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憨山有缘
2020-11-02刘根深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本人即欣赏到了王憨山先生的作品,后在齐白石纪念馆认真观看了王老的画展,深深体会到憨山先生的大写意花鸟达到了淋漓尽致的高度,此后本人留心诸家的作品,罕见能与王憨山比肩者。
一九九九年五月十九日(农历四月初五),王憨山老一大早就光顾寒舍,与我们度过了有意义的一天,至今铭感之心与日俱增。当天特邀贺安成、聂鑫森、吕祯国、王正勤、戴建国作陪,意在观看王老作画的全过程。大家体会是别开生面、耳目一新。众人均得王老墨宝,喜笑颜开。
王老夫人谢师母提出想去服装市场给孙辈买些礼物,我嘱我夫人全程陪同,特嘱绝不能让谢师母付款……
王老当天情绪尚好,整整一天很少停笔休息。只是不时喝点茶,服他自带的各种药丸、药片。他喜欢多种药混服,且药量不少。我们认为此服法不妥,但没人对他提醒。
中饭以后我们都劝他休息片刻,此时贺安成老师当场为他在四尺宣纸上画了几个头像速写,惟妙惟肖。王老精神振奋,喜不自禁,提笔着墨为贺老师的作品题了款。
当天下午五时许,一位王老的粉絲不约而至,带来二十一张王老的作品照片请他进行辨别,用遮盖画心与款的方法进行,结果是真伪共存,但印章全是真的。据悉,王老平时常不带印章出门作画,来补盖印章时某些人以伪充真。
王老在艺术上如此卓尔不凡,治学严谨,但目下弥漫在艺术市场上的伪作,与其本人惯于疏忽不无关联,致使当天王老感到自责与无奈。
其实王老很义道,告诉我回家后再画几幅画寄给我,并将我的收信地址、电话都记上了。他说当天晚上要赶去长沙,我们安排好了汽车,他的行装已捡拾准备出发。临出门,他对我说,应该给你画一幅大画才好。这时室内已清理,回头打开行李取出笔、印等用品,马上在地上铺开一张六尺整宣,随即将颜料、墨汁倒在一个大盘内,端在手上,用斗笔挥洒,谁都不知道在画什么,稍干后添上鸡足、鸡冠。原来画的是一只硕大的公鸡,题上:“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已卯王憨山”。
当日他时间较紧,此举似乎有点预兆,平时他不会是这样的。
离开株洲后约十来天,我去长沙办事,一大早便在五一路看见他老俩口站在屋外躲雨,大概是陪同他们的人还未到达,我赶快从五一广场倒车在商店买了两把伞给他们,出乎他的意料,很是高兴,随即从行李中取出一幅画送我。
这是我与王憨山老的最后一次见面,每当忆起,思绪万千!王老逝世当天,我刚到北京,聂鑫森老师电话告知我,顿感震撼,无法亲往送别,特求聂老师与我合发唁电致哀,遗憾至今。
今年是王老辞世二十周年,谨以此文表达对他的哀思和景仰!
二零二零年七月十八日
(刘根深,书画鉴藏家、株洲铁路车辆段原计划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