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元统计分析的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研究
2020-10-10潘先慧
潘先慧
(凯里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 贵州凯里 556011)
引言
居民消费结构的发展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家经济和消费市场的建设水平。当前,随着扩大内需、拉动消费策略的运行,居民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带动正不断加速。2018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9251元,同比名义增长7.8%,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5.6%;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26112元,增长6.8%,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4.6%;相比于投资和出口持续处于低位运行的现实情况而言,消费拉动经济增长成为我国新时期经济发展的一大特色。而随着城市化建设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人口聚集到城市,城市及其周边商品消费市场的经济驱动潜力正不断凸显。相关研究表明,由于城市带来的资源集聚效应能够明显地扩大消费,改善消费结构。随着人口结构变化和消费方式的变革,城市网络消费、医药保健和住房消费以及汽车和旅游消费日益增加,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化成为学人研究消费市场和消费经济的新途径。但综合来看,目前对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的分析研究尚未在普遍层面上解决城镇居民收入与消费支出结构的关系。
因此,文章在梳理前人研究结论的基础上,采用ELES函数来进一步解释消费支出的线性,在分析城镇居民消费结构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趋势的同时,提出相应的建议促进改善城镇居民消费结构。
相关研究综述
国内外学者对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大部分学者从统计分析的角度,使用计量经济模型结合不同时间段的面板数据完成了对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结构的探索分析,得出相应的结果。比如曾光(2012)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对2010年省际截面数据进行因子分析,得出我国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结构主要受经济发展水平和气候因素的影响。此外,王芳(2013)、王景东(2012)等人分别使用聚类分析方法研究了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孙小惠、姜伟(2019)通过构建回归模型,对中国家庭追踪调查的相关数据进行检验,研究了家庭收入水平、家庭人口数量、家庭成员受教育程度等对消费结构的影响。
关于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变动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学者们普遍对个别因素与消费结构的影响进行研究,如樊茂清和任若恩(2007)对消费者异质性偏好的研究;冷建飞(2016)对人口年龄结构和消费习惯的研究;孙凤(2000)做出的对地域差距、经济发展水平等对居民消费结构造成的影响。此外,还有部分学者通过建立ELES模型、AIDS模型、扩展线性支出系统模型等研究不同收入组城镇居民生活消费水平及其支出结构。在这方面,肖立(2012)通过使用ELES模型分析了城镇居民边际消费倾向、基本消费支出结构及相应占比;朱金鹤、崔登峰(2010)使用扩展线性支出模型对新疆城镇居民的消费支出特性、结构等进行分析并得出相应对策。曾光、王选华(2013)使用因子分析方法对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的结构差异进行研究,结果表明我国城镇居民消费支出规模主要受到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气候地理条件等影响,同时也对其余相关要素导致居民消费情况变化进行了阐述。林瞻韬(2009)对我国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结构进行研究,使用各城镇居民家庭人均消费性支出作为研究样本,得出居民消费水平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有较大关联,其中居民收入对消费的影响更加直接,而次级因素包括区域文化差异、气候及消费环境等。赵广川(2010)以理论分析和半参数分析结合的方式,对我国居民消费支出结构进行研究,得出结论认为医疗保健支出、教育文化支出和居住支出都与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结构具有显著正向关联。李凤升(2011)使用变参数模型分析了我国城乡居民消费差异的原因为收入变化,认为由于收入及消费环境的差异导致居民消费的变化也会对相关产业产生显著影响。张文宏(2017)认为居民消费升级能够带动商贸流通业市场规模扩大,继而实现促进商贸流通业发展效率的提升。
综合来看,目前使用多元统计分析的方法对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结构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应用空间,但由于大多数研究只是基于特定消费品的发展变化体现出的消费结构变动进行研究,尚未有更深层次的探讨分析,特别是在当前我国快速城镇化建设发展的过程中,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城乡居民消费结构的均一化变动趋势,城镇居民普遍拥有更高的经济收入,同时由于城镇商贸流通业态丰富多样,消费基础设施相比乡村具有明显的优势,在这一过程中,研究不同收入水平下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的差异能够用于进一步提升城镇消费经济水平和消费结构优化建设。本文针对城镇居民不同收入情况下消费结构的差异和未来变动趋势的研究,为更好地明确不同类型城镇居民消费支出的变动情况提供了一定的积极经验。
研究设计
(一)ELES模型
文章采用的ELES(扩展线性支出)模型是一种扩展的线性支出模型,最早由经济学家lunch在LES模型的基础上完善并提出。该模型更好地解决了消费结构数量关系的变动情况。运用扩展线性支出系统进行消费结构分析具有一定的适宜性,该模型可直接运用截面资料对模型参数进行估计,并可进行边际消费倾向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消费需求收入弹性分析和基本需求分析的需要,是目前较为有效的用来研究消费结构的方法之一。
基本的LES模型可表述如(1)式:
(1)式中,i=1,2,3,…,n,分别为不同类型的消费品,Pi为第i种商品的价格,消费者对不同消费品的消费需求用X0i表示,bi为边际预算份额,C为预算总支出。在ELES模型中,Lunch使用收入Y替代了LES模型中的总预算支出C,并以边际消费倾向对边际预算份额进行替代,得到(2)式。
通过对(2)式进行计量变换,得到ELES模型的计量形式:
消费总支出:
通过(4)式求解(5),可得:
式(6)即为居民对第i种消费品的总支出规模。
(二)数据的选择与模型处理
本文根据当前城市规模和城市化发展水平对北京、上海、南京、杭州、吉林、沈阳、兰州、银川、呼和浩特等9个城市的城镇居民8项消费品(食品、服饰、教育娱乐及文化、家庭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交通、居住、杂项消费)支出面板数据进行整理分析,数据来源为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和各省市统计年鉴中的面板数据。考虑到收入对消费的影响具有滞后性,因而采用固定效应变斜率模型进行估计,使用最小二乘法分别估计b*i、k*i的值,最后根据ELES模型求解出城镇居民不同消费品的消费支出,并分析其消费结构。
(三)数据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本文研究所选的数据与城市规模有一定的关系,这是因为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城市规模不断扩张,涌现出一部分超级城市(如北京、上海等),同时还有众多新一线大型城市(如杭州、南京),大城市的出现使得城镇消费成为独特的经济现象,城镇消费结构、消费规模等的研究较以往更具有现实意义。表1列举了本文所选的9个城市8项消费品支出的总体情况。
从表1中的结果可以看出,本文研究所选的城市消费品支出水平存在一定的差异,主要表现为最大值与最小值之间的差异和均值水平的差异。城市规模的差异导致城市资源优势、经济发展水平和居民消费能力相差悬殊,核心城市的居民消费水平较高,特别是在教育、娱乐及文化支出、医疗保健支出、居住支出等方面比中小型城市较多,经济发达、收入水平较高的大型城市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较低,相比普通城市的家庭消费食品、服饰等方面而言,其消费结构较为高级。
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模型校验
(一)整体参数估计结果
本文使用Eviews计量经济软件对9个城市城镇居民的消费结构ELES模型进行参数估计,得到表2所示的结果。
从表2的模型参数估计结果可以看出,R2值普遍大于0.95,最小为0.9642,最大则为0.9990,说明城镇居民消费品消费支出ELES模型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由T检验值可以看出该模型的拟合优度较好,这也表明了对于所选9座城市的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而言,其与人年均可支配收入呈现正向显著关系。同时,由于显著性水平较好(同样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说明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在很大程度上与城镇居民的消费收入有较大关联。B*i值反映了城镇居民的边际消费倾向,根据边际消费倾向的定义,居民新增加的单位收入中用于增加消费支出的比例是居民的边际消费意愿,这一指标体现了随着收入的增加,城镇居民将更加愿意把钱花在哪些地方。通过表2的参数估计结果可以看出,随着收入的增加,城镇居民用在各类消费品上的消费支出存在协同变化趋势,这也反映出城镇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其中,教育娱乐及文化支出的边际消费倾向为0.1033、医疗保健支出的边际消费倾向为0.0943,交通、通信支出的边际消费倾向为0.0893,这反映出城镇居民边际消费需求的特征。随着收入的增加,城镇居民趋向于向教育、医疗、交通等方面增加投入,这与城市教育资源竞争激烈、医疗需求不断增加、交通压力加大有着相应地关系,而家庭用品及服务支出、居住支出的边际消费倾向较小,食品和服饰支出的边际消费倾向居中。
(二)不同收入组的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参数估计结果
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提出的划分贫困与富裕的标准,对相关面板数据进行整理,计算得出城镇居民恩格尔系数,并以此为依据划分收入等级。相关划分标准执行世界银行在2018年修改的全球各收入等级国家的划分标准情况。当前我国处于中等偏上收入国家行列,在具体细分收入群体时按照人均可支配收入划为5个等分(即每等分20%)。从低到高的顺序依次是:低收入群体、中等偏下收入群体、中等收入群体、中等偏上收入群体和高收入群体。以2018年我国大陆居民人均收入及可支配收入情况来看,低收入群体是指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13843元的个人。而中等收入群体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在22496-34547元。中等偏上收入群体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在34538-64933元。高收入群体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超过64934元。并根据不同收入组完成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的参数估计,得到表3所示的结果。
通过表3的数据可以看出,我国城镇居民中随着收入水平的变化,在消费品消费支出层面的变动也较为明显,从最低收入群体到高收入群体,在食品、服饰、居住等方面的边际消费倾向从低到高依次变化,分别为0.556、0.430、0.308、0.204、0.235、0.132;0.090、0.071、0.064、0.057、0.053。随着收入水平的不断提升,城镇居民在衣食住方面的支出不断下降,而在衣食住之外,教育、娱乐和医疗保健等支出不断提升。说明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居民消费结构处在不断升级之中。
表1 数据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
表2 城镇居民ELES参数估计值
表3 不同收入组的消费品支出结构模型估计结果
此外,在中低收入群体中,边际消费倾向占比最高的三项依次为食品、服饰、交通;最低的三项则为教育及娱乐、家庭用品和医疗保健。而中高收入群体中,边际消费倾向占比最高的项目则为教育、娱乐及家庭用品支出和医疗消费支出。因此对于不同收入群体而言,消费的发展提升方向存在一定的差异,中等收入群体在医疗保健、家庭用品、教育娱乐和杂项消费等方面还有相应地提升空间,其与中低收入群体是未来拉动消费增长的关键。
(三)城镇居民基本消费品消费支出分析
使用回归分析的方法对上述不同收入等级的城镇居民8类消费品做分析,得出城镇居民基本消费品消费支出情况,结果如表4所示。
从表4中的数据可以看出,最低收入群体、中低收入群体的基本消费支出均为负值,而中等及中高收入群体的基本消费品消费支出基本为正值,这一情形反映出当前不同等级消费群体消费需求的现实满足程度存在差异。低收入群体的消费需求被抑制而中等偏上收入群体的消费基本得到满足。同时在8个消费品类型中,中等收入及高收入群体的交通及通信消费支出为负值,说明收入群体的不同对于同一项消费品的消费支出存在差异的原因也多有不同。中低收入群体以节约为诉求减少对汽车、飞机和高端通信需求的消费;而高收入群体则由于其职务或家庭原因不必自己负担这部分消费。因此综合来看,中低收入群体的享受型消费不足,生活保障型消费占比较高,而高收入群体则刚好相反,这与收入支配消费的基本理论一致。
表4 不同收入等级城镇居民基本消费支出值(PX值)
结论与对策
(一)结论
综上所述,本文使用ELES模型,将2018年我国主要大中型城市的居民消费品支出数据进行分析,应用多元统计的方法对我国城镇不同等级收入户消费变化特点和消费结构特点进行分析。在分析得出我国主要大中型城市居民基本消费品支出特点后,根据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特性制定提升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相应对策。得到如下结论:
一是本文所研究的城镇居民消费品支出结构与居民收入有着密切的关联,不同城市由于资源禀赋差异和经济发展水平,导致居民消费支出水平存在不同。
二是对城镇居民按照收入水平进行分组,从最低收入群体到高收入群体,其消费品支出结构由低级向高级过渡,表现为中低收入群体偏好于生活保障型消费,而高收入群体偏好于享受型消费。且低收入群体和高收入群体的消费边际倾向变化明显,低收入群体消费食品、服饰、交通及通信产品较多而高收入群体在教育、娱乐及医疗保健、家庭用品中的消费较高,不同的消费趋向也反映出不同的消费结构及由此带来的生活水平的差异。
(二)对策
第一,强调收入分配,提高收入水平。当前我国经济社会持续快速发展,城镇化建设带来了城市居民消费水平和消费欲望的提升。一直以来,收入与消费之间具有较强的关联性,要想进一步促进城镇居民消费增长,需要扩大由居民消费水平支撑的国内需求,同时改变税收政策,提高收入分配合理程度,使得居民人均收入水平有所提升。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刺激消费市场,激发消费经济活力,通过强化市场资源配置水平,提高社会保障水平,扩大居民消费需求的基本保障,同时发挥居民消费的基础性作用,降低经济增长对出口需求和投资需求的过度依赖,实现需求因素“三驾马车”的内部良性平衡。
同时,根据不同收入群体的实际收入情况进一步完善税收制度,比如提高个税起征点、降低工资税并增加资本性收入税等。可采取征收财产税、遗产税等税种,对高收入群体的收入进行限制,同时为中低收入群体的工资增长提高保障水平。优化区域基础设施建设是促进消费的前提和基础,在这一过程中流通业要实现优质供给的稳步提升,需要从交通基础设施、通信基础设施、流通基础设施等方面入手优化营商环境。比如打通断头路、修建国省干道以提高物流效率;快速推进创新技术应用,以5G通信技术为例,地方政府通过有效开发和利用公共道路设施开展5G网络部署,优先支持公共及私人数字基础设施的有效使用,通过部署移动光纤、建立频谱监管体系,便利物流业实现对5G技术的共享使用,降低技术应用成本。
第二,依据不同收入居民的消费特点采取相应对策。为了进一步优化消费结构,利用区位优势,提高居民消费能力,需要政府部门大力宣传和倡导教育文娱、医疗保健的消费,并完善基础设施建设。通过培育社会新型消费热点,引导服务型消费,转变居民的消费观念,变保守消费为主动消费,提高社会资源在消费领域的配置水平,继而优化消费市场,促使城镇居民消费向合理性和创新性方面转变。随着城镇居民消费水平的稳步提升,城市消费经济环境的建设也将趋于完善,有利于带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第三,改善消费环境,促进消费能力增长。消费环境的改善是居民消费能力提升、消费结构完善的关键。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消费环境已有了较大的改善和提升,从以往信息不对称的交易市场机制到现代化互联网电子商务的快速普及,消费者成为消费市场中心的同时也带来了“产品即品牌”的产业链价值重构。凭借现代电子商务的有序发展,线上与线下、生活流、消费流实现高度融合都标志着当前我国消费环境完善程度已经达到较高的水平。但由于收入水平的影响,居民消费能力和消费理念仍然有较大的创新空间,为了更好地引导居民消费结构变革,促进城镇消费经济增长,应该不断提高“以消费者为中心”的消费文化环境的创造,使得消费者能够更好地融入消费市场。
第四,推动流通业态创新,发掘新消费。在我国区域经济发展和流通业发展基础存在较大差异性的背景下,要想充分释放居民消费的产业发展效应,需要在发掘新消费潜能的基础上实现流通业态创新,为流通经济增长提供可持续动力。这就要根据不同经济及社会条件下区域流通资源优势和市场发展前景实行差异化发展,比如在西部消费不足、流通业发展滞后区域可充分利用自然资源和旅游资源,从建设特色小镇、发展特色旅游业入手,引导本地区和东部、中部消费流入,以农村旅游、老年旅游、康养旅游为代表的新兴跨界产业模式在很大程度上使得以往被忽略的消费增长点得以充分利用,以特定人群的消费需求提升为契机,布局具有针对性的产业环境和新型业态,能够更好地实现商贸流通资源流动,带动批发零售、公路运输及物流业、住宿酒店业经济产出的增长,继而实现流通业的差异化发展。
同时,还要对消费市场进行必要的清理和调整,着力从体制和政策上消除消费的各种障碍,启动不同层次的消费需求。消费环境的进一步改善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消费者的消费意愿。为中高等收入居民创造新的消费热点,提供更多的消费品种及服务,来满足当地居民的消费需求,改善消费环境,提高服务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