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城市地标建筑遗址的价值观察
——以安庆大观亭为例
2020-08-20叶子瑜安庆市博物馆安徽安庆246003
叶子瑜(安庆市博物馆 安徽安庆 246003)
陈 璟(安庆市博物馆 安徽安庆 246003)
大观亭位于安徽省安庆市城西,始建于明代嘉靖年间,是时任安庆知府陆钶为凭吊元末名臣余阙及登亭揽胜而建。以大观亭为主体建筑,后期逐渐形成了由望华楼、余阙祠墓、度生庵和赤帝祠等附属建筑共同组成的纪念性建筑群。其地理位置优越,南邻长江之滨,北倚大龙山余脉,可谓山水相依,钟灵毓秀,甫一建立就备受瞩目,历代修葺和增扩不止,成为文人士大夫理想的雅集之所(图1)。
图1 民国初期的大观亭(水域为余阙殉国处)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安庆曾长期作为安徽省省会,大观亭以其独特的人文风貌和自然景观,被冠以“皖省第一名胜之区”美名。民国以降,战事频繁,大观亭终因长期荒废成为遗址。湮没多年之后,近期安庆市政府划定大观亭历史文化保护区,总面积约1.57公顷[1],启动保护利用工程。而大观亭究竟是原址保护还是复原重建,将是值得深思的问题。本文试从文化遗产学角度对遗址价值进行梳理,浅谈保护与利用等相关问题。
一、大观亭遗址的遗产价值
(一)“历史”之亭
大观亭的建设始于余阙①余阙(1303—1358年),字廷心,出生于庐州(今合肥),元代以进士身份奉召入翰林,专司篡修辽、金、宋三史事宜,后为时局所迫投笔从戎,元末在安庆城被红巾军攻陷后自杀殉国。殉国。元末农民起义愈演愈烈,时任淮南行省右丞身兼安庆城守将的余阙与红巾军鏖战数年,一方面大力整修防御工事,另一方面则将防御重点布置于安庆城西门(原名八卦门或正观门),以抵御红巾军主力陈友谅的部队。元至正十八年(1358年)安庆城沦陷之际,身负重伤的余阙自刎殉国,后被元廷追封为“豳国公”,谥号“忠宣”,褒赞其“议者谓兵兴以来,死节之臣阙与褚不华为第一”[2]。红巾军首领陈友谅以礼殓葬余阙于安庆城西门外(即大观亭南侧高岗下);后明太祖朱元璋下令为余阙建碑立庙,开始出现官方奉祀活动;其后又在地方官员的带领下,陆续进行修缮整治[3]。至明正德年间,大观亭迎来了较大规模的扩建。此次主持扩建工程的是安庆知府胡缵宗,以余阙祠为基础,扩建“青阳书院”(余阙自幼在庐州青阳山读书,号“青阳先生”),作为弘毅讲学的场所;同时,又在墓园范围内建起正气楼、仰高亭和感恩亭,此时的大观亭已具备纪念性建筑的特点。其后,胡的继任者安庆知府陆钶于嘉靖四年(1525年)在余阙墓西侧的高岗上构筑“大观亭”,并由推官李钦昊撰文《四明陆太守新建大观亭碑记》②《四明陆太守新建大观亭碑记》文曰:“是足以览一方之胜……乃役官徒作屏攘剔台其中,而亭其侧,随势低昂,缭以短垣。因山高下,甃以曲道。一时,士大夫从公来游。俯瞰长江,一泻千里,闾阎夹岸,樯舳迷津,皖中风景,俱若踊跃奋迅而出也。公(陆珂)曰:是亭宜名以‘大观’”。[4]。此后,大观亭的地位在士人中逐渐凸显,成为名副其实的地域名胜。
明清鼎革之际,战事频繁,大观亭亦变得残败不堪。至康乾盛世,地方官员开始着手重修大观亭名胜景区,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安徽巡抚徐国相率先重建大观亭,并亲自撰文《重建大观亭记》③《重建大观亭记》:“出西门二里而近,是为忠节坊,元忠臣余公廷心之祠墓在焉。其地负山面江,踞一郡之胜。祠后旧有亭名曰‘大观’,为往来登眺之所,后毁于兵……予公余之暇,偶来斯祠。爱其地之高朗,恐往迹久遂湮,于是疏榛莽,辟瓦砾,相西北隅而增筑之,治亭于上,仍其旧名”。[5]。此次大修为大观亭增色不少,由此列入安庆府治怀宁“十二景”之一,称为“大观远眺”[6]。
清代中期,安庆知府张楷、按察使刘柟、怀宁县令陶沄相继组织对余阙墓、余部将李宗可及马卒墓都进行墓圹加固修缮,增葺墓门石垣,勒铭立碑[7]。彼时随着安庆成为安徽省府,加上徐国相、刘柟、陶澍等省级官员对大观亭的补壁和重修,使其从“一郡名胜”跃升为“皖省名胜”。清代晚期受太平天国运动波及,大观亭各景观相继遭受重创。曾国藩率领湘军收复安庆后(1861年),令部将幕僚彭玉麟和吴坤修着手实施安庆城“复兴”工程,重点之一就是修复名胜大观亭。在地方士绅官员共同协作下,陆续恢复大部分景区建筑,并对墓园进行较大规模的整治。中轴线主楼原名上达楼,亦毁于太平军战火,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由安徽巡抚冯煦组织重建,以杜甫诗《秋兴》改其名曰“望华楼”,并题写楹联“来日大难对此茫茫百端集,英灵不沬鉴兹蹇蹇匪躬愚”。据悉此联是为纪念辛亥先烈徐锡麟所写。至民国末年,大观亭长期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文化景观功能渐渐丧失殆尽,但作为安庆城市发展历史上一段不可磨灭的印记和见证,其历史价值仍不可忽视。
(二)“艺术”之亭
大观亭地处长江之滨,西依碧波荡漾的鸭儿塘(即余阙自尽的清水塘),因此成为安庆的地标建筑(图2)。历史上的大观亭,由众多纪念性建筑共同组成。以清末民初时期为例,山顶有大观亭和望华楼两座主体建筑,北侧沿中轴线分布有赤帝祠、度生庵(又名“痘神庵”或“天花禅院”)、平头山皖江九烈士墓,南面为余阙墓园及其祭祠。
其建筑艺术风格也颇有特色,1908年由安徽巡抚冯煦所重建的望华楼,是一座典型的西洋券廊式砖木结构建筑,属于西洋文化影响下、与中国传统建筑相互融合的产物。而在“同光中兴”时期重建的大观亭,却一改以往传统建筑中“亭”的造型,以一座丹柱碧瓦的重檐歇山顶宫殿式建筑样式获得重生。最后阶段的大观亭建筑群,体现了清末民初时期中西合璧的艺术创作和审美趣味。
图2 民国《怀宁县志》之“大观远眺”
(三)“文化”之亭
明清至民国的数百年间,大观亭一直是文人雅集的胜地,历代文人墨客对景抒情、怀乡思古,流传下来的诗词歌赋不计其数,所谓“俯瞰长江,一泻千里,名山对峙,宛然画屏”。“桐城派三祖”之一的姚鼐,曾登临大观亭,并留下了感怀忠烈的七言律诗:“中丞祠倚石崖青,杖策秋风更一经。举目衰林如脱发,几人采鞠制颓龄。清江三面舒州郭,南岳千峰皖口亭。落照横天鸿雁起,独凭长啸对冥冥”[8];还有千古名联“倚槛苍茫千古事,过江多少六朝山”,即为两江总督陶澍巡视安庆时,登临大观亭所题。1921年,新文化运动的发起人胡适先生应邀到安庆讲学期间,游览大观亭,亦感怀其胜,以旧体诗体例题作“东有迎江寺,西有大观亭。吾曹不努力,负此江山灵”[9]。历代文人士大夫登临感怀,借江山胜景凭吊忠烈,感时伤世,关注社会,针砭时弊。大观亭后山上的度生庵,也是一代碑学大家邓石如幼年读书处,房屋虽已残破不全,依然是书法爱好者的朝圣地。
在非物质文化遗产领域,大观亭也是黄梅戏艺术的重要传承地。抗战胜利后,大观亭与群乐剧社、奉直会馆剧场成为安庆三大黄梅戏演出地,并逐渐形成了大观亭剧院;1949年前后,以桂月娥、陈炳炎为首的戏班曾在大观亭戏剧院演出传统黄梅戏;1951年春,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严凤英从南京回安庆,先在群乐剧社、后到大观亭剧院演出,并客居于大观亭山下观音街,直至1953年调入安徽省黄梅剧团[10]。所以大观亭也见证了黄梅戏艺术的发展。
(四)“人文”之亭
对于安庆人而言,大观亭不仅仅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更是具有崇高地位的“人文精神”之亭。
从时间上来看,同光时期的大观亭处于短暂的复兴期。此时的清政府正以“师夷长技以制夷”为指导思想,吹响了洋务运动的号角。安庆作为安徽全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在曾国藩的鼓励下,及时引进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兴办近代化军事工业,“一座安庆城,半部近代史”是给予这座城市的最高评价。出生于安庆的彭玉麟、吴坤修等人不仅在大观亭遗址的修复中起到引领作用,同时也在洋务运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周虽旧邦,其命维新”,重修后的大观亭遗址,既见证了安庆城市发展的复兴之路,更见证了近代中国重大科学技术成果的诞生。
再以“杀身成仁”的余阙为例,历代统治者对“余阙精神”的推崇,放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理解,是对儒家思想中“忠孝为先,爱国爱家”忠孝观的引申,从家庭上升到对君主、国家层面“忠”的观念,起到维护国家秩序和君主专制的政治作用。清宣统三年(1911年),李鸿章侄孙李国模广征史料,寻检多方有关记载歌颂余阙的史志、文章(包括轶事、疏、序、颂、记、论、述、碑记、祭文、图、跋以及诗词歌赋等),纂辑为《大观亭志》,积极宣扬余阙的事迹,将其比作岳飞、文天祥、陆秀夫等名臣,作为封建忠臣的楷模。虽然封建帝制的大幕彼时已落下,但忠君爱国的思想依然被推崇备至,以致民国年间,大观亭又改为主祀徐锡麟等辛亥先烈的场所,对忠孝观和爱国主义思想进行继承与弘扬。因此,大观亭遗址在记录和传承文化精神方面,也是紧密聚合社会凝聚力的重要载体。
(五)“社会”之亭
大观亭遗址是安庆历史文化、地域文化、民俗文化的发源地和繁荣地,在提升社会凝聚力、记忆情感价值、社会教育等方面有着重要作用。随着城市建设的扩张,历史建筑逐渐消失,历史环境被破坏,历史联系被割断,历史特色在消失。安庆人也逐渐认识到大观亭的社会价值对于现代安庆人的精神家园意义,从政府到民众均开始关注大观亭历史文化的保护和复建问题,大观亭历史文化街区也开始被纳入规划保护。人们开始意识到,安庆城市建设在和全国一样趋同化的过程中,不应该导致社会文化价值的趋同。而保持异质化特性,保留历史记忆,就需要寻找到能够体现安庆本土文化的根源,展现安庆本土文化的杰出表现,赋予令本地人自豪的身份特性。其载体应该具备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的内容,有植根于本土民众内心的基底,有标志性的时空结构,这恰恰是大观亭遗址所能够承载的社会价值。
二、大观亭遗址的保护利用与传承
(一)历史上对大观亭的保护
历史上的大观亭遗址,由于建筑群组成部分较多,兴废频繁,曾经过数次较大规模的修复、增建和重建等建设活动,其主要发展历程经历了四个阶段:
1.形成期。从余阙自刎殉国后被殓葬于安庆城西门外开始,明廷多次加祀、修缮墓园,但此时的大观亭仅仅是供人凭吊且规模较小的墓园。明正德、嘉靖年间,地方政府主持了对大观亭的大规模修缮和增扩建,最终形成颇具规模的一郡揽胜之所。
2.发展期。经历明清鼎革之变,大观亭荒废多年,清康熙年间安徽巡抚徐国相以明代营建的遗址建筑群为基础着手重建大观亭,又在乾嘉年间进行了一定规模的修缮和维护。
3.复兴期。曾国藩率湘军收复安庆后,同治年间地方官员主持对大观亭遗址进行了大规模改扩建,主体建筑大观亭也由亭阁式建筑改为重檐歇山顶式宫殿性建筑。光绪末年安徽巡抚冯煦又将中轴线上达楼改建为望华楼。此后虽有时有修缮,但未做较大改动。
4.衰落期。1938年日军攻占安庆后,大观亭遗址长期无人管理维护,文化景观逐渐废弃(图3)。
大观亭从形成到衰落时间长达六百年,是历代建设、使用、废弃、重建、再使用等多次反复的过程产物,其兴衰过程与安庆的城市发展史密切相关。
(二)考古发掘与信息收集
2007年,在国家发改委批复的《全国“十一五”历史文化名城(镇、村)历史文化街区保护设施建设规划》中,大观亭历史文化街区作为安徽省9个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项目之一被纳入规划,大观亭的保护和重建问题再次进入公众视野。为深度挖掘大观亭遗址的历史文化价值,为保护与修缮提供基础资料,2017年,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大观亭遗址部分区域进行了考古发掘工作。
考古发掘区域位于大观亭遗址区核心地带,发掘总面积135平方米,发现砖石结构建筑基址2处(图4),出土了一批清末民初时期的瓦当、碑座、瓷片和钱币等遗物。根据《大观亭志》以及存世老照片,结合发掘出土遗物遗迹分析,基本可以确定所发掘的建筑基址F1为望华楼残迹,F2则为大观亭残存房基,根据走向推测可能为部分回廊。从地层堆积情况看,大观亭遗址东部受到后期人为破坏较严重,建筑遗迹可能已经毁坏殆尽;而西部建筑遗迹保存略好[11],印证了历史文献中对于大观亭遗址兴衰记载的可靠性。
图3 大观亭历史街区鸟瞰(中间植被覆盖区域为大观亭遗址)(图片来源:谷歌地球)
图4 大观亭遗址考古发掘清理出来的部分建筑基础
(三)保护利用与传承大观亭遗址的几点建议
大观亭遗址作为安庆乃至安徽人文历史的重要物证,是历史记忆、文化认同的载体,从兴起到衰落见证了安庆城市的发展,见证了皖江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变迁;它曾经是历史名城安庆的地标,在皖江地区和安徽省都是历史标识性建筑群;大观亭作为历代文人雅集登临的场所,是很多重要文化艺术活动的发生地,大量艺术、文学作品与文化空间互为表里,互相印证,就像黄鹤楼之于武汉,岳阳楼之于岳阳,大观亭对于安庆来说,是城市文脉不可或缺的场域。对大观亭遗址的保护利用与传承,对于寻找安庆城市文化精神根脉,发掘城市文化资源,展示城市文化魅力,都有很重要的意义。笔者以为,当前应在遵循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基本原则的前提下,重新认识和整理大观亭遗址在当代安庆城市发展中的作用。
1.强调大观亭的真实性,以保护遗产价值和文化传统为基的。大观亭及其历史是安庆得以列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因素。真实性就是不论是否进行复建,都要保护能体现大观亭遗产价值的要素,即除了保护其物质遗存,还要保护衍生的民俗、文学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通过对遗产价值的充分挖掘和认识,重构文化遗产概念下的大观亭保护与传承(利用)体系。合理利用是保持大观亭古迹在当代社会生活中活力、发挥社会效益的重要方式,是大观亭保护的重要目的。以不损害文物古迹真实性为前提,应根据大观亭遗址的价值、特征、保存状况、环境条件,有效地保护遗址、建筑遗迹及其文化景观,综合考虑对大观亭的研究、展示、延续原有功能和赋予其当代功能的各种利用方式。
2.发掘区域历史文化精神内核。余阙作为安庆历史上的重要人物,他的事迹及历代对他的褒扬,形成了安庆特定的城市价值观和地域自豪感。就像历代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保家卫国的士大夫一样,他不仅是传统忠君爱国价值观的典型,也体现着中华民族特有的爱国主义传统。这种历史记忆塑造了安庆的城市文化精神。遗址的建造,发源于对壮烈殉节的古代士大夫的纪念,也是爱国主义精神的体现,在今天仍具有巨大的精神感召力。所以今天重新审视这一价值,并加以当代阐释,仍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图5 大观亭建筑群复原模拟示意图
3.扩大保护区域,营造文化景观。当前安庆的城市建设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大量历史遗存被现代高楼大厦覆盖,相比之下大观亭是幸运的。从发展旅游的角度,安庆虽然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但成熟的旅游资源殊为有限,振风塔、独秀园等各景区规模都太小,新建的皖江公园没有历史人文内涵。而大观亭遗址周边人文资源丰富,只是亟待整理,特别是临近的街巷(大王庙历史文化街区)尚有大量民居旧宅建筑处于残破状态,桥梁、古井、碑刻构件散落各地;其西北的狮子山公园,也是环大观亭遗址人文生态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应当以遗址为核心区,保留大观亭历史街区风貌,将街区范围内的众多古迹及各种文化因素共同纳入规划保护对象,将其营造成为安庆城市发展中的见证和文化记忆场。
4.恢复历史记忆,建设城市遗址公园。大观亭遗址位于城市核心区,市民参与感强,建设城市遗址公园将成为有效的利用形式,可以从物质和非物质两个层面进行规划。除了保护真实性,还应该尽可能保护其固有的文化传统。展示阐释手法可以结合新的数字技术,参考其他城市地标如武汉黄鹤楼、长沙天心阁等历史名楼,以及城市遗址公园西安曲江池、合肥三国遗址公园的展示方式,并谨慎论证是否重建大观亭(图5),重塑大观亭城市遗址公园的当代价值。同时对旅游发展、民生改善等问题有所助益。
当然,一座城市的觉醒,与文化自觉性密切相关。和发达地区相比,安庆虽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但其对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力度还显不足,“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不应仅仅作为这座城市的名片,更应该成为文化遗产保护和提高城市文化软实力的驱动力。无论公众、媒体还是各级政府,对文化遗产的保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表现出如此巨大的关注和热情,这是经济、社会和文化全面发展的必然结果。关于大观亭是否复建,在政府、市民和专家之间一直存在讨论。在不改变遗址原有状态的情况下,进行合理利用与保护,也是值得大观亭遗址保护借鉴的。考古学家科林·伦福儒说过:“我们反思过去是为什么?可以这样说,今天有一种不断增强的觉悟,即我们需要感受和明白过去,文化遗产便是我们的根,如果没有根,我们就会迷失方向。只有坚持保护与合理利用,我们将会更多了解自己的过去,把握好未来发展的方向,不必怀疑,文化遗产一定是助益良多的”[12]。大观亭是安庆城市历史的一条主根,是我们了解过去、把握未来的共同财富,科学保护利用好这一遗址,不仅是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工作,也是安庆社会经济发展必须思考的问题。
(本文图片除署名外,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