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名新诗探索之路
2020-09-10张吉兵
作者简介
张吉兵,男,湖北蕲春人,教授,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教师,《黄冈师范学院学报》副主编,校学术委员会委员,鄂东文学研究所所长,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在废名研究方面,发表10多篇论文,出版专著两部:《抗战时期废名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废名研究札记》(台北秀威资讯,2009年)。
【摘要】 废名以创作“《尝试集》派”白话新诗步入新文学诗坛,在新诗发展的背景下对何为新诗问题进行了深入系统的思考探索,形成独特的新诗观,诗作风格面貌发生变化,创作出“废名风”现代派诗歌。1931年是废名诗歌风格、面貌发生新质改变的时期。
【关键词】 废名;新诗;现代派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0)12-0004-05
废名诗是新诗中的观念诗,观照的是宇宙世界、生命、艺术、人生、生死、爱情、友情等这些一般性的命题,表达了流连而不执著于人生的生命姿态。
一、1931年是废名新诗创作的令人关注的节点
(一)三十而立与新诗创作
1931年是废名的而立之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这是一个具有特殊意味的时间节点。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一年也确实是废名人生和文学创作发生转折性变化的年份。
11月,废名终于心想事成得到北京大学教职,成为讲师。称得起三十而立。
废名1922年考入北大预科,本科进入英国文学系学习,留学英国回来的陈通伯(西滢)、叶公超是他的老师,1929年7月毕业。经周作人推荐,得到聘任,在北京大学中国文学系任教,讲授散文写作、现代文艺等课程。
文学事业上,由小说创作转向现代诗写作。
废名在武昌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读书时接受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的影响,开始新文学创作,①并慕名给周作人写信,将习作寄给周作人,得到周作人的肯定和指导。废名是周作人的得意门生,他们的渊源开始于此时。②后来废名考入北大,在文学创作上很快崭露头角,作品发表于胡适编辑的《努力》周报③、鲁迅编辑的《莽原》④、周作人编辑的《语丝》⑤等著名期刊,陆续出版小说集《竹林的故事》(1925)《桃园》(1928)《枣》(1931),长篇小说《桥(上卷)》(1932)《莫须有先生传》(1932),成为一个具有自己鲜明创作风格的作家。两部长篇小说出版于1932年,事实上写作于1931年之前,其中《桥》的大部分章节以《无题》发表于《语丝》,《莫须有先生传》的大部分章节发表于1930年废名自己编辑的《骆驼草》周刊。可以说,至1931年,废名写完了他一生主要的小说作品。
1931年,废名大写其诗。这一年的两头他都并不在北平。一 二月废名来到青岛,试图在青岛大学谋得一学期教职,在青岛呆到暑假,因为他对青岛感觉很好,最终没有如愿,于是三月初返回北平。下半年,重九(10月19日)过后,为了好友梁遇春的文集《泪与笑》南下上海寻找出版社出版,期间获知到北大任教一事已成,年底回到北平。
废名大写其诗是三月初从青岛返回北平以后,尤其是三月和五月。他自述:“那时是民国二十年,我忽然写了许多诗,送给朋友们看。” ⑥他常常是一天内写成好多首。仅三月一个月就成诗80余首,五月,又成40首。
废名自述:“我于今年三月成诗集曰《天马》,计诗八十余首,姑分三辑,内除第一辑末二首与第二辑第一首系去年旧作,其余俱是一时之所成:今年五月成《镜》,计诗四十首。现在因方便之故,将此两集合而刊之,唯《天马》较原来删去了几首,所删的有几首是第三辑里的散文诗,以不并在这里为好。方其成功《天马》时,曾作一序略略述及我对于新诗的意见,余之友人多见及之,兹则弃之,我想那意见或者是对的,然而我偶尔作诗,何曾立意到什么诗坛上去,那实在是一时的高兴而写了几句枝叶话罢了。及其写完《镜》,我更觉得我尚有‘志’可言似的,那个志其实就庶几乎无言之志。今日别无话要说,只是勉强这样地想,惟人类有纪念之事,所以茫茫大块,生者不忘死,尚凭一抔之土去想象,其平生无一面缘者直为过路之人而已,是曰坟;艺术则又给不相识者以一点认识,所谓旦暮遇之,斯道不废,下余不可以已者殆没有。中华民国二十年十月十七日,废名记。” ⑦
废名自述中提到的《天马》《镜》两部诗集并没有真正出版,编定的初稿本今天也无从寻得,但其中部分诗作留下了。
(二)现代诗
废名1931年的诗是现代主义性质的诗。
其实,废名最早发表的新文学作品是诗歌。1922年10月8日出版的《努力》周报第23期刊载有两首新诗《冬夜》《小孩》,署名冯文炳。是为废名处女作。接下来10年间,废名以小说创作成为“京派”著名作家,但废名也同时有新诗创作和发表。这时废名的新诗可以称之为“《尝试集》派”新诗。
废名遵循胡适白话诗理论创作新诗,却又感受到胡适理论的局限性,陷入迷茫。
“我那时对于新诗很有兴趣,我总朦胧的感觉着新诗前面的光明,然而朝着诗坛一望,左顾不是,右顾也不是。这个时候,我大约对于新诗以前的中国诗文学很有所懂得了,有一天我又偶然写得一首新诗,我乃大有所触发,我发现了一个界线,如果要做新诗,一定要这个诗是诗的内容,而写这个诗的文字要用散文的文字。” ⑧
引文中的“那时”指的是他沿着胡适道路行走之际。“有一天我又偶然写得一首新诗”中具体诗作现在不可能考证了,但不應该是一首胡适体即“《尝试集》派”的新诗,而是废名风的新诗,那么就应该至迟是1931年3月的时候,从这时起,废名新诗诗风大变,我称之为废名风新诗,也就是现代主义诗。
新诗滥觞于白话文运动,随着新诗的发展,很多人都在探索新诗发展的道路。胡适提倡文学改良之际,他的白话诗理论“话怎么说,诗怎么写”,得到广泛认同,此后,则没有任何一种理论、主张能够“一统天下”“领袖群伦”。新诗理论、创作呈现多元化局面。这是新诗发展、繁荣的表现。这种情景,用废名的话说,很多人都在那里“摸索”,都在那里“纳闷”,像新月派这类与西洋文学稍微接近的人摸索到西洋诗里头去,冰心模仿泰戈尔的小诗,等等,不一而足。⑨废名也是新诗发展道理探索者之一。从废名谈新诗的论述看,他对新诗发展的动态是密切关注,并有着全面、准确的认识了解的。但他又并不认同、趋向哪一家。他的心中有个新诗雏形。只是还不是十分明晰,正如尚不足月的孕育中的胎儿。经过全面深入考察各家新诗人为建构新诗所做的探索,并且从新诗以前的诗文学的更宏阔的背景上加以观照,同时融合自己新诗创作体验,经过这些努力,废名终于获得关于新诗的理性直观,建立了新诗格式塔。即“新诗应该是自由诗”。⑩所谓“自由”,指向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内容上,表现当下时代、现实给诗人的感受、体验,此即“诗的内容”,杜甫的盛唐气象,李商隐的晚唐色彩,对他们的诗来说是“诗的内容”,如果原封不动拿到现在,则是鹦鹉学舌的“腔调”。废名对“诗的内容”的阐发赋予了新诗“现代性”特质。形式的自由就是“散文的文字”,也就是胡适所说的“话怎么说,诗怎么写”,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长短,有什么题目做什么诗,诗该怎样做就怎样做。
废名因一些诗作发表于施蛰存编辑的大型文学刊物《现代》,以及卞之琳编辑的《水星》,而被“命名”为“现代派”,而事实上,从审美属性上看,他的诗确凿的是现代诗。他这个“现代派”不是“误读”。1931年废名确立其“现代派”诗人之前,新诗坛现代主义诗潮已蓄势、涌动,李金发以新怪的诗风引人瞩目,北大名教授叶公超倾力介绍英国象征主义诗歌。然而现代派诗歌本身就是个多元化的存在,不同于创造社、新月派、“左联”具有相对一致的理论主张;台湾现代派诗人痖弦将废名与李金发对举,称二人“先后辉映”,⑪然而废名与李金发的差异决不小于与其他任何诗人,如郭沫若、闻一多、徐志摩……李金发、叶公超的象征主义是直接移植于法国、英国,废名的“现代”性则是根植于他对于佛学唯识论“悟道”后的创发。
二、“废名风”新诗是废名“悟理证道”的方式
(一)废名的“悟理证道”
废名完成《桥》《莫须有先生传》的创作后,兴趣转移到“悟道”方面去了。这是朱光潜说的。他在谈论废名写作《桥》的过程时说:“他近来的兴趣已逐渐由文艺创作转变到他自己所认为更重要的悟理证道一方面去……” ⑫这段话写于1937年,实际上是“追叙”,所叙是1931年前后的废名。
1933年,朱光潜结束八年的留学生活回国,住在地安门里的慈慧殿三号,发起并组织“读诗会”,至1937年7月止。“读诗会”每月举行一至两次,其目的是研究新诗应该怎么做,研究“诵诗”的艺术。废名是“读诗会”的常客。参加过“读诗会”的沈从文记叙过这件事。
“这个集会在北平后门慈慧殿三号朱光潜先生家中按时举行,参加的人实在不少。北大有梁宗岱、冯至、孙大雨、罗念生、周作人、叶公超、废名、卞之琳、何其芳诸先生,清华有朱光潜、俞平伯、王了一、李健吾、林庚、曹葆华诸先生,此外尚有林徽因女士、周熙良先生等等。这些人或曾在读诗会上做过有关于诗的谈话,或者曾把新诗、旧诗、外国诗当众诵过、读过、说过、哼过。大家兴致所集中的一件事,就是新诗在诵读上,究竟有无成功可能?新诗在诵读上已经得到多少成功?新诗究竟能否诵读?差不多集所有北方新诗作者和关心者于一处,这个集会可以说是极难得的。” ⑬
19世纪80年代中期,法国象征主义大诗人马拉美在他巴黎罗马街寓所举行“星期二茶话会”,影响巨大,逐渐成为象征主义文学运动的中心。马拉美经常在聚会上阐发他“纯诗”的诗歌理论。不知朱光潜发起“读诗会”是否是效法马拉美。又,上文提到卞之琳等编辑《水星》,是具有鲜明现代主义风格的诗歌期刊,巧合的是19世纪90年代,也就是馬拉美诗名鼎盛,成为各国诗人朝见的偶像之际,法国象征主义文学的机关刊物刊名就是《法国水星》——原名《北斗星》 (或《七星》),1890年改名为《法国水星》。⑭插叙这两则象征主义诗歌史上的故实,与本文论题或许有关联,也或许没有。
由朱光潜这篇评论《桥》的叙述文字看,他对废名创作动态和心理状态非常了解。因此,朱光潜说废名的兴趣转移到“悟道”方面,是信史。
废名自己曾多次叙说他1930年前后研习佛学的情况:
“熊先生(熊十力——引者注)最初在北京大学将唯识,屡劝我学佛,其时我则攻西洋文学,能在莎士比亚塞万提斯的创造里发现我自己,自以为不可一世,学什么佛呢?……民国十九年以后,我能读佛书,龙树《中论》于此时读之,较《智度论》读之为先,读《智度论》时则已读《涅槃经》,已真能信有佛矣……” ⑮
废名自述更印证了朱光潜所言不虚。
(二)悟理证道与创作现代诗的重合
废名悟理证道与创作现代诗在时间上是重合的,重合于1931年。这不是偶然,二者之间存在内在联系。作家的叙述方式就是他的感受方式。正是悟道启发废名创发了其独特的抒发方式。也因此,同为现代诗,废名与李金发,以及后来的穆旦,等等,有根本性差别。当他写作胡适体新诗之际,他有迷茫,朦胧感觉到前面的光明,却又找不到明确的道路;到他修习佛学中观论、唯识论——他并不是为了新诗发展道理而修习佛学,竟然曲径通幽,豁然开朗,走出了一条新路。当然,是一条窄路、僻路,长期只有废名自己一个人走,但正如朱光潜所说,这也恰是它的可贵之处。
三、作为观念诗的废名诗
(一)“禅家与道人的风味” ⑯
朱光潜1933年7月结束8年的留德生活回来,进入清华大学任教,这时候废名的文学创作基本上已告结束。但是朱光潜非常欣赏废名的作品,他对废名创作动态和心理状态非常了解,只有非常关注关心对方才能做到这样。朱光潜见证了废名的现代诗创作,他从而成为废名的知音、解人。他是第一个对废名诗做出肯定评价、高度评价、深刻透彻评价的评论家。他的观点今天还有影响。朱光潜评论废名诗最有代表性的一段话转引如下:
“废名先生的诗不容易懂,但是懂得之后,你也许要惊叹它真好。有些诗可以从文字本身去了解,有些诗非先了解作者不可。废名先生富敏感而好苦思,有禅家与道人的风味。他的诗有一个深玄的背景,难懂的是这背景。他自己说,他生平只做三首好诗,一首是《文学季刊》发表的《掐花》,一首是在《新诗》月刊发表的《飞尘》,再一首就是本期发表的《宇宙的衣裳》。希望读者不要轻易放过。无疑地,废名所走的是一条窄路,但是每人都各走各的窄路,结果必有许多新奇的发现。最怕的是大家都走上同一条窄路。” ⑰
刘半农曾留下对废名诗的看法:“废名即冯文炳,有短诗数首,(按:指《亚当》《海》《掐花》《妆台》和《壁》五首),无一首可解,而此人为知堂所赏识,殊不可解。” ⑱刘半农的意见有一定的代表性,卞之琳、艾青都与刘半农相若。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在志趣相投的好友圈子里,大家互相品评新作,赏心乐事,他的诗也成为品鉴对象,受到过推崇,但没有留下具有建设性意义的见解。而朱光潜作为一个美学大家、文艺评论家,他的批评就显得尤其难能可贵。
朱光潜所说“有禅家与道人的风味”,宽泛地说,“禅家”与“道人”泛指佛家,然而朱光潜没有料到的是,今天的研究者把“禅家”理解为“禅学”“禅宗”,进而从这儿出发去解读废名诗。其实根据废名实际,他与禅学、禅宗没有任何关系,他修习的古印度大乘空宗的学说,即提婆《百论》,龙树《中论》,并据此而悟唯识论。
(二)“真能信有佛矣” ⑲
这所谓“佛”不是如来、菩萨等佛教偶像,而是指佛学,“信”不是世俗相信佛法灵验法力广大有求必应的迷信心理。“信有佛”即服膺佛教思想学说,又主要是古印度大乘空宗著名思想家提婆、龙树的思想学说,以及唯识论种子观。1920年代,熊十力翁在北京大學讲唯识论,废名与之交游,熊翁屡劝废名学佛学,并与之谈论种子论,废名当时正沉醉于文学世界,对熊翁的教诲不以为然,但“种子”论还是给他留下印象。1930年,废名竟真的研习佛学了,他集中阅读了多种佛学经典,其中提婆的《百论》、龙树的《中论》则是给他打下基本的深厚佛学学养根底的著作。这时,先前熊翁给他灌输的“种子”论也激活了,他依据《百论》《中论》对种子说做出自己的颖悟。也就是说,废名的唯识观不是承续从玄奘窥基至熊十力的中国法相唯识宗的法系,而是他竟然仿佛重走古印度从空宗中观学派进至瑜伽行派的思想历程,契得圣人之同心!当然这其中熊翁的启迪有着无法估量的意义。
具体来说,就是(一)认同识(种子)是世界万有(相)的本源,内识生起外相,这是唯识观;(二)外相假有真空,是非是非虚的,这是中观论。
这即是废名“观念诗”的核心“观念”。它一方面构成废名诗的内容,更主要的方面是构成废名观照方式,和艺术表现方式。
所谓构成废名诗的内容有两重含义,一重是说与他此前的小说相比,超越性地拓展了艺术表现的境界,把宇宙世界、生命、人生、艺术等纳入视野;另一重是一些诗写的就是唯识观、中观论的观念。
废名的观照方式是直探“识”体,从事物、现象形成的本体、本源,解释、表现事物、现象;而不是从表象出发,层层深入抵达本质。
废名诗最主要的艺术表现方法就是“示现”。建构具有映现特质的意象,如梦、镜、灯、日、月、池水,等等,通过特定意象示现,生成境相世界,特定意象与境相世界共同构成诗境,其中,具有映现特质的特定意象是“识”的譬拟,境相为“识”“示现”而有。
(三)“我的诗是天然的……”
废名诗观念的意味浓郁。废名自己对此有认识,他说:“诗是应该诉之于感官的,我的诗太没有世间的色与香了。这是世人说它难懂之故。” ⑳但废名诗却又克服了一般观念诗没有诗味的审美缺陷。观念诗之所以常被诟病艺术性不足,是因为一般观念诗往往是运用理性思维观照事物,诗作带有主观认识的色彩或观念化的痕迹,观念大于形象,统摄形象,形象是扁平的,是一种点缀,比喻、类比、象征等本质上是为理性认知思维所支配的修辞,而不是诗性运思。废名的观念诗,甚至从积极的意义上说,融贯于诗中的观念使废名诗更富于完足感,正如他所说:“他们(卞之琳、林庚、冯至等)的诗都写得很好,我是万不能及的,但我的诗也有他们所不能及的地方,即我的诗是天然的,是偶然的,是整个的不是零星的,不写而还是诗的……就诗的完全性说,任何人的诗都不及它。” ㉑其所以如此,个中奥妙值得深入探究。废名观念诗诉诸我们审美接受的是某种境界,境界呈现为整体观照,具有审美意味。
注释:
①废名自述:“大约是民国六七年的时候,我在武昌第一师范学校里念书,有一天我们新来了一位国文教师(按:指刘赜),我们只知道他是从北京大学毕业回来的,又知道他是黄季刚的弟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什么叫做新文学什么叫做旧文学,那时北京大学已经有了新文学这么一回事,更是不知道了,这位新来的教师第一次上课堂,我们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却以一个咄咄怪事的神气,拿了粉笔首先向黑板上写‘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给我们看,意若曰,‘你们看,这是什么话!现在居然有大学教员做这样的诗!提倡新文学!’他接着又向黑板上写着‘胡适’两个字,告诉我们《蝴蝶》便是这个人做的。我记得我当时只感受到这位教师一个‘不屑于’的神气,别的没有什么感觉,对于‘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没有好感,亦没有恶感,不觉得这件事情好玩,亦不觉得可笑,倒是觉得‘胡适’这个名字起得很新鲜罢了。”(《废名讲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6页。)
②周作人述:“在他来北京之前,我早已接到他的几封信,其时当然只是简单的叫冯文炳,在武昌当小学教师,现在原信存在故纸堆中,日记查找也很费事,所以时日难以确知,不过推想起来这大概总是民九民十之交吧……”(周作人:《怀废名》,《谈新诗》,第111页。)
③废名第一部小说集《竹林的故事》中的作品主要发表于《努力》周刊,少数几篇,该刊不久停刊后,发表于其他刊物,或入集前未曾发表。
④短篇小说《河上柳》载《莽原》周刊第3期,1925年5月8日出版,后收入《竹林的故事》。
⑤长篇小说《桥》始以《无题》名分章节陆续发表于《语丝》周刊不同期数上。
⑥《废名讲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50页。
⑦《废名讲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66页。
⑧ 《废名讲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0页。
⑨《废名讲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20页。
⑩《废名讲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6页。
⑪(台湾)痖弦:《禅趣诗人废名》,原刊于《创世纪》(诗杂志)1966年1月第23期,这里转引自《废名诗集》转载的同题文章。《废名诗集》,陈建军,冯思纯编订,(台湾)新视野2007年出版。
⑫《桥》,《文学杂志》1937年7月1日第1卷第3期。
⑬《谈朗诵诗(一点历史的回溯)》、《沈从文文集》第11卷,花城出版社1983年版,第251页。
⑭袁可嘉:《象征主义(上)》,《外国文学研究》1985年第3期,第90-97页。
⑮废名:《阿赖耶识论》,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41页。
⑯朱光潜:《文学杂志·编辑后记》,《文学杂志》,1937年6月1日,第一卷,第二期。
⑰同⑯。
⑱(《刘半农日记》,《新文学史料》1991年第1期)。
⑲同⑮。
⑳《废名讲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49页。
㉑同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