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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荣国画:繁花,心韵的变奏

2020-09-26曾强

名家名作 2020年7期
关键词:弯路繁花国画

曾强

搞艺术的朋友叫我看一些花,我顿时眼亮了。

眼前似乎晨光耀跃,地气蒸腾,一簇簇一丛丛艳丽的花朵在光与影的奇幻变奏中婀娜绽放。我不由得聚焦凝视其中最显眼的那朵花—这飘忽着的绚烂,这荡漾着的韵味,这逸发着的美感,叫我顿时觉得犹如进入了“禅界”—混杂中抽离的单纯,单纯中舞动的洒脱,洒脱中展现的自然……于是,喧嚣的世界一下变得寂静,寂静又活化成清和,清和又张扬得越来越盛大……以至于,这些繁花竟真真切切地构筑成一个葱茏、明媚而美好的世界。

我不禁伸出大拇指说:“好!”

朋友狡黠地笑了。这才跟我介绍,手机上这些图片都是他的朋友画家胡荣所画。

我见到画家胡荣并再次仔细审视他的绘画。

画上的花,无疑是真的花,花枝摇曳,兀自生华,是画家胡荣经常在公园、在旷野、在田间、在别人容易忽视的地方所遇到且经常凝视半天的花。这花,亦无疑是假的花,逸笔草草,解衣盘礴,是胡荣老师灵光乍现哗哗哗几下就画在宣纸上的花。但这花,无疑也是永恒的花,变幻莫测,香馨清逸,是胡荣老师用近六十年艺术结晶出的具有真性情、真品味以致真我的心花。

《禮记·乐记》有言:“乐之隆,非极音也;食飨之礼,非致味也。”花鸟画花卉之繁荣之盛大之独立构筑成的世界并不是要求画得多,画得满,画得色彩光怪陆离,而是以“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文艺”方式,含蓄而恰如其分地充分表达绘画本体饱含的意蕴。

胡荣老师的花卉画天马开张,不沾不滞,而自成圆融。不沾,就是不黏糊,能“出帖”,为我所用;不滞,就是不犹疑,不顾盼,直抒胸臆。因而他的画不拘泥于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的写实描摹,也不袭蹈经典名家、一门一派既有的成法,而是调动平生书法、篆刻、雕塑、油画等的理念,施展写作所需的逻辑思维结构,融合不同的视角、焦距和自然物象机理,阐述和薄发六十多年的人生积淀,对绘制对象进行根植于传统但极具个性化的心相观照。

具体说,胡荣老师的花鸟画属于大写意绘画,但他尤其注重“托”“点”“破”“钩”。

“托”,就是衬托,以挥洒自如的墨色或彩色渲染,浓淡由心,似枝叶,似纵深,或似繁茂;“点”,就是在画面上挥洒浓的彩点,大小随之,或昆虫,或光斑,或流萤;“破”,就是以书入画的线条,长短自在,亦纵横,亦虚实,亦欹侧;“钩”,就是如漆画工艺中的叶片勾勒,一丝不苟,层层叠叠,如迤逦的梦境,如希望的串珠,如徘徊的节奏。

这种把众多绘画技法融为一体而别出心裁的花鸟绘画方法,恕我见识短浅,目前还真没发现有其他画家用过。但胡荣老师如是说,他并不想刻意“创新”,出风头或超越谁,只想画出自己的心画,与之交流,与之同游,与之互悦,如此而已。

好个如此而已!孔子的“玩索而有得”,也不过就是得之于手,得之于心。手得为技,心得就活化、圆融甚至张扬了一个世界。

国画绘制既需天赋,也往往出自师门,或科班,或私淑;或参古,或临新。唯心所适,极其意而尽其情。胡荣老师20世纪80年代初于山西大学艺术学院国画专业毕业,曾受业于山西艺术名家李德仁、赵球、史秉有诸先生,打下扎实的传统绘画基础。他工作在企业,更多侧身各报纸刊物,画连环画,画插图,以及自己喜欢的书法、篆刻、雕刻、剪纸等。直到有一天,发现同班同学谢定超、张学聪等皆在绘画艺术方面取得不俗成绩,他幡然省悟,觉得几十年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已经虚度,便开始回归艺术“正途”。

社会才是一本最考验人也最锻炼人的大书。如八大,如徐渭,如齐白石等,丰富的阅历和曲折的经历也许是真正成为艺术家的“捷径”。艺术人生从来没有弯路。不少艺术家可能走过“弯路”,艺术心智可能被尘世蒙蔽多时,可一旦“豁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艺术“法门”, 所有那些“弯路”就成了高积的艺术“台地”,就会使艺术家爆发出非同一般的巨大能量。

这,也许就是艺术最优美的变奏,也是最有韵味的所在吧!

所以,当我一次又一次见到胡荣老师所发的绘画图片时,就默默收藏起来,有闲暇就翻出来,凝视,然后神思游走在那些繁花幻影间,悠然听他弹奏抑扬顿挫的魅力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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