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 高中那个爱写文章的孩子
2020-08-17千野
千野
我第一次投稿给鹏修哥是在初三。
我记忆犹新,初二那年向学姐借到的第一本小博,里面我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是《青果洒落莫悲伤》。那时候我看着学姐学长十五六岁的年紀在毕业季忧愁善感,不禁也和他们一块儿生出些遗憾来,逐渐变得情绪敏感,鼻子易酸。也是在那时,我在内心播下了写作的种子。在那段初中生朴实无华、很少接触手机的日子里,在记忆中逐渐变得混沌不分的昼夜中,我抱着一摞摞的小博充实地过完了初中最后一年。
在中考结束后放松且闲适的暑假里,我开始尝试写作,通过小博慢慢接触到编辑们和很多优秀的写手。从那一刻起,我尚且短暂的年轮里,照进一束光。我渴望离街猫、骆阳和夏南年他们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高中有一次我把当时的老班写进文章,发表在小博上,把样刊当作纪念送给他。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办公室的老师们对我的认知从“五班周记写得可以的女孩子”转换到“一个喜欢写作的年轻人”。“爱写文章”逐渐变成了我的标签之一,加上老班的赞许,我逐渐在那个青涩的年纪自信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离梦想越来越近,甚至开始幻想,在以后那么漫长的日子里,我会写出怎样有趣的故事,发表多少优秀的作品,会不会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写手或者从事编辑工作。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一门心思想读文科的我,最后竟然在父母的建议下选了理科。放下了令我陶醉的历史、政治课程,减少了语文课上抄抄写写的时间,我开始吃力地补习数理化。在那段汗水湿透纸张、习题堆积成山的岁月背后,是我独自一人含着眼泪,躲在微弱光芒的夜里继续发狠写文章的日子。而我清楚,我的难过不只是浅层次补习的劳累,而是从心底对未来的迷茫。那时候刚补习完的我走在学校静谧的长廊上,迎面遇到一位当初断言我一定会选文科的老师,他温和又迷惑地问我:“我真没想到,你最后居然会去读理科呀!”
“我真没想到,你最后会去读理科呀。”这句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荡,就仿佛书里描写的荒芜大山里的回声一样难以消逝。那段时间我状态不佳,数学分数相当惨烈,一位对我照顾有加的老师喊我谈心,他先是认可了我在写作方便的热爱,后来他说:“学生必须是要学习的,或许在你的心中,你们的梦想是成为像韩寒一样的作家,可是在多少年里来来往往走过多少人才出现了一个韩寒呢?”
他没有否认我的未来,少年的未来都是可期的,谁也捉摸不定。高中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却也艰辛。高三那年,我在实验班垫底,模考进本的概率很低,于是我停下了笔,开始与高考博弈。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后来我超常发挥考上一所理工学院,成为一名学习建筑的工科生。
书上说:“人生一梦,白云苍狗。”而我现在才是个刚满18岁的年轻人,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它们好像被拆分成好几段,弯弯扭扭地被拼接在一起,每一段都是我的想法、我的挣扎和我的努力,它们是我走过的人生,是我体会的生活与成长。
“野渡无人舟自横。”那些在高三被我荒废在旮旯里的钢笔、信纸和明信片,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被我找到,并重新展露于青天下。
有了钢笔,无字可写;有了信纸,无人可寄。曾经那些一起艰苦奋斗的笔友们也逐渐在各自生活的奔波中掉了联系。而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中考后的暑假里一笔一划写着青涩小说的女孩,也不是高中那个背着压力的大山,躲在被子里记手账的女孩。我进入大学校园,申请加入文学社,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经常在画完工图后,泡一杯茶写自己的故事,也喜欢在宿舍和室友们分享我大脑中绘制的文艺鸡汤。
在成长的路上,学历的提升和阅历的增加使我逐渐拥有了真正的自由。我终于明白,梦想之所以高贵是因为它的遥远鞭策着我们不断前行,不断强大,并且在此期间使你发现更加适合自己的道路、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甚至不断开发自己的某项技能。
我逐渐变成一个快乐的整体,带着关于那段弯弯曲曲道路的回忆,逐渐走远,逐渐强大,我的生命逐渐丰沛,它并没有失去写作,反而获得了更多。
世人都说,希望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要我说,只要初心依旧,必然少年常存。
所以,我的梦想不再是寡淡地码字,我想成为一名写得出有趣故事的出色的工程师。
编辑/李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