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辽代契丹人祖山遗迹的看法

姚迪

摘 要：契丹，是马背上彪悍的游牧民族，《辽史·地理志》记载祖陵的兆域似乎叫黎谷，整个的山叫祖山。根据《辽史》地理志上京道：“有木叶山，上建契丹始祖庙，奇首可汗在南庙，可敦在北庙，绘塑二圣并八子神像。”“木叶山”既是契丹人的祖山，也是契丹人的祭天之所，是辽朝“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文章对祖山进行研究与探析。

关键词：辽代;契丹人;祖山;太祖天皇帝庙;龙门;天梯之山

辽代契丹人的祖山在《辽史·地理志》载有：“有祖山，山有太祖天皇帝庙，御靴尚存。又有龙门、黎谷、液山，液泉、白马、独石、天梯之山。水则南沙河、西掖泉。太祖陵凿山为殿，曰明殿。殿南岭有膳堂，以备时祭。门曰黑龙。偏东有圣踪殿，立碑述太祖游猎之事。殿东有楼，立碑以纪太祖创业之功。皆在州西五里。”从上述内容可知，太祖陵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文献并未交代。

在祖州城址西500米左右的山沟中有一丘陵，这个地方有块巨大且掉了头的龟趺，龟趺长2.85米，宽2.3米，高0.85米。20世纪上半叶，有一位日本专家田村博士写过：“我认为祖陵位于祖州之西5里把山凿开了的地方，在我们所看过的地方。在城的背后西北方不远处山沟里有一丘陵，这里有一块大型龟趺，它恰好位于把南门、内城门、北门及两座殿址联系起来的延长线上，陵墓也就在它附近的地方。”上述认为应当在龟趺的附近寻求祖陵。另外，日本博士鸟居龙藏写过：“有太祖陵的那座山，在山麓上有个延长的丘陵，而利用这个丘陵城略呈长方形，周围积石为壁，这里不是土城，而是石城。其中分为许多区划，它们互相之间都立个门。门到门之间，铺上石块，这里到处残留着小的隆起地点。这是原来的殿堂遗迹，这里到处散乱着绿色瓦、砖和瓷器的残片。这里不是土壁，而是石壁，这种情况与在渤海所见的相同。”他还说：“今天所调查的这种遗迹，从《辽史》和考古学上的事实来判断，可知确实是辽太祖的陵，这里有太祖庙。太祖初以此处为西楼，太祖亡故后成为陵墓。”上述似乎是把太祖陵的问题弄明白了，但是具体位置在哪里，并未说明。

正如关野博士所说，辽代的陵墓似乎是根据某种独特的风水思想营建的，参照内蒙古林东瓦尔曼哈庆陵的例子，龟趺附近的地形并不能同田村博士的记载相符合，田村博士的想法至多也不过是一种试论而已，他的根据是极为薄弱的。鸟居龙藏博士的想法叙述含混，他的用意何在谁也不明白，很是遗憾。他们寻求辽太祖陵墓的这个山谷，现在当地人把它叫作伊克布拉克，在那里，显著的遗迹还历历在目，我们曾组织预备调查队去此处调查，并假定其为祖陵的兆域，我们自始至终根据这种假说，在这个叫作伊克布拉克的地方努力寻求陵墓的位置。

伊克布拉克位于祖州城址西北约800米的地方，山谷呈口袋状，在东南方向有个入口，其他三面围山环绕。在它入口的两侧巨岩耸立着，从两块巨岩延伸出去的石垒沿着三面山脊向前走去，其形状宛如高句丽的山城。石垒高1.2米，底部宽1.7米，上部宽0.6米，用天然石块砌垒而成，外侧陡峭，里侧稍平缓。从巨岩之间往袋状山谷里面相通的道路上有石垒，在它入口的地方有建筑遗址，像是门址，其内侧左右也各有一处建筑遗址，从这些建筑遗址上能采集到渤海式的瓦。巨石下部涌出来的泉水向东南流淌，冲刷着城址。从石路上往前走70米左右，在右边的山沟之中有块平坦的地方，那里也有建筑遗址，还能看到渤海式的瓦。在它对面左边山沟稍高一点的地方，同样有块开阔的平地，是一处直径为8米左右的洼地。另外，在袋状地形尽头的山沟里也有建筑遗址，渤海式的瓦同样散布着。山沟中灌木繁茂，还有许多高山植物在开着花，调查非常困难。右方高处的建筑遗址位于上述龟趺和内城建筑遗址之间的延长线上。从以上的情况考虑，可以断定这条溪谷便是祖陵的兆域。如果认为上述右方的建筑遗址是拜殿址，那么左手的圆形洼地便是陵墓，但这也只是猜測，还需要借着这一区域的调查发掘，才能最终确定。

根据《辽史·地理志》的记载，祖陵的兆域似乎叫作黎谷，而整个的山叫作祖山。两块耸立的巨岩就是龙门，从那里涌出的泉就是液泉，这是没有错的。门叫黑龙，它附近的两处建筑遗址，一处是圣踪殿，一处是膳堂。圣踪殿里有叙述太祖游猎之事的碑，膳堂据说是以备时祭的，这样上述的龟趺便可认为是太祖创业的记功碑。而右方山沟里的建筑遗址，笔者认为它应是明殿。所谓明殿，在《新五代史·卷七十二·四夷附录》中载：“其母述律遣人赍书及阿保机明殿书赐德光。明殿，若中国陵寝下宫之制，其国君死，葬，则于其墓侧起屋，谓之明殿，置官属职司，岁时奉表起居如事生。置明殿学士一人，掌答书诏。”可以认为它是守陵官所住的地方。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在文献上也略与伊克布拉克的现状相一致。

这里要说明的是祖州，祖州作为埋葬阿保机辽太祖祖陵的奉陵邑，是辽太宗继位时所设置的。《辽史》载有：“天显二年八月丁酉，葬太祖皇帝于祖陵，置祖州天城军节度使以奉陵寝。”所谓奉陵邑，是为了侍奉天子、后妃的陵寝而设置的州县城邑。辽代天子、后妃在生前都有一种机构去统计那些结成私人关系的人户，叫作斡鲁朵。这些人户的一部分在其所从属的天子、后妃殂落之后，为了侍奉陵寝，在陵寝附近按照陵名营建城邑。他们的身份原来仅是用私人主从关系结成的私人部曲，但是成为奉陵邑的所属人户以后，就要服从辽朝中央政府所任命的节度使的控制了，使从属关系转为二元化，换而言之，就认为是转变为像陵户那样的身份关系了。然而这也只是原有的形式，当中央集权统一国家的体制整备完成以后，这种从属关系便一元化，就不再承担一般州县民的纳税义务，而仅仅成为负责陵寝经济的维持、陵寝的守护及祭祀那样的从属。

《辽史》记载祖州：“本辽右八部世没里地，太祖秋猎多于此，始置西楼。后因建城，号祖州。以高祖昭烈皇帝、曾祖庄敬皇帝，祖考简献皇帝、皇考宣简皇帝所生之地，故名。”《契丹国志》记载祖州：“葬太祖于木叶山，置州坟侧，名曰祖州。”从上述内容可以看出这两种记载互相矛盾。当然“木叶山”在契丹始祖的传说中很有名，是当时人们敬仰的地方，是辽初境内唯一的圣山，在“木叶山”还安置着太祖像。《辽史》记载祖州为辽太祖的父祖发祥之地。太祖在世期间也一直在此秋猎，而辖内的越王城据说是太祖伯父耶律释鲁的私城，所以，我们认为这个地方正是适合辽太祖的葬地。记载中始置“西楼”的位置是错误的，“西楼”的地界，应是后来建“上京临潢府”的地方。

通过考古界多年以来的调查研究，目前我们可以认定辽祖州城遗址位于内蒙古巴林左旗、辽上京遗址以西20余千米，祖州城以西大约5千米，是埋葬耶律阿保机的辽祖陵。祖州是耶律阿保机的世居之地，他去世后也归葬于此，祖州城是辽祖陵的奉陵邑。

今天的祖州城的城墙轮廓大体完整，分内外两城，建筑已无存，在祖州城的一角留下了一座石房子，以六块大石板搭成，内部有一石床，石板的边角处有燕尾榫，过去应有铁件固定。石房子位于外城和内城之间，在祖州城向北1千米去往辽祖陵的途中，山坡上立有辽太祖的记功碑（图1），原碑已碎成多块，正面为契丹大字，背面是汉字，篆刻内容为耶律阿保机的功绩。祖州城西北约5千米处是耶律阿保机的陵墓。耶律阿保机的皇后述律平也是女中豪杰，在创建帝业的过程中发挥出很大的作用。后来因为内部的政治斗争，企图策划兵变，不料消息被泄露，此后耶律阿保机一直把述律平软禁于祖州，死后合葬祖陵。虽然，契丹祖山“木叶山”的具体位置还待考，起码我们明白这附近的山山水水都与辽代契丹人的祖山是有关系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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