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英语介词短语的名词化

【摘要】介词短语存在被用作主语或宾语的情况，但是，又并非所有介词短语置于句首或置于及物动词、介词后均可被视作主语或宾语。若是认可介词短语作宾语，那么至少在形式上会导致“及物”与“不及物”这一动词划分体系的崩溃;故而，笔者认为有必要就这些问题进行深入研究，从而厘清一些被错误地认定为“介词短语作主语或宾语”的句子。

【关键词】介词;介词短语;形容词短语;及物动词;名词化;主语;宾语

【作者简介】颜顺开（1994.05.04-），男，江苏昆山人，江苏超耀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中央司法警官学院法学专业本科生。

一、前言

薄冰教授认为“介词短语可以用作主语和宾语”①，论据如下：

（1）That day between three and four thousand shells passed over our heads.

那一天，有三四千发炮弹从我们头上飞过。

（2）From Beijing to Tianjin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

从北京到天津坐火车大约需要半小时。

（3）I will give you until tomorrow.

我给你限期到明天。

（4）The eight thieves served a sentence of between 2 and 7 years.

八个盗窃犯服刑2到7年。

“论證的论据、论点”大体相当于“推理的前提、结论”，所以，基于上述前提和结论，本文率先从“介词短语作主语”的相关问题开始论述，然后逐步拓展至“介词短语作宾语”这一领域。笔者试图通过严密的逻辑推理，对上述4个例句及其他一些流传较广的例句展开分析，且尽可能地不违背传统语法对及物动词和介词所设定的一些使用规则②，以期望达到规范使用“介词短语作主语和作宾语”的目的。

二、对前提和结论的反驳

首先来看例（1）：That day between three and four thousand shells passed over our heads.

名词短语that day在句中作时间状语，表示“那一天”。谓语动词passed是动词pass的过去式，在句中被用作不及物动词，表“通过;穿过;向某方向移动”之意。介词短语over our heads表示“越过我们的头顶上方”，在句中作方向状语。所以，passed over our heads意指“从我们头上飞过”。

那么，很显然，薄冰教授认为在句中作主语的成分是介词短语between three and four thousand shells。

但笔者认为，这一例句中真正的主语只有“shells（炮弹）”这个名词。

理由可从以下这一例句中探得：

（5）The project will cost 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 dollars.③

这项工程的花费在800万到1000万美元之间。

cost作动词时，系及物动词，按传统语法的要求，及物动词后面必须接宾语，且介词短语不能用作宾语。

所以，笔者认为，在穷尽所有的解释方法之前，绝不应当随意“妥协”，将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 dollars看作是介词短语作宾语。笔者尝试作以下两种分析：

第一种：保留between在句中作介词词性的这一前提

因为million具有名词词性，所以也可以将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看作是一个介词短语④。由此，产生了两种推论方向：

A.介词短语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作前置定语

一般来说，介词短语均是作后置定语修饰名词，但是这又并非绝对。例如：under-the-counter dealings（台下/秘密/私下交易）;on-the-spot report（现场报道）。

不过，这类介词短语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作前置定语的时候需要用连字符“-”进行连接。况且，under-the-counter在《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中直接被标注了形容词词性，完全丧失了under作为介词的词性。

所以，笔者认为，将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解释为“介词短语作前置定语修饰名词dollars”的理由不够充分，也实难被认可。故而，排除A。

B.介词短语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作状语

介词短语可以作状语，状语可以位于谓语、宾语之间，所以，依B的解释没有任何问题。

即：名词dollars作谓语动词（will） cost的宾语，介词短语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作状语插入到谓语、宾语之间。

第二种：between在句中作副词

between作介词时与and连用，可用来表示“数量介于……和……之间”;而between作副词时，各类权威词典却均未载其具有“数量介于……和……之间”的释义，只有《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比较特殊，完全就没有区分between的介词与副词用法，而是直接归在了一起。

从《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模棱两可的表述来看，认为“between作副词时与and连用”可表示“数量介于……和……之间”，似乎也并无不可。此时，“between … （and …）”就有点类似于about。例如：

（6）The project will cost about ten million dollars.

about作副词可表“大约;左右”之意，副词可以作状语，状语可以位于谓语、宾语之间。笔者相信，应该没有人会认为about在此句中是用作介词。

综合上述两种观点，即：或者认为“between … （and …）”如同副词about一般具有副词词性，作状语，或者认为“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是介词短语作状语（而非作前置定语），总之，真正的宾语是名词dollars，介词短语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仅仅是在补充说明“美金数额的区间范围”，而非介词短语between eight and ten million dollars作宾语。

3. 同理，针对例（1），单词thousand同样具有名词词性，无论认为是“副词between … （and …）”作状语，还是“介词短语between three and four thousand”作状语，总之，真正的主语是名词shells，介词短语between three and four thousand仅仅是在补充说明“炮弹数量的区间范围”，而非介词短语between three and four thousand shells作主语。

三、对推理形式的反驳

来看例（2）：From Beijing to Tianjin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

因该例句与王鸽老师⑤所使用的例句具有同一性，故而笔者在此一并罗列分析，即：

（7）To York is not very far. 可理解为：It is not very far to York.

（8）From here to Philadelphia is only a hundred miles. 可转化为：It is only a hundred miles from here to Philadelphia.

虽然王鸽老师的改写可能并未表达如下含义，但笔者仍作如下推论：因为通过形式主语“it”能够改写“使用介词短语作主语的原句”，且改写后的句子仍然在语法上成立，所以原句使用介词短语作主语在语法上也是可以成立的，也就是说，介词短语可以作主语，则例（2）可改写为：

（9）It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 from Beijing to Tianjin.

这番逻辑推理，貌似天衣无缝，实则有一个致命之处——“it”真的是形式主语吗？

当主语过长且置于句首时会使得整个句式结构“头重脚轻”，所以英语中为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常使用it作形式主语置于句首，替代过长的主语，以平衡句式结构，例如：

（10）It is impossible to get there in time. = To get there in time is impossible. 不可能及时到达那里。

动词不定式可以用作主语，例如：To see is to believe（眼见为实）。

不过特别之处在于，当it表达时间、日期、距离、天气等概念时，其并不是形式主语，而是真真切切的实质主语，例如：

（11）It is ten past eleven. 现在是十一点十分。（时间）

（12）It is our wedding anniversary.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日期）

（13）It is three miles to the beach. 距離海滩三英里远。（距离）

（14）It is quite cold. 天气特别冷。（天气）

所以，It is not very far to York的表述是正确的，但是不能由其改写为To York is not very far;It is only a hundred miles from here to Philadelphia的表述也是正确的，但是不能由其改写为From here to Philadelphia is only a hundred miles;It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 from Beijing to Tianjin的表述同样也是正确的，但是不能由其改写为From Beijing to Tianjin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

但是，从逻辑上来说，上述推理也只能说明无法从It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 from Beijing to Tianjin向From Beijing to Tianjin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进行推导，而无法直接证明From Beijing to Tianjin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这一表述本身在语法结构上就是错误的。

是的，无法证明，因为其客观存在且无法被证伪，所以例（2）是正确的。

逻辑推理有三要素：前提、结论和推理形式。笔者在此欲予以纠正的就是推理形式。From Beijing to Tianjin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本身就是正确的表述，不需要也无法根据It is about half an hour by train from Beijing to Tianjin进行推导。虽然二者确实在含义上等同，但是细微之处的差别，笔者认为有必要予以解释清楚。

四、解释作状语或形容词短语的语法新思维

（15）It is impossible for you to get there in time.

（16）It is kind of you to help us.

首先明确，两句中的it均是作形式主语，且for和of均是作介词，对此应该不存在异议⑥。

那么问题来了，形式主语it所指代的真正的实质主语，到底是动词不定式（to get there in time/to help us）还是动词不定式的复合结构（for you to get there in time/of you to help us）？

其实通过前文的例（10）就可看出，介词短语for you在句中可有可无，即在语法结构上有没有介词短语for you都无所谓，所以for you其实就是介词短语作状语插入，在句意上进一步补充说明impossible（不可能办到这件事）的对象是you（你）。而状语的位置又是很灵性的，句首、句中或句尾都有它的一席之地。所以，该句真正的主语是动词不定式to get there in time。

即使将其改写作“For you to get there in time is impossible”，也不能因为介词短语For you置于句首而认为是介词短语For you to get there in time作主语⑦，和between three and four thousand shells有点类似的感觉。

而针对例（16），笔者倾向于保留介词短语of you在形容词kind后的位置，仅将动词不定式to help us视为实质主语，即：

（17）To help us is kind of you.

理由是：基于英语中存在形容词短语，例如“fond of sb（喜欢某人）”，介词置于形容词后并接人称，可表示该形容词所表达的释义具体指向了某人。所以，将介词短语of you与形容词kind看成一体，作形容词短语，并无不可。

同理，将impossible for you看成一体，作形容词短语，似乎也并无违和之处。

五、倒装句

（18）Inside the house were two lawyers. 房子里有两位律师。

需要注意的是，英语中有一类特殊句型——倒装句。而倒装句的规则之一就是介词短语置于句首时，整句需进行完全倒装。即：

（19）Two lawyers were inside the house. 两位律师在房子里。

所以，例（18）并不是介词短语inside the house作主语，仍然是名词短语two lawyers作主语，只不过是使用了倒装结构。

六、介词短语作主语和作宾语的规则限定

1. 作主语。根据英国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所创办的“The Internet Grammar of English”⑧，其中对“介词短语作主语”有如下表述：

Less commonly， the Subject may be realised by a prepositional phrase，

After nine is a good time to ring.

Prepositional phrases as Subject typically refer to time or to space.

第一句开宗明义地指出：介词短语作主语这一用法“不普遍、不常見”，但确实存在。

第二句，抛出论据：九点以后是打电话的好时间。介词短语After nine作主语。

第三句，总结概括：能作主语的介词短语，通常得涉及“时间（time）”或“空间/距离（space）”⑨这两个概念，即当介词短语表示“time”或“space”概念时可被名词化。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介词短语From Beijing to Tianjin（space）可以被用作主语。

英国牛津大学圣休学院（St Hughs College， Oxford）的伊娃·贾沃斯卡（Ewa Jaworska）持有类似的观点：contain temporal and locative PPs（包含时间和地点的介词短语）⑩。例如：

（20）Between six and seven suits her fine. 6点到7点之间对她很合适。（时间）

（21）Behind the hedge is difficult to see. 很难看到树篱后面。（地点）

（22）In my opinion is easy to see. 我的看法/观点是很容易理解。（抽象的地点：站在我的看法上，立足于我的观点）

可惜的是，The Internet Grammar of English所使用的表述是“typically（通常;典型地;具有代表性地）”，所以无法下定论称“该介词短语必须refer to time or to space （or to location）”。再者，伊娃·贾沃斯卡也补充道：In addition to temporal and locative PPs， we also find PPs expressing manner in typical NP positions。即表示方式（manner）概念的介词短语也存在名词化的用法，例如?：

（23）In capital letters will have the best effect. 用大写字母会有最好的效果。

（24）By air seems to be quite cheap. 乘飞机似乎相当地便宜。

2. 作及物动词的宾语。介词短语的名词化所引发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及物与不及物这一动词划分体系在形式上的崩溃。所以，笔者认为，即使认可介词短语可以用作宾语，也应当参照介词短语作主语的用法，将其严格限定在“time（temporal）”“space（locative）”和“manner”这三类概念中，例如I will give you until tomorrow. 介词until后接名词tomorrow构成介词短语，表示“time（temporal）”概念，作“主、谓、宾、宾”结构中的“（直接）宾语”。

（25）My mom gave behind the freezer a good scrubbing.?我妈妈狠狠地擦洗了冰箱后面。介词behind后接名词the freezer构成介词短语，表示“space（locative）”概念，作“主、谓、宾、宾”结构中的“（间接）宾语”。

（26）They considered on foot to be too slow. ? 他们认为步行太慢了。动词consider表“认为”之意时是及物动词，介词on后接名词foot构成介词短语，表示“manner”概念，指用步行的方式，作“主、谓、宾、宾补”结构中的“宾语”。

3. 作介词的宾语。比伊娃·贾沃斯卡更早研究介词短语名词化的人，是英国的夸克（Quirk）教授，其早在1985年（可能更早）出版的“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一书”中就已提出“介词短语作主语和宾语”的观点。但是，他在书中并没有提及“介词短语作及物动词的宾语”这一用法，而只是提供了一些“介词短语作介词的宾语”的例句?

（27）He picked up the gun from under the table. 他从桌子底下拿起枪。

介词under后接名词the table构成介词短语，表示“space（locative）”概念，作介词from的宾语。

（28）We do not meet until after the show. 我们直到表演结束后才见面。

介词after后接名词the show构成介词短语，表示“time（temporal）”概念，作介词until的宾语。

所以，基于不完全归纳推理（事实上也做不到完全归纳推理），笔者认为：介词短语被用作介词的宾语，同样需要满足限定条件——或表“time（temporal）”概念，或表“space（locative）”概念。暂未发现表“manner”概念的用法。

基于此论断，例（4）“The eight thieves served a sentence of between 2 and 7 years”就是正确的表述。其中，介词短语between 2 and 7 years，表示“time（temporal）”概念，作介词of的宾语。

七、结语

由于英语中存在正式用语和非正式用语、书面语和口语的区分，所以笔者建议：在英语正式写作中慎用介词短语作主语、宾语，即使迫不得已、必须使用，那也最好是严格参照本文第六点中提及的规则限定。

在认可“介词短语可以用作主语、宾语”的前提之下，笔者依据前人的研究和自己的推理，尽力限缩其使用范围，并努力调和其与现行语法体系之间的冲突。内容或有疏漏舛误，深度或未触及实质;同时碍于篇幅有限，笔者只能浅尝辄止。

仅纠结一个结论的正确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会思考以及思考的过程。这就好比发现法律有漏洞，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想着创制法律，而应该是努力解释法律，通过解释将漏洞纳入现行法律体系之内，这正是法律解释之精神。笔者认为，该法律解释之精神，同样适用于英语语法之法则。

注释：

①薄冰、楼光庆、何政安编著《高级英语语法》，商务印书馆，2018年8月第1版，第470-471页。

②即：及物动词后必须接有宾语，介词后接名词构成介词短语，及物动词后不单接“介词（短语）”。因为如果及物动词后能单接介词（短语）的话，那么至少在形式上，会导致读者无从判断该动词是“及物动词”还是“不及物动词”。但毕竟：有原则，就会有例外。

③引用自《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单词between项下第3类释义中的例句。

④ 介词后接名词构成介词短语。将名词dollars与介词短语分离。million和thousand这两个单词都比较特殊，单纯表示“……百万”和“……千”的时候，都不用复数。例如：one million（一百万）;two million（两百万）;one thousand（一千）;two thousand（两千）。

⑤王鸽《英语中状语形式作主语现象刍议》，《英语自学》，2007年08期，第45页。

⑥其实是存在异议的，有观点（穆后方、吴明军《For与of的句法功能比较》，《外语与外语教学》，2009年第3期，第9-13页）认为，此句型中的for类似于从句标记词that，仅作功能词。但是因为在《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中，单词for项下第19条解释，明确载明了此时for用作介词可表“对（某人）来说（困难、必须、愉快等）”之意（单词of项下第12条解释，明确载明了此时of用作介词可表“用于对某人的行为发表看法”之意），所以笔者并不认可这一观点，还是以权威词典为准。

⑦不要玩文字游戏，说：“For you to get there in time不是介词短语，它其实是动词不定式的复合结构，而动词不定式的复合结构可以用作主语。”这就相当于：因为一个概念不符合作主语的条件，所以给这个概念另起了一个新名字，然后说这个新名字表达的概念可以作主语。如此解释，未免就有点太会玩了。即使非要用“动词不定式的复合结构作主语”来描述，也应当明确：介词短语for you是作状语置于句首，单纯用以表明实质主语“动词不定式to get there in time”的逻辑主语是you（动作get there的發出者是you）而已。

⑧https：//www.ucl.ac.uk/internet-grammar/function/subjpp.htm

⑨ 介詞短语分很多类，包括时间、空间、对象、依据、原因、目的以及其他等。

⑩〔英〕伊娃·贾沃斯卡Prepositional phrases as subjects and objects，Journal of Linguistics，剑桥大学出版社，1986年9月，第22卷，第2期，第359页。

? 〔英〕伊娃·贾沃斯卡Prepositional phrases as subjects and objects，Journal of Linguistics，剑桥大学出版社，1986年9月，第22卷，第2期，第360页。

?https：//www.brighthubeducation.com/english-homework-help/46995-the-nominal-functions-of-prepositions-and-prepositional-phrases/

?〔英〕伊娃·贾沃斯卡Prepositional phrases as subjects and objects，Journal of Linguistics，剑桥大学出版社，1986年9月，第22卷，第2期，第360页。

?〔英〕夸克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朗文出版社，1985年，第658页。

参考文献：

[1]薄冰，楼光庆，何政安.高级英语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

[2]英国培生教育出版亚洲有限公司.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9.

[3]王鸽.英语中状语形式作主语现象刍议[J].英语自学，2007（08）： 44-45.

[4]穆后方，吴明军.For与of的句法功能比较[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9（03）：9-13.

[5]〔英〕霍恩比（A.S.Hornby），李旭影译.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8.

[6]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Realisations of the Subject[OL]. https：//www.ucl.ac.uk/internet-grammar/function/subjpp.htm， 2018.

[7]〔英〕伊娃·贾沃斯卡（Ewa Jaworska）.Prepositional phrases as subjects and objects[J]. Journal of Linguistics，Vol.22，No.2（Sep.，1986： 355-374.

[8]Cloudflare， Inc.How to Use Prepositions as Subjects， Subject Complements， and Direct Objects[OL]. https：//www.brighthubeducation. com/english-homework-help/46995-the-nominal-functions-of-prepositions-and-prepositional-phrases/， 2009.

[9]〔英〕夸克（Quirk）. 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M]. London：Longman， 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