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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筝”面(二)
——日本传统制筝技艺面面观之表面美饰

2020-09-20

乐器 2020年7期
关键词:笤帚炭化端面

(接上期)

通过《别开“筝”面(一)》介绍可知,在烧得通红的铸铁块压烫之下,筝体表面的“满目焦土”正是木质炭化的一层粉屑,所以日本筝“美颜”的第一步就是清除炭灰。要将会津桐所制筝体在高温下渗出的桐油与焦炭混合炭灰清除,并达到“净面显纹”的目的,清除工具也需要一定的“力度”,而金属的铜丝刷在清刷过程中,是足以深入木纹肌理做深度清除的。

筝体底面清刷和擦拭。日本筝表面炭化后的“美饰”处理第一步,清除木纹肌理中的炭灰,有人谓之“刷筋”。

日本筝的底面“打磨”

筝体底面清刷和擦拭

清除筝体表面炭灰所用的铜丝刷

筝体表面的炭化积尘清刷之后,还有一道类似“打磨”的工序,所用工具是一种圆柱体刷帚。据知情人士介绍,这种刷帚所用的材料和北方扫炕笤帚(俗称笤帚疙瘩)一样。笤帚多以山西雁北地区一种粮食——黍子(shǔ zǐ)之穗制作。这种材料所制的打磨工具,应该是软硬适中且不伤害面板,或许还有“植物油”渗透可以作为打磨时的“亮光剂”,再加桐木筝体表面炭化后有“焦油”滋生,打磨后更加油光锃亮。

在铜丝刷清除、刷帚“打磨”筝体表面之后,应该还有一道类似“抛光”的工序,就是用一种软刷进行“擦拭”,使筝体表面最终得以“容光焕发”。

美化到这一步,用日本会津桐挖槽而成的筝体,其表面完全可以呈现出不同切面所“折射”出的不同纹理图形的风采。究其原因,缘于年轮肌理所形成的材质松紧分布,在铸铁块表面压烫进行深度加热及清刷打磨等“强化”处理后,筝体表面会更为清晰地、反差更大地显现出天然的纹理轮廓,成为了一种不可复制、极具装饰效果的“山水画”。

三图合一下图为黍子一景。《诗经》所言“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应指此物。金黄色有黏性,俗称黄米、软米,常用来制作黄糕或酿酒。左上图是日本筝表面净化使用黍穗所制的刷帚。右上图是中国北方常见扫炕用的笤帚,多以黍穗制作,“笤帚疙瘩”常是妈妈打“熊孩子”的“利器”。

软刷擦拭筝体表面

筝体表面“美化”后的外观效果

日本筝“标志性”饰面的粘贴

大多数日本筝表面装饰不多,其中筝尾的面板表面是一个常规装饰区,多以酸枝、紫檀等硬木按图制成薄片或木线条图形。这个图形的风格基本一致,颇具标志性。由于日本正仓院的唐代筝残件此处已残缺,故而未知这个标志是源自中国,还是日本本土的产物。

许多人看到日本所制乐器那种无懈可击的块面、线条、装配等制作技艺,多以为是借助先进的、精密的设备而成。实则他们在精加工部分的基本形态是盘腿而坐,手工制作,甚至以脚抵件操作。他们所使用的各种工具、用具品种数量远超机械设备,而其达到的工艺精度和表面光洁度等指标绝不输设备,令人难以置信,体现了叹为观止的工艺文化品位和工匠精神。

制作日本筝所用的手工锯

制作日本筝所用的手工凿

一般日本筝的整体美学印象,就是缘于彰显大块面同种材料的天然质感,给人一种浑然一体、大气简约、尽显自然的美感。而比较富有变化、精心雕琢的装饰区,就是筝首的端面。以各种主题图案,在一个不甚明显的部位“极致化”地加以镶饰,体现了一种“低调的奢华”,却也蕴含着气度不凡、华丽铺陈与素雅内敛相结合的“大唐遗韵”——即使已经融进了日本文化元素。

古筝表面美饰可繁可简,重要的是工艺品质如何。日本筝饰可以有木纹肌理“劲爆”的“粗犷美”,也可以有筝首端面雕琢的“细腻美”。无论“粗犷”还是“细腻”,只要追求完美,都可以达到极致。否则,即使满裹金银,也只剩“恶心”。

日本筝表面大块面的“材料美”,与筝首端面“不事张扬”的精雕细作相得益彰。左上两图为筝首端面饰条锯切和修整。右下图为筝首端面镶饰效果。

古筝表面美饰可浓可淡,更重要的是审美融合如何。中国筝和日本筝的形制、结构、造型、声韵等,已各自形成了筝体本身“美饰”的“底色”,而筝饰最该考虑的就是与“底色”的审美相融还是“相克”。只有筝饰溶于“底色”才是古筝最美的“声色”,否则越是“形形色色”越会使筝艺审美“花容失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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