疗机构逐渐向下延伸,基层医疗辐射面积延伸到最基层服务于最广大的农村地区。这一时期,除了宏观指导,充分发动群众力量、坚持科学发展路线,做到三位一体发展路线,形成具有时代特色的统一战线以及协调、多样的工作渠道。新中国建立初期充分运用现代医疗技术手段,在基层实行疫情防控和医疗活动,降低药价,改进药品研究,扩大群众对于现代医疗技术的认知度。同时尊重传统医疗手段中的优秀部分,发挥人民的力量,各地都出现了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对各地进行清扫。党和政府立足于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也将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作为工作的出发点和立足点,依靠群众的双向通道,开展爱国卫生疫情防控运动,改变了新中国的卫生疫情防控面貌。是中国共产党在当时成功应对卫生安全事件,总体动员、集约化治理的成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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