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性贸易壁垒对中国鲜梨出口的影响效应分析*

彭世广，耿献辉，周应恒

（1.南京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南京 210095；2.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南昌 330013）

一、引 言

长期以来，中国是世界最大的梨产国，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统计数据显示，中国梨果收获面积的世界占比由1961年24.09%上升至2017年69.09%，梨产量的世界占比由1961年9.25%攀升至2017年67.90%（见图1）。伴随收获面积和产量持续增长，中国鲜梨的出口却因各种贸易壁垒问题频频受阻，始终无法保持理想增长状态。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简称WTO）后，随着关税措施对贸易限制作用的逐渐削弱，以技术性贸易壁垒（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简称TBTs）为主的非关税壁垒开始成为限制中国农产品出口的主要原因（李丽玲等，2015）。鲜梨属鲜活农产品，产品质量受时间约束影响较大，TBTs必然对鲜梨出口产生重要影响。在国内梨果市场逐渐饱和趋势下，鲜梨产量持续扩大势必导致国内梨果市场供大于求，市场价格出现下滑，而人工成本和各项投入要素价格不断攀升，果农收益无法得到有效保障。因此，提高鲜梨国际市场竞争力、扩大鲜梨出口成为提高果农收入、促进梨产业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途径。TBTs作为当前影响中国鲜梨出口的重要因素，从经济角度明确并度量其影响效应对相关企业及政府部门制定贸易促进政策以扩大鲜梨出口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在TBTs 对国际贸易影响方面，多数研究集中于TBTs 负向贸易效应。如Wei 等（2012）研究表明，当进口国增加茶产品的TBTs 数量，中国茶叶出口将受到严重限制；Devadason 等（2014）发现TBTs的实施制约东盟国家对中国的出口；鲍晓华等（2014）基于企业异质性理论模型，认为TBTs提高出口的固定与可变成本，进一步降低企业进入国际市场的可能性与出口量；Hoda等（2016）从企业视角研究发现，对来自埃及的出口产品强加TBTs会明显抑制其国内企业出口新产品至新目的地的概率。

TBTs的实施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信息不对称情况，给消费者带来“好产品”的质量信号，可能促进贸易发展（Anders，2009）。部分研究也得出TBTs 的实施将带来积极贸易效应的结论。如Neeliah 等（2013）研究表明欧盟的TBTs 可能对毛里求斯的鱼类产品出口产生促进作用；Curzi 等（2015）基于前沿距离模型，认为危害分析的临界控制点等标准促进出口农产品质量升级，增加出口；董银果等（2015）认为TBTs对农产品影响效应呈U型，即随着时间推移，TBTs对贸易的影响逐渐由抑制作用转向促进作用。因此，根据研究对象包括的国家和行业不同，TBTs带来的贸易效应会产生差异性分析结果（Wood等，2017）。

在研究中国梨果出口方面，相关文献多集中于影响因素、国际竞争力、贸易潜力等研究方向上（王新卫等，2010；耿献辉等，2013；祁玉雯等，2016）。在中国加入WTO后农产品整体出口竞争力下滑的背景下（张莹，2013），鲜梨作为目前少有的出口创汇比较优势农产品品种之一，深入研究TBTs对其贸易影响对适时调整特色优势农产品出口策略，加快推进特色优势农产品“走出去”具有重要指导意义。基于此，本文选取2002～2017 年样本数据，以TBTs 通报量作为衡量指标，根据Kancs（2007）双边贸易影响因素理论模型，分别从HS-2位码、HS-4位码、HS-6位码通报层面实证分析入世后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量、出口价格和出口额的影响，旨在度量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带来的具体贸易效应。

图1 1961～2017年中国梨果收获面积、产量与出口量占世界比重

二、入世后中国鲜梨出口贸易特征及面临的TBTs

（一）中国鲜梨出口贸易特征

考虑国际可比性，对中国鲜梨出口产品范围的界定参考海关协调编码制（HS1996）中规定的商品分类第08章“食用水果及坚果；柑桔属水果或甜瓜的果皮”中0808编码目录“鲜的苹果、梨及榅桲”下080820子目录“鲜梨及榅桲”。

如图2，2002～2017年中国鲜梨出口量世界占比波动较大，以2009年、2014年为分界点，波动变化可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2～2009 年，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由13.80%升至峰值19.70%；第二阶段为2009～2014 年，出口量占比急速下降至谷值10.40%；第三阶段为2014～2017年，出口量占比再次上升至17.98%。总体而言，较2002年，鲜梨出口量占比增加4.18个百分点。

相对而言，入世后中国鲜梨出口价格指数（以世界出口平均价格除以中国出口平均价格表示）增幅较明显，由2002年0.42升至2015年峰值1.34，之后小幅降至2017年1.15。总体而言，较2002年，价格指数增幅达170%，并于2014年开始价格指数始终保持大于1的状态，即中国鲜梨出口平均价格在2014年后始终高于世界出口平均价格。

在出口量和价格指数变化的共同作用下，2002～2017 年，中国鲜梨出口额占比呈稳步上升趋势，由5.87%增至20.65%，增幅达14.78个百分点。在出口量占比无明显增幅情况下，可知中国鲜梨出口额占比的大幅上升更多来自价格指数急剧上升。

图2 2002～2017年中国鲜梨出口额、出口量占世界比重及价格指数

出口市场结构方面，2002～2017 年中国鲜梨出口贸易对象国共有114 个，其中，对印度尼西亚、越南、马来西亚、俄罗斯、泰国、新加坡、菲律宾、加拿大、荷兰、美国、印度、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缅甸、孟加拉、阿根廷和澳大利亚等17国市场的鲜梨出口量、出口额的总份额占比均超过95%（见表1）。可见，中国鲜梨出口的市场结构具有高度区域集中的特点，且以东盟市场为主（对东盟国家出口量占比和超过70%），这可能与2004年中国-东盟地区率先实施的“早期收获计划”①2004年率先启动的“早期收获计划”，旨在“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成之前，给予东盟国家关税上优惠，将中国与东盟部分农产品关税削减为零，梨是列入“早期收获计划”的农产品之一。有关。

（二）中国鲜梨出口遭遇的TBTs通报

广义的TBTs除了TBT协议中涉及的技术法规、标准、合格评定程序之外，还包括卫生与植物检疫措施（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 Measures，简称SPSs）。由于农产品受到TBTs更多来自SPSs，因此，本文研究的TBTs采用广义涵盖范围。

表1 2002～2017年中国鲜梨出口主要贸易对象国份额 （%）

根据表2 可知，2002～2017 年中国鲜梨出口面临基于HS-2 位码（08）的TBTs 通报数量（含子目录）总体呈上升趋势，由2002年的32条升至2017年的194条，总量达1 044条，占世界通报总量的52.75%；面临基于HS-4位码（0808）的TBTs 通报数量也呈上升趋势，由2002年的3条增至2017年的33条，总量达205条，占世界通报总量的67.20%；面临基于HS-6位码（080820）的TBTs通报数量无明显变化规律，总量达38条，占世界通报总量的49.35%。其中，2009～2013年鲜梨出口面临基于HS-6 位码TBTs 通报数量为每年5 条，是样本期间内最大值，在此期间，鲜梨出口量占比持续下滑。基于此，本文使用计量经济方法实证分析入世后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的影响。

表2 2002～2017年中国鲜梨出口面临的TBTs通报数量

三、内在机制分析与研究假说

在Melitz（2003）提出的企业异质性模型中，根据生产率差异，将生产企业划分为仅在国内销售企业和出口企业（也在国内销售）。因存在运输成本，从事海外出口贸易的企业生产率往往高于仅在国内销售的企业，只有生产率高于阈值的企业才会选择出口。研究表明，进口国TBTs的实施会对出口国产品生产和出口产生额外成本，是一种成本增加型贸易壁垒（Maskus，2005；Chen 等，2008）。伴随生产和出口成本增加，出口企业的生产率阈值随之上升。因此，在TBTs实施后，那些生产率低于阈值的出口企业将重新审视经营决策，进而可能退出国际市场。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说一：进口国TBTs的实施会通过增加贸易成本，迫使部分中国鲜梨出口企业退出该区域市场，进而对鲜梨出口量产生抑制效应。

在TBTs实施后，因部分低于新生产率阈值的企业选择退出国际市场，留存下来的高生产率企业往往具有高质量、高定价的出口产品（李方静，2014）。为应对贸易成本增加，留存的出口企业也会选择给予出口产品更高定价以弥补利润损失。因此，提出如下假说：

假说二：进口国TBTs的实施会筛选高质量产品，对鲜梨出口价格产生促进作用。

出口额是出口量和出口价格共同作用的结果，TBTs的实施对鲜梨出口额的影响方向取决于其对出口量和出口价格的影响孰强孰弱。因此，TBTs的实施对鲜梨出口额的影响效应具有不确定性。

四、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一）模型构建

1.双边贸易影响因素理论模型

Kancs（2007）放松了Melitz（2003）企业异质性模型的部分假定，推导出如下双边贸易的影响因素理论模型：

其中，Ejm代表j 国向m 国总出口；λE是常数；σ 和γ 为两个外生参数，分别代表产品替代弹性和企业异质性；代表企业生产率；Lj、Lm、L 分别代表出口国j、进口国m 和世界经济规模；τjm、FCjm分别代表可变和固定贸易成本；θm代表贸易国m 与除j 国外其他国家交易的多边贸易阻力。

2.计量模型

以Kancs（2007）双边贸易影响因素理论模型中的参数作为控制变量，结合实际情况构建如下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的影响效应计量模型：

其中，Ymt代表中国在t 年对贸易国m 的鲜梨出口量占比、出口额占比或出口价格指数，εmt为误差项，各解释变量含义如下。

核心解释变量：

TBTs通报数（TBTsmt-1）为本文核心解释变量，代表贸易国实施TBTs的严格程度，以前一期贸易国TBTs 通报数量（可能影响中国）表示。根据TBT 协议透明度原则，WTO 成员国每年必须向WTO/TBT、WTO/SPS 委员会和WTO 成员国通报原有TBTs 的修订、补充或者新发布的常规TBTs，并接受其他成员对该措施修改的评估，以便其他成员国了解和适应其TBTs的变动，将TBTs措施对贸易的影响程度降到最低，因此，TBTs的通报数是衡量各成员国TBTs的一个指标（Bao等，2012）。此外，一方面考虑到当期TBTs通报数与当期出口量占比、出口额占比及价格指数之间可能存在内生性，一方面考虑到TBTs在通报后并未立即实施，而是存在一定时段的过渡期。因此，本文采用前一期TBTs通报数作为核心解释变量衡量贸易国TBTs的严格程度。

控制变量：

相对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GDP）（GDPmt）：代表相对经济规模。以当期贸易国GDP与中国GDP的比值表示，象征一国相对于中国的经济规模。

相对人均农业增加值（PAGDPmt）：代表相对生产率。大部分贸易国无梨果生产数据，因而以当期贸易国人均农业增加值与中国人均农业增加值的比值表示相对生产率。

贸易距离（DISTm）：代表可变贸易成本。鲜梨属鲜活农产品，贸易成本受运输的时间约束影响较大。参考Kancs（2007）的研究，以各贸易对象国与中国按照经纬度计算的双方主要城市的球面距离表示可变贸易成本。

相对经济自由指数（FREEmt）：代表相对固定贸易成本。参考钱学锋等（2010）研究，以美国传统基金会每年提供的贸易国经济自由指数②经济自由指数由财产权、政府诚信、司法效率、课税负担、政府支出、财政状况、商业自由、劳动自由、货币自由、贸易自由、投资自由和财政自由12个指标汇总。与中国经济自由指数的比值表示。此值越大，意味着贸易国经济相对更加开放，固定贸易成本相对更低；

以上各解释变量均以对数形式代入计量方程。多边贸易阻力项可以用进口国固定效应表示（秦臻，2013），在本文后续实证部分将得到体现。此外，本文还加入相对梨果产量（PROmt）代表相对生产规模，以当期贸易国国内梨果产量与中国国内梨果产量的比值表示，象征一国相对于中国的梨果生产规模；虚拟变量是否接壤（CONTIG），若贸易国与中国接壤，取值为1，否则为0。

（二）数据来源

2002～2017年中国对114个国家有鲜梨出口贸易，其中，对印度尼西亚、越南、马来西亚、俄罗斯、泰国、新加坡、菲律宾、加拿大、荷兰、美国、印度、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缅甸、孟加拉、阿根廷和澳大利亚等17国市场的鲜梨出口份额占所有国家的95%以上，且16年期内对这些国家基本保持连续鲜梨出口，仅2005年对美国和2007、2011、2012年对缅甸存在零出口贸易情况。因此，选择该17国作为样本国家研究具有代表性、科学性和有效性。鲜梨出口贸易数据来自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UNComtrade）数据库（https://comtrade.un.org/）；贸易国TBTs 通报数量来自WTO/TBT-TMS 和WTO/SPS-IMS 数据库（http：//tbtims.wto.org/；http：//spsims.wto.org/）；中国与贸易国GDP和人均农业增加值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s：//data.worldbank.org/），均折算2010年不变价美元计算；贸易距离和是否接壤数据来自CEPII-GeoDist 数据库（http：//www.cepii.fr/）；梨果产量数据来自FAO数据库（http：//faostat3.fao.org/）；经济自由指数数据来自美国传统基金会每年提供的全球经济自由指数报告（https：//www.heritage.org/）。

五、实证分析

为验证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的影响效应，分别从HS-2位码、HS-4位码、HS-6位码通报层面对模型（2）作普通最小二乘法（Ordinary Least Squares，OLS）估计。回归模型属于多自变量面板数据计量模型，对自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多重共线性作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VIF）检验，检验结果表明，各自变量VIF 值均不超过6，可认为各影响效应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根据实际情况，对各影响效应模型分别作F检验、Hausman检验和LM检验，检验结果表明，各通报层次TBTs对鲜梨出口量占比、出口额占比的影响效应回归均选择随机效应模型，并将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置于其后作为稳健性检验；对价格指数的回归均选择固定效应模型，并将随机效应模型回归结果置于其后作为稳健性检验；为解决可能存在的序列相关和异方差问题，本文报告了国家层面的聚类稳健标准误；拟合优度方面，随机效应模型选择报告总体R2，固定效应模型选择报告组内R2。

表3中（1）、（3）、（5）列分别为HS-2位码、HS-4位码、HS-6位码通报层面进口国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的随机效应模型回归结果。据表3可知，基于HS-2位码、HS-4位码和HS-6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均具有负向作用，仅基于HS-6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在1%显著性水平上有显著抑制作用。具体而言，当进口国前一期基于HS-6 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通报数量每提升1个单位，则当期中国对其鲜梨出口量的世界占比下降0.8个百分点。综上，进口国在前一期提出的和鲜梨产品有关的TBTs对当期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具有负向效应，且这些TBTs限制的商品范围越聚焦于鲜梨产品，负向效应越强。表3中（2）、（4）、（6）列的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证明该结果稳健性。假说一得以验证，即随着进口国TBTs 的实施程度加强，中国国内部分鲜梨出口企业退出该区域市场。

控制变量方面，贸易国相对经济规模越大，中国对其鲜梨出口量的世界占比越低，说明中国鲜梨出口的主要市场集中在发展中国家，高端市场仍具有较大贸易发展潜力；贸易距离对出口量占比也具有显著负向作用，与传统引力模型结论一致。

表3 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的影响效应回归结果

表4中（1）、（3）、（5）列分别为各通报层面进口国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价格指数的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据表4 可知，各通报层面的TBTs 对中国鲜梨出口价格指数均具有正向作用，其中，基于HS-2位码和HS-6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价格指数均在1%显著性水平上有显著促进作用。具体来说，当进口国前一期基于HS-2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通报数量每提升1个单位，则当期中国对其鲜梨出口的价格指数上升0.01；而当进口国前一期基于HS-6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通报数量每提升1个单位，则当期中国对其鲜梨出口的价格指数上升0.05。表4中（2）、（4）、（6）列的随机效应模型回归结果证明结果的稳健性。假说二得以验证，即进口国TBTs的实施会通过筛选高质量产品，对鲜梨出口价格产生促进作用。

控制变量方面，贸易国相对经济规模越大，中国对其鲜梨出口的价格指数越低。结合前文相对经济规模对出口量占比的影响可知，在高端市场上，中国鲜梨出口不仅数量偏少，且价格偏低。

表4 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价格指数的影响效应回归结果

表5中（1）、（3）、（5）列分别为各通报层面进口国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额占比的随机效应模型回归结果。由表5可知，与对出口量占比的影响效应相似，各通报层面的TBTs 对中国鲜梨出口额占比均具有负向作用，但仅基于HS-6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额占比在1%显著性水平上有显著抑制作用。具体而言，当进口国前一期基于HS-6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通报数量每提升1个单位，则当期中国对其鲜梨出口额的世界占比下降0.6个百分点。说明进口国在前一期提出的和鲜梨产品有关的TBTs对当期中国鲜梨出口额占比具有负向效应，且TBTs限制的商品范围越聚焦于鲜梨产品，负向效应越强。表5中（2）、（4）、（6）列的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证明该结果的稳健性。结合上述TBTs对出口量占比和价格指数的影响效应研究可知，进口国TBTs的实施对中国鲜梨出口量的抑制作用大于对出口价格的促进作用，对出口额产生负向效应。

控制变量方面，贸易国贸易距离在1%显著性水平上具有显著负向效应。说明随着贸易国贸易距离增加，中国对其鲜梨出口额的世界占比降低。

表5 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额占比的影响效应回归结果

续表

六、结论与政策建议

加入WTO 以来，中国鲜梨出口面临的贸易壁垒逐渐转向以TBTs 为主的非关税壁垒。从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究竟产生何种影响及影响程度，国内相关研究较为匮乏。本文选取2002～2017年中国向17 个主要贸易伙伴国梨出口的面板数据，分别从HS-2位码、HS-4位码、HS-6位码通报层面实证分析入世后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出口价格指数和出口额占比的影响，旨在度量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的影响效应。研究表明，进口国在前一期提出的和鲜梨产品有关的TBTs对当期中国鲜梨出口量占比、出口额占比具有负向效应，且TBTs限制的商品范围越聚焦于鲜梨产品，负向效应越强；基于HS-2位码和HS-6位码通报层面的TBTs对中国鲜梨出口价格指数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为中国鲜梨出口有效规避TBTs不良影响，结合实际情况，从政府、行业和企业层面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政府层面，为应对国际市场对农产品质量安全要求日渐严格趋势，政府相关部门应与国际通行法接轨，完善食品安全法律体系，深入研究近年来主要鲜梨出口贸易国颁布的食品安全法案等TBTs文件。针对其可能出现的与WTO 规则不符的情况及时提出关注意见，尽可能降低其对中国鲜梨出口的不良影响。相关部门应积极建立与国际接轨的质量安全体系和标准化体系，对产前、产中、流通、销售实行全程监督，从源头上提升产品质量，打造中国优质鲜梨出口名片。此外，还应加强与贸易对象国沟通与合作，及时消除双方可能存在的贸易壁垒，创造互利共赢的贸易环境。

行业层面，国内梨产业各相关行业协会应充分发挥协调功能，积极吸纳更多的梨果企业加入，扩大覆盖范围。在了解梨产业发展情况、面临问题后，根据国内梨果生产实际水平和主要贸易国要求，制定行业标准，在规范行业秩序的同时维护国内梨果企业利益。行业协会还应充分利用自身资源优势，积极与相关部门建立联系，及时了解梨产业在国际市场上遇到的TBTs情况，掌握主要出口贸易国TBTs信息。汇总和整理相关信息后，通过信息中心及时将有效信息传递给梨果企业，使企业有针对性地迅速应变，提高自身应对TBTs能力。

企业层面，为应对现有和潜在的TBTs，相关梨果企业应加大资金和科技投入力度，提升梨产品从生产到供销全环节的技术标准，保障出口鲜梨质量等级。梨果企业还应注重鲜梨产品的品牌建设，提升其附加价值，增强出口的国际竞争力，保障鲜梨出口优质优价。此外，相关企业应了解更多贸易国的TBTs 标准及消费倾向，拓宽出口市场渠道，使企业在生产和销售环节上有的放矢，分散贸易风险，避免不必要的TBTs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