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的城市体系

关键词：葡萄牙;城市化;城市体系

作者简介：沈璐（1989-）女，汉族，浙江湖州人。浙江外国语学院葡萄牙语教师/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学、文化。

葡萄牙的大规模城市化现象相对而言历史不长，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工业化进程（以及更普遍地与经济的三级化进程）密切相关。尽管如此，“城市”这一现象在葡萄牙由来已久，许多葡萄牙城市的历史都很悠久（伊比利亚半岛有组织的城市生活始于罗马时期）。然而这些城市的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了变化。近几十年来，随着城市的扩张和郊区的发展，人口的增长和农村人口的外流，以及城市的生活方式向城市以外地区迅速传播，葡萄牙的城市特征的变化尤为明显，越来越难以区分各种形式的城市空间，以及这些形式的城市空间与农村空间之间有什么区别。葡萄牙的城市体系主要有以下特点：

两极分化

葡萄牙的城市体系的第一大特点便是两极分化。里斯本（葡萄牙语： Lisboa）是南欧国家葡萄牙的首都，位于伊比利半岛的特茹河河口（北纬38°42'、西经9°5'），西濒大西洋，是典型的海洋城市，同时也是欧洲大陆最西面首都。在16世纪大航海时代，里斯本是当时欧洲最兴盛的港口之一。里斯本位于欧洲大陆的最西端，面积84.8平方公里，人口56.5万。与一般的主要大城市不同，真正的“里斯本市”只局限在其历史城区，而其周边的地方则发展成其他的城市。事实上，这些城市也属于大里斯本的一部分。

波尔图（葡萄牙语：Porto），是葡萄牙北部一个面向大西洋的港口城市，人口有263，000人，是葡萄牙第二大城市、波图省省会及北部大区的行政中心。市内拥有葡萄牙国内著名的足球会波尔图与知名建筑波尔图音乐厅。波尔图市由十五个堂区组成，北部接壤Matosinhos和Maia自治区，东部与Gondomar接壤，南部为杜罗河，其对岸为加亚新城（葡萄牙语：Vila Nova de Gaia）西面为大西洋。葡萄牙的国名与波酒都源于这城市。其旧城区与周围产酒区是世界文化遗产。

造成两极分化现象的主要原因是葡萄牙人口巨大的地域流动性。由于迁出农村、出国定居或从以前的殖民地返回葡萄牙居住，1960年至1981年之间葡萄牙的人口流动规模达到了欧洲第一和世界最大之一。人口的流动和自然增长共同造成了葡萄牙内陆地区的“荒漠化”，加剧了葡萄牙已经存在的空间失衡现象。

里斯本和波尔图这两大城市的两极分化突显了这两大城市发展的历史趋势，它们以葡萄牙两个最大的港口为中心，并享有全国最好的自然条件和交通条件：里斯本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城市化發展，航海大发现之后则更为突出;波尔图的城市规模相对较小，主要得益于工商业资产阶级和波特酒贸易的兴起。最近几十年来，随着这些中心城市周围众多郊区和卫星城市的扩张，葡萄牙城市体系的两极分化不断升级，在里斯本周围形成了一个真正的大都市区，而类似的，波尔图则形成了一个多中心城市区，或称作共同城市化，即波尔图与其他低级别的城市（例如加亚新城、阿威罗和布拉加）产生竞争，使城市化进程趋于分散。

沿海化

葡萄牙的城市体系的另一大特点是沿海化，即葡萄牙沿海地区的人口和相应活动越来越集中。其实沿海化这一趋势已发展了数百年，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最初葡萄牙人往西部沿海地区迁徙是为了寻求相对于西班牙的自治权，从而明确葡萄牙这一国籍;

第二阶段：后来则是因为葡萄牙的整个海外扩张的发展过程，很多人自然而然地在葡萄牙西部沿海地区定居了。

葡萄牙第二阶段的沿海化过程主要是沿着两个地带进行的： 较大的是西部地带，从葡萄牙的北部一直往南直到塞图巴尔（葡萄牙语：Setúbal）;另一个是南部地带，在拉各斯（葡萄牙语：Lagos）和圣安东尼奥雷阿尔城（葡萄牙语：Vila Real de Santo António）之间。两个地带（尤其是第一个）都表现出城市的扩张和人口的致密化。人口集中一般会发生在交通便利性较高的地方，例如港口、河流、河口，因此沿海地带会在通讯设施较发达的地区进一步向内陆延伸，例如科英布拉（葡萄牙语：Coimbra）的城市发展和特茹河谷（葡萄牙语：Tejo）的城市化就是很好的两个例子。

北部定居点较分散，南部定居点较集中

根据1976年《葡萄牙宪法》规定，葡萄牙的行政区划分为行政区（Distrito）、市政区（Concelho）、民政区（Freguesia）三级。

截止2006年，葡萄牙全国共有18个行政区以及2个海外自治区、308个市政区、3092个民政区。其中18个行政区分别为：里斯本（Lisboa）、波尔图（Porto）、科英布拉（Coimbra）、维亚纳堡（Viana do Castelo）、布拉加（Braga）、雷阿尔城（Vila Real）、布拉甘萨（Bragan?a）、瓜达（Guarda）、莱里亚（Leiria）、阿威罗（Aveiro）、维塞乌（Viseu）、圣塔伦（Santarém）、埃武拉（?vora）、法鲁（Faro）、布朗库堡（Castelo Branco）、波塔莱格雷（Portalegre）、贝雅（Beja）、塞图巴尔（Setúbal）。葡萄牙北部的定居点一直以来都数量众多，也就是说人们居住得更加分散;而南部的定居点则数量较少，也就是说人们居住得更为集中，这一对比是非常明显的。

造成这种南北差异的因素有很多，包括历史、物质和文化因素，这些因素持续了多个世纪，例如在中世纪时期，葡萄牙北部许多小村庄的居民迁居到限制村庄的隔离墙外去定居（这造成了北部定居点较为分散），还有光复运动（公元8世纪到15世纪之间，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反对阿拉伯人占领，收复失地的运动）和随后人口集中定居在南部城市（聚居其实正是阿拉伯人的传统）。

延续性

葡萄牙的城市体系具有明显的延续性。分析可见，葡萄牙目前的城市网络在很大程度上与16世纪所记录的情况相同，历史上阿拉伯人、罗马人或苏维汇人的主要城市都保留至今，这些定居点不断适应着新时代的情况。几乎所有偏远的葡萄牙城市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其自身的特征，以适应新的需求，寻找新的主要活动，执行不同的功能，简而言之就是积累各方面的影响，如不同的文化所留下的城市版图或地名，不同的社会经济发展方向等等。葡萄牙的大部分城市都建立在防御条件良好的地势高点，通常都具有交通便利性，建城之后逐步向周围地势较低的区域发展扩张，从而促进了周边地区的贸易发展和货物供应，其自身则承担起政治、行政、宗教和文化中心的职能，早期一般是所在地区的交易中心，后来其中一些城市则成为了工业中心。实际上，不仅葡萄牙大规模中心城市（其郊区的扩展和大都会区的建立）属于已经存在城镇的广泛扩张（只有极少数例外），葡萄牙所有的城市本质上都是存在了几个世纪的定居点发展演变而来的结果。

葡萄牙全境之内只有两三个城市属于新建的城市：法蒂玛（葡萄牙语：Fátima），与其著名的宗教活动有关;恩特龙卡门图（葡萄牙语：Entroncamento），这个城市位于葡萄牙国家铁路网络的北线和南线的交汇处，以及里斯本和内陆地区的交汇处;圣安德雷（葡萄牙语：Santo André），这个城市状况堪忧，因为根据Sines项目它原计划将容纳10万以上的居民，但其城市人口一直非常少。

原地城市化

随着通讯和交通的飞速发展，以及随之而来的人员、货物、服务和信息的流量增加，还有经济、文化或社会关系和相互依赖性的增长，葡萄牙各个地区之间的融合和相互依存关系日益显著，因此城市空间和乡村空间也变得更为近似。相互依赖性的增长最明显的一点是就业领域的扩大，另外还有流动人口的增加以及大城市郊区的扩张，因为交通的发展使郊区和城市紧密相连从而满足了相当一部分的住房需求。这些现象不仅出现在两个大城市（里斯本和波尔图），在中等城市也很明显，例如科英布拉（葡萄牙语：Coimbra）、维塞乌（葡萄牙语：Viseu）或卡斯泰洛布兰科（葡萄牙语：Castelo Branco）等。这一过程便是“原地城市化”，这是城市化（有时伴随着工业化）传播到田间的一种特定方式，即改变全部或部分的经济活动和居民的生活方式，但居住地点不变。

“原地城市化”这一过程在葡萄牙的北部地区和中部沿海地区非常普遍，但随着通信和交通的不断进步，其他地区也有越来越多的例子出现。这一过程使得工作岗位分散、城市生活方式迅速扩散、就业领域扩大。总得来说，分散的工业活动、第三产业活动与旨在实现自给自足的小型家庭农场三者长期并存，这使支付低工资成为可能，非常适用于葡萄牙的劳动密集型工业扩张（例如Ave河谷的纺织工业），因此“原地城市化”的前景非常乐观，值得抓紧推广。

另一方面，這种类型的城市化可以为已经完全饱和的大城市住房市场进行减压。尽管目前，企业和家庭正在通过这些选择来最大程度地降低成本，但将来，这种情况的加剧可能会在这些地区引起其他严重问题，例如在基础设施和污染方面。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特殊的城市化模式在人口一直更加分散的葡萄牙北部地区的扩散，以及小型农场的存在，不但有其深刻的历史地理传统和社会文化原因，例如对土地的依附性 ，更有经济方面的合理性。然而，随着城市和农村空间差异的逐步淡化，随着“城市化”的蔓延，相对落后的地区已经产生了另一种不平等现象，即小城市之间的货物、服务和基础设施的类型，以及生活方式有所不同，而小城市周围的农村居民区变得越来越落后并逐渐荒漠化。

另一方面，城市人口的空间隔离也愈发明显，尤其是在里斯本这样的大城市，不同籍贯、不同社会经济背景或不同种族的居民通常居住在不同的街区，形成了空间隔离。伴随着城市化进程和其他因素，例如日益加强的经济和文化国际化，人们的生活方式和心态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这不仅是因为农村或刚刚城市化的空间积极模仿城市生活方式的某些特征（如通讯的发展和信息的获取，度假和旅游业的普及等），也是因为农村人口把自身的一些特征带到了城市。自由时间和休闲时间的增加（工作时间更为灵活，休假更为容易，生活周期有所变化，年轻人可以更方便地通勤等等），识字和教育的普及，经济、卫生、文化等基础设施的加强，外国文化模式和生活方式的影响，通讯和运输的发展带来的人口流动性的提高，所有这些因素都是导致城市和农村空间差异的逐步淡化。

综上所述，葡萄牙的城市化进程绝不仅仅是简单的人口大规模向城市集中的过程，其两大城市（里斯本和波尔图）及其周边地区的人口高度集中，而城市化进程趋于分散，人口致密化也较为松散，特别是在北部沿海地区，体现为“原地城市化”，即经济活动和生活方式有所变化，但居住地不变。

近些年，葡萄牙的小城市的人口有所增加，这样的小城市数量众多，但规模较小，例如阿威罗（葡萄牙语：Aveiro）、莱里亚（葡萄牙语：Leiria）、丰沙尔（葡萄牙语：Funchal）等等。总体而言，葡萄牙全国的城市网络呈现扭曲状态，缺少中等规模的中心城市。

参考文献

[1]戴维·伯明翰. 葡萄牙史[M]. 东方出版中心， 2017.06.

[2]冯征. 城市发展史——起源、演变与前景[M]. 上海三联书店， 2018.12.

[3]李靖堃. 列国志：葡萄牙[M].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6.04.

[4]（德）沃尔夫冈·桑尼. 百年城市规划史：让都市回归都市（Urbanity & Density in 20thCentury Urban Design）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10.

[5]易鑫，哈罗德·博登沙茨，迪特·福里克，阿廖沙·霍夫曼. 欧洲城市设计[M].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1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