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与少数民族工作(连载十)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建设西南之二
2020-08-31薛庆超
文/薛庆超
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西南重镇重庆受到人民群众热烈欢迎
中国人民解放军向西南地区的进军,势如摧枯拉朽,所向披靡。西南地区各族人民箪食壶浆,以迎王者之师。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途中,多次经过布依族、蒙古族、基诺族、白族、德昂族、满族、阿昌族、羌族、彝族、傣族、纳西族、傈僳族、苗族、回族、土家族、纳西族、怒族、普米族、布朗族、景颇族、藏族、哈尼族、仡佬族、瑶族、独龙族、水族、壮族、佤族、拉祜族、侗族等少数民族地区。
中国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凡是看到少数民族同胞衣衫褴褛,难以裹身,或者开仓济贫,提供粮食;或者脱下军衣,留下军被和各种生活用品给少数民族同胞。人民军队爱人民的一系列举措,受到少数民族兄弟姊妹的热烈欢迎。他们纷纷充当向导,为大军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人民解放军的凌厉攻势下,1949年11月29日,西南地区聚集在重庆的国民党残余势力、残兵败将仓惶逃往成都。蒋经国将其称为“危急存亡之秋”,倒是非常贴切。其实,蒋介石、蒋经国父子两人至死也不知道的是,就在蒋介石离开重庆之前,中共地下组织、民主党派已经策动国民党军队一位将领,准备在蒋介石到达白市驿机场、即将逃离重庆之际,率领所部,将蒋介石父子一举擒获,交给共产党和人民群众审判,发动第二个“西安事变”,建立历史功勋。
然而,就在蒋介石离开重庆之前,命令国民党特工部门将国民党军队高级将领的夫人和孩子及其家人,先行全部用飞机“护送”到台湾,名义上是解除国民党军队高级将领的“后顾之忧”,实际上是将国民党军队高级将领的夫人和孩子及其家人作为人质,免得他们临阵倒戈。
蒋介石早年在上海滩“闯世界”时学会的这一招流氓手段,还确实有效。已经与中共地下组织、民主党派建立联系,准备扣押蒋介石的这位国民党军队将领,恰恰刚刚新婚,妻子年轻美貌,夫妻俩人十分恩爱。当他的新婚妻子被作为人质由国民党特工部门“护送”台湾后,不免对自己率部扣押蒋介石的行动是否会危害到新婚妻子的人身安全,有一些犹豫。就在这一瞬间,蒋介石的专机在重庆白市驿机场腾空而起,飞离重庆。
11月29日,在人民解放军的隆隆炮声中,蒋介石仓皇逃往成都。重庆解放前夕,蒋介石下令对囚禁在重庆歌乐山白公馆、渣滓洞等监狱的共产党人、革命志士进行血腥的大屠杀。数百名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英勇就义。
英国路透社11月29日报道:九龙坡机场最后一架飞机逃离时的情形称:约有30名乘客丢弃了行李,争先恐后地登机,但另外有27名乘客没有挤上飞机。在陆上,成渝公路上车辆拥挤,交通阻塞,内江附近渡口待渡的车辆达数百辆。匪官飞逃的同时,残余匪军也争相逃命,据美联社报道,多数溃逃的匪军都着草鞋或打光脚板,30%仍着夏季军服。“兵士们时时勒令洋车夫拉他们的东西,滑竿夫抬着武器和弹药。通衢大道上军车拥挤,车祸司空见惯。”
11月30日,重庆宣告解放。1949年12月1日《大公报》用特大号标题刊登《重庆解放了》为主标题、《全城欢声雷动爆竹喧天百万市民庆幸黎明到来解放大军昨由南岸渡江进入市区》为副标题的新闻。现摘录一部分,从中可见当时解放军进入重庆的可喜盛况:
受尽了苦难的重庆人民,终于在昨天重见光明,得到解放了。虽然他们在解放的前夕,遭到国民党败军和亡命奔逃的那些特务们扰害的恐惧,但是他们昨晚得到了解放,在炮竹声中欢呼的那种情绪,是胜过一切的。百万人民昨晚感到天真的亮了。下面是部分解放军昨晚渡江入城的情形:
七点多钟部分人民解放军在雨中分头渡江到达市区。沿街人民纷纷由屋内涌出,或从窗户钻出来,争看解放军的英雄姿态,虽然没有电灯,但是家家户户前,点燃的太平灯灯光下,大家都清楚地看见解放军健儿们在微笑着接受人民的欢呼。
鞭炮声和人民的欢呼声:“欢迎解放军”,“人民解放军万岁”交织成一股强烈欢欣巨流,冲破了重庆人民被蒋政权迫害遭受的种种苦难和积压的苦痛。大家看到解放军那种和蔼的风度和严明的军纪,莫不敬佩万分。
前晨解放军在南岸,南岸人民纷纷趋前慰问说:“你们辛苦了!“他们却客气而似抱歉地说:“我们不辛苦,惭愧得很,我们来得太晚了,使你们受更多的苦。”人民送上香烟给他们抽,他们坚决不接受。以此证明解放军不取一针一线是多么千真万确。
又讯,昨晚当一队解放军在爆竹欢呼声里行抵较场口上武巷口时,街中一家“良友乐队”奏起《义勇军进行曲》,满街人民同时随声合唱,那雄壮无比的歌声,表现出中国人民争取自由和独立的高昂意志是多么的坚定。
在这时有人出面欢迎这队解放军到附近旅馆住宿。他们连忙用北方话说:“不好,不好,我们身上泥土太多了,弄脏了床被。”说后,带队都又继续带着他们的同志列队向中兴路去了。这些只是昨晚的一点点情形。今天解放大军入城的那种热烈伟大纪实,要等明天才能向读者报道。
一阵细雨,涤尽了市民抑郁的心情。大家获悉国民党军队不再作困兽之斗,人民解放军准备入城的消息之后,内心至为兴奋,莫不争相走告,喜形于色,由午至暮,储奇门及沿江一带站满了男女老少市民。且有守在房顶,高瞻远瞩,以期待的心情,盼望解放军迅速渡江进入市区,建设新社会,建立新秩序。
重庆承载着邓小平刻骨铭心的历史记忆
1949年12月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在重庆举行隆重入城式,受到各界人民群众热烈欢迎。当时,重庆是西南地区最大的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中心。1949年10月1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广州后,国民党残余势力即将其国民党“中央政府”的招牌,匆匆搬到重庆,企图在中国西南大陆上进行最后顽抗。但距广州解放还不到50天,这一西南最大的政治、经济中心即被解放了。
1949年11月30日,第一批进驻重庆的人民解放军在市区街头受到市民夹道欢迎
同日,中国人民解放军重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宣告成立,张际春任主任,陈锡联任副主任。同时,重庆市人民政府宣告成立,陈锡联任市长,曹荻秋任副市长。
12月2日,西南军政委员会成立,刘伯承任主席,邓小平等任副主席。
第二野战军解放重庆后,刘伯承、邓小平找陈锡联谈话,派他担任中共重庆市委第一书记、重庆市市长。陈锡联是第二野战军第三兵团司令员,能征惯战,擅长打仗,号称第二野战军“三枝花”之一。陈锡联说,我不会也不懂地方工作,还是让别的同志干吧!邓小平说,打仗是为人民,当市长也是为人民,不会可以学嘛!
陈锡联按照刘伯承、邓小平的安排,立即紧张地投入了地方工作。重庆曾经是国民党政府在抗战时的“陪都”,蒋介石逃走前,又想把重庆作为“临时首都”,因此重庆的社会情况极为复杂。刘伯承、邓小平任命一个著名战将、擅长打仗的兵团司令员担任重庆市长,能够起到震慑敌人、鼓舞人民的作用。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非常有远见的。
胜利之师,军纪从严。否则,就会重演李自成进北京的历史悲剧。陈锡联回忆道:1949年12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进驻西南地区的大城市重庆。由于多年来都是农村来农村去的餐风露宿,好不容易进了大城市,有些人第一件事是闹房子,你占个宾馆,我占个别墅,最后房子还不够,争来吵去。邓小平对这种现象很生气,召集几个机关的领导干部到他家里开会,陈锡联也去了。大家一见面,邓小平就绷着脸说,大家来了,今天我们不拉手。邓小平有个习惯,凡是他要批评人的时候,从来不拉手。他叫大家先看看这座房子。这座房子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机关,很旧,上下两层。刘伯承司令员住在楼下,邓小平政委住在楼上。两家的几个孩子光着脚在屋里跑来跑去,房顶还在滴滴答答漏水。邓小平说,听说你们嫌房子不够,是不是这样子?我们来西南,是为西南人民做点事,不是来享受的,西南人民都希望我们做点事。土匪还在,你们就想舒服?你们刚到,什么事不做就闹房子,你们想想住宾馆房子的那些人到哪里去了?刘伯承司令员也说了几句。大家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会议开得很短,不到一个小时。一晚上,住宾馆住好房子的人都摸黑跑了,第二天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邓小平就是这样,抓到一个关键问题,丝毫不让步,包括后来他到中央也是,特别是牵扯到党的方针路线政策,那非坚持不可。
重庆承载着邓小平刻骨铭心的历史记忆。1919年9月,邓小平从广安乘船到重庆就读重庆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重庆留法预备学校为邓小平等学生打开了面向中国、面向世界的宏大眼界,学生中的邓小平、聂荣臻等人逐渐投身中国革命。校长汪云松,曾做过重庆商会会长,是个热心人。他从筹建学校到为学生募集资金,办理出国签证,都是亲力亲为,一心一意为家乡、为中国培养人才。
邓小平在重庆留法预备学校期间,受到五四运动深刻影响,有了朴素的“工业救国”的爱国思想,同全校同学一起参加抵制日货、声讨卖国贼的活动。1920年8月,邓小平16岁。经过在重庆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近一年学习,获得赴法国进行勤工俭学的资格。他从重庆留法预备学校毕业,抱着到欧洲一面做工,一面求学,学点本事回来“工业救国”的满腔热忱,决心远涉重洋,前往法国,勤工俭学。1920年8月27日下午,从重庆留法预备学校毕业的83名四川学生整队从重庆太平门出发,告别家乡,离开重庆。邓小平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邓小平说过,汪云松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培养了两个副总理(一个是邓小平,一个是聂荣臻)。重庆解放后,重庆市人民政府负责人亲自到汪云松家里,告诉他:您早年的学生邓希贤,就是现在的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书记、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政委邓小平;他一直没有忘记您这个老师,总想来看看您,但工作实在太忙,抽不来时间,只好让我们来请您去见面聊聊。汪云松听了非常高兴。汪云松到西南局后,邓小平与当年的老师一起,兴致勃勃,畅谈往事,抚今追昔,感慨万千。然后,一起吃饭,边吃边聊,亲切话别。后来,汪云松经常给家人、朋友谈起此事,十分感慨地说,共产党是不忘旧情的,只要你给做了好事,是不会忘记的。
邓小平的弟弟邓垦回忆说:1918年下半年,大哥(指邓小平)已在念中学了。当时吴玉章几个创办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我父亲在重庆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就写信回家,要他去读留法预备班,准备到法国勤工俭学。我母亲舍不得,不赞成。大哥愿意去,加上家境困难,听说能出去留洋,也都做母亲的工作,最后还是说服了母亲。大哥到重庆读书,在重庆念了一年多一点,就动身去法国。同行的有三人,一个我大哥,一个叫邓绍圣,我们称他“幺叔”,另一个是远亲胡伦。走的时候,大哥年龄很小,只有16岁。我记得,走前他由重庆回家里看了看,我当时还小,只有八九岁。他走时家里借了一笔钱。在兄长去法国几年后,家中收到他寄来的一封长信,内容是,他参加了革命,要为国家富强、为天下穷苦人翻身解放而努力。他提出两个要求:一是从此不能回家,也不能顾家了;二是要求废除旧式婚约。因为他很小时,家里依四川风俗,给他定了唐姓的娃娃亲。后来,那个唐姓的女孩子作为邓家的女儿嫁了出去。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成都蒋介石把指挥权交给胡宗南,仓皇逃往台湾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秋风扫落叶般的强大攻势和中国共产党政策的感召下,1949年12月9日,国民党云南省主席兼云南绥靖公署主任卢汉在昆明通电起义,表示“听取中央人民政府暨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并竭诚欢迎解放大军早日入滇接管”。云南和平解放。
随后,第二野战军挺进云南,发起滇南战役,肃清了云南的国民党军队。
在云南和平解放的同日,国民党西康省主席刘文辉,西南长官公署副长官邓锡侯、潘文华分别在雅安、彭县等地发表起义通电,宣布“竭诚服从中央人民政府毛主席、朱总司令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刘司令员、邓政治委员之领导”。西康和平解放。
蒋介石从重庆逃到成都后,人民解放军很快大军压境,成都已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蒋介石住在“中央军校”的一栋小楼内,有一天实在烦闷,就到楼上观风景,忽然看到远处的庄稼地里有几个人,正在对着自己居住的小楼指指点点,不禁心中一惊。
此时,蒋介石已经是“惊弓之鸟”,慌忙下楼,命令特工头子和军警机关派人迅速奔赴庄稼地里予以捉拿。当国民党军警奔赴庄稼地时,这几个人已经离开了。经多方搜查,这几个人终于被逮捕。竟然不出蒋介石之所料,这几个人确实同中共地下组织和民主党派有联系,得到蒋介石到达成都、住在“中央军校”的消息后,从国民党军队的熟人那里弄到了一门迫击炮,准备炮击蒋介石。那一天,他们就是提前去观察地形的,恰巧见到蒋介石登楼远望,真是“冤家路窄”。蒋介石又躲过了一劫。
在成都期间,蒋介石不甘心坐以待毙,但束手无策,把脑袋拍遍,却无计可施,只有强打精神,勉强应对。
第一个举措。蒋介石在成都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表示要坚守成都的决心,并组成川西决战总指挥部,任命胡宗南为总指挥。但是,对坚守成都胡宗南并无任何信心,而是主张先退到西康。由于人民解放军迅速逼近成都,蒋介石的川西决战计划完全破灭。
第二个举措。蒋介石委任胡宗南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全权指挥川康地区的国民党军队,把军队指挥权交给胡宗南。
第三个举措。蒋介石决定将国民党“政府”迁往别处。先是考虑迁到西昌,又觉得仍然十分危险,一直犹豫到12月8日,才下决心将国民党“政府”迁往台北。
第四个举措。蒋介石在逃走之前,竭力争取川康将领为其卖命。12月7日蒋介石召见刘文辉、邓锡侯等川康将领面谈,但他们都避而不见。对于蒋介石来说,这又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此时成都已十分危险,市内秩序很乱,时有枪声,侍卫人员劝蒋介石赶快逃走。蒋介石无可奈何,只得于12月10日坐飞机逃离成都。
这一天正是云南卢汉,西康四川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四将军通电起义之第二天,蒋介石的电台当天截获了卢汉发给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的电报,要他们在成都扣留蒋介石,此举可使他们成为“人民的第一功臣”。
蒋经国当天日记中提到此时的危险情形时说:“此次身入虎穴,比西安事变时尤为危险,祸福之间不容一夜,记之心有余悸也。”
重庆解放后,第二野战军迅速向成都进军。根据中央军委指示,位于川陕边界地区的人民解放军第十八兵团,由贺龙率领,越过秦岭,兼程入川。其战略目标是形成对成都地区的合围,将胡宗南集团和其他国民党军队聚歼于成都地区。
12月10日,刚刚从重庆逃到成都不久的蒋介石惊魂未定,见势不妙,慌忙把指挥权交给胡宗南,仓皇逃到台湾。
成都战役歼灭国民党军数十万兵力中国人民解放军举行成都入城仪式
1949年12月上旬,在人民解放军的追击和迂回包围下,胡宗南集团和四川境内的国民党军残部,纷纷猬集成都地区。第二野战军各路大军击破国民党军队在涪江、沱江和岷江沿岸的抵抗后,15日攻占简阳、仁寿,16日攻占乐山,17日攻占眉山、彭县,19日第二野战军第五兵团第十六军在峨眉县西南之金口河,俘敌川湘鄂边绥署主任宋希濂。
12月20日,第二野战军攻占蒲江、邛崃、大邑等城,完全截断胡宗南集团之退路,并从西、南、东三面对成都地区形成钳形包围。各部队为迅速断敌退路,会同第十八兵团等部聚歼胡宗南集团于成都盆地,遵照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委关于不停地向成都方向追击的命令,虽经连续40天的行军作战,仍不顾疲劳日夜兼程前进,决心把胡宗南集团彻底全歼。
12月21日,刘伯承、邓小平发出《关于围歼胡宗南的作战给第三、五兵团的指示》。指出:胡宗南向康滇逃窜之路业已截断,势必依靠成都周围做困兽之斗。我军追击作战已告结束,当前应尽全力准备最后完成成都战役,但仍须严防轻敌妄动。今后的作战方式,仍用先打弱敌,集中力量割裂敌人,以一口一口吃的战术各个歼灭敌人,进行有准备有把握的战斗。并指定由杨勇、杜义德负责统一指挥,第三、五兵团迅速定制作战方案。
在成都前线,由于人民解放军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四面包围,军事进攻和政治攻势双管齐下,国民党军队预感到难逃覆灭的命运。胡宗南在蒋介石逃跑后,早已五心不定,亦在作逃跑的准备,看到人民解放军大军压境,亦效法蒋介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丢下部队给国民党军队第五兵团司令李文指挥,自己于12月23日坐飞机逃往海南岛的海口,然后逃往台湾。
这时,处在四面包围中的国民党军队更加恐慌动摇,一些国民党军队将领纷纷通电响应《约法八章》和刘邓首长的《四项忠告》,举行起义或投诚。12月21日董宗珩率国民党军队第十六兵团在广汉起义,24日罗广文率国民党军队第十五兵团、陈克非率二十兵团在彭县起义,25日国民党军队第十七兵团裴昌会率部在德阳起义。
国民党军队第五兵团李文执迷不悟,企图垂死挣扎,指挥所辖7个军分路向雅安方向突围,被人民解放军堵截和分割包围于邛崃、大邑、新津和蒲江地区之间20公里地区内。26日,人民解放军发起全线攻击,向国民党军阵地纵深猛插猛打,战至黄昏,该敌除少数向西昌逃窜外,全部被歼灭,第五兵团司令李文以下5万余人被俘。
12月27日,国民党军队第十八兵团李振率部在简阳以西地区起义。至此,被人民解放军合围后猬集在成都地区的胡宗南集团及其他国民党军队30万人除起义、投诚的以外,全部被歼,成都战役胜利结束。同日,人民解放军解放成都市。
12月3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举行声势浩大的成都入城仪式,贺龙司令员率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八兵团进驻成都,受到各界人民热烈欢迎。当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上午9时,贺龙司令员下令成都入城式开始。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队奏起《解放军进行曲》,“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的乐曲,鞭炮声、锣鼓声和欢庆胜利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英勇善战、所向无敌、从华北打到西北,从秦岭打到成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八兵团第六十军,由入城式总指挥张祖谅军长指挥,向成都市区开进。已经起义的原国民党成都城防部司令曾庆集派出欢迎专车、乐队前往城北驷马桥,与人民解放军指挥员、成都地下党负责人、市民代表等会合。
入城式最前列,高举着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的巨幅画像乘车前进的,是昔日出生入死的成都地下党员。紧接着,是热烈欢迎人民解放军入城的西南地区国民党起义将领刘文辉、邓锡侯、裴昌会、罗广文等。然后,中国人民解放军著名指挥员贺龙、李井泉、周士第、王新亭等乘坐美式吉普车和轿车率部进入成都。
红旗如海,欢歌如潮。入城部队仪仗队高举五星红旗和20面红旗组成红旗飘扬的方队胜利前进。13辆大卡车依次载着鼓号齐鸣的军乐队、锣鼓队等。绣着“庆祝四川解放!”“庆祝成都解放!”的红旗,迎风招展,分外鲜艳。
贺龙司令员乘坐一辆吉普车,一边行进一边向载歌载舞的欢迎人群频频招手。中国人民解放军入城部队军威严整,斗志昂扬,装甲兵团、重炮兵团、步兵团、骑兵部队、后勤部队等,长达4公里。
入城部队缓缓前进,许多花束飞向入城部队乘坐的汽车。成都人民夹道欢迎,人山人海,一片欢腾,街道挂满五星红旗和红灯笼。成都地下党组织的由四川大学、华西大学和37所中学学生组成的“庆祝解放”宣传队、秧歌队、歌咏队,在各主要街口庆祝宣传,“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的歌声震天动地。下午三点,入城部队全部通过成都中心主要街道进驻军营,兴高采烈的成都人民依然围绕着入城的人民解放军文艺队伍,扭着秧歌,唱着新歌。直到黄昏,古城成都仍然呈现着欢腾的气象。
当日《新华日报》发表《祝成都解放》社论。次日,刘伯承司令员,邓小平政治委员发布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军事管制委员会宣告成立,李井泉为主任,周士第等为副主任。1950年元旦,贺龙司令员在新年联欢会上说:“成都是解放战争中继北平和平解放以后,保存下来最无破坏、最完整的一座大城市,这是奇迹!”成都解放标志着国民党残余势力已经被彻底赶出中国大陆。1950年4月四川全境解放,四川历史开始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