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利运营基金发展调研综述及相关启示*

张 雯 庞弘燊**， 胡正银

（1.深圳大学图书馆，深圳518060；2.中国科学院成都文献情报中心，成都610041）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实施知识产权战略，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深化科技体制改革，推动科技和经济紧密结合，抢占科技发展战略高点。党的十九大报告再次强调要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瞄准世界科技前沿，强化战略科技力量，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强化知识产权创造、保护和运用［1］。

在国际社会中，国家的知识产权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其在市场化竞争中所处的地位，专利资产也成为国家的战略性资产。随着专利运营基金的不断涌现和促进科技成果转化理念的广泛推进，以专利为中心形成的各种金融活动日益活跃。专利资产价值的实现离不开有效的运营，从国家的整体利益出发，实施专利战略是实现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的重要路径，普通企业则需要专利运营基金来激励创新、抵御风险、保驾护航，创新型中小企业还需要专利运营基金来缓解所面临的融资难问题。

国外专利运营起步较早，研究范围广，现有文献涉及相关概念、运营实体、运营模式、运营绩效等不同维度的研究。近几年，专利运营基金已成为研究热点之一，多集中于探讨专利运营基金的运作方式、对比各国主权专利基金的发展现状等。Monroig和Terroir着眼于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发布的各类专利运营基金的运作模式［2］；Makiyama和Messerlin担心主权专利基金有可能成为新一代自由贸易协定（Free Trade Agreement，FTA）下的防御手段，妨碍创新，最终对全球贸易体系造成不利影响［3］；Clarke将主权财富基金（Sovereign Wealth Fund，SWF）与主权专利基金进行对比，剖析了两者的功能、目标以及政策启示［4］。相比之下，我国专利运营基金的发展起步较晚，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专利运营基金的作用、运作模式、专利布局、技术转化等方面。我国专利运营基金存在着经验不足、人才缺乏、服务不完善、专利质量不高等诸多问题，本文在现有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拓展和完善，从专利运营基金的产生背景出发，首次梳理了国内外专利运营基金的发展历程，着重调研分析其实践探索与优秀案例，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地方专利运营基金新模式的构建思路。

1 专利运营基金的产生背景

专利运营基金是2000年才出现的专利运营实践应用方式之一，专利运营行业的兴起与蓬勃以及国家宏观政策的引导催生了各类专利运营基金的不断涌现。专利运营起源于19世纪中期的美国，早期由于科研人员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不强，专利数量较少，科技成果转化能力不足，专利交易大环境有待形成。随着时间的推移，全球科技迅速发展，信息交互日益频繁，交易活动日渐活跃，专利交易逐步由简单的实物买卖演化为包含专利权与专利服务在内的复合营销模式［5］，专利运营也从最基础的专利许可逐渐拓展至专利转让、专利质押、专利拍卖、专利诉讼、专利联盟、专利池等多种形式。

对我国而言，自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WTO）以来，政府对专利的数量和质量日趋重视，积极牵头民间机构组建专利运营平台，在相关政府部门的引导和助推下，各种专利运营基金在全国迅速涌现。2006年，国家知识产权局颁布《全国专利技术展示交易平台计划》，宣布成立首批18个“国家专利技术展示交易中心”；2008年，国务院在《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中明确提出要大幅提升我国知识产权创造、运用、保护和管理能力，为建设创新型国家提供有力支撑；2010年，国家知识产权局发布《全国专利事业发展战略（2011—2020年）》，推动形成全国专利展示交易中心、高校专利技术转移中心、专利风险投资公司、专利经营公司等多层次专利转移模式，加强专利技术运用转化平台建设［6］。

总体而言，专利作为产品或服务可以实现创新成果的价值，作为新兴战略性资产是国家实现经济稳步增长，企业参与市场良性竞争的工具。关注并了解各领域的相关专利，进行针对性研发并形成自己的专利体系，才能从容应对专利许可、质押融资、专利诉讼、合作谈判等后续复杂操作。世界各国、各地区、各企业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下都竞相争夺专利资源，积极构筑竞争优势，专利运营逐渐成为一个新兴产业，全球专利运营市场一片火热，专利运营基金应运而生。

2 专利运营基金的发展历程

2.1 国外发展历程

第一阶段：萌芽（20世纪中期至末期）

20世纪中期之后，国外专利运营开始逐步发展起来，专利交易的范畴扩展至专利权和专利信息服务，专利运营也从简单的专利许可逐步升级为包含专利资本化、证券化在内的诸多形式，此时的专利运营基金处于萌芽状态。

第二阶段：初步发展（2000—2009年）

进入21世纪后，美国高智公司成立，并自2003年开始以基金形式运作，其投资者包含微软、苹果、谷歌、索尼、亚马逊等世界级企业。高智开启了一种全新的专利投资模式，其庞大的专利运营基金体量、独特的商业盈利模式使之自成立以来就备受关注并迅速崛起，业务在短短数年内遍布全球，标志着专利运营基金初步发展阶段的到来。

第三阶段：快速成长（2010年至今）

2010年之后，许多国家意识到布局专利运营基金的必要性和紧迫性，纷纷出台相关扶持政策，专利运营基金的快速成长阶段顺势到来。日本成立了首支专利基金：生命科学知识产权平台基金（Life Science IP Plat form Fund，LSIP）；韩国成立了IP立方体伙伴（IP Cube Partners，ICP）和创智公司；法国专利基金France Brevets是欧洲首支专利运营基金，成立于2010年3月。

2.2 我国发展历程

专利运营基金在我国是一个相对较新的业务板块，从2011年国家知识产权局开始相关工作算起，到现在还不足十年，其发展轨迹如图1所示。

图1 我国专利运营基金发展轨迹Fig.1 Development Track of Patent Operation Fund in China

第一阶段：萌芽（2010—2013年）

加入WTO之后，我国知识产权意识普遍增强，企业将专利纳入日常经营管理中进行运作并越来越重视，国家知识产权局在2011年前后开展了专利分析、专利运营业态、专利转移转化等相关研究工作，此时的国家知识产权局还没有专利运营基金方面财政资金的支持。2011年4月，台湾在政府和社会资本的共同努力下创建了IP基金公司，总投资约3000～5000万美元，分拨应用于发展基金、虚拟基金和反诉基金。同年8月，台湾成立了迈特基金，旨在支持对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失眠、肥胖、周围神经病变、运动神经元疾病、远程医疗和护理管理的研发。2013年4月，国家知识产权局启动了专利试点工程（又称“面线点结合”工程），为专利运营基金的发展构建基础，“面”是园区，“线”是行业，“点”是专利运营试点企业，专利运营基金自此萌芽。

第二阶段：初步发展（2014—2016年）

在初步发展阶段，政府与企业合力布局推动专利运营基金的成长。2014年4月，睿创专利运营基金在北京中关村如期发布，这是我国第一支聚焦知识产权与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的专项基金，在国内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同年12月，国家知识产权局推出立足于“平台+机构+资本+产业”的升级版发展模式，陆续上线国家知识产权运营公共服务平台、珠海横琴知识产权运营平台等；引导各机构参与研发、咨询、代理、评估、产权交易、数据信息服务等专利业务；在广东、山东、四川、辽宁4省设立知识产权质押融资风险补偿基金，在北京、上海、山东、江苏、浙江等20个省设立重点产业知识产权运营基金。

第三阶段：快速成长（2017年至今）

国家知识产权局决定以创新资源集聚的城市为载体，系统推进专利体系的建设，通过在重点城市打造专利运营高地从而起到引领作用，促进整个区域专利生态的构建以及专利运营基金的发展。2017年，国家知识产权局选出第一批创新资源集聚的试点城市，包括苏州、宁波、成都、长沙、西安、郑州、厦门和青岛，2018年又增加了第二批，也是8个，包括北京海淀、上海浦东、南京、杭州、武汉、广州、海口和深圳。国家和地区密集出台系列促进专利发展的政策措施，专利运营基金进入专业化、体系化的快速发展阶段。

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实施以来，我国专利申请量和授权量快速增长，目前已经跨入世界知识产权大国之列，正朝着知识产权强国的建设目标迈进。为了减少科技与经济脱节的现象，加快科技成果实施转化，自2012年开始，我国专利运营基金快速发展并取得一定成效。据统计，2015年我国专利、商标、版权质押融资总额达931.72亿元，其中专利质押融资金额突破560亿元［7］；2018年我国专利、商标质押融资总额达到1224亿元，同比增长12.3%；其中专利质押融资金额达885亿元，同比增长23%，质押项目5408项，同比增长29%。

3 专利运营基金的实践探索

3.1 国外实践探索

3.1.1 美国

美国是专利运营开展最早的国家，在国际上影响最为广泛。2000年，两位微软公司的前高管在美国华盛顿创建了高智发明（Intellectual Ventures），早期在企业内部成立了三笔私募股权基金，其资本来自很多世界知名企业，包括英特尔、亚马逊、苹果、思科、eBay、Google、诺基亚、索尼、雅虎、微软等等。

1）发明研究基金

发明研究基金（Invention Science Fund，ISF）主要供高智内部研发人员使用，支持研发人员研究新技术并获得专利，再由高智进行运作，通过“自产自销”来获得利润。不过，从高智目前的成果来看，这个基金所产生的专利是最少的。

2）发明投资基金

发明投资基金（Invention Investment Fund，IIF）主要用于搜寻、洽谈及购买具有市场前景的发明专利，在必要的情况下进行二次开发和重组，后续再通过转让或许可新的专利组合实现盈利。目前，高智大部分专利都来源于此。

3）发明开发基金

发明开发基金（Invention Development Fund，IDF）主要用于寻找和孵化有前景的发明创意，与其他机构合作并帮其办理专利事宜，作为条件，高智取得该专利产品的经营权，最后依靠销售该专利产品获利［8］。

据官媒报道，高智在发展进程中逐步淡化IDF基金的概念，在2016年5月将IDF从高智的业务中剥离［9］，之后引入了全球健康发展（Global Good Fund，GGF）基金和前沿科学领域（Deep Science Fund，DSF）基金，这两只基金保留了原IDF基金“合作”和“前景广阔”的特点。

美国的专利运营历经多年发展，形成了运营主体多样化、运营模式复杂化、运营基金多元化等特点，随之而来出现了一些专利投机行为，对企业的正常生产和创新发展都带来消极影响。对此，美国政府开始重视并着力应对这类问题，例如提高专利透明度、加大滥用专利诉讼权的处罚力度等。为了阻止轻率的专利诉讼或滥诉现象，美国SHIELD议案要求原告在提起专利侵权诉讼之前缴纳一笔数额不菲的保证金，若败诉则需支付被告的所有诉讼费用。

3.1.2 日本

日本专利运营以公私合营为主，第一支专利运营基金成立于2010年8月，名为生命科学知识产权平台基金（Life Science Intellectual Property Platform Fund，LSIP）。这支基金的名称揭示了其重点关注的领域是生命科学，具体而言，是在日本政府的担保下，围绕生物标记、胚胎干细胞、癌症和阿尔茨海默症这四个现代医学研究热点开展专利孵化、专利诉讼、专利交易等运营活动，构建专利池和专利壁垒，提升企业的专利诉讼防御能力，其运营主要流程如图2所示［10］。

图2 日本生命科学知识产权平台基金的运营模式Fig.2 Operational Model of Japan's Life Science Intellectual Property Platform Fund

为进一步繁荣专利运营市场，日本产业创新机构于2013年7月联合松下等大型企业创建了国家主权专利基金IPBridge，募集资金约2800万美元，基于开放式创新的核心理念提高专利市场透明度，调和不必要的法律纠纷并致力于维护公开市场的公平竞争。

3.1.3 韩国

韩国的两大专利运营基金“知识产权立方体伙伴（Intellectual Property Cube Partners，ICP）”和“创智发明（Intellectual Discovery，ID）”均成立于2010年，分别由韩国知识产权局和经济计划部主导［11］，资金主要来源于政府拨款和社会资本支持，尤其是像三星和LG这样资金实力雄厚、专利数量庞大的支柱型企业。

创智发明的业务范围涵盖专利挖掘、专利创造、专利投资等多个层面，值得一提的是，创智发明还独创了一种基于多方合作网络的专利商业化模式，通过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和企业之间的长期稳定合作，建立专利研发与科技成果转化的良性循环，挖掘有潜力的专利进行评估并实现转化投产，使之为企业创造效益的同时，也能为发明者带来回报。创智发明的知识产权创造流程如图 3所示［12］。

图3 韩国创智发明的知识产权创造流程Fig.3 Intellectual Property Creation Process of Intellectual Discovery

3.1.4 法国

2011年3月，法国主权专利基金France Brevets正式成立，填补了整个欧洲主权专利基金领域的空白。这支由法国政府主导的专利基金依靠1亿欧元的初始投资额大力收购专利并建立专利池，支撑法国企业、高校和研究机构专利资产的发展，迅速提炼打造国家级产业核心专利［13］，全面提升科技实力和国家竞争力。

从法国主权专利基金的三大业务模式来看，它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法国政府抵御侵权乃至打压竞争者的重要手段之一，主要包括专利许可、专利诉讼和专利预测三个层面：

1）专利许可。组建包含知识产权专员、竞争情报分析员、法律顾问等专业人才在内的复合型团队，通过全面检索和精密排查来定位可能存在侵权的潜在被许可人，在进一步掌握专利侵权事实的证据后，携预先制定好的索赔方案与对方展开谈判。

2）专利诉讼。在陷入专利纠纷且对方拒绝支付专利许可费用导致谈判失败的情况下，主权专利基金将负担后续专利诉讼和实施的成本，胜诉所得一部分返还给发明人，另一部分则用于维持主权专利基金的正常运营。

3）专利预测。如今，以互联网、航天、新能源、人工智能、5G通信等为代表的新兴技术领域和科技产品迅速涌现，法国主权基金中就有一部分明确用于与技术领航者建立长期合作，预测未来的科技发展趋势，打造最具竞争力的专利组合，只有不断强化专利布局才能在日新月异的竞争格局中占据主动。

3.2 国内实践探索

在我国，专利运营基金已经走过了萌芽期和初步发展期，目前处于快速成长阶段，尚存在经验不足、人才缺乏、服务不完善、专利质量不高等诸多问题。为了应对和破解这些问题，同时缓解创新型企业普遍面临的专利保护难、转化难、融资难等现状，全国各地在政府部门、相关机构和企业的合力推动下先后成立了多个知识产权运营基金［14］，横跨国家级、省级和市级，从政府引导到企业出资，基金规模普遍上亿，有的甚至高达数十亿，关注的行业大多集中在地方或企业支柱型产业或战略新兴产业，如互联网、云计算、生物医药、人工智能、信息技术、航空航天、轨道交通、节能环保等。表1列举了部分国内专利运营基金的情况。

表1 部分国内现有专利运营基金情况对比Tab.1 Comparisons of Some Domestic Patent Operating Funds

2014年4月，在吸纳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等部门的政府引导资金以及金山、小米、TCL等战略投资者的资本之后，智谷正式成立国内首支致力于专利运营和技术转移的基金——睿创知识产权运营基金。此后，全国各地类型丰富的专利运营基金先后涌现。作为专利运营基金“先行者”的睿创基金仅针对科技成果和专利本身进行投资；峰创智诚则将基金分为投资基金、诉讼基金和并购基金三块，通过创意投资、诉讼利益分配以及大中型专利交易中介业务获利。主要由政府出资引导的专利运营基金同样特色鲜明，由北京国之专利预警咨询中心发起的国知智慧基金在本质上是一支典型的股权基金，通过“知识产权服务+资金”换取股权。北京市重点产业专利运营基金则开创了“购买+培育”、“申请+运营”及股权投资三种模式并驾齐驱的基金运作模式［15］。

2015年11月，为贯彻“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战略性部署及增进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的有力措施，由国家知识产权局旗下的北京国之专利预警咨询中心为主要发起方的国内第一支政府引导、社会资本参与的知识产权运营基金——国知智慧知识产权股权基金宣告成立［16］，首期资金规模为1亿元，主要投资于拟挂牌新三板的企业，用于专利挖掘、专利保护以及企业核心专利的打造，为企业构建竞争优势，在激烈的市场优胜劣汰中锁住一席之地。

2016年，成都获批国家专利质押融资与专利保险“双示范”城，是副省级城市中唯一获此殊荣的城市；2017年，成都相继出台了覆盖科技成果转化全过程的“科技成果转化十条”和致力于专利创造、保护和利用的“知识产权十条”。与此同时，为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加强知识产权建设，成都市政府与社会资本共同出资创建了知识产权运营基金，资金规模高达20亿元人民币，重点扶持包括汽车制造、生物医药、航空航天、节能环保、精准医疗、传感控制等热门领域在内的十五项优势产业、支柱产业和未来产业，促进金融资本、知识资本与新经济的深度融合［17］。

虽然每支专利运营基金的运作模式都有其独特之处，但总体上可以将这些基金划分为由政府资金引导、社会资本参与和由企业资本主导的市场化专利运营基金两种。在现阶段，政府推动依然是最重要的主导力量，政府主导的专利运营基金最大优势在于发展速度，为行业营造出积极向上的氛围。

4 结论与启示

就起步时间而言，美国是最早开展专利运营活动，且最先设立专利运营基金的国家，在国际上颇具影响力和号召力。为了强化科技竞争力、盘活专利资产、维护企业利益，日本、韩国、法国在2010年左右相继创建了国家主权专利基金，充分发挥出政府在专利创造和专利保护中的关键作用。中国专利运营基金的发展得益于政府与企业的合力布局推动，2014年，睿创专利运营基金的发布填补了我国在这一领域的空白，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此后，国内迅速涌现出众多“政府引导、社会资本参与”的地方专利运营基金，逐步完善着我国的专利战略和专利布局。

就运作模式而言，国外的模式更为丰富多样，发展成熟度更高，同时也面临着问题：相关数据显示，2011—2016年期间美国专利交易额以及专利交易所涉及的专利数量呈下降趋势，因此美国开始采取各种措施来应对因投机性的专利运营行为所产生的各种问题［18］。美国目前在专利运营上出现的问题应引起我国的关注，一方面作为前车之鉴使我国避免出现类似问题；另一方面，也起到预警作用，避免被国外的不利因素波及。我国的专利基金运营模式相对单一，大多都有政府参与和引导，并向专业化、体系化的发展目标前进；国内外专利运营基金也有共通之处，例如均有政府参与，均有通过专利诉讼获益的想法，且都关注知识产权密集型产业。

总的来说，国外的专利运营基金起步较早，理论研究成果和实践探索经验更为丰富，从这些优秀案例中可以得到启示，作为我国地方专利运营基金新模式的构建思路：

1）借鉴国外专利运营模式

国外以政府为主导的专利运营模式如图4所示［19］，政府遵循价值链理论的内在规律，通过政策制定、专利授权、监督管理的专利运营基本活动，以及经费投入、国家项目、人力资源、采购支持的专利运营辅助活动，为中介机构、高校和企业提供创新激励动力，从而开展专利运营活动，实现专利运营收益。

图4 以政府为主导的专利运营模式Fig.4 Government-led Patent Operational Modes

国内专利运营基金的建立可以参照国外专利运营方式，借鉴其优势之处，进一步发挥政府职能，引导企业和社会资本投入，起到放大作用，同时在运营的中后期把政府主导的运营权转移给市场及中介机构，充分尊重市场经济发展与价值规律，进一步降低政府直接干预的程度，以期进一步改变国内转移转化以及专利运营效率低下的问题。

2）充分发挥各运营主体作用

从国内已有的专利运营基金中不难看出，由政府主导、社会资本广泛参与的基金占多数，财政资金主要起引领和示范作用，后续还要依赖市场化运作方式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纵观整个专利市场，没有哪支专利运营基金仅仅依靠一家机构就完成所有业务，往往需要整合评估、担保、金融、法律等专业机构共同盘活市场，助力企业实现创新发展。

因此，通过政府资金引导专利运营主体的发展，如中介机构、高校企业成立专利联盟、推进专利标准化，充分发挥专利运营链条中各因素的主要效用，如政府起监管作用、高校起人才培养作用、非专利实施主体（Non-Procticing Entity，NPE）起中介联系作用等，政府在制定专利运营基金政策时应考虑对各类专利运营模式的支持，运营发展初期以政府投资为主导，优先支持NPE等模式，中后期通过支持多种专利运营方式的协同发展，充分发挥各主体作用。

3）支持国内优秀专利运营基金优先发展

从出资人的性质来看，专利运营基金大致可分为由政府资金引导、社会资本参与的运营基金，以及主要由企业出资主导的市场化运营基金，两者在运营模式上各具特色。国内现有的专利运营基金主要的运作方式为政府出资引导，社会企业参与，并进行市场化运营。除广东省粤科国联知识产权投资运营基金总规划30亿元、军民融合知识产权运营基金（绵阳）总规模50亿元之外，表1所列举的其余专利运营基金资本体量大致相当。同时，除睿创基金、国知基金、紫藤基金之外，所列出的专利运营基金都是以地区为单位，所关注的行业多是各地龙头企业和朝阳产业。睿创的资本结构包括了多家互联网公司，主要关注移动互联相关产业。这些情况对比很好地体现了专利运营基金作为资本逐利的特性，其最终目的是通过对专利的运营来创造更多的利益和价值。

因此，地方政府可以吸取国内优秀运营基金的管理和发展经验，出台相关政策支持其优先发展，以期发展出一支符合地方特色和优势的专利运营基金。

4）优化地方政府专利运营基金机制政策库的组合方式

发展地方专利运营基金机制政策库的类型主要包括：区域政策倾斜、资金来源、规模与投入方式、重点支持的产业领域与产业遴选范围、资金管理方式等，每种政策库类型都有多种具体举措可供选择。在政策制定时，应与国内外相关专利运营基金的机制、政策、举措等进行对比分析；在政策实施时，应考量实际实施效果并总结经验，不断优化相关政策措施，丰富政策库类型，使专利运营基金能够适应不同时期经济、政策、专利环境下的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