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咖啡的夏天

米粒

政府号召大家摆摊以后，小区门口出现了一个蔬菜水果摊。晚上散步回来，看到摆摊的爷儿俩往车里装东西，人家要下班的意思。我问还有西瓜吗？小伙子说，剩两块1/4和整只的。我想要半个西瓜，不好意思让人家再切一个，便空手而归了。

经常买半个西瓜，把内瓤挖出来榨汁，西瓜皮留1公分厚的红肉，50克的咖啡豆现磨成粉，倒进西瓜皮里，加一袋鲜奶（240克），榨出的西瓜汁倒回到西瓜皮里，稍微搅开，用保鲜膜把开口密封，放入冰箱冷藏室。

第二天早饭后，厨房、内室、外厅都收拾干净，前后窗都打开，小小的风穿堂而过，因为前窗的槐树、丁香、锦带和后窗的樱桃、太平果树都高过窗子，所以风小，带着植物的清香。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尤其是漫长的疫情冬季终于过去，虽然还要扫码测温戴口罩，但是松弛的心情跟着植物风进来，让人开朗许多。

这样的时光，最适合做闲适的事情。复古收音机连声音也是复古的，像几十年前的老旧收音机，带着杂音，古典音乐台播的是《费加罗的婚礼》中的《轻柔的西风吹拂》，像《肖申克救赎》里的老黑人弗里曼一样，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意大利女人唱的是啥，但是，那两个女人的声音给人的感动每次听的时候都会在。从冰箱里拿出冰镇咖啡西瓜，把家里大大小小有名没名的手冲咖啡杯都拿出来，一溜儿摆了3个。嗯？居然有3个！再次证明我有囤积癖好，与断舍离没有一毛的关系。滤纸装好，架子架好，杯子放好，把西瓜里的咖啡汁逐一倒进咖啡杯，因为牛奶和西瓜汁浓稠，所以不要管它们，由着它们慢慢往下滴落，该干吗干吗去。

其间画了两张32开的小写意花卉。一张是橡子，另一张是刺菜。刺菜是小蓟，刚长出来的时候顶尖可以吃，长大了也不难看，顶尖开花，骨朵儿长到一半时候就会冒出紫色的花尖，整体看去也不张扬。对于这种带毛刺的花卉，我向来比较打怵。但是老师总是有办法，在颜料水湿的时候，用笔杆的后端划出痕迹，颜色就会沿着笔痕洇染出去，比起一根一根地写实画出或者把毛笔戳散去画都来得简单逼真。尤其是绿色接着的紫色会使得毛刺在视觉上也是多色的，但是写实画法处理起来但麻烦的。这就是跟老师的好处，像机械加工工艺，你距离解决难题只差一张窗户纸，穿过去的都不是问题，穿不过去的就是技术难關。每个老师都有几招戳破窗户纸的方法。看着画好的那张小刺菜，感觉可以代替薄荷叶点缀咖啡。

两张小画放在一边等干，踱到厨房看看我的冷萃咖啡，液体基本落袋。另取一只透明玻璃杯，加不锈钢冰块，把滤出的咖啡倒入，应该再加一块西瓜会更好看，但是就这样吧，反正自己喝，讲究自然可以少一些。西瓜奶汁冷萃咖啡，适合夏天，有点心的话就搭一小块，没有点心，烤一片吐司、馒头片也行，如果有金枪鱼酱就抹一点，有鱼子酱当然更好，午饭就这样有了着落。

西瓜奶汁咖啡还有另外的做法，更加简单粗暴。半个西瓜，内瓤挖出1/3，用打搅器直接插进西瓜里把内瓤打碎，西瓜瓤渣用小筛网捞出，磨好的咖啡粉倒入，牛奶倒入，保鲜膜密封开口，放入冰箱一夜，第二天拿出，直接用筛网过滤，不用等，就可以喝了。

还可以把西瓜汁、浓缩咖啡做好，取一只大杯，放半杯冰块，依次倒入牛奶、西瓜汁和浓缩咖啡。倒的时候可以欣赏奶白、西瓜汁红和咖啡色交接的变化，不论是沿着杯壁还是中间注入，都能看到几种颜色的互混的惊艳。

这个西瓜奶汁咖啡既有奶香，也有西瓜的水果甜，甜得又不过分，咖啡经过缓慢的冷藏释放，另有一种冷香。如果不喜欢热咖啡的浓烈，冷萃或者冷混咖啡值得等待和小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