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疫情防控期间我国非疫区农村居民信息行为研究——以槐姻村为个案

李娜娜 孙明伟 李 艳

(1、2郑州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河南郑州 450001；2河南中医药大学管理学院，河南郑州 450046)

1 问题的提出

COVID-19(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又名2019-nCoV)疫情发生后，农村地区成为我国疫情防控的重点区域。国家卫健委指出，“充分认识农村地区疫情防控工作的重要性紧迫性”[1]。农村疫情防控不仅是要发挥“农村地方党委政府、特别是两委、乡村医疗卫生机构的作用”[2]，也要充分发动群众增强群众的自我防护意识。农村地区防控工作主要受到相对薄弱的医疗卫生条件和人口的流动这两个因素的限制和影响。同样，居民与疫情相关的信息行为是农村地区疫情防控工作的有机组成部分。随着疫情的爆发、蔓延，农村居民关于疫情信息的获取动机和心理与其他地区居民并无区别，但是信息获取的渠道、利用方面以及产生的影响却能直接反映出信息意识和信息素养。非疫区的农村地区，在疫情防控期间疫情相关信息的获取和利用产生的影响是值得重视的，是否可能出现黄如花教授指出的因“疫情和防控措施的各种谣言、虚假信息频频出现”导致的“信息疫情”，进而“造成了混乱，向普通公众传递了恐慌”的现象或局面[3]。

槐姻村是位于济源示范区西南山区大峪镇的一个行政村，下辖12个居民组。受城市化的影响居民流动较大。该村户籍人口约1500人左右，疫情防控期间约500人分散在各居民组内居住，既包括一直在村里居住的居民，也有部分外地返乡人员。笔者假期返乡居家期间(2020年1月22日至3月19日)见证了属于非疫区的槐姻村疫情防控工作的全过程。在此期间，该村三委(村党支委、村委、监委)干部、乡村医生和各居民组组长一直在防疫一线开展工作，为维持该村疫情期间的正常社会秩序和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安全作出巨大贡献，但是每个干部个体处于隐性状态的信息行为是否也发挥着作用，引发笔者的好奇。同时，该村居民自发参与到疫情防控工作当中，个体的信息行为如何，是否受到年龄段、流动与否、职业、职务、政治面貌等因素的影响也值得探究。Covid-19疫情期间，该村居民的信息行为与农村的传统、城市化的浪潮、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冲击相交织，这些因素是否影响到居民信息的获取和使用，同时又在该村产生哪些影响同样值得深究。

2 相关研究

近年来我国关于农民信息行为研究主要分为以下几个方面：①农民信息需求。洪秋兰指出实用性、就近性、多样性是农民信息需求的主要特征[4]。雷娜认为农民信息服务需求产生与信息需求之中，认识并表达出来的信息需求才能成为现实需求[5]。②农民信息获取。相关数据表明网络已成为居民获取信息和娱乐的主要工具，但农村社区居民缺乏与网络的互动[6]。③农民信息服务。杨秀丹等人提出应加强和完善农村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注重农村信息服务方式转变和服务内容的充实[7]。朱鹏构建起一个智能的农村信息服务系统(RIISS)，将信息检索、推送与农村信息服务紧密结合起来[8]。④农民信息行为现状调查。黄水清等人提出信息资源的开发、信息服务机构的建立和信息化专门人才的配备等措施以改善农村信息化水平[9]。王惠英认为应该拓宽农民接触媒介的渠道，大力普及和发挥现代媒介的作用[10]。此外，不同群体类型的农村居民对于不同传播媒介的信息所表现出的信息认知能力和信息行为有很大差异[11]。除了农村本地居民，还有研究者关注外来劳动力的信息行为[12]。⑤农民信息行为区域比较。有研究者提出生活环境、自身需求和信息内容是影响不同区域农民信息行为的主要因素[13]。

综上所述，已有的农民信息行为的研究内容上关注农民整体信息实践，没有对特殊情境下的农民信息行为的表现及影响展开观察和解释。因此，本文试图通过质性研究方法，结合突发的COVID-19疫情，探究特殊情境下农村居民的信息行为。运用访谈方法收集个人信息行为的详细描述和诠释，从中分析这些行为特征及影响因素。

3 研究设计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社会调查是开展本研究的基础。本文重在对非疫区农村居民在特殊情境下的信息实践展开观察，并对个体信息行为进行微观解释，以便于完整呈现疫情防控期间农村地区利用信息的社会现象，需要抛开预设立场，从个体实际感知和体验入手，因此选取观察法了解村情，访谈方法收集数据，并采用扎根理论对数据进行分析。鉴于疫情影响，访谈主要通过微信和电话完成。访谈过程以“受访者主观描述其在疫情防控期间的信息行为”为主要内容导向，包括信息的获取、利用及影响等方面，由受访者阐释个体实践的动机和过程，共收集到50位受访者的深度调查数据，访谈文本共57022字。受访者针对其在该村疫情防控工作中的不同角色，采取抽样访谈，同时关注人口学特征，如年龄、性别，社会经济特征如人口类型、职务、职业及政治面貌。具体受访者情况见表1和表2。访谈结束后，让受访者确认访谈笔记和要点，比较同一受访者的前后表述；访谈资料由团队的两位成员独立分析后再汇总整合，比较两位成员的编码，共同讨论解决争议。访谈问题借鉴了已有相关研究以排除混淆因素，通过预访谈以避免歧义；并对访谈文本做饱和度检验。保证了质性研究的信度和效度。

表1 受访者统计资料

50名受访者基本信息包括编号、性别、年龄、人口类型、职业、职务、政治面貌6项。编号方面，按照访谈的时间顺序对50名受访者依次编号，编号次序从1至50，每名受访者皆有唯一编号。性别方面，受访者含男性33名，女性17名。年龄方面，年龄最小受访者5岁，年龄最大受访者80岁，受访者群体以中老年人为主，其中50岁及50岁以上的受访者26名占比52%，30岁至50岁受访者13名占比26%，30岁以下受访者11名占比22%。人口类型方面，受访者含24名常住人员，26名流动人员。职业方面，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受访者除18名职业为传统的农民外，其他32名受访者职业呈现出多元化，含务工人员、学生、家庭主妇、粮食经销商、乡村医生、商店经销商、企业管理层、企业董事长、教师、厨师、修理工、护林员、市场销售等职业。职务方面，其中10名受访者分别在村三委和居民组任职，其他40名受访者在村组无职务。政治面貌方面，受访者包括9名党员(含1名预备党员)，7名共青团员，34名群众。

4 资料编码与分析

访谈资料采用扎根理论三级编码分析，含初始编码、核心编码、关联编码。其中初始编码是建立本研究的基础，需要着重说明，首先按照访谈顺序对访谈者形成1至50的基本编码，随后对受访者语句与本研究相关信息的再次编码，形成“1-2”“27-6”等编码，在此基础上形成和建立表3初始编码表。围绕“COVID-19疫情防控期间非疫区农村居民信息行为及其影响”这一主题，对编码数据进行提取、归纳和分析。首先对所有访谈文本进行语句的初始筛选与提取，原则是描述个人在疫情防控期间的信息行为及相关解释的完整语义单元，并对其进行统一语句编码。

数据初始筛选与提取的依据是农村居民对于疫情防控期间当地及个人信息行为过程与特征的完整表述语句，即包含现状、原因及影响认知。例如“21-2知道了它这个病情严重性，后来每天主要是手机上关注信息，病毒的厉害程度、严重性程度多严重，这样每天关注疫情的发展情况，从手机上看到的”“4-8一般来说，自己判断那，有很多信息你一看，虽然有一定根据，但不是官方发那就不会去转发”剔除访谈中的其他话语，初始筛选的结果是形成了28265字左右的语句提取。见表2。

4.1 初始编码

初始编码是本研究的基础。对提取个人在疫情防控期间的信息行为过程与特征的相关表述语句进行深度理解，通过从语句本身、语句之间、语句与已有概念三个层面上进行概念提取、比较、组配，形成初步概念和范畴。见表3。由于初始编码过程易受到个人偏见和思维定势的影响，且初始编码形成的概念表达和范畴归纳直接影响最终核心概念是否全面科学，因此，两位作者对编码全程参与讨论和修改完善。最终形成38个初始概念，初步形成疫情防控期间农村居民信息行为的概念建构。

4.2 核心编码

核心编码的过程就是要把初始编码形成的概念范畴经过系统分析后，按照一定的逻辑关系整合归类，形成核心类属。在对研究情境和研究对象充分理解的基础上，通过深入分析和比较，笔者最终确定疫情防控期间农村居民信息行为的14个副范畴：信息获取媒介渠道、信息获取环境渠道、信息获取人际渠道、信息获取特征、影响信息获取的环境因素、影响信息获取的个人因素、信息利用内容、信息利用行为、影响信息利用的环境因素、影响信息利用的个人因素、影响信息利用的信息源因素、农村防疫工作、农村社情、个人影响。在此基础上归纳出3个主范畴：信息获取、信息利用、信息影响。在此基础上，最终形成核心编码。

4.3 关联编码

关联编码的主要任务是发现和建立概念类属之间的各种联系，以表现编码资料中各个部分之间的有机关联。通过对核心类属和初始概念之间的关系和频次分析，发现主副范畴之间的相互联系。如图1所示。

表2 农村居民在疫情防控期间的信息行为描述语句

表3 初始编码表

图1 疫情防控期间农村居民信息行为过程与要素

5 农村居民信息行为分析

居民的信息行为是疫情防控期间槐姻村村居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居民对防控信息的获取和利用直接影响到个体对covid-19疫情的认知程度，影响个体某些生活习惯的改变，家庭生活方式的变化，居民对防控工作的参与，以及基层组织防疫工作的执行和落实。与此同时，防控工作也会进一步刺激或影响居民的信息行为，居民会在家庭内部或村组的公共空间或平台进行相关信息的再传播。居民对防疫信息的接收、利用进而影响其自发参与村组防控工作。

5.1 防疫信息的获取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covid-19疫情的蔓延使的民众对自身的人身安全、健康保障、家庭安全充满忧虑，防疫信息的获取可以使居民有依据判断自身的安全需求和健康需求是否能够得到保障，由此为居民的包括信息行为在内的多种疫情防控行为提供了动机。这一时期槐姻村居民的个体行为、群体行为以及基层组织的行为都与防疫信息的获取情况密切相关。

总体来看该村居民获取防疫信息的渠道有媒介、环境、人际，其中网络媒介是主要渠道。通过媒介媒体获取疫情相关信息的居民占比68%，通过政策环境和人际渠道获取疫情相关信息的居民分别占访谈总人数的10%和22%。此外，明确“没有手机”“不会上网”“不识字”需要向他人求助进行信息获取的有7人，其中6位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1位是没有完全行为能力的5岁儿童。由此可知，网络媒介是该村居民获取防疫信息的主要渠道，大多数居民有条件和能力直接通过网络获取防疫信息。同时，政策环境渠道和人际渠道的信息输入可以弥补弱势群体(老年人、儿童)无法直接通过网络媒体获取防疫信息的现象。比如“12-16各居民组都张贴有防冠状病毒的彩页，彩页都有”“22-3都是我问别人的，咱不也是心焦”。疫情时期的特殊性，乡村医生主要通过网络、电话媒介开展工作，特别是对于疫区返乡后在家隔离的居民健康信息的获取，比如“12-19武汉回来那几个人，我一天给他们测两次体温，都是叫早上九点，下午一点，微信上联系，微信上报过来”。

疫情防控期间，实时关注疫情最新信息成为大多数居民的常态(4-6那是肯定了。现在这疫情比较严重，人都是比较关注这，每天都要看看嘞。19-5一天看可不少。打开手机第一件事，翻微博、翻公众号，看他们发的)。其中，当地和武汉的疫情状况最受关注(42-3咱们当地的话是济源论坛，全国的话是腾讯，QQ浏览器每天发的每天更新的)。值得注意的是，村委干部同时接收来自上级政府、群众反馈、媒介渠道等多条途径的防疫信息(1-5村里都是通过这个微信、电话传递，不允许扎堆，当时政府说你开会容易传播疫情)。

影响居民信息获取的因素是多方面的，这既包括外在的政策环境，也包括居民个人的需求、认知、能力、偏好因素。村三委疫情防控布防设卡措施的采取进一步提升了居民对疫情的认识，突破之前媒介信息带来的“那不要紧”“距离咱这很远”之类的距离感，让居民切实感受到疫情并不遥远，随时可能在附近出现。部分居民为获取防疫信息会主动搜索(5-5疫情发生以来有通过百度搜索了解冠状病毒以及传播途径，防范方式)。居民的个人能力直接影响其信息获取(44-9关注过，也是天天手机里都发有，发那咱有些地方不会，也不懂)。高中生、大学生习惯通过固定软件获取防疫信息，例如“6-3最早在年前通过微博、微信了解疫情相关信息”，“23-1抖音，最早的时候看到消息说啥谣言那边”。

5.2 防疫信息的利用

对于接收到的防疫信息居民会再次利用，家庭内部和村组公共空间或平台是居民传播相关信息的的主要对象。选择家庭内部传播防疫信息的居民，一般会对自身获取的信息进行甄别(4-8一般来说，自己判断那，有很多信息你一看，虽然有一定根据，但不是官方发那就不会去转发，有的信息一看就不是真信息，有的夸大事实，有很多像自己也能辨别出来不是官方的)。部分居民会在村组公共空间或平台进行疫情相关信息的传播和转发，但是其中存在未经确认或不实的信息(12-45老百姓接受能力有高有底，有的人就是要发乱七八糟、不实的信息)。

村委干部是防疫信息的上传下达、疫情通报、舆论宣传引导的中坚力量(12-20全部都是微信上宣传，不叫在外面人宣传，为啥我群里拉那么多人，群里宣传宣传，大部分现在都是手机上宣传的多。8-13作为雪珍来说，她主要是收集信息上报信息，每天都要上报)。村委干部在具体工作中能够有效地将多方获取的疫情信息和该村具体的防控布局有效结合。疫情防控期间该村实行网格式管控，各居民组路口均设岗设卡严格检查进出人口(8-2作为政府还说都第一时间，咱们是初一初二接到政府这种紧急通知，咱们随即采取各个路口进行把控不准人员流动)，同时，面临突发情况村委干部及时采取应急预案，进行有效信息疏导。疫情防控期间槐姻居民组有居民突发疾病故去，村组干部第一时间参与其中(17-16我组这个事情出来以后，支书、村长带槐姻组组长结合他自己家，带亡人户主结合，事情出来了减少人员来往)。

5.3 防疫信息产生的影响

防疫信息的接收和利用对居民个体产生的影响是多方面的。首先，使得居民的个人卫生健康习惯得以改变(2-9那一听说那都注意了，见人戴口罩，不往人多地方去。一天勤洗手。一天出门那个(注意))。其次，随着防控工作的升级居民生活物资出现短缺，生产生活也在一定程度上收到影响，复产复工变得迫切(11-7面这问题，面都屯点面，到现在都没有了。15-26有些打工的，上班的人扯急。出门打工的，不能上工，不能挣钱了这些人很扯急)。第三，存在居民过多接收防疫信息后出现信息焦虑的行为(12-41像薛庄有个人(时定)隔两天来我这里了……人家说这两天我真是呀，我一天睡不着觉，心急)。

防疫信息对居民产生的影响，使得村委干部能够因地制宜地调整信息疏导工作的方式方法(12-40有时候疫情特别紧张吧，咱在群里也不敢很宣传，有时候也怕老百姓人心惶惶)。党员干部的思想认识在疫情防控工作中得到升华(8-18我们作为基层干部，作为一名党员，就得挺身而出，站在一线，保卫好咱们的家园，保护好群众这身心健康吧)。同时，疫情防控初期该村像口罩、消毒液、酒精等基本的防疫物资缺乏，村委干部积极呼吁社会力量参与其中，积极调动居民的参与积极性(8-17这嘞咱们是就是充分向社会上呼吁……)。

随着多方防疫信息的接收，居民对疫情防控工作的认识得以提升。首先，在村委干部的动员下，居民自发参与到村组的疫情防控工作当中(24-12只要在家的老百姓都特别积极，勇于参加，加入值班队伍中)。其次，居民及其家属积极捐款捐物为解决该村防护物资短缺作出了重大贡献，其中包括该村在外工作人员、现役军人、企业家等。疫情防控期间该村共收到社会捐款9550元，消毒液30桶，酒精16桶，牛奶100箱。比如“24-8我们这现役军人陈长海，从部队也是响应国家这号召，再一个就是牵挂家乡，捐助两千元，这个用于咱们村的防控疫情”“27-6作为企业是应该尽的义务，希望这些款用到疫情的防治上，比如捐给红十字会后买口罩、包括医生用的护目镜了，隔离衣了”。

6 研究结论

通过调研和分析，我们总结出疫情防控期间农村居民信息行为的若干要点：首先，疫情防控期间农村居民主要通过网络获取防疫信息，但是弱势群体(老年人、儿童)由于不具备直接接触网络的能力，需要基层村委组织和家人想方设法为其输入防疫信息，以确保其能够提高认识，积极防疫。其次，农村居民对于接收到的防疫信息会在家庭内部传播，以提升家人对疫情的认知，进而引发重视。同时居民也会在村组的公共空间或平台传递信息，包括一些未经确认或不实的信息，对此村委干部积极进行信息引导，但是总体看来部分居民的信息意识和素养仍有待提升。第三，防疫信息的获取和利用对不同居民个体影响不同，总体看来增强了农村居民的疫情防控意识，在基层组织的动员下居民主动参与到防控工作当中，部分居民捐款捐物以解决该村防控工作遇到的困难。

基于上述分析笔者认为后疫情时期农村地区疫情防控过程中，信息相关领域有如下几个方面值得注意：第一，建立和完善农村地区疫情防控应急机制。增强农村地区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基础物资储备，进一步培训和提升乡村医生、农村基层干部的危机应急能力，适时引入社会力量和居民的力量到后疫情时期的农村的防控工作当中。第二，重视农村基层干部在农村信息流通中的作用，对农村基层干部的信息素养进行培训，使之在后疫情时期农村的信息流通过程中发挥积极影响。第三，开展信息素养教育，提升农村居民的信息素养和信息意识，减少未经确认或不实信息对疫情防控工作带来干扰。第四，关注弱势群体的信息权利。对于不具备获取网络信息资源的居民，基层组织应给予充分关注和关照，通过多种途径保证其平等获取防疫信息的权利，进而帮助其提升防控意识，保障自身安全。

致谢：本研究的田野调查得到槐姻村三委干部、居民组干部和居民的大力支持！本文涉及的访谈内容，均已得到被调查者同意公开的授权。在此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