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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的中心

2020-09-06PRESTONLERNER薛露

名车志 2020年8期
关键词:耐力赛劳力士车手

PRESTON LERNER 薛露

两辆造型优美的原型车正在Daytona国际赛道(Daytona International Speedway)上排成直线,紧密地衔接着向后倒车,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缆绳拴着走。Daytona24小时耐力赛(The Rolex 24 at Daytona)现在进行到了第三个小时,这项比赛是一场24小时的赛车耐力赛,每年都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Daytona国际赛道举行。

Daytona其实是佛罗里达州的一个海滩的名字,最早大家就在海滩上赛车,1959年这里正式建立了赛道,也就是如今的Daytona国际赛道。它的主体是一条3.56英里(约5.73公里)的综合性赛道,由纳斯卡赛车(NASCAR)的三椭圆超高速赛道和内环的标准赛道两大部分组成。自从Daytona24小时耐力赛开创以来,它一直都在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或者二月的第一个周末举行,这也是每年在北美大地上举办的第一场大型赛车比赛,同时还是IMSA运动车锦标赛(IMSA WeatherTech Sports Car Championship)的第一站。自1991年起,劳力士正式冠名赞助了这项赛事,赢得组别冠军的每一位车手都将得到一块劳力士的特别定制版手表。

此时此刻,一辆白色的讴歌一直挡在一辆红色马自达的前面。当它们在一条大直道上冲刺的时候,两辆车的速度都已接近190英里/小时(约306公里/小时),此时讴歌突然减速,马自达猝不及防直接钻到了讴歌的车底下,后者转了好几个圈之后终于撞上了轮胎墙。

赛车的黄色警示灯不停闪烁着,车手迅速钻出驾驶舱,比赛暂停,人们鱼贯涌出观众席,冲向厕所或小卖部。但就当赛道上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在一间能俯瞰赛道的玻璃房间里却人声鼎沸——这里是赛事控制中心,也是整场比赛的神经中枢,这儿的人掌控着比赛中所有我们认为理所应当的琐事,从监控维修区车道超速处罚到确保重新发车不在广告时段开始。

赛事总监Beaux Barfield要求重播一遍事故的录像,他从两个不同的角度仔细审视了撞车的全过程,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只有Barfield沉默不语,大家都在等待他给出最后的裁决。总监并未犹豫太久,他说:“事故责任方,55号马自达,处罚通过维修区(drive-through penalty)。”

举办一场赛车比赛看起来是一个简单的命题:把一些车放上赛道,挥一挥旗子,任它们使劲地跑到终点,给出名次,仅此而已。当然,事实远不止这么简单,你需要很多赛道工作人员来收集信息,你需要专业人士来应对大大小小的事故,你还需要有人来处理来自车队的问题和投诉。

当John Bishop在1969年创立IMSA赛事之后,他雇用的第一个人就是负责赛事控制中心的Mark Raffauf,一个看起来很能干的大块头。在后面的很多年里,Raffauf对于赛事的控制都仅凭他一个人的肉眼所见,顶多加上赛道工作人员提供的有限信息。而今天的控制中心里,至少有20个工作人员,他们在许许多多摄像头以及动态跟踪地图的帮助下为赛事计分。高科技把赛车手、车队的人、赛道工作人员以及赛事控制中心都连接在一起,甚至连IMSAW员和媒体们都在一张网络里,能时刻共享所有的信息。

在本届Daytona24小时耐力赛的赛事控制中心内,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可以提供整个赛道的全景,VIP包厢客人花大价钱才能获得同等视野。但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多背对赛道,盯着眼前的屏幕或设备:有的人在实时监控每一辆赛车在赛道上的位置,有的人在用对讲机与赛道工作人员保持通话,还有人在专门控制所有的信号灯。

这里的屏幕从不熄灭,与此同时,发动机的轰鸣从赛道源源不断地传来。每当事故发生的时候,房间内的能量迅速膨胀,每个人都兴奋起来。当然,平静的时刻总是多于兴奋,此时也会有不那么忙的人私下聊点儿别的什么,比如开一些政治玩笑、分享自己最近看的美剧等等。

賽事总监Barfield坐在一张位置最高的高靠背椅子里,他看起来很轻松,脸上总是带着一丝顽皮的微笑,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他在这—行经验丰富,从2001年起就开始担任福特方程式赛车(Formula Ford)的赛事总监,之后又陆续担任过很多汽车赛事的掌舵人。“对我来说印地赛车(IndyCar)比运动车赛事要容易很多,”他说,“运动车赛事有各种级别、各种车型,强度更大。”为了确保每次作出的决定准确无误,Barfield还会听取团队工作人员的意见,他们都是一些非常懂车的专业人士,比如一位叫Forbes Robinson的老先生,他本人就是赛车手,曾经获得过两次Daytona24小时耐力赛冠军。

晚上6:40,太阳刚刚下山。控制中心的人正聚集在一个屏幕前回看一辆阿斯顿·马丁Vantage GT3和一辆兰博基尼Huracan GT3的追逐,两车最终在维修站入口附近追尾。从画面上看起来,兰博基尼似乎是有意地往左边打了一点方向想要挡住企图超车的阿斯顿·马丁,但经过多次回放,大家最终认定兰博基尼只是减速想要进入维修区,因为它的车尾之前被马丁撞了一下。

“驾驶23号车(马丁)的是谁?”Barfield问。旁边的人告诉他,是Alex Riberas,一位很有经验的西班牙车手。“真的吗?”Barfield显得有些失望,“想不到他会这么开。”Barfield给了23号车一个“stop-and-go”处罚,强制进入维修站,并罚时60秒。

在那之后,整个晚上几乎没有事故发生。但是第二天早上10:15左右,控制中心接到汇报,在GTLM组别发生了一起“未遂事故”(near-miss):一辆宝马M8 GTE从后方缓缓接近一辆保时捷911 RSR,当时两辆车都行驶在高速弯道中,与通常的内侧超车不同,宝马决定从外侧超越保时捷,而后者企图阻挡,遂向右打了一把方向,宝马立刻减速闪躲。Forbes Robinson摇了摇头说:“往右打方向是个错误。”其他人也应和道:“是啊,这么开很有可能两辆车都被挤瘪。”

在比赛趋近尾声的时候,四个组别都进行得很顺利,控制中心内的气氛轻松起来。当标志着赛事结束的方格旗升起的时候,赛道上洒满香槟,劳力士手表被冠军车手高高举起。与此同时,控制中心内的人已经准备收拾收拾去赶回家的飞机了,夺冠的喜悦与他们无关,但此刻的成就感无人能及,因为他们知道,这份工作是多么的寂寂无名却又多么的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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