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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双城记

2020-09-06贾克琳

中国国家旅游 2020年7期
关键词:墨西哥城墨西哥

贾克琳

墨西哥城觸摸“巨兽”的一鳞半爪

从北京飞往墨西哥边境小城蒂华纳(Tiluana)的漫漫航程,对体力和心理承受力都是一大考验。入境后,—部分旅客像我一样,拖着疲倦的身体等候飞往墨西哥城的航班,另一部分则准备从这里开车回美国——过了边境就是美国加州的圣迭戈(San Diego)了。加利福利亚半岛历史上属于“新西班牙”,现在分属美、墨两国。美洲的历史宏大悲壮,其中的各种连接不是一个边界、更不是一堵墙就能切割的。

我抵达墨西哥城机场时已是晚上10点,好在墨西哥城的地铁会运营到午夜12点。地铁站一律是人工售票,没有自动售票机,也不能使用电子支付方式,不论路程远近,票价—律5比索(约1.5元人民币)。地铁列车颇有些年头了,陈旧不堪,没有空调和风扇,开起来摇摇晃晃,噪音大得吓人,还总是急刹车,停车也停不到位,关门倒特别快。这嘶吼着的钢铁怪物总算是把我顺利送到了酒店,夜色正浓,我想起三毛曾形容墨西哥城像一只“巨大的蜥蜴”,它的面目究竟如何,要到明天才能揭晓了。

从Zocalo出发

墨西哥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个Zocalo(中心广场),相当于欧洲的“老城”,漫游城市的一个捷径就是先找到Zocalo,再由此沿着放射状的大路一条条探索,墨西哥城的Zocalo颇有些名气,2015年上映的007系殉电影《幽灵党》(Spectre)开头郡段亡灵节打斗戏就是在这里拍摄的。主教堂、国家宫都在Zocalo附近,毫不夸张地说,这里浓缩了墨西哥作为一个国家的历史。

这段历史的起点,是阿兹特克大神庙(Temple Major)遗留下来的几根柱子,就在大教堂的隔壁,不留心的话很容易错过。据说就是在这个地方,迁徙的阿兹特克人看到一只鹰站在仙人掌上,鹰爪还抓着—条蛇,认为这是要他们在此定都的神谕,遂排干沼泽,建立了特诺奇蒂特兰(Tenochtiflan),也就是现在的墨西哥城。后来的西班牙征服者最喜欢在阿兹特克人的神庙和金字塔上加盖天主教教堂,以显示自己对于原住民的胜利,然而他们也深知印第安人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又或者是出于同化对方的策略,他们又将许多本地印第安^信仰的元素引入了天主教中,著名的瓜达卢佩圣母就有着棕色皮肤和酷似印第安人的面容。

Zocalo聚集着成群的印第安人,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彰显他们作为原住民的存在。有些人身穿民族服饰,围成一圈载歌载舞,据说跳的是一种阿兹特克文化中庆祝丰收的舞蹈,他们裸露着大片黝黑的皮肤,头戴夸张的羽毛发饰,脚腕上的贝壳装饰物叮当作响。另外一些印第安人各自占据了一块地盘,身边用石头、草药、骨头、兽皮等布了个阵,待有客人上前,摊主就点燃一束草药,在客人周围挥舞,并在烟雾缭绕中念念有词。客人大都带着一副“宁可信其有”的神态,摊主收钱念咒,也并不打算对这些猎奇的游客多废话,各得其所。

“改革者大道”(Paseo de la Reforma)是从Z6calo向外延伸的多条道路之一,这条林荫大道最初是为了供马克西米连一世的皇家马车通过而修建的。谁能想到当年沼泽丛生的墨西哥城曾与地球另一端的维也纳共享同—尊王冠呢?墨西哥大文豪卡洛斯·富恩特斯(Cados Fuentes)在他的小说集《墨西哥的五个太阳》里记录了这段历史。1864年,茜茜公主的小叔子、奥地利大公马克西米连(1832-1867)在拿破仑三世的哄骗及想当皇后的老婆的怂恿下接受了墨西哥第二帝国皇帝的头衔,由于统治缺乏必要的政治基础,3年后他就在墨西哥人的起义中被处决;子弹射飞了他的一只眼球,处理尸体时,因为实在找不到蓝色的眼球,只好找来一名印第安亡女的黑色眼球替代,于是,被送回哈布斯堡家族安葬的马克西米连—世,就这么一只眼睛看着欧洲,一只眼睛看着美洲,真是魔幻。从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开始,拉丁美洲被强行纳入了世界文明进程。然而历史是在位者书写的,各种史书对于西班牙人如何—步步占领美洲、摧毁美洲本土古老文明、屠杀印第安人、掠夺资源等内容遮遮掩掩,那风云诡谲的几百年里的大多数真相,离我们已经太远了,就像马克西米连一世短暂的统治一样,很快淹没在历史的草丛深处,却并非无迹可寻。

走在“改革者大道”上,不免联想起巴黎的“香榭丽舍”,墨西哥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最漂亮的公园及集中展示了前西班牙时期文物的国立人类学博物馆(Museo Nacional de Antropologia)都位于这条大道的两侧。

国立人类学博物馆浓缩了墨西哥的过去,值得花上一天时间慢慢看。位于一个新文化商业区中心的索玛雅博物馆(Museo Soumaya),则集中展示了现代墨西哥的财富和排场。索玛雅博物馆是黎巴嫩裔的墨西哥首富、电信大王卡洛斯·斯利姆·埃卢(Carlos Slim Helu)用私人资金修建的,以他过世妻子的名字命名,洋溢着未来感的流线造型和闪亮的拼贴材料,从远处就能一眼认出。这座博物馆有两点特别自豪:一是全年365天开放,二是完全免费参观。博物馆里让人吃晾的地方还真不少,比如贝壳状螺旋上升的结构,除了打造流畅的参观动线,也激发出人们层层揭秘的好奇心,上方似乎永无止境。顶楼有一个通透的穹顶,让摆放在这里的罗丹和达利的雕塑作品沐浴在充足的自然光线之中。索玛雅博物馆的藏品十分丰富,可以看到古典主义、印象主义和现代派大师的作品,也有来自中国的象牙雕刻、木雕,以及墨西哥服饰等本土展品。

蓝房子与金字塔

“蓝房子”(Casa Azul)是墨西哥最杰出的女艺术家弗里达·卡漕(Frida Kahlo,1907-1954)的故居,她在这出生、生活、去世,如今这里成为一个博物馆,安放着她那些郁郁寡欢、充满痛苦精神的作品。

蓝房子位于墨西哥城相对富裕的住宅区Coyoacan,这里人少、路宽,空气安静,房子也美起来了。弗里达和丈夫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1886-1957)都属于墨西哥的中上层阶级,她的一生虽然有诸多波折和病痛,却能够做一个特立独行者,同时任性地进行创作。我不巧赶上了蓝房子闭馆,后来我去了特奥蒂瓦坎古城(Teotihuacan)的金字塔,也算是和这位女艺术家做了一次跨越时空的联结,在加拿大导演朱丽·泰莫执导的电影《弗里达》中,弗里达和丈夫一起爬过这座金字塔。

墨西哥境内的玛雅遗址非常丰富,其中特奥蒂瓦坎金字塔是离墨西哥城最近的一个,相距不过40公里。深夜返回市区时我也解开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墨西哥城的地铁午夜12点依然座无虚席。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巨无霸,每天吞吐着近2000万人,午夜的地铁车厢里基本都是辛苦讨生活的本地人,他们要到城里谋生,又负担不起城区的房价,只好住在很远的郊区,早出晚归。

特奥蒂瓦坎的主要建筑是太阳金字塔(Piramide del Sol)和月亮金字塔(Piramide de la Luna),前者规模比后者要大得多。月亮金字塔附近曾挖出过十几副遗骸,表明这里很可能曾是活人祭祀的场地。通向太阳金字塔的那条笔直、宽阔的大道叫做“亡灵大道”,据说是当年献祭给太阳神的战俘走过的最后一段路。亡灵大道的台阶又高又窄,我手脚并用爬到金字塔顶,瞭望四周,脑补当年这座都城的风光。特奥蒂瓦坎文明最辉煌的时候,这里曾有十几万居民,在工业革命之前的世界,这已经算是个大都市了。

舌尖上的墨西哥

墨西哥城最好吃的食物可能就藏在街头小摊或是不起眼的小餐厅里,看不懂西班牙语菜单也不用慌,只要背熟taco、pastor和elote这几个词,填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塔可(taco)可以说是最著名的墨西哥美食了,这种小吃是在小小的玉米饼(tortilla,也可以是小麦饼)上铺上炒好的熟食,混上酱汁,卷起来吃。塔可好吃的秘诀不只是馅料,面饼也很重要。街头卖的最便宜的塔可,面饼是用混合玉米粉在机器里加工出来的;而最好的玉米饼,制作时先要用石灰水来煮玉米粒,通过碱化反应分解掉它们的外皮,并将其内在的营养物质带出来,煮好的玉米粒要放在一种叫做molino的石制容器中磨碎,整个过程费时费力,现在只有少数地方还在采用。

pastor和塔可异曲同工,更像是肉夹馍或中东烤肉,从金属钎子上现削下几片肉来放在铁板上,加上调料炒一下,再用饼卷起来吃。这两类卷饼的分量都不大,一般要多吃几个才会饱,好处是可以各种味道都尝一下。

elote是玉米棒,或煮或烤,重口味的墨西哥人决不肯吃原味玉米,非要刷上酱汁、撒上红红的辣椒粉不可。

还有一种走出了墨西哥国门的小吃Quesedilla,是用薄薄的两层饼皮夹上奶酪和其他馅料,烤或者煎,吃的时候融化的奶酪会扯出长长的丝来,十分有趣。

想奢侈一下的话,可以去位于COndesa区的Molino El PujOl,2019年它入选了“全球五十佳餐厅”,创始人恩里克·奥尔维拉(EnnqueOlvera)是墨西哥最牛的大厨,他成功地将传统墨西哥菜转型为高级料理,在口味刁钻的纽约开出了两家餐厅Atla和Cosme,好好教育了一下那些认为墨西哥菜就是廉价的塔可的美国食客。Pujol的菜单充满了质朴与禅意,一道道菜仿佛是直接从印第安人的田地里和长满蘑菇的森林里跳出来的。和很多高级餐厅一样,Pujol是不能随意点菜的,只有一张按照季节更换的主厨菜单,同时必须提前订位。餐厅的招牌美食中包括古法手工玉米饼,客人可以看到玉米饼的制作过程,除了在店里品嘗用新鲜玉米饼制作的料理,也可以单独将饼买回去自己做taco,新鲜出炉的玉米饼会用画有玉米故事的包装纸包好,散发着特有的香味。

在墨西哥城停留的几天,我最喜欢去市中心Cuauhtemoc区的Panaderia Rosetta吃早餐。这家店是意大利名厨Elena Reygadas开的,提供新鲜的烘焙食品和咖啡,除了正宗的欧式面包,也能吃到墨西哥民间小吃。餐厅里本地人和游客济济一堂,坐在小院子里,喝着咖啡,吃着墨西哥风味的小面包(偏甜),打量着外面的街道和行人,有满满的幸福感,足够给新的一天充满能量。

TiPS

特别推荐

墨西哥城与霍奇米尔科历史中心(Hlstoric Centre of Mexico City andXochimilco)1987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霍奇米尔科(Xochimilco)位于墨西哥城以南约28公里处,由密集的运河和浮岛(Chinampas)构成,可以乘船游览运河两岸的风光,为著名餐厅Pujol供应食材的农场也坐落在这里。

国立人类学博物馆(Museo Nacionalde Antropologia)的价值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如果在墨西哥有参观古文明遗址的计划,建议先花一天时间慢慢看看这个博物馆,将墨西哥的历史脉络梳理清楚,之后再参观考古景点时会更有收获。

墨西哥城地铁的每一站都有一个视觉标识,方便乘客在短暂的停车时间里确认站名,这个标识可能是人物、建筑、动物或植物。时间充裕的话不妨多利用地铁出行,通过地铁标识了解各个街区。

瓦哈卡融入五彩缤纷的印第安文化

瓦哈卡(Oaxaca)是墨西哥南部一个极富民族特色的州——瓦哈卡州的首府。墨西哥的大巴开得很慢,从墨西哥城到瓦哈卡要走五六个小时,好在眼睛并不寂寞,车窗外肆意生长的大个子仙人掌让人感觉宛如置身于另一个星球。

瓦哈卡的规模、结构和欧洲小城差不多,城市精华分布在以z6calo为圆心、步行半小时的范围内。小巷多为鹅卵石路,两旁密布着各种小店,并没有明确的功能划分,这让城市探索更多了几分乐趣。

做一個街头美食斗士

在瓦哈卡,每天清晨、午后及夜晚我都要出门转上一趟,逛吃剁手,各有精彩,晚上还有夜市和街头歌舞表演,不过,“吃”才是瓦哈卡最有趣的事情,这里好吃的实在太多了。

瓦哈卡没有购物中心,买东西只有两个去处——mercado和露天集市,mercado类似于菜市场,是设在建筑里面的固定摊位,除了卖菜,也卖日用品、工艺品什么的;露天集市则是小吃和工艺品各占一半。

瓦哈卡街头小吃的主角仍然是玉米。墨西哥有句谚语:无玉米,不成国(Sin maiz,no hay pals)。墨西哥是当之无愧的玉米王国,也是玉米基因多样性的宝库,在瓦哈卡的集市上能看到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玉米,个头的差异也很大,其中大部分是农民小规模种植的,产量不高,而玉米又属于廉价农产品,考虑到运输成本,这些玉米大都只在本地销售,很难卖到镇外去。

大概是嫌taco个头太小,吃起来不过瘾,瓦哈卡人更喜欢做一种有平底锅那么大的玉米饼——tlayuda,饼里放上各种炒熟的碎肉、蔬菜、蘑菇,再豪放地撒上大量碎芝士和五颜六色的酱汁。墨西哥的街头食物决不是为了优雅而设计的,卫生情况亦不在考虑之内。以墨西哥为背景的动画片《寻梦环游记》里,小男孩米格的奶奶有一句台词是:“Eat your tamales.”其中的tamale就是瓦哈卡街头随处可见的小吃,做法是在猪油浸润的玉米面团里包裹蔬菜、碎肉,外面用玉米面或香蕉叶包裹,上锅蒸熟。一个个tamale像小粽子一样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小桶里,吃一个能顶个把小时。

小吃摊上卖得最多的是玉米粒,—桶一桶的,冒着热气,吃的时候舀一勺放到玉米皮上,再浇上酱汁。有些摊位提供—种本地特色浇头——油炸蚂蚱(chapulines),胆小的人可以先喝上一杯壮壮胆,只要浓烈的麦斯卡尔酒(Mezcal)下肚,小小虫子有何可怕!

大概有20多种龙舌兰科植物(agave或maguey)可以用来酿造麦斯卡尔酒,其中用蓝色龙舌兰在特定工艺下酿造的烈酒就是著名的龙舌兰酒(tequila)。龙舌兰要长到7年左右才能成熟,当它开出穗状花序,就可以开始酿酒了。酿酒可是个力气活儿,要将坚韧的龙舌兰贴着地面砍下,去除粗糙厚重的大叶子,只取心部(pina),放到柴火上蒸熟,放置发酵,等待汁液的糖分转化成酒精。墨西哥人天生乐观,大概也和抚慰人心的麦斯卡尔酒有关,事事不顺时要喝,事事顺心时也要喝。在菜市场可以买到麦斯卡尔酒,有的酒店和民宿老板还会在客人入住时大方地送上一小瓶作为迎宾酒,保证你在玩了一天之后能香甜地睡上一觉,毕竟麦斯卡尔的酒精度数有40-50度呢。

在西班牙人到来之前,美洲的三大作物是豆类、玉米和佛手瓜(chayote),再加上辣椒等天然调味品,印第安人的传统饮食原本是相当健康的,胖子也很少见。然而,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美式饮食席卷而来,碳水化合物、油炸食品及各种苏打汽水逐渐占领了墨西哥人的餐桌,体形圆墩墩的人越来越多。

也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传统饮食还坚守在街头,比如被我叫做“墨西哥豆汁儿”的tejate:在可可和玉米粉中加少许水,像揉面一样揉成团,再加大量水稀释,用一个木碗像拉茶似地不停将其舀起、落下。成品可以外带,也可以用木碗盛了站在那儿喝完,价钱一样。这是独属于瓦哈卡的发酵饮料,也只有站在烈日下的瓦哈卡街头喝才是那个味儿。

mole也是一种发酵食品,它不但生命力旺盛,还登上了大雅之堂。这是一种类似巧克力酱的酱料,但并非每一款都加入可可。mole的原料是坚果、辣椒和各种香料,有无数种搭配的可能性,不同的成分赋予了成品不同的颜色,于是有了黄酱(mole amarillo)、青酱(mole verde)、红酱(mole colorado)等,最常见的还是黑巧克力一般的深褐色。mole可以浇在肉上吃,也可以浇在蔬菜、蘑菇上吃,还可以包在玉米饼里。墨西哥城的Pujol餐厅有一道名菜,是在一只洁白的瓷盘里浇上一勺褐色的mole,此外什么也没有,但吃过的客人纷纷表示:有酱如此,何必配肉!地道的mole,要不断从陈年酱汁中舀出一勺,加入新做的酱中,新旧交融,才会成就丰富的层次。

发现“土生颜色”之美

在西方,紫色代表尊贵,通常是皇室贵族们偏爱的颜色。罗马帝国时期,只有皇帝才能穿紫色袍子,有一次叛军攻扣皇宫,查士丁尼皇帝想要逃跑,问:外面是穿绿色的还是穿藍色的?狄奥多拉皇后正色说道:你是穿紫色的,你哪儿也不能去。

紫色之所以高贵,是因为它太稀有了,在自然界中很难找到,据说罗马皇帝的紫袍是腓尼基人提取骨螺的分泌物染制而成的。无独有偶,瓦哈卡特有的紫色也是来自海洋:当地人将一种叫做tixmda的海蜗牛从它吸附的礁石上扯下来,因为应激反应,海蜗牛会分泌出牛奶一样的黏液,将黏液倒在棉线上,海蜗牛则丢回大海。浸满了海蜗牛黏液的棉线经过晾晒,会在氧化过程中慢慢呈现出明媚的紫色。这种生产方式虽然“可持续”,但是太费功夫,也有点危险。如今这种技术只在瓦哈卡附近一个叫做San Agustin的小岛上还有人在用,但人数也是越来越少了。习惯了工业染料的现代人,谁还会为了一种颜色费那么大的劲呢。

除了紫色,瓦哈卡还有不少“土生颜色”。

当地有很多经营一日游的旅行社,通常会把“滚水石”“龙舌兰小镇”和“纺织村”打包在一起。拜访纺织村主要是希望游客能购买那里手工纺织的羊毛毯(tapete),购物之前照例会有一段讲解,一位穿着萨巴特克(Zapotec,瓦哈卡地区的古代文明)传统服装的老伯给我们拿来了胭脂虫(cochinilla)。胭脂虫是一种以仙人掌汁液为食的小昆虫,可以大规模饲养,将晒干的胭脂虫尸体碾碎,加入水、氨水或硫酸钠,就会得到血一样的颜色,许多口红的原料中都包含这种从胭脂虫中提取的胭脂虫红(carmin)。

瓦哈卡人还从金合欢(huizache)的荚果里找到了褐色,从一种叫做anil的靛蓝植物中提取了蓝色,从万寿菊(pericon)中提取了黄色。说起来简单,其中的过程其实相当复杂,有兴趣的嗣以前往-瓦哈卡纺织博物馆(MuseoTextil de Oaxaca),那里通过展览、工作坊、电影、讲座等形式详细记录了瓦哈卡纺织品的历史,同时对墨西哥的民族服饰做了深入研究。

踏入文明的废墟

大家都知道美洲有三大文明。其中印加文明以秘鲁的库斯科为中心,玛雅文明和阿兹特克文明则大部分分布于现在的墨西哥。其实墨西哥还有许多地区性的文明在更迭和传承,比如特奥蒂华坎文明、被称为墨西哥“母文化”的奥尔梅克文明(Olmec),以及大致位于特奥蒂瓦坎文明和阿兹特克文明之间、承前启后的托尔特克文明(Toltec)。

位于瓦哈卡以西几公里处的阿尔万山(Monte Alban),曾是萨巴特克人的都城。大约公元前500年萨巴特克人就来到这里,花了几百年时间将这座小山夷为平地,建起了寺庙、宫殿、剧场、嘹望塔等建筑,聚集起了大约25000名居民。公元350-700年是这座城市的鼎盛时期,之后它也如特奥蒂瓦坎一样慢慢走向衰落。

看惯了瓦哈卡市区的热闹,在阿尔万山走一走,让人耳目一新。清晨出发,打车,或者乘坐半小时一班的公交车,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这里的游客比瓦哈卡市中心要少得多,人在偌大的宫殿遗址群前面显得非常渺小。考古迷、建筑迷和废墟美学的爱好者都会喜欢这里,由于时代久远,关于每座建筑原本功能的介绍并不多,但这恰恰给参观者留出了充分的想象空间。爬到金字塔顶,俯瞰被群山环抱着的整个建筑群,让人唏嘘的不仅是石头这种建筑材料的坚韧,更有萨巴特克人高雅的审美与品味。

Tips

特别提示

瓦哈卡周边游,参团是最好的方式。“滚水石”是瓦啥卡周边最有名的打卡景点,但除非是对拍照情有独钟,否则不建议专程前往,可以在市中心选择一家经营一日游的旅行社,走成熟的打包线路。

夜晚市中心广场经常同时有多场演出,乐队在阳台上演奏或演唱,男女舞者则在楼下的空地上表演,水准不俗,不收小费。

瓦哈卡是纺织中心,比墨西哥城更适合购买手办。夜市上可以找到色彩鲜艳、大胆的本地手工艺品,如手袋、耳环、挂件等,价格公道,可以略微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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