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缝纫机

王誉凝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落在那台缝纫机上，使生了锈的铁架泛起一丝光亮，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那是一个夏天，强烈的阳光使人睁不开眼。姥姥坐在缝纫机前突突地缝着小花布，头上不时冒出层层汗珠子。我在客厅里一边吃着冰棍儿，一边看着喜欢的动画片，突然听到姥姥喊我：“豆豆，快过来，试试姥姥给你做的这件衣服。”

“马上。”一听到是给我做的衣服，顾不上穿鞋，我立马如离弦的箭一般，迫不及待地飞奔向姥姥。

姥姥手里拿着一件绿格白花的外套，笑眯眯地说：“穿上，看合不合适。”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件精美的外套披在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适。我照了照镜子，嗬，一个漂亮的小人儿在冲我笑呢！

听姥姥说，这台缝纫机是上世纪80年代初凭票买来的。有了它，姥姥再也不用一针一线地缝了，它可为家里立下了汗马功劳。那时候家里不富裕，小孩子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新衣服穿。为了省钱，姥姥会上街看样式、选布料，回家起早贪黑地给妈妈和大舅做衣服。有时候衣服不合身还得拆了重改，直到合身为止。一年又一年，姥姥用这台缝纫机不知做过多少件衣服，做过多少条被罩，补过多少旧东西。

现在生活好了，可姥姥还在用它给我做衣服。妈妈劝姥姥：“什么都能买到，还做干吗？”姥姥却说：“孩子长得快，接一接，改一改，還能继续穿，别总买新的。”我小时候的很多衣服都出自姥姥之手。哥哥穿的衣服大了，姥姥就用缝纫机缝个边;小了就拆了袖子变马甲;衣服瘦了加个对襟;牛仔裤短了，接个小边……只要能利用的旧衣服，姥姥都会把它们利用起来。这样，我们家的小孩子的衣服总是跟其他人的不一样，透着灵巧的心思。

而今，姥姥老了，缝纫机坏了，可它依旧摆放在姥姥家的窗前，与旧时光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