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和霜降
2020-09-03
其实,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突然的。但我们还是喜欢用“突然”来表述那些出乎意料的现象。比如风,它来的时候也是有路数的。如果站在田野的高处,哪怕一个小小的坟包也行,就不难发现远处的那些亭亭玉立的玉米、高粱,开始悠悠地摇曳起来,一起一伏的,形似一个水波的巨弧,慢慢地推过来,推过来,经过身边时,“嗖”的一声,就蹿过去了。节气也是如此。就说惊蛰吧,也不是陡然的一声响雷这么简单。据我多年的观察,惊蛰也有着怀柔的一面。在它到来之前,常常会有几个暄透的好日头,笑容可掬的样子,把藏匿于瓦砾、枯草里星星点点的残雪悄悄消融掉,再把僵硬的泥土弄得酥软了,然后才是一记重雷。
对于草木、庄稼和一些小生灵,惊蛰是一道关,霜降也是一道关。这两道关,一个主兴,一个主衰,可谓一阳一阴,一道一魔,它们配合得多么默契!在我看来,惊蛰的那一记霹雳,无疑是春天提炼出的一颗灵丹,那些沉睡的草木、庄稼和小生灵们,就着甜丝丝的雨水服下去,嘴巴咂呀咂的,一个个如灵魂附体,仿佛刹那间,一切该醒的都醒了,就连落在房顶瓦沟里的小小草籽也不肯错过机会。此时,沉寂已久的村庄和田野,到处眨动着惺忪的小眼睛,到处弥漫着慵懒的哈欠声。至于霜降,我想它更像是秋天念出的一句黑色的咒语。一语既出,该谢的,得谢;该落的,得落。没有什么好通融和商量的,即使心怀不满与怨恨,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姑且抱着“留得青山在”的态度,暂时蛰伏下来,或者远走他乡吧。
不知你留意过没有,霜降之夜总是出奇地静。一切生灵都缄默不语,就连絮絮叨叨的风婆子也闭上了嘴巴。是的,草木、庄稼和一切生灵也该静一静了。伫立在霜降之夜无涯的寂静里,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我们不难从这大静大美之中,隐隐感悟到天道的伟大。
(节选自许俊文《节气》。题目是编者加的)
心香一瓣
节气是自然规律的体现,来去有序,因果相偱,不可抗拒。二十四节气虽然不会张口说话,但它心里比什么都清楚,人是糊弄不了它的。
阅读下面短文,并默写古诗。
古代文人墨客根据二十四节气作出的一首首优美隽永的诗词,为人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诗情画意。如:杜牧在“清明”写下了“清明时节雨纷纷, ① ”的傷感之作;杜甫在“白露”的夜晚曾写过“ ② ,月是故乡明”的思乡之篇;喜欢田园风光的韦应物在“惊蛰”到来的时候,写下了“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的句子;孤身异乡的白居易在“冬至”写下“邯郸驿里逢冬至,抱膝灯前影伴身”的诗句;在“雨水”的春日,读一读杜甫的“好雨知时节, ③ ”;在“小满”的夏夜,吟一吟辛弃疾的“ ④ ,听取蛙声一片”;在“寒露”的清晨,感受一下李煜“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的寂寞萧索;在“大雪”的傍晚,欣赏柳宗元“ ⑤ ,独钓寒江雪”的遗世独立;在“小寒”的黄昏,和好友一起分享“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温暖;在“大寒”的夜晚,与知己一起等待“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的美妙时刻……天地、自然、季节更替与个人的思想情感如此和谐地融为一体,怎能不让人身心俱醉、浑然忘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