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一个酷酷的反派
2020-08-20王火火
王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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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采访过程中与程潇的对视大约填满了98%的篇幅。如果正巧化妆师在化侧脸,她会转过脑袋看着我,如果不得不正襟危坐,她就会在镜中挑一个角度时刻捕捉我的眼神。这或许是有过海外练习生经历的爱豆的某种“规矩”,妥帖有礼,在流程上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镜像里的程潇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得像漫画人物——这听起来很有浮夸的嫌疑,但程潇的脸摆在那里,第一眼看到的人多半会感叹这种“规矩的标致”。程潇本人则不觉得,在她看来自己其实“长了一张演反派的脸”,明媚,张狂,大开大合,充满玄机。
“规矩的标致”的那张脸属于爱豆程潇,而“演反派的”那张脸则归演员程潇所有。让她形容自己,她说真实的自己非常“随意”,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有点儿像“慢半拍女孩”,生活中粗枝大叶,工作上......工作上的事情,得从头讲起。
偶像什么都得会点儿
2016年程潇随“宇宙少女”成团出道,在13个中韩女生里她是舞蹈担当。从小就喜欢舞蹈并精研于此的程潇在那个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因卓越的舞技在2018年成为《偶像练习生》的导师。同年程潇参演了第一部剧《天醒之路》,开始了自己从爱豆到演员的转型之路。
当被问到为什么决定从团体成员转型去做演员时,程潇坦率表示:“因为当演员是生命力更长的一条路啊——当然,我本人对演戏也很感兴趣。”怀抱着理智与情感开始拍戏的程潇,快速发现了“偶像”与“演员”的区别。“没有心魔,不是谁比谁更高级的那种差别。”
程潇觉得,“偶像就是你什么都得会点儿,然后在舞台上收获掌声和成就感的速度也会很快,你很快就爽到了,但演员不是。”演员做的一切都是将自己藏起来,让自己离鲜花与掌声越远越好,“偶像成就自己,演员成就角色。”
真的就是瞎了
演员不是好当的。不是科班出身的程潇最开始有畏难情绪,考虑到演戏是自己之前没有接触过的行当,程潇给自己找了教表演的老师在进组前上课。对于曾经受过严格要求的偶像程潇来说,突然跳到演员程潇的吃力点在于如何表达情绪。
最开始她无比抗拒哭戏,不懂那些演员“怎么可以说哭就哭呢”,甚至能够控制流几滴眼泪,在左脸右脸,停顿到什么位置,细微到泪珠的大小、眨眼的时机,听起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上完表演课后的程潇立刻“真香”了,“我现在最喜欢拍哭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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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拍哭戏的程潇逐渐能够熟练地调动悲伤的情绪,“我发现其实都做得到,其实每个人都做得到。”曾经为哭戏发愁的自己有了新的认知,外放的哭戏是“相对表演里面来说比较容易的,因为它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情感。喜剧反而是最难的”。
这种看法似乎与市面上对于演技评定的标准有些出入,在广泛的以哭戏来判定演员演技的氛围下,程潇反而会觉得这是非此即彼的视角,真正细微的情绪变化和微表情或许更能够体现演员对角色的深层次理解。
尴尬之处在于即便如今的程潇已经对哭戏十分擅长,她仍然以及始终需要接受别人对自己演技的质疑“。这很正常,因为我本身不是演员出身,大家可能会对这种转型抱有一些偏见”,但这不要紧,因为她“会做最坏的打算”。
程潇对于别人喷自己演技这件事看得很平静,她在充分理解的基础上选择用以后的作品来努力改善他人的观点——当然这不包括一些起哄的人,因为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哪怕他装睡的姿势早已错漏百出。
程潇收到过的最好笑的一条表演评价是“演得像个瞎子一样”,她说:“这太可笑了,因为我里面有一段(戏)真的就是瞎了。”调侃过后她停顿了下,好像突然有些失落,随后叹息道:“可能他也没有真的看吧。”
我的脸也可以演反派
程潇今年22岁,是一个符合任何意义上的年轻姑娘,但从喜好上看又会发现她的特别之处。她喜欢看压抑的影片如《素媛》,喜欢悲伤的爱情故事如《后来的我们》,喜欢肾上腺素飙升的爽片如漫威电影,她明确表示,美队和钢铁侠这种经典二选一问题,“当然要选钢铁侠。”自己现阶段最期待的一部电影是《黑寡妇》。
程潇从来不是传统意义上刻板的乖乖女,她喜欢带有两面性和争议的人事物,漫威电影里她尤其欣赏灭霸,因为灭霸在自己的逻辑里行为模式无比清晰,“你站在他的角度也不能说他错,我觉得这是有魅力的反派。”如果有女灭霸的角色,程潇欢迎剧组来找她,她“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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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看着化妆间里程潇那张美丽明艳的脸,似乎与女灭霸相去甚远,而她自己的理解是,自己这种凌厉甚至带有冷酷气息的长相,不正恰恰很适合演反派吗?“我觉得自己长了一张可以演反派的脸,可以搞事情,也可以有感情线,可以非常丰富。”
这种构想是基于情绪的,跳脱出这个层面,程潇同样想要挑战一些基于理性的影视剧题材,比如“讲社会现实问题的”。她有一个拍文艺片的梦,正等待着导演们来找自己。
随后又快速自我反思:“可能是我的脸不适合吗?但我觉得也可以,都可以。”
无聊的时候看猫片
程潇最近有个小烦恼,家里的两只猫咪在互相吃醋,导致其中一只猫疑似抑郁了。程潇是资深的爱猫人士,在片场无事时就会刷抖音上的猫咪视频,拍摄内页当天的空当也在看猫咪相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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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城市里独居的年轻人类似,她把猫看作生活中的一种陪伴,她自问对两只猫咪的爱是一样的,却没想到它们相处得并不愉快。有次程潇出差了一段时间,把猫寄养在了熟悉的宠物幼儿园,出差回來接猫的时候,宠物幼儿园的小姐姐语重心长地建议她先把大猫带回去安抚几天,再来把小猫接回家。程潇很纠结,她想要它们和平共处相亲相爱。
除此之外,程潇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波澜。自己有独到的保持身材的办法:每天只吃一餐饭,把最想吃的东西吃掉;闲暇时会打游戏看直播;日常生活随意极了,素颜下楼倒垃圾,爱喝奶茶的时候会和助理一起点,最近莫名其妙不爱喝了。
程潇对一切都有种边走边看的试探意味,问她想象中的30岁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她说应该还是在做演员吧,但可能会发展点儿副业,做个标准的斜杠青年。问她还会做舞台吗,会继续维持“偶像”和“爱豆”这个身份吗?她很敞亮地表示当然不会放弃。
与转型艺人不太一样,程潇并没有急于摆脱自己偶像的身份,她用一种年轻化的语态解构了偶像与演员这两个词,“都是工作的一种嘛。”或许就像家里那两只猫咪,像自己明艳又冷酷的脸,像爽片和文艺片,程潇吹着头发,呼呼声中话音清晰:“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能两个都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