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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总会相逢

2020-09-10洛艺湘

花火彩版B 2020年10期
关键词:戏楼大学毕业无缘

洛艺湘,期刊作者,作品散见于《花火》《意林》《青春美文》等杂志,最新长篇《余声如歌》即将上市!

作为一个旅游深度爱好者,我曾经立过一面flag,每年都要去一个城市旅行。

这些年来,我如愿去过不少地方,见过阿尔卑斯山的雪、威尼斯的海、摩洛哥的烈阳,但印象最深的,还是北京。

那是我第一次穷游,和朋友们一起背上行囊,攥着记着密密麻麻的攻略的笔记本,雄赳赳、气昂昂地坐上了那一辆绿皮火车。

那时的我们都非常兴奋,以至于若干年后,每每想起当初在北京的经历,心里还是感觉既暖又甜。只不過,当时途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天,我和朋友MOMO专门跑到了拥有几百年历史的正乙祠戏楼,原想好好聆听老北京的传统声音,接受一下艺术的熏陶,没想到去了那儿才发现,当天戏楼没有对外开放。

那时我们踌躇不定,毕竟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就这么离开着实可惜。我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厚着脸皮和工作人员小哥哥开了口,请求他让我们进去看一眼。

结果,小哥哥朝我伸出了手,不过不是跟我说“里面请”,而是做出禁止的手势,无情地跟我说了“NO”。

没能听见老北京的传统声音,我们一度觉得有些遗憾。毕竟北京作为一个传统声场,以前各种吆喝声、响器声随处可闻,还有其他带有烟火气的传统声音,但如今大多都消逝了,我们无缘再听见那些旧时光里的声音。

在我看来,声音是非常奇妙的存在。它承载着时光的重量,每当一种声音响起,就能将我拉到某段记忆的深处。

周杰伦的《七里香》能让我想起那年放学回家,坐在公交车上听耳机的画面;字正腔圆的眼保健操音乐,能让我想起昔时端坐在教室里的小小身影。除此之外,三轮车车夫“噔噔蹬”的脚踏声、妈妈拨算盘的声音,等等,都让我十分怀念。

因为对声音的喜爱,我后来写出了关于声音题材的《余声如歌》。施曼和顾衍怀的重逢,始于声音收藏。而我与MOMO的情谊,也没有因为那次无缘听到老北京的戏曲声而结束。

临近大学毕业时,我们依然腻在一起。那时我正准备文化馆的入职面试,突然听到旁边的她叹了一口气,说自己在实习单位里没有得到上级的夸奖,而同一批的其他实习生都得到了肯定,这让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工作上做得不够好。

在我的眼里,MOMO一直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知道她,比她认识我要早。她是我们专业的年级第一,是每年都能获得国家奖学金的标准学霸。

她漂亮又聪明,身边有很多的朋友。我曾以为,像我这样的废柴不会和如此优秀的人成为朋友,然而缘分有时来得猝不及防。我们因为一块“鼻贴”成为了朋友,而且相处后我渐渐发现,其实她和我一样,自信又卑怯。

我们都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在成长的路上会因为受到挫折而怀疑自己,但事实上,我们有着自己的闪光点。

这种闪光点,是我们对彼此的肯定,是身边人的鼓励,是生活给自己的回答。

我曾在日记里写过一段话:“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石头,落在尘埃里,开不出花儿来。”但MOMO和其他朋友告诉我,我没有那么差,我也有我自己的光芒。即便是一块石头,也可以雕刻成美好的艺术品,万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价值。

因为朋友,让我能够更加坚强自信地继续往前走。

写下这篇专栏前,我和已在墨尔本生活的MOMO说,我会写我们当初在北京的故事。她说她昨晚在知乎看了一篇关于故宫的文章,也想到了这段青葱岁月。

毛不易的《入海》里有一段歌词:“让我们跃入人海,做一朵奔涌的浪花。”

虽然我们早已大学毕业,各自奔赴远方,但纵使相隔千里,我们依然记得彼此,珍视着曾经的友谊。

人生海海,浪花总会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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