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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柔性美的缘起、表现与重塑

2020-10-28章琴蒋彦

设计 2020年19期
关键词:旗袍重塑表现

章琴 蒋彦

摘要:文章围绕着旗袍的柔性美特征逐步展开论述,首先分析了柔性美的文化缘起,接着探讨了柔性美在旗袍上的表征,进而从服装设计的角度出发剖析旗袍柔美性的表现手法。在此基础上,结合当下中国女性身处的现实环境,分别从女性意识、身材变化和生活方式三方面入手,对旗袍的柔性美所面临的困境进行阐述,并提出对应性设计建议。

关键词:旗袍;柔性美;缘起;表现;重塑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20)10-0095-03

Abstract: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flexible beauty of cheongsam.Firstly,it analyzes the cultural origin of the flexible beauty,then discusses the representation of the flexible beauty on the cheongsam,and thenanalyzes the expression methods of i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ashion design.On this basis,combined with the current real environment that Chinese women are facing,this paper expounds the dilemma faced by the?exible beauty of cheongsamand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design suggestions from three aspects of female consciousness,body change and lifestyle respectively.

Keywords:Cheongsam Flexible beauty Origin Expression Re-construction

引言

盛行于民國时期的经典旗袍样式不仅展示了东方女子柔和的身材曲线,也展现了东方女子温柔贤淑的气质,柔性美是旗袍蕴含的最显著的审美特征。但是,一百年过去了,旗袍的柔性美赖以生长的社会生活环境和文化环境早已今非昔比,适体的经典旗袍样式也逐渐消失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民族服饰作为文化的载体,是特定时期人们内在观念和诉求的表达。因此,有必要从文化源头入手,对旗袍的柔性美特征展开层层剖析。

一、柔性美的缘起

清代学者姚鼎把艺术美划分为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美两大类型。凡雄浑、劲健、豪放、壮丽等风格归入阳刚,而修洁、淡雅、高远、飘逸等风格归人阴柔。中国著名的美学大师朱光潜先生则称之为刚性美与柔性美。刚性美与柔性美表现着阴阳两面的相反的特征,朱光潜就两者之间的区别进行过详细的描述“从前人有两句六言诗说‘骏马秋风冀北,杏花春雨江南。这两句诗都只举出三个殊相,然而它们可以象征一切美。……比如说峻崖,悬瀑,狂风,暴雨,沉寂的夜或是无垠的沙漠,垓下哀歌的项羽或是横槊赋诗的曹操,你可以说着都是‘骏马秋风冀北式的美;比如说清风,皓月,暗香,疏影,青螺似的山光,媚眼似的湖水,葬花的林黛玉或是‘侧帽饮水的纳兰成德,你可以说这都是‘杏花春雨江南式的美。……前者是刚性美,后者是柔性美。”[1]

事实上,不仅是在艺术美的领域,在对人之美定义中,自古以来,刚性美是中国文化中对男性美的界定,而柔性美则是对女性美的界定。从传统的角度来说,如果女性表现出某种阳刚之气,则并不能称之为美,甚至是违背美的“天理”的。对女子柔性美的界定,源自中国阴阳之说的文化渊源,源于五千年以来对美的认识。

进而,在道德层面上,柔性美也成了约束女子行为规范的道德准则。 “温柔贤淑”不仅成为中国女子美的标准,也是中国女子的道德戒律。女子的美是内柔外秀,在外表上婉曲清丽,声音如细流涓涓、低回婉转,行为举止如和风细雨,温和淡远。女子的柔美是娇弱的、娴静的、精致的、小巧的、细滑的。

因此,中国传统女子的服饰美自然而然地沿着柔性美的源流发展变化着。其中,中国民族服饰的典范——旗袍最能体现柔性美的特征。旗袍也曾在民国时期被确立为现代中国女性的“国服”。[2]

二、旗袍柔性美的特征

无论是《花样年华》中张曼玉饰演的风情万种的苏丽珍(如图1),还是张爱玲笔下性感妩媚的曼璐,还是现实生活中典雅端庄的旗袍名媛宋美龄,旗袍女子都代表中国人心中美的形象。旗袍也成为了中国女子展示美的撒手锏。概括而言,旗袍表现女子的柔性美主要是通过以下两方面来实现的。

(一)性的表征:突出女性性别特征。旗袍自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开始并逐渐流行开来,旗袍的出现是女性身体意识的一次大变革。“追求解放的女性们不再将自己包裹在封建布障里。以后出现的短袖、曲线、贴体、高开衩的女性短袄和旗袍,以及天乳运动中号召使用健康、卫生的胸罩,将女性的胸乳从层层束缚中解放出来等,无疑都是重要的社会进步。”[3]被传统服饰规训、尘封、压制的身体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展现出了生命之本来的样子。从女性性别特征的“隐”到“显”的过程,是对女性身体的解放,也是对女性身体的欣赏。

就女性身体特征而言,一方面女性有着圆滑的肩部、突起的胸部、圆润的臀部以及纤细的腰部等局部特征;另一方面则是因胸围、腰围、臀围三个部位的差异形成的对比关系。旗袍通过一片式的合体剪裁设计打造特有的廓形。旗袍廓形的变化,在不同程度上都很好地配合了女性的性别特性,刻画出女性与生俱来的“S”形曲线。[4]并且通过“归、拔”、收省等特殊工艺强调女性胸围、腰围、臀围的局部形态,从而进一步突出三围对照,展现女性柔和的曲线。因此,旗袍的设计是基于对女性的生命价值的设计,是对女性自然性别形态的认可。

(二)度的把握:平衡“审美”、“实用”和“伦理”。区别于尖锐激烈的冲突美和壮丽美,柔性美是均衡的、和谐的、适度的,它以一种低回婉转的态势让人感觉到轻柔和快适。旗袍的柔性美也因而表现在度的把握上。旗袍在不同价值要素之间张弛有度,平衡了审美和实用之间的关系,实现了审美与伦理的圆融。“旗袍可以被视为平衡情欲与道德的美学典范,它以有限度的释放对抗着来自社会道德的规训,保持基本的动态平衡和美学张力。”[5]

例如裙身两侧高开衩的设计不单是隐约之间显露出女子修长的腿部线条,也是为了方便女子行走。因此,越修身裙身越长的旗袍款式开衩越长。这是长期实践过程中兼顾实用与美观的结果。而且旗袍的开衩在行走的时候露出的是女性腿部的侧面部分,展示的是腿部的线条,露的位置和露的程度都是含蓄的。

再如旗袍的中式立领一直以来都是旗袍最显著的元素,虽然领子的造型从方领、圆领、小立领、元宝领,再到后来经典立领的反复变化能看出来,领高更是像音律一样高低变化,[6] 但立领本身一直保留至今,紧紧包裹着的高耸的领子给人一种严谨、封闭甚至沉闷的感觉,但事实上它是传统保守的思想在旗袍身上的一种补偿,是审美与道德约束之间的一种相互牵制。

因此,旗袍的性感是有分寸的,它有别于西式连衣裙的性感,不是通过裸露或是夸张变形等手段来实现的(如图2)。西式的连衣裙有些通过裸露比如深V的造型来展露女性的胸部特征(如图3);有的通过特殊的面料,比如透明的薄纱,镂空的蕾丝来展示性感;有的借助鱼骨、衬棉等辅料来帮助塑形,以夸大胸、腰、臀等局部特征。

正是柔性美这把无形的标尺,使得旗袍在考量每一个要素的时候懂得“平衡与适度”,才会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那个相对传统的年代里被社会各个阶层的女士穿着和认可。

三、柔性美的设计表现方法

从服装设计的角度出发,旗袍的柔美性主要通过线条、材质、图案色彩和辅料等设计元素来体现的。

(一)首先从旗袍的线条来看,旗袍以柔和的曲线为主。旗袍的整体廓形几近人体的自然形态,它的外轮廓线俨然就是人体曲线的复制。旗袍的局部线条也多半采用了或平直或圆滑的弧线,比如下摆、门襟、领口、袖口等部位的线条。曲线不同于直线的生硬、直接,它以一种柔和、顺滑的姿势融于或消逝在外在之中,表现的是含蓄而又包容的柔美。此外,线与线之间,旗袍也讲究自然的过渡与拼接,比如下领口滚边往往是连接着门襟的滚边直至夹圈的底部,连续而又顺畅,看上去像是一根完整的曲线。

(二)其次从旗袍的面料材质来看,旗袍以丝、棉、毛等天然织物为主,东华大学的卞向阳教授曾对东华大学中国服饰文化博物馆收藏的439件旗袍实物面料加以分析,据统计,这些收藏品中,丝织面料占82.5%,毛织物占6.8%,棉织物占6.6%。[7]真丝、棉、毛都是天然纤维的面料,天然纤维具有透气性好、纹理细腻、延伸性好等特点。因此,穿在身上能很好地适应人体各部位的形体以及活动伸展要求。尤其是旗袍的主打面料——丝绸,它的原材料是蚕丝,丝绸以柔软、顺滑、垂坠、透气、亲肤的质地著称。不仅在外观上自然柔美有光泽,手感也相当柔软顺滑。

(三)再次从旗袍的图案和色彩来看,旗袍的图案虽丰富多彩,但以花鸟植物山水等自然形态图案为主。以东华大学中国服饰文化博物馆收藏的439件旗袍为例子,“植物题材的纹样占49.2%,几近半数,内容以草木花卉为主,其中以象征吉祥、美满的梅、兰、竹、菊、石榴、宝相以及荷花等传统内容为主。”[8]图案构造上讲究完整和谐,不突兀,线条则以柔和的曲线为主。而在色彩上,旗袍则以蓝、绿、青、黑、褐等颜色为主,这些颜色是自然的天地色系。因此,旗袍的图案和色彩所呈现的视觉效果是温和柔美的,它不是以另类夸张的图案来吸引眼球,也不是以强烈冲撞的色彩来引起人们的注意,它丰富而不驳杂,美而不艳,雅而不俗,以一种柔美的画面融入到整体的环境中。

(四)最后来看旗袍的辅料,旗袍的盘扣堪称经典。辅料顾名思义是除主料以外的其他辅助材料,就服装而言,指的是除面料以外的其他材料,因此,从材质的角度区分的话,旗袍是没有辅料的。首先,盘扣材料是原身布,不同于塑料、金属等硬质材料,盘扣是柔软的,作为配件,它是与衣身最极致的统一,是对女子身体最温柔的呵护,是物尽其用的节俭意识下的美学典范。其次,从盘扣的制作方法也看,也可见其“以柔克刚”的特点。盘扣全凭一双手制作而成,中国女子利用一双巧手将裁剪衣身后剩下的边角料通过结、穿、绕、缠、编抽等各种技法制成各种形状的盘扣。她们只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就可以将窄至2cm左右的边角料折叠缝制成最基本的细条,然后盘成各式各样的寓意丰富而又美好的盘扣。有各种树叶扣、树枝扣、玫瑰扣、桃花扣、琵琶扣、蝴蝶扣、蜻蜓扣等(如图4)。并且她们在为一款旗袍选择盘扣时,往往借鉴面料本身的图案和色彩,讲究局部与整体的和谐。无怪乎,上海市政府在2009年将盘扣制作技艺列入第二批上海市级非遗名录。盘扣不仅仅是彰显中国智慧的手工制作品,更是凝结了的中华女子柔美的精神气质。

四、柔性美的现代性困境与重塑

旗袍凝结了辛亥革命之后的时代精神,是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多种力量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是在传统和摩登、保守与激进、女性解放和男权文化的矛盾对立中寻求调和的结果。[9]然而,相比民国时期,中国女性当下的生活环境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旗袍的柔性美特征在新环境下已显现出诸多的不适应性,自然而然的,慢慢地从人们日常生活中消失。因而,无论是基于传统文化的传承,还是经典款式的创新设计,旗袍的柔性美都面临着重塑的问题。

(一)从女性意识发展的角度来看,纯粹单一的柔性美已不能满足独立女性的要求。

女性审美形象的塑造是女性意识不断探索和发展的过程,它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呈现出不同的表现形态,并受到女性自身特有的生理性和同時期社会文化状况的双重制约。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民国时期旗袍的普及是女性意识的自觉过程。

随着社会的不断演变与发展,中国女性的地位逐渐提高并获得了和男子同等的权益,“男女平等”的话题也因此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服装作为一种审美对象,不仅是人们现实生活中精神在场的延伸,也是精神饥渴的补偿手段。因此,柔美的旗袍在民国时期满足了当时中国女性渴求男女平等,渴望被重视、认可的心理诉求。然而,时过境迁,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不再刻意强调自己的性别,她们无需通过表现柔美的一面去获得自我的认可,渐渐进入了女性意识的超越状态。她们渴望展现的是个体的美,而非性别的类型美,因而纯粹和单一的柔性美已不能满足独立女性的要求。

因此,旗袍必须重新审视“柔性美”这一标签,秉持柔性美所包含的 “和谐、适度、圆融”的精神内核的同时,更新柔性美的内涵与外延,松解柔性美在个体细节表征上的束缚,结合时代特征,赋予更多的表现形式,才能满足从强调女性意识过渡到自我意识的当代女性的精神需求。婀娜多姿的旗袍是柔美的,简洁优雅的旗袍是柔美的,高远飘逸的旗袍也是柔美的;朴实无华的旗袍是柔美的,运动舒适的旗袍也可以是柔美的。柔性美不仅仅只囿于“杏花春雨江南”式的美,“骏马秋风冀北”式的美中一样有柔美一面。

(二)从女性身材的发展变化来看,适体旗袍往往“柔”而“不美”。旧时期,中国女子的整体体形瘦小匀称,这一方面源于当时极为有限的物质条件,另外一方面还因为普通妇女或操持家务或伺候老小或外出工作,无论是哪种方式,日常的活动量都是较大的,很少有肥胖问题。而今,物质条件大为改善,人们吃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好,而且随着科技和网络技术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一种“久坐”的生活状态,缺乏活动,因此肥胖问题越来越困扰着中国女性,特别是生育之后的女性,腰腹围增大,穿上适体旗袍后不仅没有曲线美,反而暴露了身材的缺陷,只能对旗袍敬而远之。

因此,需要关注到现实生活中女性身材的细微变化,完善旗袍的设计。具体而言,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1.    廓形上创新,通过版型上的设计人为地塑形,从而达到“修饰”而非 “暴露”身材的目的。可以结合其他连衣裙的廓形,增加H形或A形等对体型更为宽容的造型。例如意大利品牌Attico2017spring的款式有着明显的旗袍风格,不仅图案设计上采用了传统旗袍图案,领子、门襟、下摆以及滚边的等细节也沿用了旗袍的工艺,但裙身则改成了偏向直身的H形。

(图5)又如专注于旗袍创新的新加坡品牌Joli Prettyd在廓型的创新上有很多可借鉴之处。图6展示的款式上半身保持修身的造型,下摆则采用A型,非常适合腰围和臀围不够完善的体形。

2.    面料上创新,利用一些特殊面料来塑形。比如压褶面料因其凹凸的肌理结构,穿上身后,面料不会完全贴服在身体上,自然就不会暴露身体的原形,而且压褶面料有很好的延展性,收缩自如,穿着有型的同时又不影响舒适度,像密扇的2020新款旗袍就大胆地把压褶面料染成了渐变色并配以个性化的图案。(图7)另外,像蕾丝、提花、绣花等面料都可以起到隐藏体形的作用。与传统的表面平滑的缎面面料不同,这类面料的表面有立体感,且往往有一定的厚度,因此不容易显露赘肉,像上海滩Shanghai Tang的短款旗袍里布是光泽度很好的缎面真丝,面布则是有一定硬度的欧根纱刺绣面料(图8)。

3.    利用特殊的设计方法来创新。比如借鉴视觉设计方法来实现扬长避短的目的,可利用不同色彩的视觉差异,在腰腹部拼接深于其他部分的颜色,利用深色系的视觉收缩效果来营造出腰身感。比如Roberto Cavalli2003的春夏款(图9)和Jason Wu 2012的秋季款(图10)都利用的不同颜色的面料拼接的方法,前者是横向的分割与拼接,在腰节段采用颜色最深的纯黑色,而后者则是纵向的划分,在衣身两侧拼接了颜色深与其他部分的黑色,两者殊途同归,都在视觉上让腰部更为收紧从而显得纤细。

(三)从女性的生活方式的变化来看,柔性美时而成为一种牵绊。

1931年《循环》杂志刊文《评长旗袍》有“短小轻便,便于做事;式样新颖,有活泼的精神;击破封建制度思想,能充分表现人体美”的时评。[10]可见当时旗袍的流行不仅是因为其在精神向度和审美向度上满足人们的需求,更因为其在功能向度上满足女性日常生活。

而今,中国女性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她们的日常活动不再局限于家务、社交往来或是教员、文员等相对温和的工作。今天的女性,特别是在经济、文化发达的一二线城市,她们和男性一样需要经常出行,乘坐公共交通或自己駕车;她们需要和男性一样朝九晚五,为生计而奔波;她们的就业范围和职场空间和男性一样广泛,因此,她们不仅需要行动快捷,而且需要表现得和男性一样的果断、干练和精明,过于柔美的旗袍不仅不便于日常活动,也不利于职场气质的打造。

故此,旗袍的创新设计必须积极地介入到日常生活领域,不应仅停留在审美理论上的探索中。概括而言,主要可以从以下两方面入手。

1.    增强旗袍在穿着舒适性和便利性方面的设计。传统旗袍太过修身,穿在身上有较大的约束感,不能放任地自由活动,因此,可以从面料入手,选择有弹性的针织面料或将面料进行特殊工艺处理提高其延展性,也可以从旗袍的版型入手,增加“腰、臀、腿”等经常活动部位的活动量,比如说A形下摆就是在腰以下的臀部和腿部加大量,一方面款式上更为年轻活泼,另一方面大大提高了舒适性和便利性。像Heaven Gaia2017的秀场款(图11)结合了传统的丝质面料和轻薄的压褶面料,利用了不同面料特性,既在整体外观上保留了经典旗袍的曲线造型,又解决了活动便利性的问题。另外,还借助辅料提高穿着体验。比如用拉链、纽扣等代替盘扣,方便穿脱;在腰部增加弹力橡筋,以方便腰身变化与活动。

2.    增强旗袍在局部造型上的设计,使旗袍风格更为丰富多元。传统旗袍过于柔美、性感不利于职业女性的气质打造,因此,可以在局部造型上创新,使其风格更适合职场的需要。领子的设计可以借鉴衬衫的领型,改成翻领、低领等;圆滑的肩部可以加入威严感的宽肩造型,甚至可以将旗袍一片式的裙身造型变化成上下分体的两件式或假两件式,以弱化其过于突出的女人味,在柔美的女性气质中增添进一份干练、果断、理智的气息。比如Joli Pretty大胆地将旗袍的下半身的造型换成了裤装,不仅方便、实用而且还显得简洁、干练,非常适合上班族。(图12)

结语

旗袍被誉为中国国粹和女性国服,是传统民族服装的代表,旗袍文化被认为是中国服装史上最伟大、绚烂的现象与精神代表之一。[11]旗袍不仅体现了东方文化和谐、雅致的意境,也展现了东方女子柔美的身材特征和气质。但是旗袍太过“女人味”的柔性美在当下环境中显现出了诸多的不适应性。“柔性美”曾经是旗袍最受欢迎的光环,而今却成为限制其流行的牵绊。因此,一方面需要对旗袍的柔性美追根溯源并对其具体的柔性美表征进行细致的分析,提取出旗袍的柔美气韵中所承载的中华民族文化的精神内核,进而在形式上为旗袍的柔性美松绑。只有理解了特定时期下,时代赋予旗袍的柔美性的缘由、特征,才能延续和创新旗袍的柔性美。另一方面,旗袍的继承与创新必须回归大众,回归日常,只有被更多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所穿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继承。故此,应当深入现代女性的生活实践中,正视传统定义的柔性美在新语境下显现出的不适应性,进而“对症下药”,为旗袍的柔美性注入新的时代精神,赋予其充满现代感的表现形式,唯此,旗袍的柔性美才能超越时代,在世界文化的银河里熠熠生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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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袁仄,胡月.百年衣裳:20世纪中国服装流变[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124.

[3]   袁仄,胡月.百年衣裳:20世纪中国服装流变[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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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赵剑.银幕旗袍的身体政治、欲望心理与变态美学[J]. 影视画外音,2016(4):132.

[6]   夏丹琼,邵新艳,艾于冬.从《良友》看近代海派旗袍的造型变革[J]. 设计,2018(2):119.

[7]   卞向阳,周炳振.民国旗袍实物的面料研究[J]. 丝绸,2008(8),60.

[8]   卞向阳,周炳振.民国旗袍实物的面料研究[J]. 丝绸,2008(8),62.

[9]   赵剑.银幕旗袍的身体政治、欲望心理与变态美学[J]. 影视画外音,2016(4):132.

[10]伊凡.评长旗袍[J]. 循環,1931(6):107.

[11]钟光明,候珂.旗袍文化对新中式家具设计创新的启发[J]. 设计,2019(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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