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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方言词汇的表意作用

2020-09-06朱思萌

北方文学 2020年12期
关键词:马华南国马来西亚

朱思萌

摘 要:文学是一门运用语言的艺术,文学作品中的方言词汇因其背后蕴涵了浓郁的地域差异及深厚的人文风情,成为中外文学作品中刻画人物性格、抒发人物情感、揭示文化背景的重要表现手法。例如,作家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的陕北方言,老舍先生《骆驼祥子》等文学名作里的北京方言。许多老百姓都是在方言环境的滋润下成长起来的,因此方言词汇是许多文学作品生动的灵魂所在,同时也蕴藏着作家成长背景的过程。通过探讨马来西亚华文作家曾汤尼的小说《南国以南》,分析方言词汇在文学作品中的表意作用,并对小说中方言词汇的逐一认识,尝试了解方言对于南洋文学和马华文学的意义,同时分析其对于民族特色和塑造小说人物形象等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方言词汇;文学;曾汤尼;地域文化;民族特色

《南国以南》是马华文学作家曾汤尼创作的小说,该小说出现了大量的方言词汇,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在方言的滋养下成长起来的,对自己成长环境中的方言在内心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1]。汉语是中华民族共同的语言,而我国又是一个地域差异很大的国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汉语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方言,比如粤语,就是汉语中著名的方言之一。此外,闽南语、赣语、湘语等都属于我们汉语中的方言。马来西亚主要由马来人、印度人、华人三大种族组成,其中华人除了使用普通话以外,也通用粤语、客家话、潮州话等多种方言,以及英语、马来语等官方语言。因此,曾汤尼的《南国以南》独特之处就在于其文字中并非使用单一方言词汇,而是融合了马来西亚这个多元文化下的多种语言,使得这部马华文学小说具有可探究性。《南国以南》中主人公汤恩尼使用了重庆方言“啷个”(哪个)、“哈儿”(傻子)、“龙门阵”(聊天)、“扯把子”(撒谎)、“黑巴适”(很舒服)等,这些方言词语对于重庆男孩汤恩尼的背景和性格交代有良好的推动作用。而北京方言“敢情”(原来)、“不着四六”(没头没脑)、“搓火”(生气)等词汇的出现又表现了主人公曾在北京生活过的背景,更好地塑造了人物的形象。故事的发生地是马来西亚,因此作家运用了大量的马来语方言“Lah”(啦),本地华语“Fuyoh”(惊讶)、“咩”(吗)等;同时文中有许多将马来西亚华语混杂英语及马来语的句子,例如“Walao eh!不敢当啦,我只是lucky罢了”。诸如此类的方言词语运用到小说的创作之中,不仅使作品充满了文化的烙印,而且带来一种既新鲜又奇特的美学效果。

方言词语的使用使作品更加贴近生活,缩短了艺术与生活的距离。鲁迅先生在《门外文谈》中说“方言土语,很有些意味深长的话,我们那里叫炼话,用起来是很有意思的。恰如文言的用古典,听者也觉得趣味津津。”[2]方言作为地域文明的土壤,在文学创作中起着重要作用。或多或少的方言词汇,使作品带有不同的审美特征和表达优势。《南国以南》中对马来西亚当地的风土人情、社会文化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而这些描写就蕴藏在方言词汇的运用中,使小说富有强烈的感染力。例如汤恩尼“在嘛嘛档吃了两个roti milo”。“嘛嘛”(mamak)这个词起源于淡米尔语的“叔叔”一词,“嘛嘛档”(mamak stall)这个词可能源自儿童以淡米尔语对淡米尔人经营的饮食档的称呼。“roti”(罗迪)则是一个圆形扁面包,被印度裔带到马来西亚之后,发展出各种口味,逐渐演变成当地知名小吃。在《南国以南》第十三章中,汤恩尼说道:“在我的世界里,青春就像啰吔一样,你不知道下一口是什么味道。”“啰吔”同样也是本地的特色小吃。正如作家在小说里描述的那样,“uncle把小青瓜、黄梨、炸油条、脆饼、豆腐干、沙葛混合到一起,再加上厚厚一层香辣花生酱,拌到一起,清香的、酸辣的、香甜的、脆脆的、軟软的,各种滋味混合到了一起。”[3]这不仅是主人公汤恩尼和作家曾汤尼笔下的青春,更是大部分留学马来西亚的中国学生的青春。这些鲜明的带有地方色彩词语的运用,让笔者感受到了地道纯正的马来西亚南洋味道和不同民族的特色。这不仅体现了作家对方言的认同和地方情结的滋生,更凸显对多元地域文化意识的尊重和认知。

洪特堡曾经说过:“人从自身中造出语言,而通过同一种行为,他也把自己束缚在语言之中。”方言中蕴含的文化传统,方言中沉淀的历史也会渗入人物的性格之中,可以帮助把人的精神状态酣畅地展现出来[4]。在《南国以南》中,主要人物林智勇、佩宜、伟麒等都是土生土长的马来西亚华人,他们的生存环境决定了其语言的复杂性。例如林智勇对简嘉瑞说:“Paiseh!嘉瑞!I think,我们是时候把感情转换成友情,做回good friend!”以及伟麒对着章洁说,“Wow,做么有酱nice的诗句嘞!”仅仅这两句话中出现了大量类似“做么”(怎么)、“有酱nice的”(有这样漂亮的)、“wow”(哇)等的英语、马来西亚本土华语及马来语的方言词语,成为小说中马来西亚华人的个性化标签。又比如主人公汤恩尼的姐姐在第一章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啷个晓得人家没得辣椒呢,哈儿哦!”一个“哈儿”不仅体现了姐姐爽朗的重庆女孩性格以及与弟弟的亲密感,也拉近了笔者与姐姐的距离。笔者认为文中最富创意的运用则是主人公汤恩尼说的:“莫勒样啊!哥子缺勒几个钱咩?”作为一个从重庆来到马来西亚求学的留学生,汤恩尼在多年乡音未改的情况下,接受着本地华人朋友的耳濡目染,于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多语言使用者,他生动活泼的形象跃然纸上。

马华文学作家曾汤尼对多重语言的使用,使得《南国以南》这部小说有着浓郁的方言特色。“马华文学是华文文学的重镇,长期以来面临着主体性与中国性之间纷繁复杂的纠葛关系”[5],曾汤尼在写作手法上不同于传统的马华文学,创造性地把中国和马来西亚本地方言结合在一起,在文字上区别了语言却又统一了语言,使得这部小说具有浓烈的“作者性”[6]。正因为《南国以南》这部小说中的“作者性”,让笔者从语言知识中了解了不同的南洋风土人情和马华文学,在相对轻松的文字气息中感受独特的异国情调以及不同方言词汇的认知。

参考文献

[1]马晓琴.浅析石舒清小说中方言词运用[J].青年文学家,2017(26):30–31.

[2]范建田.浅析方言在文学创作中的功用[J].文艺生活旬刊,2013(8):212.

[3]刘必隆.论石舒清小说创作及其艺术特质[J].固原师专学报,1999(1):21–23.

[4]朱定峰.方言:塑造电影人物形象的有效工具[J].电影文学,2007(4):1.

[5]马超群,蒋成浩.马华文学中的本土历史重构与中国性想象——以黄锦树小说集《雨》《死在南方》为例[J].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20(1):108–112.

[6]许文荣.马华文学中的三江并流:论中国性、本土性与现代性的微妙同构[J].华文文学,2010(1):3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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