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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阿富汗安全形势分析

2020-10-14莫盛凯

现代国际关系 2020年8期
关键词:喀布尔塔利班阿富汗

莫盛凯

阿富汗地处亚洲内陆咽喉要道,是中亚、南亚、西亚的交汇处,扼东西南北交通要冲,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堪称“亚洲十字路口”,也是中国“一带一路”建设布局上的重要节点国家。阿国家重建中的巨大基础设施建设需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内容高度契合,阿也是首批积极回应“一带一路”倡议的地区国家之一。尽管阿富汗严峻的安全形势严重影响了中阿经贸关系的深度发展,也影响了阿发展过境贸易的巨大潜力的发掘,但是据阿海关统计,2019 年中国依然是阿仅次于巴基斯坦和伊朗的第三大贸易伙伴、第三大出口目的地国和第二大进口来源国。中国还是阿最大的投资国,包括中铁十四局、华为、中兴在内的十余家中资企业在阿都有办事机构。随着2020年2月29日《美国—塔利班和平协议》(《多哈协议》)①协议全文参见:“美国—塔利班和平协议”,http://icas.lzu.edu.cn/f/202003/736.html.(上网时间:2020年7月8日)的达成,以及拟议中的阿政府与塔利班政治和解进程的即将开启,阿富汗的安全形势正处于20 年来一个新的历史节点。众所周知,阿富汗安全局势长期动荡不安,而当前阿安全形势究竟如何,大规模对阿开展经贸、投资、对接“一带一路”建设规划的时机是否成熟,成为亟待评估与分析的迫切问题。基于上述考虑,本文围绕2020 年以来的阿富汗安全形势,拟从政治稳定、地缘政治、自然灾难、事故灾难、公共卫生、社会安全、极端安全七个方面展开全面剖析,以对阿政策规划、商业投资和风险评估提供决策参考。

一、政治稳定性风险

在阿富汗内政方面,近年来,除体制外塔利班武装的强势再起外,阿三权分立体制中的行政权、立法权的正常宪政更迭接连出现问题,引起国际社会对阿政治稳定性的担忧。尽管由2019 年阿总统大选导致的政治过渡风波随着2020 年5 月17 日新一轮分权协议的达成而告一段落,但随着2020 年6月美军第一阶段撤军的提前完成,阿国内政治面临的首要问题将是政府与塔利班之间的和解进程何时能开启,又究竟能走多远。然而,无论如何,阿政府未来几年的稳定性风险已经走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阿富汗在2019 年9 月28 日组织了第四次总统大选,但投票率却创了历史新低,在940万登记选民中只有约182 万人参加了投票。原定于10 月中旬公布的选举结果一直推迟到12 月22 日才公布,计票结果显示,阿现任总统加尼以获得50.64%(92.4万张)的选票高居首位,2014 年以来担任阿政府首席执行官的阿卜杜拉·阿卜杜拉赢得39.52%(72.1万张)的选票,位居第二。根据阿富汗《选举法》,加尼以一轮选举且仅得票过半而成功连任,这一选举结果得到联合国阿富汗援助团的承认和欢迎,但阿卜杜拉阵营却指控选票中存在30 万张问题选票并依法向阿选举申诉委员会提出上诉。直到2020年2月18 日,阿独立选举委员会确认加尼以50.64%的得票率正式当选阿富汗新一届总统,但阿卜杜拉阵营以选举中存在的技术漏洞和问题拒绝承认该结果,并坚持自己才是大选的胜利者。阿政局再度重现2014 年选后僵局。3 月9 日,两人都在喀布尔举行了总统宣誓就职仪式,形成了阿政坛上罕见的双总统平行政府的局面。

2020 年2 月29 日《美国—塔利班和平协议》公布,根据该协议,美军将在135天内将驻阿美军减少到8600 人,并按比例减少北约盟军和联军数量;而在此后的9个半月内美军及北约盟军将全部撤出阿富汗。这意味着在战后依照波恩进程由美国一手扶植起来的阿富汗现政府将第一次在没有美军保护下接受独立生存能力的考验。塔利班在协议中保证不再袭击美国和外国驻军,却并没有承诺放弃对阿政府的进攻。3月2日,塔利班领导人就宣布恢复对阿安全部队的武装行动。按照《美国—塔利班和平协议》,阿政府和塔利班应在3 月10 日开启内部谈判,并就实现永久停火和未来政治安排进行磋商。此时,阿富汗却出现由来自第一大民族普什图族的加尼总统和来自塔吉克族的前首席执行官阿卜杜拉领导的两个平行政府的局面,这让外界对阿政局未来发展深感担忧。

此后,加尼和阿卜杜拉之间围绕权力分配问题争执不休。获胜的加尼希望加强对政府的控制,不愿重蹈上届政府双头体制的覆辙,并只同意让阿卜杜拉担任负责与塔利班谈判的高级和平委员会主席。而阿卜杜拉则坚持享有实际行政权并占据一些关键的内阁职位。美国政府支持胜选的加尼,但希望他与阿卜杜拉达成妥协,避免因阿出现平行政府而干扰美国撤军计划。3 月23 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突访阿富汗,在分别会见加尼和阿卜杜拉且对其斡旋、施压未果后,单方面发表声明称将削减当年对阿10 亿美元的援助,并威胁将在2021 年继续削减10亿美元的援助。次日,蓬佩奥在多哈会晤塔利班代表时承诺,美军将按时从阿撤离。与此同时,塔利班在包括首都喀布尔市在内的阿全国各地频繁对阿安全部队、政府目标和平民发动袭击,意图动摇人们对美军撤离后阿政府和安全部队提供充分安全保障能力的信心。

在内外压力下,加尼与阿卜杜拉在5 月17 日达成分权协议。①分权协议全文的达利语版本及其英文版附件由阿卜杜拉单方面在其脸书上公布,参见:“The 17 May 2020 Political(Power-sharing)Agreement Between Dr Ghani and Dr Abdullah (Dari and English),”https://www.afghanistan-analysts.org/en/resources/afghan-government-documents/the-17-may-2020-political-power-sharing-agreement-between-dr-ghani-and-dr-abdullah-dari-and-english/.(上网时间:2020年7月9日)阿卜杜拉出任民族和解高级委员会主席,并以仅次于总统的待遇负责塔利班相关事务。同时,其团队将占据新内阁一半的部长席位。这一安排将使围绕在阿卜杜拉身边的塔吉克族人以及来自前“北方联盟”的阿安全部队军官们,在普什图人加尼领导的政府和与普什图族为主的塔利班和谈进程中掌握更大的话语权,缓解其对与塔利班和解和普什图族独大的不安全感。至此,大选导致的阿平行政府危机终于结束,此举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欢迎,解除了人们对阿政府有可能分裂的担忧。在美国压力下,阿政府与塔利班政治和解谈判被提上议程。尽管加尼和阿卜杜拉两大阵营间的分歧仍难以完全消除,也不能排除未来双方在因与塔利班和解甚至是在组建更具包容性政府问题上产生新的分裂,但是至少短期内阿政府内部政治稳定性风险得已大大缓解,双方在捍卫现政府的利益上是一致的。②有关分权协议可能争议点的分析参见:Ali Yawar Adili,“End of the Post-Election Impasse? Ghani and Abdullah’s New Power-sharing Formula,”https://www.afghanistan-analysts.org/en/reports/political-landscape/end-of-the-post-election-impasse-ghani-and-abdullahs-new-power-sharing-formula/.(上网时间:2020年7月9日)

当然,在广义的大政府意义上,阿政府内部风险还在于议会本身的轮替与府院关系的改善上。按照阿宪法,应在2015年改选的第三届阿下院人民院选举一直拖延到2018 年4 月才举行,选后的计票和结果确认又花了7个月的时间。新一届议会的宣誓就任和议长、副议长、议会各委员会领袖的互选,在议席最多的喀布尔省议员确认产生之前就仓促举行,既违背了阿选举法的规定,也有损于议会权威。此外,新一届议会下院分配给加兹尼省的议员换届选举因为安全问题一直拖到2019 年总统大选才完成。这一系列问题的出现严重损害了阿议会的合法性与权威性,也反映出选举制度改革的必要性。③Ali Yawar Adili,“The Results of Afghanistan’s 2018 Parliamentary Elections: A New, But Incomplete Wolesi Jirga,”https://www.afghanistan-analysts.org/en/reports/political-landscape/the-results-of-afghanistans-2018-parliamentary-elections-a-new-but-incomplete-wolesi-jirga/.(上网时间:2020年7月9日)然而,下院选举制度的改变会牵涉到各方利益,困难重重。阿前总统卡尔扎伊在2010年议会选举前以总统行政命令设立的选举申诉委员会虽然旨在解决选举纷争,但也反映了行政权对于立法权的干涉,一度围绕选举资格审查造成了为期3 个半月的府院之争。2014 年阿总统大选后,改革选举制度曾写入加尼与阿卜杜拉组建的民族团结政府分权协议中,为此专门成立了选举改革特别委员会(The Special Electoral Reform Commission,SERC),并将原定于2015 年的议会选举推迟了3 年。然而,2018 年这场乱象纷呈的议会选举证实了选举制度改革的失败。2019 年最新修订的《选举法》再度避开了根本问题,仅对两个选举委员会作出技术性调整。①Ali Yawar Adili,“Afghanistan’s 2019 Elections(3): New ElectoralCommissioners,Amendments to the Electoral Law,”https://www.afghanistan-analysts.org/en/reports/political-landscape/afghanistans-2019- elections-3-new-electoral-commissioners-amendments-to-the-electoral-law/.(上网时间:2020年7月9日)目前,在塔利班施压以及府院纷争与议会斗争三重叠加的情势下,选举改革更加寸步难行,本届议会5年法定任期的终结恐将引发新的争执。

二、地缘政治风险

阿富汗地处“亚洲心脏”,地缘政治地位重要且敏感,美军的撤离将使阿各方势力间的争夺再度活跃,阿未来一两年内将面临自2001年以来最不确定的地缘政治风险。其中,最大的不确定来自美国。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就曾尝试从阿撤军。目前,特朗普尽管展现出极大的撤军决心,但美国国内几乎不可能放任政府在阿出现完全撒手式的退出,美军将以何种形式留驻阿富汗及留驻多少军队成为问题的关键。特朗普曾在美国与塔利班第六轮谈判时对媒体表示,在美国全面撤军的同时要留下一支情报力量,那么这一情报力量如何界定、又会是多大规模就成为一个很大的模糊空间。②“媒体:特朗普表示美情报机构在美军撤出阿富汗后将继续留在该国”,http://sputniknews.cn/military/201902031027560484/;“Transcript:President Trump on‘Face the Nation’,”https://www.cbsnews.com/news/transcript-president-trump-on-face-the-nation-february-3-2019/?ftag=COS-05-10aaa0g.(上网时间:2020年7月11日)作为美国的一大主要对手,俄罗斯一直积极参与阿富汗事务,并希望从中发挥更大作用,俄美博弈正在中东地区大范围展开,美国力量的撤出将为俄罗斯势力东扩至阿富汗提供良机。近日美媒披露,俄曾为塔利班武装人员袭击包括美军在内的驻阿联军提供赏金,俄在对此加以否认的同时,指责驻阿美军参与阿毒品贸易,美俄围绕美撤军后的地区博弈已经开始。

在阿富汗主要邻国方面,西面的伊朗在过去的40 余年时间里接受了约300 万的阿富汗难民,迄今仍有100多万滞留其境内,伊朗每年在阿移民、难民相关事项上的花费近80 亿美元。新冠病毒疫情暴发以来,阿伊因边境管控问题甚至爆发了武装冲突。2020 年5 月16 日,因伊朗边防力量驱赶阿富汗难民,两国在边境就发生了直接交火。6 月5 日,伊朗安全部队在其境内的亚兹德省向一辆载有多名阿富汗人的车辆开枪,造成3名阿富汗人死亡。6月7 日以来,阿抗议者在境内喀布尔、赫拉特、楠格哈尔省和赫尔曼德省等地多次举行集会,谴责伊朗政府的上述行径。双方的对立行为给两国关系带来了新的变数。长期以来,伊朗一直密切关注阿局势,警惕美国在阿的军事存在。阿富汗第三大族群哈扎拉人与多数伊朗人共属伊斯兰教什叶派,这为伊朗在阿发展代理人势力提供了支点。在美国、伊朗博弈加剧的情势下,美国撤军是否会助长伊朗趁机扩大在阿富汗势力进而引发美国反击,成为地区地缘政治形势的一大变数。同时,塔利班与伊朗又分属不同伊斯兰教的不同教派,历史上双方也曾发生过严重摩擦,随着《美国—塔利班和平协议》对塔利班势力的重新释放,这势将成为影响伊朗对阿政策的另一大变数。

巴基斯坦是阿富汗的另一主要邻国。历史上,由于英国殖民统治政策,普什图人跨越巴阿边境而居,由此不时引发两国边界领土争端。20世纪90年代以来,巴基斯坦为赢得与印度对抗的战略纵深,曾与塔利班保持密切联系,并为其提供资金援助。而主要脱胎于原反塔利班“北方联盟”的阿现政府与印度更是渊源深厚。自2001 年阿富汗和平重建以来,印度已向其提供了数十亿美元的援助。普什图族的跨境分布也使得巴西北边境的联邦直辖部落区被塔利班势力深度渗透。当前印巴关系不睦,特朗普政府在从阿撤军的同时一再鼓励印度加大全面介入阿富汗事务力度,以使美国的“印太战略”和“中亚战略”①阿富汗在美国新版《中亚战略》中占据重要地位,其中涉及的基础设施规划隐含着与“一带一路”在阿富汗相对抗的内容布局。参 见:Department of State:“United States Strategy for Central Asia 2019-2025:Advancing Sovereignty and Economic Prosperity,”https://www.state.gov/wp-content/uploads/2020/02/United-States-Strategy-for-Central-Asia-2019-2025.pdf.(上网时间:2020年7月11日)在阿得以衔接起来,这都使得巴三军情报局是否将在日益失衡的印巴竞争压力下重启对塔利班的支持,并重新定位自身在阿政治和解进程中的角色面临一定的不确定性。

三、自然灾害风险

地震和洪涝灾难是阿富汗发生频率最高的两大自然灾害。阿富汗位于地中海—喜马拉雅地震带,是亚欧大陆板块与印度洋板块的交界处,属于地震多发、频发国家。2019 年12 月20 日,阿曾发生震源深度达200 公里的6.4 级地震。进入2020 年以来,阿境内尚未发生过5级以上的地震,但美国地质勘探局监测信息显示,阿小规模地震一直频繁发生,所幸绝大多数集中在东北部兴都库什山区巴达赫尚省的人烟稀少地区(见表1)。阿最近的一次大地震是发生在2015 年10 月26 日,震级达到7.8 级。据记载,阿历史上最大的地震级别曾达到8 级。考虑到阿落后的救援力量和医疗、交通、通讯条件,一旦在靠近人口密集区发生震级较高的地震,将会出现较大的人员伤亡。

表1 2020年1~6月阿富汗境内地震灾害发生情况统计

资料来源:“综合美国地质勘探局信息及网络媒体报道”,https://earthquake.usgs.gov.(上网时间:2020年7月12日)

相对于地震的不可预测性,阿富汗的气象灾害出现时间往往较为规律。阿年均降水量仅为240毫米,但季节分布极不均衡,每年冬春季是阿的主要降水期。其降水的主要时期是来自大西洋和地中海的西风期,即从每年的11 月至次年的5 月底,南部地区则是每年的12 月至次年4 月。阿大约50%的降水是在冬季(每年1~3月),大部分为降雪;春季(每年4~6月)降雨占到全年降水量的30%(见表2)。夏季,一些来自阿拉伯海和印度洋的季节性降水会沿着巴阿边境进入阿东南部,偶尔进入中部和北部的兴都库什山脉,但全国降水量最大的地区依然是得益于大西洋和地中海的西风与地形降水共同作用的东北部地区。因此,冬季东北部、北部地区多暴雪,而每年3~5 月北部地区则容易出现暴雨洪涝灾害。2020年4月下旬,由于连日降雨量居高不下,阿北部和西部省份受洪水侵袭,部分地区引发山体滑坡,造成56 人死亡,31 人受伤,超过600 户房屋被毁,3000 多栋房屋受损,阿全境有700 多万人受影响,其中100 多万人需紧急援助。位于阿北部巴达赫尚省、巴德吉斯省、巴格兰省、法利亚布省、塔哈尔省,中部的帕尔旺省以及西部的法拉省为重灾区。随着5月入夏,年内的暴雨洪涝灾难宣告结束,但冬季仍需防范北部和山区出现暴雪天气。

表2 阿富汗1901~2016年月均降水量、气温走势

四、事故灾难风险

阿富汗交通基础设施发展严重滞后,除了战乱毁损,其境内公路普遍存在因缺乏资金、建设技术而导致的年久失修、配套设施落后等问题,进而造成交通事故频发。虽然近年来阿新建和改善公路里程均在增加,2018 年修建公路2900 公里,2019 年为1610 公里,但阿全国交通状况并未出现根本改观。阿车辆老旧、车况不佳等也是引发道路交通事故的另一大原因。同时,阿战乱动荡局面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道路安全风险。阿大多数绑架案都发生在陆路交通或无安保的场所,特别是在偏远地区。嫌犯常在城市之间的主要道路上绑架车辆上的人员,例如,坎大哈至喀布尔的公路途经战斗易发地区,许多客车司机驾车通过这一路段时往往保持较高车速以求尽快通过,以免遭遇冲突乃至被武装分子抓获。2016 年9 月4 日,由此而引发的一起客车与油罐车相撞的交通事故导致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至少35 死亡、20 余人受伤。但总体上,据阿内政部2020年的统计,2019年阿全年共发生各类交通事故2973 起,相比2017 年的3242 起、2018 年的3034起连续两年呈现下降趋势(见表3)。①Afghanistan Statistical Yearbook 2019,National Statistics and Information Authority of Afghanistan(NSIA),May 2020,p.119.

阿境内铁路通车里程有限,多数铁路项目尚在规划建设中,国际铁路运输一般通过中亚国家运抵靠近阿北部赫拉特省的边境城市库什卡或阿北部巴尔赫省紧邻乌兹别克斯坦的边境城市海拉顿,再经阿国内铁路到达该省省会马扎里沙里夫市进行国内公路转运。正在建设的一条连接伊朗东部哈夫市与阿西部赫拉特省古里安市的铁路,将使阿通过伊朗铁路网与阿曼湾沿岸港口恰赫巴哈尔连接起来,从而摆脱阿海运贸易对巴基斯坦港口的单一依赖。该工程的工期虽然一再延后,一旦完工将促进阿西部通过印度洋开展的对外贸易,降低依赖单一国家港口以及公路运输的风险。

空运方面,阿共有三家本国航空公司以及约十家来往阿富汗国际航班的外国航空公司。阿载旗航空——阿里亚纳航空(Ariana Afghan Airlines)是阿富汗国家航空公司,另外两家卡姆航空公司(Kam Air)和萨菲航空公司(Safi Airways)均为私人所有。阿本国航空的飞机机龄普遍老化,存在一定安全风险。尽管过去一年阿民航班机未有事故报道,但拥有4 架客机的阿里亚纳航空公司以及拥有12 架客机的卡姆航空公司均被美国独立航空评级网站(AR,AirlineRatings.com)列为2019年全球最危险的航空公司,只有萨菲航空在其七星安全评级中获得五星。2020 年1 月27 日,有媒体曾报道,阿里亚纳航空公司经营的一架从赫拉特飞往喀布尔的载有83 人的飞机在中部兴都库什山南麓的加兹尼省塔利班控制区坠毁,后经证实坠落飞机为美军所有的E-11A 军机,机上载有12人。2020年7月9日,一架美军轻型攻击机在阿东北部巴格兰省试飞期间因机械故障坠毁。

表3 2017~2019年阿富汗境内交通事故灾难(单位:起)

五、公共卫生风险

历经战乱的阿富汗医疗卫生条件极端落后,2001 年和平重建以来,相关条件才有所改善,但仍发展缓慢。2019 年阿共有公立医院181 家,私立医院460家,相较前一年分别增加5.2%和26.4%;医生总数为8082 人,出现连续两年下降;公立医院床位总数为14511 张,医疗资源主要集中在喀布尔。①Afghanistan Statistical Yearbook 2019,National Statistics and Information Authority of Afghanistan(NSIA),May 2020,pp.131-134.在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卫生安全中心于2019年10 月发布的《全球卫生安全指数》中,阿在全部195个国家中位列第130位,其中卫生风险这一细分标准是得分最低的,排到第191位。②“2019 GHS Index Country Profile for Afghanistan,”https://www.ghsindex.org/country/afghanistan/.(上 网 时 间:2020 年7 月15日)

(一)主要传染病。阿富汗境内现仍存在结核病、疟疾、艾滋病等传染性疾病。截至2020 年5 月的统计数据显示,2019 年,阿境内有结核病阳性病例达26393 例、疟疾385 例、登记艾滋病阳性病例为2923 例,登记艾滋病人人数较上一年增加了8.7%,结核病流行率为每10万分之82,麻疹一期疫苗覆盖率仅为72%(仍低于世界平均水平10余个百分点),卡介疫苗当年接种人数约为17.11万人。③Afghanistan Statistical Yearbook 2019, National Statistics and Information Authority of Afghanistan(NSIA),May 2020,pp.131,144.此前,阿境内还曾有过鼠疫、霍乱、脊髓灰质炎等严重传染病出现。此外,需注意的是,尽管阿政府已经禁绝毒品,但为筹措经费,塔利班仍在其控制区进行或放任毒品种植与交易。阿吸毒人口较多,吸毒者共用针头现象也会加剧艾滋病等疾病的传播,其禁毒形势依然十分严峻。

(二)新冠病毒疫情。阿富汗的首例新冠病毒确诊病例出现在2020 年2 月26 日临近伊朗的西部赫拉特省。由于伊朗、阿富汗边境人员交往非常频繁,且有多达百万阿难民滞留伊朗境内,在伊朗疫情暴发后大量阿难民涌回国避难,经由赫拉特省向阿境内四散。随后半个月里,新增病例几乎都出现在赫拉特省,此后才开始向阿全国各省扩散。3 月22 日首都喀布尔确诊首例患者。当日,巴尔赫省一名40 岁患者成为阿首例由新冠病毒导致的死亡病例。疫情暴发后,阿政府先后在西部赫拉特省、首都喀布尔和全国采取措施减少人员接触、强制隔离,但效果并不明显,民众配合程度低。出于生计考量,阿大部分社会经济活动仍在正常进行,口罩佩戴率徘徊在1%~2%之间。④“阿富汗疫情防控难题多”,《参考消息》,2020年4月23日。3 月16 日,赫拉特省还曾发生37 名新冠病毒疑似病例患者在家人协助下殴打医护人员跳窗逃跑事件。⑤“记者手记:疫情下阿富汗人的无奈与期待”,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20-04/04/c_1125814149.htm.(上网时间:2020年7月15日)

截至2020 年7 月15 日,阿全境确诊病例达34740 例,死亡1048 例,治愈21454 例,仍有收治病人12238 例,发病率为每10 万分之89.24 人,致死率为3.02%。⑥“COVID-19 Dashboard by the Center for Systems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at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https://www.arcgis.com/apps/opsdashboard/index.html#/bda7594740fd40299423467b48e9ecf6.(上网时间:2020年7月15日)阿落后的工业生产设施无力生产防疫所需的设施设备,口罩、防护服、呼吸机全仰仗国际援助。虽然已有中国、阿联酋、乌兹别克斯坦、俄罗斯等国以及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世界卫生组织等国际组织慷慨提供援助,但阿防疫工作面临的最大困难仍是检测能力滞后、一线医护人员防护装备短缺以及民众居家隔离工作不到位。2020年4月中旬,联合国人道主义协调厅阿富汗分部曾表示,阿富汗全国仅有8 个实验室能够检测新冠病毒,每天最多仅能检测不到800个样本。直到2020年6月上旬,阿单日监测能力才提升至1500人左右。从时间上看,2020 年2~6 月是阿境内确诊病例数的攀升期。6 月5 日,阿新冠病毒单日新增915 例感染者,是确诊人数最多的一天;6月16日,单日现存确诊数为20311例,达到峰值。此后,单日治愈数量开始增加,现存确诊人数波动下降。①“百度疫情实时大数据报告”,https://voice.baidu.com/act/newpneumonia/newpneumonia/?from=osari_aladin_banner&city=阿富汗-阿富汗.(上网时间:2020年7月15日)从地域上看,赫拉特省、法拉省、尼姆鲁兹省等与伊朗接壤的西部省份,南部、东南部与巴基斯坦接壤省份,以及首都喀布尔等地疫情较为严重;中部兴都库什山区、东北部地区疫情相对较轻(见表4)。

表4 阿富汗及周边国家新冠疫情主要指标对比(截至2020年7月15日)

六、社会安全风险

社会风险高低关乎生产、生活秩序的稳定。阿富汗和平重建以来,社会秩序得以重建,民众生活得到一定改善,但阿政府控制能力有限且本身的腐败一直备受诟病。2017 年以来,阿经济处在新一轮下行区间,经济形势不佳推高了社会风险的上升,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疫情进一步加剧了风险(见表5)。

表5 2014~2020年阿富汗宏观经济走势

(一)群体性事件风险。近年来,阿经济低迷、物价上涨、失业率高企和政府腐败等原因导致群体性事件频发。2019 年12 月底至2020 年1 月10 日,由于不满阿安全部队在市内及周边检查站勒索,卡车司机在赫拉特省和1 号国道附近路段发动的罢工抗议活动,一度导致当地供应链中断。这一事件在获得地方当局承诺打击该地区检查站的腐败后才得以平息。2020 年4 月16 日,阿帕克蒂卡省首府沙兰市数千民众发起和平抗议,对该省谋杀案等暴力犯罪案件增多表示不满。据当地媒体报道,在过去两个月内,当地至少有8 人遭犯罪团伙蓄意杀害。5 月6~7 日,首都喀布尔的伊朗驻阿富汗大使馆和西部赫拉特省省长办公室外发生抗议活动,抗议者谴责伊朗边防警卫将阿移民扔进河里,造成至少17 人死亡。5 月9 日,喀布尔凯尔卡纳(Khair Khana)地区店主发起示威,反对喀布尔实施的防疫措施影响其生计。同日,古尔省费洛斯·科赫市民众在市长办公室外举行抗议,要求公平分发粮食补助。据称,部分抗议者持有武器,并试图火烧市长办公室。警方开枪镇压抗议人群,导致6 人死亡,19 人受伤。

据统计,阿2019 年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上涨达2.3%,其中食品类上涨3.8%,非食品类上涨0.9%,而2018 年CPI 涨幅仅为0.6%,①Afghanistan Statistical Yearbook 2019, National Statistics and Information Authority of Afghanistan(NSIA),May 2020,p.11.新冠病毒疫情暴发更使阿经济雪上加霜。截至2020 年5 月10日,阿80%的工厂因疫情处于停工状态,预计私营部门损失约15 亿美元。②“阿国内80%的工厂因疫情停工”,http://af.mofcom.gov.cn/article/jmxw/202005/20200502964686.shtml.(上网时间:2020年7月17日)阿对外贸易的主要陆路通道之一——多条通往巴基斯坦港口的跨界公路,也因疫情原因自2020 年3 月起遭巴单方面封锁关闭,大量运往阿的集装箱滞留巴基斯坦卡拉奇港。③“大量运往阿富汗的集装箱滞留卡拉奇港”,http://af.mofcom.gov.cn/article/jmxw/202004/20200402956185.shtml.(上网时间:2020年7月17日)直至5 月4 日,巴方才有限恢复了两个陆路口岸,允许巴商品每周五天运往阿富汗,但阿输往巴的商品迄今仍未恢复开放;截至7 月中旬,巴恢复放行的陆路口岸扩大至5 个。④“阿巴边境口岸单向开通”,http://af.mofcom.gov.cn/article/jmxw/202005/20200502961461.shtml(上网时间:2020 年7 月17日);“China Welcomes Afghanistan-Pakistan Trade Resumption,”TOLO News, July 17, 2020;“Pakistan Opens Two Crossings to Afghan Goods,”TOLO News,July 12,2020.2019 年阿进出口就分别出现8.5%和1.3%的萎缩,2020 年外贸形势将更趋严峻。世界银行发布的报告预计,2020 年阿GDP 将萎缩5.5%,直到2021 年才有望恢复1%的增长。⑤Global Economic Prospects, Washington DC: World Bank Group,June 2020,p.209.阿财政部也在4 月28 日公开表示,阿政府如果在未来5 个月内仍不能遏制疫情传播、恢复生产,其全年财政收入料将减少50%,并陷入经济危机。⑥“疫情影响财政收入”,http://af.mofcom.gov.cn/article/jmxw/202005/20200502961457.shtml.(上网时间:2020年7月17日)尽管阿经济部拒绝了世界银行有关阿经济下滑幅度的判断,及其对有关阿贫困率可能从当前的55%上升至62%~71%的预测,但也不得不承认2020 年阿失业率可能上升61%。⑦“World Bank Forecasts Slowdown of Afghan Economic Growth,”TOLO News,July 15,2020.在此情形下,未来阿爆发群体性事件的风险只会更大。

(二)治安与刑事犯罪风险。据阿内政部信息,2019 年阿全国共发生犯罪事件18193 起(见表6),相较前两年有所下降。而根据全球城市指数数据库的评估,当前阿富汗治安犯罪指数为80.76,属于极高型,过去三年的治安犯罪增长指数为80.60,也属极高级别(见表7)。在阿夜间独自行走的安全风险是21.78,白天独自行走的风险是35.67,属较低水平。⑧“Crime in Afghanistan,”https://www.numbeo.com/crime/country_result.jsp?country=Afghanistan.(上网时间:2020 年7 月17日)但是,外国人应格外注意避免前往偏远荒凉地区和夜间出行。2020 年1 月31日,一名曾在美国海军服役的政府承包商马克·弗雷什在阿东部毗邻巴基斯坦的霍斯特省遭绑架,至今仍未获救。美国虽然怀疑该事件是塔利班下属分支组织哈卡尼网络所为,但塔利班坚称不知情,也没有组织宣布对该事件负责或索要赎金。

在毒品犯罪方面,阿富汗仍是世界最大的鸦片生产国,鸦片产量占全球鸦片产量的82%,至今其境内南部、西部地区仍是世界最主要的毒品种植基地。北约联军此前采取的根除与封锁策略非但未能遏制阿罂粟种植,其种植面积反而不减反增,从2010 年的12.3 万公顷增长到2017 年创纪录的32.8万公顷。2019 年受市场价格下跌影响,罂粟种植面积才降至16.3 万公顷,成为2013 年以来的最低点,较2018 年下降了38%,但因产量丰收,收获量却与2018年持平。⑨Jelena Bjelica,“New World Drug Report: Opium Production in Afghanistan Remained the Same in 2019,”https://www. afghanistan-analysts.org/en/reports/economy-development-environment/new-world-drug-report-opium-production-in-afghanistan-remained-the-same-in-2019/(上网时间:2020 年7 月17 日);“UN Reports Decrease in Opium Production in Afghanistan”,TOLO News,June 26,2020.因新冠病毒疫情而导致的经济下滑和联军的撤离,2020 年阿禁毒压力加大,毒品犯罪恐将出现反弹。

表6 2019年阿富汗各类犯罪事件及其比重

表7 在阿富汗遭遇各类犯罪行为风险指数

七、极端安全风险

极端安全风险主要聚焦恐怖主义行为以及政府为消灭恐怖主义潜在风险采取的军事行动。全球恐怖主义袭击事件在2014 年达到了最近的一个峰值,其后至今一直处于下行区间,但阿富汗的恐袭事件在2017 年以后就一直处在一个新的上升区间,塔利班是其中制造袭击的绝对主力。自美国特朗普政府2017年上任以来表现出更大的撤军决心,并与塔利班在多哈的代表积极接触与谈判以来,阿境内的极端安全事件发生频率陡然回升。阿尽管仍存在着“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制造的恐怖袭击,但其与塔利班策划实施的恐怖袭击相比,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伤害总规模上都无法相提并论(见表8)。据阿内政部消息,2019 年,塔利班制造了包括自杀式袭击、简易爆炸装置袭击以及游击式袭击等大量袭击事件,共造成2219 名平民丧生、5172 名平民受伤。①“阿富汗安全局势每况愈下”,《人民日报》,2020年1月9日。当然,从袭击对象上看,相对于“伊斯兰国”对于平民、军警的无差别攻击,塔利班的攻击对象主要集中于阿政府官员和军警等目标。

表8 2010~2018年阿富汗恐怖袭击事件发生数量

进入2020年以来,出于为在与美国达成和平协议前抬高要价以及争取未来与阿政府谈判主动权这一动机的考量,塔利班不时发动对政府和军警的袭击,以打击政府士气和民众的信心。2月29日,在美国与塔利班达成的《美国—塔利班和平协议》中,塔利班同意参与阿政治和解进程,但在协议中只答应承担不再袭击美国及其盟军的义务,并未承诺停止针对阿政府的袭击行为。该协议还把阿政府释放在押的5000 名塔利班囚犯和塔利班释放抓扣的1000 名与阿政府有关人士作为双方开启国内谈判的条件。由于美塔谈判绕开了阿政府,加尼政府在美国的压力下被迫于4月开始分批释放在押的塔利班人员。因为没能满足塔利班希望一次性、无条件、无差别释放其全部在押人员的要求,协议原定于3 月10 日即释囚当日开启的阿国内政治对话不仅未能如期启动,阿政府与塔利班之间在释囚问题上的纷争反而愈演愈烈。为迫使阿政府就范,塔利班不顾疫情,加大了对政府及安全部队目标的袭击力度,几乎达到了每日一袭的强度,阿安全局势急剧恶化(见表9)。为回击塔利班的挑衅行为,阿政府展开了多次军事行动。2020 年1 月5 日,阿安全部队空袭了北部昆都士省一处塔利班藏身地,打死5 名武装分子。1 月17 日,阿空军在西部尼姆鲁兹省迪拉腊姆地区和东部霍斯特省省会霍斯特市市郊对多处塔利班藏身地发动空袭,分别击毙2名和3名塔利班武装分子,其中尼姆鲁兹的两名死者中包含一名当地头目。1月25~26日,阿安全人员共在阿境内的9个省对塔利班发动多次地面和空中打击行动,击毙至少51 名武装分子。2 月5~8 日,阿安全部队先后在昆都士省、坎大哈省、赫尔曼德省和赫拉特省等多个省份对当地塔利班藏身处发动空袭,击毙至少26 名武装分子。2 月6 日,阿军与美军一道在楠格哈尔省针对塔利班武装展开联合军事行动。4月6日晚间,阿安全部队空袭巴尔赫省一塔利班据点,击毙至少11 名武装分子,另有6 人受伤。4 月7日,阿安全部队在塔哈尔省挫败塔利班武装分子进攻,致2 死多伤。5 月中旬,加尼总统下令阿安全部队对塔利班武装盘踞地区主动发起反击。5 月19日,阿安全部队在昆都士市内与发动袭击的塔利班武装激烈交火,一度动用战机反击,最终以8人死亡的代价击毙了40 名塔利班武装分子、伤50 名。5 月21 日,阿安全部队在朱兹詹省曼吉克(Manjeek)区发动空袭,击毙了21名疑似塔利班武装分子。阿政府出人意料的严打行动,打击了塔利班的嚣张气焰,对后者构成了一定的震慑作用,稳定了国际社会对其在美军撤离后生存能力的信心,但并未使阿安全形势得到根本缓解。

表9 2020年以来阿富汗境内恐怖袭击事件

23 2020年3月22日军队/军事设施至少2伤24 2020年3月23日喀布尔第九警区军事训练中心营地附近帕克蒂亚省加德兹帕克蒂亚大学附近无组织宣布负责无组织宣布负责,塔利班否认平民25 2020年3月25日喀布尔第一警区一座锡克教寺庙“伊斯兰国”平民至少1死2伤至少4死7伤,150名人质被劫持达6小时26 2020年3月26日喀布尔第八警区锡克教徒与印度教徒使用的火葬场附近无组织宣布负责平民无27 2020年3月29日塔利班5伤28 2020年3月29日塔利班11死6伤29 2020年3月30日军队/军事设施军队/军事设施未知30 2020年4月1日塔利班无组织宣布负责平民4伤至少8死2伤31 2020年4月2日疑似塔利班军队/军事设施2死11伤32 2020年4月4日疑似塔利班平民至少15死27伤33 2020年4月6日扎布尔省阿尔甘达卜区一检查站巴格兰省普勒胡姆里(Pol-e Khomri)郊外喀布尔赫尔曼德省纳赫尔萨拉季(Nahr-e-Saraj)区卡比萨省塔哈布(Tagab)区、沙特纳瓦(Shahtor Nawa)地区安全检查站萨曼甘省达瑞索非巴拉(Darae-Sofe-Bala)地区库纳尔省丹加尔(Dangam)区疑似塔利班军队/军事设施3死4伤34 2020年4月9日喀布尔第九警区阿卜杜勒哈克广场未知无35 2020年4月9日政府官员5死36 2020年4月12日无组织宣布负责当局认定塔利班,但塔未承认无组织宣布负责警察无37 2020年4月15日塔利班警察5死38 2020年4月15日疑似塔利班至少9死39 2020年4月16日无组织宣布负责军队/军事设施军队/军事设施至少5死4伤40 2020年4月17日警察至少3死1伤41 2020年4月18日赫拉特省库桑(Kuhsan)地区喀布尔第十一警区凯尔卡纳(Khair Khana)地区昆都士省伊玛目·萨希卜(Imam Sahib)区洛加尔省查克哈(Charkh)地区一军事检查站帕尔旺省巴格拉姆空军基地外赫尔曼德省拉什卡尔加一清真寺外喀布尔第八警区无组织宣布负责无组织宣布负责1伤42 2020年4月19日塔哈尔省卡瓦季加尔(Khwaja Ghar)区疑似塔利班19死43 2020年4月19日巴尔赫省舒勒加拉(Sholgara)区疑似塔利班未知军队/军事设施军队/军事设施4死44 2020年4月19日乌鲁兹甘省塔林科特市一警察局疑似塔利班警察5死

45 2020年4月21日霍斯特省霍斯特市疑似塔利班政府机构官员至少10伤46 2020年4月21日戴孔迪省当地政府指认塔利班警察2死3伤47 2020年4月23日喀布尔省帕格曼(Paghman)区科什卡克(Koshkak)地区无组织宣布负责未知无48 2020年4月23日巴德吉斯省一安全哨所疑似塔利班至少13死49 2020年4月25日塔利班1死12伤50 2020年4月25日塔利班军队/军事设施平民军队/军事设施至少7死51 2020年4月27日未知无52 2020年4月27日无组织宣布负责塔利班至少4死53 2020年4月29日加兹尼省一村庄洛加尔省巴拉基巴拉克地区的一个安全哨所喀布尔第九警区阿卜杜拉·哈克(Abdul Haq)广场附近帕克蒂亚省喀布尔第七警区瑞斯克霍尔(Rishkhor)地区一军营门口无组织宣布负责至少4死18伤54 2020年4月29日喀布尔第十六警区无组织宣布负责4死55 2020年4月30日巴尔赫省扎里(Zari)地区军事检查站疑似塔利班至少6死5伤56 2020年5月2日拉格曼省首府米特拉姆无组织宣布负责警察军队/军事设施军队/军事设施军队/军事设施政府机构官员3死4伤57 2020年5月7日霍斯特省南德沙尔克特(NadirShah Kot)区丹扎尼克尔(Dzani Khel)地区塔利班警察3死1伤58 2020年5月11日无组织宣布负责未知无59 2020年5月11日无组织宣布负责政府机构官员2伤60 2020年5月11日无组织宣布负责平民4伤61 2020年5月12日无组织宣布负责,塔利班否认平民至少24死62 2020年5月12日“伊斯兰国”警察、平民至少32死103伤63 2020年5月14日塔利班至少5死19伤64 2020年5月16日喀布尔第四警区萨拉伊·沙马利(Sarai Shamali)地区喀布尔第四警区泰赫马斯克汗(Tahmaskan)广场附近喀布尔第四警区泰哈儿伊·马斯克汗(Tahia-e-Maskan)地区喀布尔第十三警区达什特巴尔切(Dasht-e-Barchi)地区一处医疗设施楠格哈尔省贾拉拉巴德东北19公里库兹库纳尔(Kuz Kunar)区科瓦(Khewa)地区帕克蒂亚省加德兹一安全部队设施附近喀布尔第四警区无组织宣布负责军队/军事设施平民至少1伤

资料来源:中国海外安全研究所。

从地域上看,进入2020 年以来,阿富汗的恐怖主义袭击波及了全部34 个省中的24 个。在截至2020年6月12日发生的83起恐怖袭击事件中,首都喀布尔的发生频率最高,占到了38.6%;北部巴尔赫省的马扎里沙里夫市和东南部的楠格哈尔省仅次之,坎大哈省、昆都士省、洛加尔省并列第三,其他频率相对较高的省有加兹尼省、洛加尔省和帕克蒂亚省。随着阿富汗政治和解进程的拖延,政局动荡的状态有愈演愈烈之势,阿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最新声明指出,在6 月17 日到7 月18 日的一个月时间里,塔利班的袭击遍布全国30 个省,共造成129 名平民死亡、291人受伤(见表10)。①“塔利班武装1个月内造成阿富汗420名平民伤亡”,http://www.xinhuanet.com/2020-07/19/c_1210709687.htm.(上网时间:2020年7月19日)

表10 2020年阿境内恐怖主义事件地域分布(截止6月12日)

八、结 语

纵观七个维度,无论是在传统安全领域还是非传统安全领域,2020 年的阿富汗安全风险都处于近年来的一个高点,节点意义重大,不确定性高。但究其原因,主要是阿政府治理能力的脆弱和新冠疫情的内外冲击,尽快实现阿政府与塔利班的政治和解以真正全面开启和平重建进程是稳定阿安全形势的治本之道。2020 年8 月9 日,应加尼总统要求召开的为期3天的协商和平支尔格大会批准了阿政府释放最后400 名塔利班重犯的请求,为政府与塔利班即将在多哈举行的和谈扫清了障碍。塔利班方面尽管仍对支尔格大会的代表性、合法性持质疑态度,但也表达了尽快和谈的意愿。这一进程将决定阿富汗未来安全形势的根本走向,并为诸多的不确定性提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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