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蜀道难》译者群体风格的分析对翻译方向的思考
2020-09-06李佳
摘 要:本文是以我国唐代诗人李白创作的《蜀道难》的八部译本为依托,借助WordSmith、Emeditor、Tmxmall等软件工具自建英汉平行语料库,从统计数据的角度出发考察了中国文学走出去之视阈下的译者群体风格特征。尝试通过对《蜀道难》译入与译出型译者群体风格的对比及其成因的分析,来验证对于中国古典诗词等类的中国文学作品来说,译入之翻译方向是否绝对优于译出,以期为当下中国文学对外译介方向的探讨提供有益的支撑。
关键词:译者群体风格;语料库;《蜀道难》;翻译方向
作者简介:李佳(1994-),女,黑龙江黑河人,哈尔滨师范大学西语学院2018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学。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24-0-02
一、引言
“由谁来译”一直是古今中外翻译研究者们持续探讨的问题,随着我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实施,解决“中国文学外译应该由谁来译”这一关键性问题(马会娟,2018)变得前所未有地迫切。谈到翻译方向,谢天振(2014:248)曾将正向翻译和逆向翻译的过程称为“译入”(in-coming translation)和“译出”(out-going translation)。尽管更多学者有理有据地主张译入的优势大于译出,但就中国文学对外译介的现状来看,译出的模式仍然占据主导地位。在对译入或译出模式的倾向性选择作出理性判断之前,我们需要来弄清楚两个问题。首先,针对不同的译介材料,译入和译出译本的差异如何?其次,这些差异产生的动因有哪些?本文分别收集了四部由国外译入型译者和国内译出型译者所译的《蜀道难》共八部译本,借助Emeditor和Tmxmall等工具自建出译入和译出两组《蜀道难》汉英平行语料库。基于Baker提出的语料库方法,通过对两组文本综合参数中反映出来的语言风格特征的考察,尝试结合《蜀道难》本身的艺术特性对其成因作出分析。
二、译者群体风格研究综述
自从Baker(2000:245)将译者风格与“语言的应用特征”(characteristic use of language)和“语言的行为模式”(patterns of linguistic behavior)紧密联系之后,不少学者借鉴或在Baker模式基础上对有关译者风格的问题进行了更广泛的探讨,其中,对译者群体风格的研究是目前译者风格研究中的一个主要方面。然而在國内,此类研究仍然较为匮乏。黄立波(2011)是最先探索译者群体风格的国内学者,从结论看来,其选取的研究对象,即朱自清《荷塘月色》五个译本的译入译出风格差异并不明显。随后,王瑞与黄立波(2015)合作,对由贾平凹小说的英译文本建成的语料库进行了译入译出的差异分析。近两年,赵征军针对戏曲《牡丹亭》的多部译本从不同角度展开了探析,其中就包括对其译入译出群体风格的考察(赵征军,2019)。以上学者们在译者群体风格研究方向的尝试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有效参考。本文研究对象《蜀道难》的体裁属于中国文学的一种经典类型——古诗,与前面几种对散文、小说、戏剧的研究相比,本文在研究文本的体裁上有所创新。
三、从文本参数对比《蜀道难》译入译出群体译者风格
本研究自建译入《蜀道难》语料库包含了Witter Bynner、Rewi Alley、Paul Kroll和Lucas Klein四位译者的译本。译出《蜀道难》语料库囊括了孙大雨、杨宪益、朱纯深和许渊冲的四部译本(见表1):
2007 收录在由中国出版集团和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在2007年出版的《唐诗三百首》一书中
我们将两组语料库导入WordSmith 8.0中,得到各译本的文本参数信息(见表2、表3)。其中,形符类符比(TTR)和平均词长(M. Word Length)的值被作为主要参考的参数对象。在语料库翻译研究中,形符类符比是用来判断文本词汇丰富度的重要依据,而平均词长则能够反映出译者运用词汇的整体难度。我们将通过对比观察这两组文本的相关参数的均值,来说明两组译者群体风格特征的差异。
从以上两表可见,译入文本的综合文件大小、形符、类符量均多于译出文本,这表明,译入译者们运用了更长的篇幅来翻译《蜀道难》,而译出译者们则更倾向于维护译文的简洁性,这更符合中国古诗特有的体裁特点。可能造成这种差异的另一个原因大概在于《蜀道难》这部作品本身的艺术表现。李白运用了大量大胆的夸张手法,采用灵活多变的语言形式,使这首古体诗给人气势恢宏、畅达奔放的感受。为了迎合“难”的主题,这首诗与那些简明易懂的韵体诗截然不同,无论是从语言表达还是诗体结构上都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这也为译者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对译者中文的水平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因此,译入译者们必然在译文中保留更多解释和简化的空间,使得篇幅较长。另外,从类符/形符比和平均词长来看,译入译出差异并不明显,这说明译入文本和译出文本在词汇的风格层面差异不大,也很难在文本的阅读难度方面得出孰高孰低的结论。
四、结语
以上结论的得出为我们看待翻译方向的问题提供了宝贵的提醒,即虽然前人从诸多的角度指出译入是比译出更好的策略选择,但是我们不能过于单纯地认同这样的观点。对于“译入”和“译出”哪一个才是更为合理的翻译方向,我们绝不能给出笼统或草率的答案,特别是针对中国古代文学的译介,结合我国文学译介发展情况和翻译人才培养的实际,随着我国译者语言水平、翻译能力和文化修养的不断提升,译出的翻译方向不为是一个值得认可和尝试性推行的选择。
注释:
[1]该译本由Witter Bynner和Kiang Kang-Hu共同创作完成,但考虑到其出版机构和刊物均属于目的语系统,故将此译本归为译入类文本,且以Witter Bynner为译者代表。
[2]该译本由杨宪益和戴乃迭共同创作完成,但考虑到该译文的选材、翻译和出版都由源语国发起,故将此译本归为译出类文本,且以杨宪益为译者代表。
参考文献:
[1]Baker, M. Towards A Methodology for Investigating the Style of A Literary Translator[J]. Target, 2000: 12(2):241–266.
[2]黄立波. 译出还是译入:翻译方向探究——基于语料库的翻译文体考察[J]. 外语教学,2011(2): 96-101.
[3]马会娟. 中国文学应该由谁来译?[N].社会科学报,2018-08-23(005).
[4]王瑞,黄立波. 贾平凹小说译入译出风格的语料库考察[J].中国外语,2015(4): 97-105.
[5]谢天振. 超越文本,超越翻译[M].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14.
[6]赵征军. 基于《牡丹亭》语料库的译入、译出群体风格对比研究[J].山东外语教学, 2019, 40(03):11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