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校致燕京大学实寄封

□ 单补生

实寄封是经过邮政投递后的信函封套，一般贴有邮票或其他邮资符志，盖有收寄局及投递日戳。实寄封是时代的纪录，承载了比邮票更多的信息，对印证有关事项的史实，起着重要作用。

成都集邮轩专营实寄封及邮政史料，店主老刘是行内资深集邮研究者。笔者在其店购得一封民国实寄封，封套尺寸18*8厘米，封面文字竖向格式，寄信方为一号宋体红色印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校本部缄”，收信方为 燕京大学校训导处”，旁注 送内函一件，附表五十份”，左上方墨书 快 字，右边上方墨书数字“1”，意为首送校序。

健谈的老刘向我介绍了成都燕大校史，他说：“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北平燕京大学遭日寇封闭。次年10月2日燕京大学正式在成都复校，开学上课，并决定12月8日为复校纪念日。校址选在成都陕西街华美中学，旁边启华小学为女生宿舍，何公巷文庙为男生宿舍。燕京大学与成都华西坝之华西协合大学、金陵大学、齐鲁大学、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均为基督教大学，时称华西坝 五大学’，声誉最高者为燕大。成都燕大坚持办学到抗战胜利，于1946年师生复员回北平燕园。”

/ 中央军校致燕京大学实寄封。

听其一席话，获益匪浅。我又请他解读实寄封年份，他娓娓而谈：“中央军校和燕京大学都在成都，实寄封属本埠邮件，邮戳为成都戳，唯 九月 二字清晰。邮资是贴了计5元的邮票，1944年3月至1945年9月成都本埠邮费是5元。准确时间因内函缺失，无法佐证，但凭附表50份，可推断为1944年9月。而1945年9月正值抗战胜利，燕大准备复员回北平，双方已无暇顾及了。”老刘如此抽丝剥茧，令人信服。不过，让笔者牵肠萦心的是那50份附表的内容：一、是军训计划吗？不肯定。尽管训导处军训教官出身黄埔，却不隶属中央军校。二、是入伍生登记表吗？有可能。凡陆军、空军各军校录取生都要到中央军校接受入伍生教育，以视黄埔统一。三、是招考英语译员登记表吗？估计是。当时美军援华人员过万且增加，急需英语译员。到底是哪一种附表，有待进一步考证。总之，“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校本部缄 实寄封现身民间，已属凤毛麟角，它为研究黄埔军校同大学训导处之间的关系提供了物证。

民国训导与军训

何谓训导？释义为教诲开导，是教育学名词，但不是新名词，它在中国已有相当长的历史了。按明代县学置教谕、训导，这 训导 是官名，主要掌管教育事务；清代仍设置，直到清末才废掉。魏书刁雍传著教戒二十余篇，以训导子孙；由此可知 训导 二字含有 使个人行为合乎当代正轨标准 的意义。复次分释 训导 的字义，诗云：“四方其训之。”书云：“是训是行。”这 训 字是 顺从的意思；周礼之士训诵训，书之注解谓训，这 训 字是解说的意思；古训经训，这 训 字是法规的意思。故 训 字含有教诲、顺从、解说、法规 的意义。再就导字，书孟子云：则君使人导之出疆”，这 导字是 引 的意思；“导 字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启迪开导的意思。

/ 1933 年岭南大学之军训。

训导和训育，其名虽异，而实则相同，盖两者的目的，具在陶冶学生的品性，不过因为民国中小学的学生身心发育尚未健全，智德基础尚未巩固，一切行动有待教师训之育之入于正轨，故中小学用训育的名词可谓得当。至于大学生则因身心发育已健全，智德诸育具已奠定相当基础，关于德育方面可导之扩展，不必再绳之以法规，故大学用训导的名词，也可谓得当了。用现代的术语来讲，训育的顺序有二，前期的训育在于良好习惯的培养，后期的训育在于自治自律精神的扶植。

1941年，大夏大学教育学院院长王裕凯，针对当时大学训导情形著书《大学训导之理论与实施》，其在书中合理指出：

大学的训导应发展其自治自律的精神；但事实上则不然，因为中国的大学生，在中小学时代没有受过严格的规律训练，所以良好习惯的基础尚未巩固，若全任其自动自律而不加以规律的训练，则容易酿成一种放荡不羁的现象。故大学的训导仍应兼重规律训练和自律训练两者的任务。换言之，大学训导的全部作用中，必须具备“绳之以法”和“导之以理”两种任务，并且两者时时刻刻地相互为用，相辅而成，然后才能收获训导的效果。否则，如果只用“导之以理”的作用，而无“绳之以法”的作用以济其穷，则往往使自由过甚而秩序荡然。在另一方面，如果只用“绳之以法”的作用，而无“导之以理”的作用以救其偏，则往往使行动呆板而生活单调。这样各走一端的方式，均非训导的真正之道。真正的训导之道，就是配合“导之以理”和“绳之以法”两类作用。但这里所说的“绳之以法”，不能以书云：“补作教刑”来作，譬如，更不能以满清私塾的体罚之事实相提并论，而是说实施训导须有严密的纪律，务使训导的精神严肃，在严肃的精神中，配合着“导之以理”的作用，使其心顺意服而潜移默化，则严肃的精神才能永久保存。

关于校园军训的起源，最早可追溯到古代西周官学，《礼记》《周礼》中均有对学生进行军训的记载，限于篇幅，不再赘述，只略谈民国军训。1928年国民政府统一全国以后，在各省努力推行兵学家蒋百里的《军国民教育》，意为军事教育，目的在于提高国民献身殉国之精神，以增进国防之能力。1929年3月，参谋本部呈准公布《修正高中以上学校军事教育方案》，其中第一、五条规定：“凡大学、高级中学及专门学校、大学预科，并其他高中以上学校，除女生外，均应以军事教育为必修科目，其修习期间均定二年。”“军事教育之时间：一、每年度每星期实施三小时。二、每年度暑假期间连续实施三星期极严格之军事训练。”至1935年1月，为实现训练总监部军训计划，教育部发布通令：实施军训三个月，所有普通学科应一律提前结束，高中以上学生本年暑假仍照常举行暑假军训，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实施学校集中军训。军训的内容，男生需要进行基本军事技能和军事常识的训练，女生则进行医护培训。集训结束时，照例举行毕业典礼，有分列式、长官检阅等模式。

/ 蒋百里所著《国防论》。

1929年3月，参谋本部还公布了《修正高中以上学校军事教官任用简章》，其中第一、二条规定：“凡高中以上学校军事教官，均由训练总监部审定资格，加以考试分别任用。”“军事教官考试之资格：一、正式陆军学校毕业，曾充营连排长一年以上，深明党义者。二、品行端正，确无嗜好者。三、身体强健，素无暗疾者。”考选军训教官，由中央各军事学校毕业生调查处奉总监部之命进行，其初试课目计有：国文、典范令、史地、党义、口试、实兵指挥、体格检查等，将初试录取者，送请训练总监部社会教官复试委员会复试，当然凡黄埔出身者优先录用。

1943年，四川大学《训导概况》记载：“训导处军事管理组人员简历：1.军训主任教官陈曼青，36岁，四川庐县人，中央军校7期毕业；曾任排连营长，复旦大学教官，中央大学主任教官。2.教官段同伦，30岁，四川武胜人，军校11期毕业；曾任北京大学、河南大学军训教官及中央军校特别班教官、代理科长等职。3.教官张志一，29岁，河北天津人，中央军校毕业生；曾任区队长、队长、教官等职。4.教官萧冠彭，32岁，江苏盐城人，军校高教班毕业；曾任排连营长、团附等职。5.教官刘汉魂，31岁，四川安岳人，军校高教班毕业。曾任排连长、参谋、团附、副官、队长等职。6.教官王明智，31岁，四川峨眉人，军校12期毕业；曾任中央军校17期1总队副队长、军校教官。7.助教叶乃成，27岁，四川成都人，军校10期毕业；曾任排连长、参谋等职。8.助教梁凯风，39岁，四川夹江人，成都分校1期毕业；曾任排连营长、团附等职。”军训教官在校服务期间，应遵守《高中以上学校军事教官服务条例》，实行军事教官专为担任校中军事学术科之教授，此外概不担任；军事教官不得无故干预校务；军事教官应将教练情形按月报告训练总监部以备查考。

民国军训进入校园，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救亡图存的含义，军训制度形同法律条文，未受军事教练者不得毕业。1937年，蒋百里所著《国防论》出版，重叙《裁兵与国防》一文中提到：是故欲立义务民兵之基础，其在中国只须简章明瞭之两律：其第一律曰，自今以往，凡师范中学校之学生，非受过三年间共六个月（每年二个月）之军事教练者，不得毕业。其第二律曰，自今以往，无专门学校以上毕业之文凭（已受过六个月军事教练者），不得为常备役之官长。无论今日学校若何之不完备，今日军队若何之不整顿，能够将军队与学校之界限中，沟通一条道路，则民兵制之于将来自能逐步发达。此二基础不立，则虽有繁密之法律，恐亦无所用之也。”1938年11月，蒋百里竟病故于陆大任上。斯人已逝，生者长思，如何将其《国防论》扉页题词 万语千言，只是告诉大家一句话，中国是有办法的! 变成现实。

抗战初期，前线作战部队连排长伤亡较多，急需补充初级军官，为此中央军校招考学生分甲乙丙三级。甲级生为已取得军训毕业证书者，可免去入伍生教育6个月，直受军官教育6个月，考试合格即可毕业出校，分发各部队担任排长，率领士兵与日军作战。同时，学校在精神教育中，坚持训导与军训相结合，以提高学生的国防意识和军事技能，为国家储备军事人才，争取抗战胜利。1944年秋，国际反法西斯转入战略反攻阶段，国民政府为了在中国战区储备反攻力量，开展了声势浩大的知识青年从军运动，由于军训制度的推动，很快就组建了具有精良装备的中国青年远征军。随之，最著名的口号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也载入了抗战史册。

燕大逸事几则

（一）

1942年10月2日，燕京大学在成都复校开学。这天恰逢美国总统特使威尔基来到成都，向基督教五大学师生联席大会发表演讲。大会在华西大学足球场举行，草坪上临时搭了一个木板讲台。燕大师生由陕西街校部整队出发，前面校旗引导。当到达会场时，友校师生掌声四起，乃是表示欢迎燕大加入五校阵容的热情流露。讲台前五校列队完毕，威尔基快步走向讲台，他穿着咖啡色西服，陪同他到场的有五大学各校长。成都燕大代理校长是梅贻宝博士（其兄梅贻琦为清华大学校长），他穿着深灰色中式布长衫，被公推为这次威尔基讲演的翻译，台下的燕大学子无不为此而感到自豪。威尔基讲演很有风趣，梅校长的翻译也非常流利、通畅。威尔基讲演一开头就说：今天，我能向这么多的大学生讲话，我感到很高兴，尤其是由中国很有名的大学校长为我讲话作翻译，我更感到非常荣幸。”当时会场出现了一个有趣情景，每当威尔基讲过一段话，总是有很多燕大的同学已作出了反应，或发出笑声，或纷纷鼓掌，而其他各校同学还要等到听完梅校长的翻译之后才有反应。譬如他讲到如何抱起在幼儿园里的一个苏联小姑娘，一面亲她，一面和她说 我连你的话也不懂呢”，就有不少燕大同学笑了，而友校的同学等梅校长翻译后才笑，由此可见燕大学生的英语水平很高。成都复校的燕大能以威氏演讲为第一课，亦是殊足纪念的趣事。

/ 抗战时期成都学校之军训。

（二）

成都燕大教学有方，课程较严，因其传统，对英文要求尤高。华西坝五大学举行了一次英语演讲比赛，前三名中第一名、第三名来自燕京大学，第二名为齐鲁大学，足见凡在燕大受过几年英语训练的学生，英语水平要比成都其他学校的同学们略胜一筹。时成都附近修建机场，进驻一批美军，急需英语翻译，燕大积极响应，第一次就去了21人，当时全校男女同学不过300人，是个不小的比例，此举轰动了教育界。

之后，陆续有数十人投笔从戎，参加中国远征军及空军军官学校与日作战。成都燕大学生钱季光回忆：

1943年春，我只身到重庆军委会报考译员，一位少将接待了我，并给我一张英语考卷。卷面大部试题还可对付，但有一段英文中有几处用了新型直升飞机一词，对这种飞机，我从来未见过也没听说过，不知该如何翻译，偏偏又多处出现，勉为其难。答完交卷后，少将看了看卷子皱着眉头，叫我回去等候。一个多月以后，我初次穿上军装，登上军用飞机，去昆明炮校为美军顾问当实习译员。次年夏天，我被任命翻译队长，奉令同50名译员先去美国纽约，再转丹佛轰炸机机场，为中国空军培训人员当翻译。从此跟着他们东飞百里投个弹，西飞千里照张相。乘坐飞机型号不断更换，特别是B–25战斗轰炸机，震动最大，每次训练回到基地，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实在难受；但想到自己是在为抗战，为打倒法西斯尽力，又觉得苦中有乐。世界二次大战突然结束，全球一片欢腾，我也复员考入马萨诸塞州立大学；能成为美国大学的学生，有赖于在燕大打下扎实的学业基础。

（三）

1945年8月15日日寇投降，校领导告诉大家，老校务长司徒雷登从北平日本监狱里出来了，要到成都来看望燕大同学。为了迎接他，特意在校门内立了一幅司徒雷登大画像，并告诉传达室的谢大爷一看见这个人来就敲铜脸盆。过了几天，谢大爷看见司徒雷登来了，就用一根棍子使劲敲打一只铜脸盆，并在院内不断高喊着：“老校务长回来了！老校务长回来了！”顿时全校沸腾，师生们涌向教学楼前，紧紧将老校务长围在中间，唱着早已准备好的一首歌：《司徒雷登博士，我们敬佩你》（Dr.Stuart,Weadorethee）。很多同学一面唱歌，一面凝视着老校务长，泪珠情不自禁地滚了下来。当时老校务长用汉语对师生们讲演，还不时引用中国典故，之、乎、者、也 屡见叠出，让第一次见到他的同学感到很新鲜，没想到这个外国人的汉语说得这么好！

/ 成都燕大学生李肇基（又名万歌）等人译著《中国解放区印象记》。

/ 成都燕大校刊《燕京新闻》。

（四）

成都燕大学生李肇基（笔名万歌），上海人，1943年以插班生资格进入新闻系，并在成都美国新闻处兼职。1945年冬天，李肇基弄来一本美国记者哈里逊·福尔曼（H.Forman）写的通讯集《来自中国的报告》（Report From Red China），是如实报道解放区军民抗击日本侵略事迹的好书。他把这本精装书拆散，约集了胡火、戴永福、张渠、丁露等8名同学，每人分担几章，齐头并进，很快译成中文，书名《中国解放区印象记》，由他联系北平认识出版社，于1946年4月出版。该书介绍了抗战时期延安、陕甘宁边区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状况和军民团结杀敌的英勇斗争，揭露了日寇的种种暴行，还有作者对国共重要军政人物的采访。美国作家史沫特莱在代序中说：“给当时研究中国革命的人们开拓了一个新纪元。”该书不仅是外国人眼中中国解放区的真实记录，也是抗日战争史重要的参考资料。1948年1月，李肇基赴美国进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当研究生，1951年学成回国，在外交部新闻司工作。遗憾的是他在参加万隆会议途中因飞机失事不幸罹难。新闻系还有一个插班生叫严庆澍，江苏人，毕业后一直活跃在港台新闻界、文化界，用唐人的笔名以长篇巨著《金陵春梦》知名于世。

燕园对联趣闻

/ 成都燕大女生在文庙合影。

1943年12月8日是北平燕园遭劫两周年，也是燕大在蓉复校的一周年纪念日。燕大虽为教会学校，但严禁男女混杂，彼此都不得进入对方宿舍逗留，惟纪念日例外。这一天是校方规定的男女宿舍开放日，供来宾参观，少不了各室事先布置一番，并备茶点招待。女生宿舍在陕西街校本部的启华小学楼里，女同学两人一屋，兼之天性爱美好洁，一间一间的小房，除了干净而幽美外，再加以精细的布置，真使男同学们见而羡慕。禁宫开放了！”男同学们挤了进去，中间还有梅校长和教职员们。仿佛第一任务倒不在于参观，而是匆匆忙忙，钻来钻去，手脚不停在搜寻：哪里有糖果？哪里最丰盛？有的寝室摆着茶点在桌上，维持的时间最短；有的寝室虽然摆着茶点，却有人守着，要唱个歌才能吃。最高明的是买了精美丰盛的茶点却藏了起来，等大家抢过，有了秩序，然后再拿出来请客。混乱中，有人说她的洋囡囡不见了，有人在打听镜框的下落。宿舍开放的规模虽不及北平，但热闹则完全一样。最值得一提的是天灯巷新生宿舍，那些古老破旧的房子，被打扮得美丽堂皇，这里表现了同学们的合作精神，大家看了赞声不绝，梅校长还说要奖励呢！

男生宿舍是在何公巷文庙，大门上书 圣域 两个字。往日神秘的文庙，一些好奇的女生禁不住要来一探究竟。男女同学平时互相爱慕者，也可借机从个人生活的角度，了解一下意中人的文化，大多用旁敲侧击法，事先探得其宿舍室号床位，以便届时观摩一番，然后予以评价。当然，这天许多男生都会赶紧打扫宿舍，突击整治脏、乱、差，以迎接心中女神的光临。

女同学一进门，就不知不觉地被红纸标语引导到第6宿舍去了。男生宿舍共计10间，每间住20来位同学。第6宿舍在进门的首间，去年曾拿清洁锦标，今年仍不示弱，前一天即大加布置，气象一新。他们的茶点，是花了本钱的，精致而丰盛。伴随着留声机的音乐，来宾都挥笔签名，一边吃茶点，一边赞美着，然后缓缓离去。至于其他的寝室，亦各有特点，有的略加收拾，有的仍英雄本色。某室同学爱文学，与一女学友投契，但女方有洁癖，不料这位同学被检出铺盖夹层有臭袜多双未洗，次日二人感情告吹，以致投契不投缘，一切成追忆。

男生宿舍门外多半都贴上一副红纸对联，表明他们的风格。有的写道：“大丈夫应小节不拘，何必铺床叠被；独身汉叹内助无人，谁为收拾衣裳。”横额为 鳏庐”。有的是：“一群单身小伙，全体半文不名。”横批：“又穷又脏。”还有的挥洒写道：“养天地正气，爱绝世佳人。”横联是：“征求内助。”某室全是懒而不好整洁之青年才俊，是日床被仍旧零乱未叠，仍有对联曰：“铺床叠被乏人，寻芳问柳有意。”主其事之室长，灵机一动，干脆把门窗一关，房门一锁了之。门前置一小桌，陈设纸笔，桌前垂一醒目红纸条，上书：“应征留名。”有女同学在其上留言云：“室长有便，请到训导处茶叙。”参观者一一浏览，师生共雅，为之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