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产业联盟治理的影响因素分析——基于CEA 与CMEL 的对比

乐龙飞，李 明

中国已成为全球电竞产业发展最快、最受关注的地区之一，2010 年中国电竞市场收入仅为44 亿元，2018 年就飞升为834 亿元，增长超过18 倍，用户规模也达到4.3 亿人。[1]电竞产业是围绕电竞赛事及其传播产生的产业，以电竞俱乐部(选手)、电竞赛事运营为核心环节，向上延伸至电竞设备制造、电竞游戏开发，向下拓展到媒体传播、旅游休闲、周边产品等。电竞产业具有成长速度快、科技水平高、产业链条长的特点，随着电竞产业的繁荣，为了促进电竞知识创新，获取合作收益，电竞产业联盟也日渐增多。如，阿里体育联合苏州高新区成立“Beyond”电竞联盟，腾讯、斗鱼等在武汉成立了光谷电竞产业联盟，京东游戏联合Intel、联想等成立了“泛娱乐产业联盟”，各地电竞协会成立了中国电子竞技协会联盟(CEA)，大唐网络成立了中国移动电竞产业联盟(CMEL)等。电竞产业联盟可克服单个电竞企业或组织资源和能力的不足，借助联盟整体的资源、知识进行创新创造，从而在竞争中取得优势，推动产业和自身发展。当前，电竞“黄金五年”进入中局，电竞职业化、规范化水平不断提升，更多的行业、资本、品牌参与到电竞产业联盟中。基于此，本文意在剖析电竞产业联盟治理的影响因素，以期为我国电竞产业的规范化发展提供参考。

1 电竞产业和电竞产业联盟相关研究

1.1 电竞产业相关研究

电竞产业作为一个新兴产业，相关研究并未成熟。关于电竞产业的研究还比较少，有限的研究集中于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电竞产业发展的现状、问题及前景预测，多数研究者认为电竞产业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产业链条正在形成，发展前景可期。[2]但存在管理体制不畅、商业运营能力薄弱、品牌赛事稀缺、社会形象不佳等问题。[3]二是电竞产业链条中不同主体的协作关系研究，如刘泰涵以腾讯电竞为例，指出资本置换是游戏开发者、俱乐部、直播平台、赛事主办方建立协作框架的重要手段。[4]三是区域电竞产业发展的具体策略研究，如上海、成都、重庆等。

1.2 电竞产业联盟相关研究

20 世纪90 年代以后，产业联盟成为常见的企业中间组织形式，电竞产业联盟研究也随之不断升温，研究路径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一是产业联盟伙伴选择，产业联盟伙伴选择的主要因素有战略和技术适配性、信任与关系[5]；独特能力、专业知识、市场进入[6]等。产业联盟成员中，政府是比较特殊的成员类别，在产业联盟中政府的作用不可替代，在产业联盟发展的不同阶段，政府的作用也不尽相同。[7]二是产业联盟绩效影响因素研究，学者们认为伙伴选择；组织关系、组织复杂度、牵头成员类别[9]；联盟稳定性[10]、知识转移[11]等对联盟绩效有影响。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以分享合作伙伴知识、进行知识创新为目的知识联盟成为主要的产业联盟形式。研究重点集中于知识联盟中知识转系的路径和机理[12]、知识联盟创新机理[13]等。三是某些特定行业的产业联盟构建和治理研究，如新能源汽车产业、战略新兴产业等。

我国电竞产业已经显示出广阔的发展前景和蓬勃的发展势头，体育学、管理学中已有相关研究关注电竞和电竞产业发展问题。但目前对电竞产业联盟的研究还比较少见，对电竞产业联盟治理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研究者应当关注电竞产业联盟治理，以对蓬勃发展中的电竞产业联盟提供足够的理论支撑。

2 两个电竞产业联盟的概况与发展历程

全国电子竞技协会联盟(CEA)由山东、四川、内蒙、海南等10 余个地方性电竞协会以及成都魔想网络科技公司等于2019 年3 月发起成立，联盟目前有理事单位10 家。此外，联盟还获得了四川鼎浩发展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和深圳协同创投基金管理有限公司10 亿元的基金支持，联盟将要推出“协会杯”的全国性电竞比赛项目。

CEA 由海南省电子竞技运动协会会长任联盟主席，四川省电子竞技运动协会会长任联盟联盟常务副主席。成都魔想科技也是CEA 的核心成员之一，与其他成员不同，魔想既不是一个区域性的电子协会也不是电竞游戏企业，魔想参加CEA，是因为其拥有电子电竞游戏输入方面的关键技术(主要是电竞的动作输入、人机交互和信号传输技术)，希望借助联盟力量合作开发新的电竞游戏，将这些技术运用于新电竞游戏之中，并通过各地电竞协会的力量迅速推广。除了进行电竞技术和电竞游戏的创新，CEA 还要建立统一的电竞“运动员、教练员、运动员”三员的分工与职责，建立职业标准体系。

中国移动电竞产业联盟(CMEL)成立于2016年3 月，最初由国家体育总局、大唐网络、贵阳市以及咪咕游戏、腾讯游戏、搜狐畅游等45 家电竞企业联合成立。2016 年-2017 年，全国移动电子竞技大赛CMEG 两届赛事共在全国10 个地区举办了400余场比赛。2018 年，CMEG 由全国性杯赛制升级为全国性超级联赛制，CMEG 正式升级为CMEL 全国移动电竞超级联赛。大唐网络是CMEL 的核心。

在电竞产业标准创新方面，CMEL 更加注重电竞赛事的统一，参照其他体育赛事，CMEL 引入主客场制、统一转会制度、升降级制度、荣誉制度、固定参赛队伍、俱乐部区域化等专业化超级联赛体系和比赛制度，还引入了俱乐部区域化和主客场制度等传统体育联赛模式。在电竞从业人员规范方面，CMEL 与国家体育总局合作，研发、构建了运动员、裁判员的管理体系平台，推行了移动电竞的选手注册认证制度。CMEL 主要的创新方向为电竞业态创新，CMEL 管理者认为，电竞产业正从产品驱动转向赛事驱动，高端电竞赛事有效带动了电竞俱乐部、赛事运营、内容制作、授权、分发、传播、监管、教育与培训、专有设备研发等相关行业的全面发展，形成了围绕电竞赛事的产业生态系统。通过CMEL 联赛的举办，CMEL 成功地将电竞与地方文化结合，并在重庆忠县等地落地了电竞小镇。

3 电竞产业联盟治理模式及影响因素

3.1 电竞产业联盟治理分析框架

目前尚未有比较成熟的电竞产业联盟治理的分析框架，参考其他产业联盟治理的研究，电竞产业联盟治理应当从联盟自身和联盟创新活动两个方面分别考虑。联盟自身因素应考虑联盟的组织结构，包括联盟成员的选择及相互之间的关系，而联盟活动主要考虑其从事的知识创新活动的类别。

成员选择对产业联盟成败的重要性已经为研究所证实，“选择合作伙伴在技术标准联盟战略中至关重要，伙伴选择适当与否直接关系到企业整个合作经营战略目标的实现。”[14]由于电竞产业创新活动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和时间，一旦联盟知识创新失败，对其成员的影响可能就是系统性的，不仅会造成可见的损失，更重要的是由于电竞产业发展的瞬息万变，由于电竞知识联盟的失败，其成员可能会失去宝贵的发展机会。因此，电竞知识联盟必须谨慎选择成员，以尽可能地降低风险。成员自身特征，尤其是核心成员特征也会对创新方向选择、成员间关系和政府支持力度产生影响。作为一类特殊成员，政府在知识联盟中的作用也不容忽视，“政策治理对产业联盟创新能力具有重要的影响，产业联盟政策治理对创新能力的影响已经成为学者们广泛关注的重点问题。”[15]对电竞知识联盟而言，政府不仅通过制定政策影响电竞产业发展方向，很多地方政府更是将电竞产业作为重点支柱产业予以扶持，有些已经在实质上成为电竞知识联盟的成员。

成员关系也会对产业联盟治理产生影响。按照电竞知识创新的特点，从联盟成员关系紧密度来看，电竞知识创新联盟有单组织引领式、混合协作式两种模式。单一组织引领模式是某个组织自行开展电竞产业知识创新，并通过与其他组织的合作来进行知识的推广的产业联盟形式。混合协作式的电竞知识创新联盟。多个组织联合建立电竞知识创新联盟，知识创造和知识推广阶段都有很多企业共同参与。

电竞知识创新的类别可以大致分为四个类别:电竞技术标准制定、电竞技术创新、电竞内容创新和电竞业态创新。经过几年的高速发展，电竞产业已经从野蛮生长阶段逐步向正规化、专业过渡，成为以体育项目为龙头带动的全新产业。电竞产业要完成这一过程，标准的建立和推广就显得尤为重要。电竞本身就是建立在技术进步之上的新型体育项目，电竞与其他体育项目的最大差别是电竞的竞技过程需要更多的依赖电子技术将人的活动转换到虚拟空间中以实现人-机交互，从而在虚拟世界中获得在真实世界中难以实现的运动效果和健身体验。因此，电竞技术手段创新是电竞知识创新的重要内容，也是引领电竞产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量。电竞内容的创新是指电竞上游的电子游戏开发。近年来，电子游戏运用了很多最新的技术手段，游戏画质、规模有了很大进步。但除了移植、模仿和依赖IP，电子游戏种类和内容并没有显著的创新，电子游戏的同质化现象严重，很难找到划时代的新品类、新玩法或新题材。电竞业态创新是电竞产业扩展变现途径的客观需要，电竞比赛、电竞直播等传统渠道的变现能力比较弱，难以持久支持电竞产业发展。电竞可以带来大量的内容以及用户流量，形成以电竞赛事为核心人流聚集效应，电竞产业必须同文化、旅游等产业的融合，通过电竞IP衍生出的内容产业和品牌效益，实施电竞+战略，促进电竞业态创新。

因此，本文将从知识创新类别、联盟成员尤其是核心成员的自身特征、政府的作用、联盟成员关系等4 个因素分别分析其对电竞知识创新联盟治理的影响。分析框架如下图所示:

图1 电竞产业联盟绩效影响因素分析框架Figure 1 Analysis framework of factors affecting e-sports industry alliance performance

3.2 电竞产业联盟创新方向及其影响

CEA 和CMEL 两个电竞产业联盟的知识创新方向有所重叠，比如电竞赛事和电竞从业人员标准的制定，电竞输入技术的创新等。就目前两个联盟知识创新主要的方向和成果的类别来看，存在着非常大的差异。CEA 主要创新集中两个方面。首先是电竞标准的制定和统一，尤其是电竞从业人员即“教练员、裁判员、运动员”的职业资格认定。对于这个方向，CEA 的一位副会长认为“这个领域创新的关键并不是标准的制定，而在于标准的推广，如果我们能够参考主流标准并尽快出台职业资格的条件和5G 和VR 条件下的电竞比赛规则，然后借助于CEA 的实力迅速扩张，那么CEA 的标准就可能成为国家标准。”电竞技术方面，CEA 希望尽快推动VR、5G 技术在电竞、尤其是电竞比赛中的应用，以解决电竞比赛信号传输不畅、电竞比赛设备重量过重、设备对场馆技术要求过高的问题，魔想科技欲推动CEA“协会杯”比赛中率先运用此项技术。受制于成员数量，CEA 目前还未能很好的占领市场，并在此市场中推广自己的标准。CEA 虽然也有自己的“协会杯”比赛，但直到目前尚未举办第一届比赛。

在电竞业态创新方面，CMEL 显然比CEA 走的更远。CMEL 在重庆忠县举办了两次全国性联赛，并在青岛、福州、广东、杭州、成都、海南、西安、港澳台等10 个省市举办落地赛和两岸三地对抗赛。依靠CMEL 联赛的强大号召力，CMEL 与不同地区的政府合作，推出“电竞+地域”战略。CMEL 不断扩大合作对象和领域，在青岛、福州、海南、成都等地落地电竞产业园，园区内融入了5G、VR、AR 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从网络环境、新兴技术、平台支撑、资源注入、政策红利等方面为园区提供支持，吸引更多优秀团队和人才入驻，衍生出更多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CMEL 已实现了整体扩张，形成了“联赛——标准——业态——联赛”相互影响相互支持的循环提升模式。经过了与贵阳、重庆等地的合作，尤其是与重庆忠县的合作，CMEL 不仅在电竞领域内广为人知，也在全社会积累了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比较而言，CMEL 在电竞技术领域的创新并没有那么激进，只是在电竞直播领域使用了一些5G 传输的技术，在游戏输入端参与开发了一款游戏手机和手柄。

根据创新方向选择和特征表现，CEA 的创新可以归纳为“电竞技术创新”，而CMEL 则是“电竞业态创新”，这两种模式的不同对电竞产业联盟绩效影响巨大。两种模式对联盟的组建、存续和运行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对联盟吸引潜在的加入者、获取创新资源都有较大的促进作用。电竞业态创新有利于在当前电竞扩张阶段占领市场，有利于将电竞高流量转变为高收益，拓展电竞产业变现途径，并可以迅速实现电竞产业联盟的组建和扩张，依靠市场地位带来的红利，快速成长。电竞技术创新的成果主要集中在技术领域，其市场拓展能力不强，这在电竞产业面临着变现困难、资本趋冷的情况下等是非常不利的，虽然其技术创新比较先进，但是如果不能迅速在市场推广，这些创新就不能变现，从而反哺创新活动，降低联盟创新积极性。所以，要通过电竞标准的应用和电竞业态的创新做大市场、扩大影响，增强联盟的吸引力。当然，技术创新模式代表了电竞产业未来发展的方向，如果能够继续在电竞技术领域积累核心知识，这种创新模式的长远绩效值得期待。

3.3 电竞产业联盟成员特征及其影响

电竞知识创新产业产业联盟构建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全国电子竞技协会联盟(CEA)从2015年开始筹备，直到2019 年年初才正式成立，花费了大概3 年多的时间，主要原因在于各地电竞协会的能力各不相同与地理位置的分散。同样的，中国移动电竞产业联盟的组建也花费了较长的时间，因为其成员来自于不同的领域。在联盟组建成功后，CMEL 依靠大唐网络的国资背景和强大运营能力，整体发展和创新活动的效率更高。CMEL 的发起者是中国文化娱乐行业协会、大唐网络。大唐网络不仅是CMEL 的核心成员，而且是CMEL 的创新引擎。对比看来，CMEL 核心成员特征比CEA 更有优势。第一，CMEL 核心成员国资背景明显，大唐网络是中国信科集团的子公司，中国信科集团由武汉邮电科学研究院与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联合重组成立，由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代表国务院履行出资人职责，是一家央企。CMEL 因国资背景明显、核心成员影响力强，而CEA 的核心成员，魔想以及几个省省区的电竞协会一为民营企业、一为行业组织，其影响力要大大弱于大唐网络。第二，CMEL 核心成员大唐网络本身是直接从事电竞行业的企业，而魔想科技是一家科技公司，山东、四川、青岛、内蒙古四个区域性电竞协会是行业组织，都不直接从事电竞及其相关产业。第三，从核心成员能力来看，大唐网络能力要远远强于CEA 的核心成员。大唐网络一手打造了CMEL 联赛，经过三年多的发展，CMEL 联赛发展成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移动电竞赛事。而CEA 旗下的电竞协会联盟杯赛到目前尚未落地。

从联盟成员尤其是核心成员的自身特征来看，两个联盟的核心成员都比较明确，核心成员在电竞知识创新联盟的组建和运行过程中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就电竞知识创新联盟的核心成员自身特征，如创新能力强弱、熟悉电竞业务、运营能力、在电竞行业的地位等对电竞产业联盟的组建和运行影响非常大。在获得政府支持方面，联盟核心成员的国资背景有比较好的帮助作用。

3.4 电竞产业联盟成员关系及其影响

在电竞产业联盟治理中，成员关系也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以CEA 为例，CEA 并不是一个非常紧密的联盟，但CEA 的创新模块魔想科技公司与CEA的常务副主席单位四川省电竞协会之间保持了密切的合作。魔想科技本身并不是一个电竞企业，作为一家四川本土的科技公司，选择电竞作为其发展方向，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从技术角度来看，电竞输入技术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机互动技术，选择电竞作为突破口，可以使得技术在其他领域的应用更为顺畅；另一方面，电竞本身是一个极大的市场，借助于CEA 的成员力量，魔想与电竞相关的技术创新成果(包括电竞输入技术和电竞游戏产品)可以迅速推广应用，并通过电竞取得很好的广告效应。所以魔想公司在电竞知识创新过程中，保持了与四川省电竞协会的密切合作。不仅公司领导人与协会会长维持了良好的私人关系，公司技术部门也与电竞协会会员频繁互动，在其主要的技术创新——如VR 眼镜、基于动作捕捉技术的电竞输入设备开发的——每个关键阶段都邀请四川省电竞协会工作人员前往参观体验，以保证其创新成果真正适用于电竞需要。

从CMEL 的组建和运行来看，其核心成员是大唐网络，大唐网络是CMEL 创始者和主要推动者。大唐网络的国资背景帮助CMEL 在与其他成员合作过程中更容易获得信任。比如，大唐网络始终与国家体育总局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借助国家体育总局的权威，CMEL 能够顺利进行比赛规则的制定和统一，进而影响国家体育总局关于电竞行业标准的制定。其次，大唐网络又借助CMEL 联赛的影响力，在与地方政府的合作中比较容易得到潜在合作伙伴的信任，CMEL 联盟的组建和运行阶段都更为顺畅。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就成员关系而言，CMEL和CEA 分别是单中心式和混合协作式的知识联盟。两者比较，单中心式的知识联盟要有效的多，单中心式的电竞产业联盟中，核心成员对联盟控制权更强，对合作伙伴选择、联盟知识创新方向、联盟知识创新成果分配方面都有更大的决定权，也更能促进电竞产业联盟绩效水平的提升。采用什么样的关系模式，根本上还是成员特征，尤其是核心成员自身特征决定的。

3.5 电竞产业联盟政府支持及其影响

出于发展地方经济的考虑，很多地方政府对电竞产业和电竞产业联盟都有很大的热情。CEA 中虽然没有政府成员，但其组建发展受到了四川省体育局、成都市政府及成都市武侯区政府的支持。CMEL 更是将国家体育总局信息中心作为核心成员之一，其发展过程中不断与贵阳、重庆忠县、青岛、海南陵水、厦门等城市地方政府广泛合作，这些地方政府虽然没有成为CMEL 的正式成员，但其已经在事实上深度参与了CMEL，已经成为CMEL 合作网络中的一个重要节点。国家体育总局信息中心对CMEL 的组建和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从中也可以看出大唐网络在合作对象选择上的变化。在CMEG 阶段，联盟急需的是统一的竞赛标准的制定，这个时候选择国家体育总局信息中心是为了让联盟制定的竞赛标准获得国家层面的认可，从而有利于联赛的迅速扩张。在联赛已经有了一定影响之后，CMEL 考虑的核心问题已经不再是标准问题，而是如何利用联赛的影响力实现联盟整体实力的扩张和产业变现渠道的增加，发展重点已经转向了电竞业态的创新，而从宏观上看，电竞产业属于体育和文化的范畴，与电竞产业关联度最高，最有可能进行电竞业态创新的就是文旅、娱乐产业，所以大唐网络选择中国文化娱乐行业协会作为合作对象。对比来看，CEA 在其组建之初未得到国家层面的支持，在地方政府层面，因为CEA 协会杯尚未落地，所以来自政府的支持也比较弱。

政府支持对电竞产业联盟的影响非常大，目前中国电竞产业联盟多数都是围绕着比赛而组建，综合各个联盟情况来看，以各类比赛为核心的电竞产业联盟发展状况更好。而电竞赛事的落地离不开地方政府的支持。联盟成员特征，尤其是核心成员特征和联盟创新类别对联盟与政府合作关系的建立有很大影响，并最终影响到联盟绩效水平。从两个案例中反映的情况来看，国资背景的核心成员、以电竞业态创新为主的创新方向更有利于达成政府与电竞联盟的有效合作，从而最终促进联盟治理水平和绩效提升。

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情况也对政府支持有影响。越是经济落后的地区越希望以电竞产业为突破口带动经济跨越式发展，尤其是希望电竞产业与当地产业、文化结合，创新业态带动发展其对电竞产业发展的期待也就越高，支持力度也相应较高。而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也有发展电竞产业的愿望，但因为其自身经济基础比较好，或者在新经济领域有更多的选择，对电竞产业的重视程度、对电竞产业联盟的支持力度比较前者有所不及。

4 研究结论与发展建议

4.1 研究结论

第一，从各个因素独立来看，电竞知识创新类型、联盟成员特征、成员关系和政府支持都对电竞产业联盟治理过程产生影响。电竞产业创新活动不仅是电竞产业联盟的成立目的和重要工作，而且对于维系联盟的运转、提高联盟的吸引力有重要的促进作用。从两个案例展现出来的情况来看，目前阶段，进行电竞业态的创新所获得的收益要远远大于电竞标准、电竞技术和电竞内容的创新，电竞业态的创新不仅实施的难度不大，而且能够增加电竞产业的变现能力、带动相关产业发展，因而更容易受到电竞产业联盟成员尤其是地方政府的欢迎。联盟核心成员自身特征对联盟构建和创新活动的开展有很大的影响，核心成员能力越强，联盟的构建和扩张越容易、知识创新活动开展也越顺畅。在联盟成员的关系形式上，单组织引领式显然比混合协作式更有利于联盟的构建、扩张和知识创新活动的开展。政府支持，不管是哪个层级的政府支持，对联盟治理都有正面影响。

第二，从各因素的关系来看，成员自身特征，尤其是核心成员特征不仅最为重要，而且对电竞知识创新类型、电竞成员关系和政府支持都有影响。成员特征决定了电竞产业联盟创新的方向、成员间互动的形式和政府支持的力度，并通过这三个因素影响电竞产业联盟构建和运行。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能否加入电竞产业联盟并支持知识创新活动，主要取决于联盟的知识创新类型，相对而言，电竞业态的创新比较受地方政府的欢迎。成员之间关系模式也跟核心成员能力相关，成员能力越强，越有可能采取单中心模式的合作模式。

第三，在各个要素关系之外，政府，尤其是地方政府与电竞产业联盟的合作，也受到地方政府既定战略的影响。政府对电竞产业的重视程度决定了政府是否支持电竞产业联盟活动，如果地方政府高度重视电竞产业发展，对电竞产业联盟的各类支持，包括资金支持和政策扶持就比较到位，反之，电竞产业联盟在争取政府支持方面就更困难。

4.2 发展建议

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电竞产业的自身特征决定了产业联盟是电竞产业发展的重要选择，电竞产业联盟的构建和运行过程既有自己的特点也完全符合产业联盟的一般规律。

首先，就产业联盟本身而言，为了提高绩效水平，在电竞产业联盟构建和治理过程中，应当更加重视联盟核心成员的选择，在组织形式上，应采取单中心引领方式，即由一个强大的成员作为联盟的领导者。在创新方向选择上，应当以业态创新扩大联盟变现能力和财务绩效，但技术和内容的创新也不可放弃。其次，就产业联盟与政府关系来说，电竞产业联盟应当尽可能地争取政府支持，在发展的不同阶段，应当将不同层级、不同地域的政府作为合作的对象，在此过程中，要将地方特色产业、特色文化与电竞进行深度融合，达到电竞产业发展和地方经济繁荣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