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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的石头会唱歌

2020-08-31吴治江

民间文学 2020年7期
关键词:下台阶住校河滩

吴治江

江惠在镇上学校念初二,她家离镇上三公里多,奶奶硬要她住校,说住校学习时间多。学校规定住校生不能随意离校,可江惠却可以周一到周五中午离开学校半个小时。

因为她每天要捡二十多斤石头给奶奶背回去。

江惠的奶奶六十五岁,天生驼背,生了江惠的父亲后,江惠的爷爷因病去世,奶奶含辛茹苦把江惠的父亲拉扯大成了家,江惠出生后不久,父母因在打工的磚厂出事而双双离去,丢下刚断奶的江惠与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靠种卖瓜果蔬菜维持家用,一年四季,她几乎每天都要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到镇上卖,由于坐什么车都晕,她只靠步行,因为身体不好,她走路得拄拐才稳,可她嫌拄拐不方便,自己发明了一种方法,让背篼落在腰臀部,背篼里背上几十斤东西朝后拉着,不拄拐也能行走自如。

奶奶早上背菜出去,中午背篼空了便捡些石头背着回来,几十年来,房后一角的石头已堆成了小山。

江惠从小与奶奶寸步不离,会走路会捡东西时她就帮奶奶捡石头。小学时,每天中午一放学她就跑来帮奶奶捡石头,然后陪着奶奶走回去。上中学后,她出来捡了石头看着奶奶走远才回校。她也不能先捡一大堆石头放在奶奶的摊位处,因为奶奶窄窄的摊位在两家店铺中间,只比墙的厚度宽一点。

这个周一下大雨,中午江惠到奶奶的摊位时不见奶奶,四下打听也没人知道,江惠急得团团转,后来听人说之前看到奶奶去河滩了,这恰是江惠最害怕的。她打着伞顶着风朝河滩奔去,终于透过雨幕看见奶奶一只手打着伞站在要下台阶的地方,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奶奶把空背篼倒扣在面前,另一只手撑在背篼底部正四下张望。

“奶奶———”江惠发疯般奔跑到奶奶身旁,“奶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千万不能下去捡石头啊!下台阶危险。”

奶奶抓住江惠的手欣慰地笑着说:“我是怕你下去给我捡石头,看,涨大水了!”

江惠搂住奶奶,泪水像河水般奔涌而下。

河水淹没河滩捡不到石头了,怎么办呢?

聪明的江惠看着河水突然有了主意,她带奶奶回到街上,买了一个塑料桶,装上二十多斤水让奶奶背上,奶奶高兴地说:“这个好!”

雨停了,奶奶背着那大半桶水走了,临走对江惠说:“我要在家休息四天,你这几天别出来管我了。”

奶奶为什么突然要休息四天呢?江惠有些奇怪。

周五放学回家进家门时,奶奶狡黠地看着她笑,江惠想上了厕所再出来问奶奶笑什么,可她突然发现,原来那旧的厕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有太阳能热水淋浴的新卫生间。

江惠惊喜地奔出来拉住奶奶:“奶奶,怎么突然建这么豪华的卫生间?这得花多少钱啊?”

奶奶得意地笑了:“我没花钱没动手他们就给我建好了,邻居你张大叔家建房需要石头,我用这些年背回来的那一大堆换了这个卫生间。成大姑娘了,你需要一个这么干净的地方。”

江惠洗着澡,耳畔想起了奶奶喜欢听的一首老歌———“精美的石头会唱歌,它能给懦弱者以坚强,也能给善良者以欢乐”。

江惠发誓一定要学知识长本事,像一个精美的“石头”,好好孝敬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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