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记忆(两题)
2020-08-06王晓峰
王晓峰
我十七岁参加工作,30多年来,一直在煤矿、矿区、煤城这个圈子“打转转”。这些人物,有的是我的父辈,有的是我的同事,甚或有的就是我自己,爱他们,惜他们,疼他们。记录下来,表达我的思念。
——题记
李鸿渐
说说李鸿渐。
李鸿渐是李庄子矿李发卫的儿子,李发卫最先在掘一队当放炮员,1971年在处理一起哑炮过程中,把命丢在了井下。
那一年,李鸿渐17岁,初中刚毕业,李鸿渐的妹妹李红梅12岁,弟弟李鸿喜9岁。按照煤矿的要求,因公死亡的矿工,家里可以有一人顶替到煤矿上班,因李鸿渐的弟弟妹妹尚年幼,李鸿渐就顶替父亲来到了煤矿。
到矿上后,因为是工亡矿工的孩子,属于照顾对象,李鸿渐被分配到机修厂给老电工邓功仓当徒弟,修煤矿井下用的开关等设施。
农村出来的孩子憨厚朴实,师傅让干啥就干啥,从不顶嘴。邓功仓在修开关的时候,李鸿渐就在一边认真瞧仔细看,师傅需要什么工具,李鸿渐都会很快递到师傅手里。邓功仓看李鸿渐长的机灵,眼里又有活,也很喜欢这个小徒弟,教的也就格外上心,并给他找来一些矿山电工方面的基础书籍让李鸿渐看,李鸿渐更是如获至宝。
后来,邓功仓还将他珍藏多年的煤矿各种型号开关、漏电器等矿山常用电气设备的线路图让李鸿渐看,然后对着线路图一点一点讲解,使李鸿渐很快上了道。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李鸿渐就能单独处理工作中的一般问题了,惹得老机修工平方林、老车工刘玉柱都很羡慕,说邓功仓收了个好徒弟。
一晃几年过去了,李鸿渐不仅个子长高了,技术水平也越来越高,成了电工班的技术骨干。
李鸿渐的师傅邓功仓是矿上连续多年的劳动模范,再加上技术高为人好,在机修厂具有较高的威信和群众基础。功成名就的邓功仓看李鸿渐勤奋好学,为人老实,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就有心“推一推”这个年轻人,成就一段师徒双先进的佳话。于是,年底评先进的时候,邓功仓就极力推举李鸿渐。因为李鸿渐为人老实本分,厂里的干部职工对李鸿渐评价也很高。那一年,刚好遇到矿上需要推出新的先进典型,技术水平高,群众基础好,刚刚二十出头的李鸿渐就成了李庄子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劳动模范。
1976年,李鸿渐还出席了洛阳专区的工业学大庆先进表彰大会,并被评为矿务局劳动模范。
一时间,李庄子矿机修厂李鸿渐名声大震。
成了先进典型的李鸿渐很快成了李庄子矿有限的几个未婚女工的关注对象。
说到这里,不能不说说胡大妞。胡大妞是李庄子矿附近张庄子村人,父亲去世早,家里兄妹两个,哥哥胡大帅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大伯胡长林是张庄子村党支部书记,因胡长林和李庄子矿革委会主任张广厚交情好,就把侄女胡大妞安排到矿上当了工人。
胡大妞是一个很有些心机的女孩,看到李鸿渐人长的白白净净,不仅是地面工种,且年纪轻轻就当了劳模,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于是,就买来毛线为李鸿渐织了一件驼色百合图案的毛线衣。
那时候,除了个别当领导干部的能穿得起外,一般职工很少有人穿毛线衣。随后,胡大妞还买了两瓶川曲酒,找到机修厂的厂长李元岁,托他去找李鸿渐为自己做媒。
那时候,人们平时喝的都是一毛钱二两的散装酒,一块多的瓶装酒很少见,李元岁见胡大妞出手不凡,再加上胡大妞的背景,也很乐意促成这件事。
李元岁先找了邓功仓,让他先给李鸿渐说,随后又安排他们见了面。在农村都是拿着不菲的彩礼去求女方,几曾见过女方自己找上门来的,加上胡大妞长相俊俏,性格开朗大方,李鸿渐很快就情不自禁,坠入爱河。
26岁那年,李鸿渐和胡大妞在矿上找了间宿舍,就把婚事办了。两年后,他们的儿子出生,李鸿渐给儿子取名李千玺。
后来,胡大妞的哥哥胡大帅当选张庄子村村民委员会主任。
因为李庄子矿毗邻张庄子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张庄子村村民时不时给矿上找一些小麻烦。头天过来几个老头老太太堵住矿部大门,说矿上的职工偷了村里的庄稼,隔天又过来一群年轻人,称矿上越界开采造成村里地下水位下降,让矿上给村里架设自来水管道。因为涉及工农关系,矿领导就找到时任村主任的胡大帅。酒杯一端,政策放宽,一斤酒下肚,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胡大帅成了李庄子矿党委书记鲁子奇和矿长马富国的座上客。
不知是因为大舅子哥的影响,还是李鸿渐真的是福星高照,1984年7月,30岁的李鸿渐成了李庄子矿机修厂副厂长,主持机修厂全面工作,原厂长李元岁调水电队任党支部书记。
年纪轻轻就当了副厂长,妻子贤惠,儿子聪颖,如果就此下去,李鸿渐的人生应该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是人是会变的,李鸿渐也不例外。
应该说,李鸿渐刚当上领导那几年,工作还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是李鸿渐懂业务,会管理,机修厂的工作赢得了矿领导的一致称赞,并连续多年被评为矿务局和矿上的“六好区队(车间)”。1990年,李鸿渐还荣获了河南省五一劳动奖章。而后,李鸿渐由副厂长而厂长,并兼任机修厂党支部书记,党政一肩挑。
因为多少能写点东西,1994年,由父亲的好友杜叔推荐,我从井下单位调到矿办公室从事文秘工作。
刚到办公室时,我有点心悸主任高建云,不敢多说话,平时除了看报纸外,就是下区队,写一些新闻稿子,也因此和李鸿渐有了交往。也許因为我是矿上下来的,李鸿渐见了我也总是很客气。
那时候,我刚成家不久,有一次,因为焊水箱需要几个水咀,我就去找李鸿渐,李鸿渐问铁皮有没有?我说准备买一张白洋铁皮,找几个水咀,然后找街上的李麻子焊。他说,你不用买了,你把水箱的尺寸给我,下周一你来取。随后又问我和保卫科门岗的人关系咋样,不行的话他找人从机修厂里拉出来。我一听,喜出望外,要知道那时候我的一个月工资只有300元出头,一个水箱是我一个月工资的近四分之一。
后来,我又找李鸿渐办过一些小事,他也都办了,我对李鸿渐很感激。
第二年“七一”的时候,我根据往年机修厂上报的经验材料,又简单采访了一下李鸿渐,在矿工报上给李鸿渐发了一篇通讯,题目叫《机修车间的带头人——记李庄子矿机修厂厂长、优秀共产党员李鸿渐》。
稿子是让宣传部的李刚捎到报社的,他们每周要去矿务局取两次报纸。
见报的第二天,和我一起参加工作的哥们儿漆雕、子午找到我,指着登有李鸿渐那篇通讯的矿工报对我说:看你写的啥鸡巴人,你知道矿上职工都咋骂你吗?
我愣住了,就问:李鸿渐怎么了?
漆雕说,亏你还是在办公室混的,李鸿渐是个啥样人都不知道?
子午说,那货是个老骚虎蛋,听说矿机修厂像样的女工都让他染指了。
我摇头。
第三天,在办公室早会上,高建云主任也狠狠批评了我一顿,并说我以后把握不准的不要写。后来听说不仅高建云主任让矿长骂了,就连宣传部的杨部长也让矿长骂得狗血喷头。
主任和部长都挨了骂,我的日子自然不好过,有好长一段时间,我的情绪非常低落,稿子也不好好写了,偶尔写上一篇送到宣传部,宣传部那帮人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后来,听李刚说,领导交代对你写的稿子以后要把严点。我不知道,我在办公室干了这多年,连个副科也没提上,不知与这事有没有关系。
1998年那两年,矿上形势不好,连续十几个月发不下工资,机关各科室都分了下岗指标。那时,我的一个亲戚在老家办了一个厂,让我去帮忙,我就主动提出了下岗。
2003年,煤矿形势好了以后,我回矿上班。机关是进不去了,刚好矿务局总医院需要人,听说我能写材料,就把我要了去。半年后,提了副主任,当然,这是后话。
从此后,我就告别了工作18年的李庄子矿。
我离开李庄子矿以后,有次回矿上看父亲,在俱乐部闲逛时听人说,李鸿渐有一次晚上出门,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在洛阳150医院住了半年多,腿好后,留下了一点残疾,走路稍微有点跛。矿上的人都说,李鸿渐这是报应!
经过了这件事,我想李鸿渐应该有所收敛了吧。
再后来,因受家庭经济所迫,儿子越来越大,结婚要买房,我离开了矿务局总医院,来到了几千里外青海的一个煤矿。那些年,正处于煤矿的黄金十年,矿务局效益好,对外扩张得就厉害,在新疆、青海、内蒙、山西等多地都新建了煤矿。
我到青海工作后,有一年回家探亲,在和哥们儿老闫、老屈吃饭时,我无意中提起李鸿渐,问李鸿渐现在怎样了,还骚吗?
老屈说,他死了,被运输区的汪小健捅死了。
我问啥时候?
就是你去青海的那年。
因为啥?
老屈说,据说是李鸿渐睡了汪小健的老婆,汪小健找李鸿渐去理论,李鸿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不把身材瘦小的汪小健放在眼里,还连挖苦带嘲笑,汪小健一气之下,从腰里拔出刀子,一连捅了李鸿渐七刀,就在机修厂的值班室里。
老屈说,这事当时在矿务局极为轰动,我们都以为你会知道呢。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李鸿渐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后来听说,李鸿渐死后,他的妻子胡大妞忧郁成疾,在李庄子矿待不下去了,就提前办了内退,把矿上的房子卖了,不知搬到哪里去了。
去年秋天,我从青海回河南探亲。那天,我去市公安局找人,在法院三楼工作人员值日的墙上,看到一个民警也叫李千玺,年纪和李鸿渐的儿子相仿,不知是不是李鸿渐的儿子。
胡 强
我有个朋友叫胡强,是李庄子矿二采队的。
其实,我和胡强也不是啥朋友,只因我和他哥胡刚关系比较好,偶尔在一起喝个小酒啥的,在胡刚那里我见过他两次,所以也就算熟悉了。平时,走在街上,他见了我也总是哥长哥短地叫。
那天,胡强的爹胡老奎有病住院了,胡强就去跟队长请假,队长看胡强还算孝顺,就准了。
胡强的爹不是啥大病,就是心脏不太好,平时血压稍微有点高,也算老毛病了,再加上年纪大了,胡老奎每年都要住上一两回医院,输上些扩张血管的液体。
那天,胡强伺候老父亲输过液体吃过饭,看看天色还早,就对爹说上街转转就出去了。胡强刚下病房楼,就听有人喊他的名字,胡强回头一看认识,是一个队的工友刘長泰。
刘长泰是个老医院了,说老医院,不是说他是个老病号,而是说他整天老泡在医院里。
刘长泰和胡强不一样,胡强是矿上招的劳务工,或者说是临时工,而刘长泰是接父亲班的正式工,因为家里条件相对较好,就不愿意下井,嫌井下危险,而刘长泰的父亲又没本事把儿子从井下一线调到地面。但既然当了工人,总得上班呀,于是,刘长泰的父亲就让刘长泰给队长重重上了一份礼。多重?不知道。反正是刘长泰不用天天下井了,而是整天在医院里护理病号。
李庄子矿二采队是个拥有两百多名职工的大单位,人多了,再加上是生产一线,砸坏碰伤的总是免不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既然是工伤,哪个不都是三五个月等出院的。在煤矿,哪个区队都有一两个像刘长泰这样的人。
刘长泰在医院里遇到胡强,心里十分高兴,问胡强来这里干嘛,胡强把父亲住院的事说了。
刘长泰又问胡强现在去哪?
胡强说没事上街转转。
刘长泰说,没事的话,今天兄弟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你高兴。
胡强问去哪?
刘长泰笑笑说,跟兄弟走就对了。
两人在医院对面的宋都饺子馆下了一斤饺子,又要了几个小菜,每人两瓶雪花啤酒。酒足饭饱后,两人打的带到天鹏酒店斜对面的春水街。春水街,胡强知道,因为一街两行都是美容和洗头洗脚的,是这个煤城的红灯区,又称流氓一条街。胡强虽然从没来过这里,但这些还是知道的。
胡强一看刘长泰把他带到这里,脸就红了,说,泰子来这干啥?
刘长泰说,你别管,跟着我走就行。
胡强虽然已经成家,但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仍然感到忐忑不安,但不安中又有一种期盼。
刘长泰看起来好似这地方的常客了,带着胡强来到一家发廊。进了门,刘长泰朝一个三十多岁很妖冶的女人脸蛋摸了一把,色迷迷地说道,今天我兄弟第一次来,找个漂亮点的姑娘。那女人很媚地笑了笑,那是肯定的。
不一会儿,从二楼下来两个女孩子,很年轻,大概在二十岁上下,一个稍微丰满一点,另一个苗条一点,模样都很甜。丰满的那个上来就拽住了胡强的手,说了句哥长得好帅,另一个也拉住了刘长泰的胳膊。胡强哪里见过这么开放的姑娘,一下子羞红了脸,那姑娘拉住胡强的胳膊,说,哥上楼坐。
楼上的包间灯光很暗,姑娘进去后就把门插上了。因为灯光太昏暗,胡强进去好一会儿才看清里面的摆设,一张一米的小床,一个单人的小沙发,紧挨门口的地方放了一个洗脸盆。除了这些外,两个人转身都有点困难。姑娘上去把胡强的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胡强心里咚咚直跳,感到喉咙干渴得厉害。姑娘笑了笑,转身上床钻进了被窝里,不一会儿,一只白嫩的手一挥,一团红色的东西就扔到了沙发上,胡强一看那东西,就再也忍不住了,三把两把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掀开被子就扑向那团散发着白光的躯体。
一时事毕,胡强为自己的堕落感到羞愧,心里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去这地方了。
话是这样说,但最后胡强还是又去了一次。
这次是胡强一个人去的。那天,他对胡老奎说,爹,我今晚回矿上取点东西,明早过来,不耽误你输液。胡老奎见二儿子已经过来几天了,何况自己又能活动,说你回吧,我在这没事,就是有事,还有医生护士呢。胡强说,那中,我回了,你有事打电话。胡老奎说好。
从医院出来,胡强来到上次刘长泰带他来的那家店。
这次,胡强挑了一个个子高挑嘴唇很性感的一个姑娘,对,那姑娘长得有点像女明星舒淇。
那一晚,胡强和舒淇翻来覆去折腾了五次。
前四次,胡强还记着带套子。
第五次的时候,舒淇说,哥今天太厉害了,你看,套子都没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胡强心想,一夜四百,如果不再干一次,那不是太亏了。胡强带点挑逗地说,怎么,害怕了?舒淇把性感的嘴唇舔了舔,娇笑着说,哥太厉害了,我投降,妹子怕了你还不行吗?投降也不行,今天你不把哥伺候舒坦肯定不行。说完,胡强就又扑了上去。
胡强在医院又伺候爹了两天,换了他哥胡刚,胡强就回矿上班了。
胡强回矿上班不久,就发现自己的下身有些红肿,撒尿困难,尿道口有时候还有一些脓状的东西,胡强有点害怕,不知是不是染上了啥脏病?也不敢给媳妇赖妮说。
那几天,胡强上的是夜班,晚上十点半开进班会,然后是换衣服下井,等下班洗过澡回到家里,通常都是上午将近10点了,再加上有时候队里开会,吃过午饭睡上一觉起来,就又快该上班了。
从胡强去医院护理爹回来上班,转眼快半个月了,期间,胡强的媳妇赖妮有几次也想和丈夫温存温存,但胡强总是借口井下活太累,推了過去。转眼到了月底,胡强夜班结束,该倒班了,那天晚上,赖妮缠着胡强要和胡强温存,胡强嘴上说着过两天过两天,赖妮三揉两捏,胡强的下身就挺了起来,再说不干肯定不行,于是,两个人就缠在一起。
过了几天,赖妮也出现下身撒尿困难,并有白色脓状物。那天晚上,等把孩子安顿睡下,赖妮就一把把胡强的被子扯开,把胡强揪起来审问,问胡强是不是在外边干坏事了?把脏病带回了家。
刚开始,胡强还嘴硬,说,凭啥是我呢?
赖妮上去照着胡强脸上就是一个耳光。骂道,姓胡的,我说呢,平时隔不上三天,就急得狗过不去河一样要弄那事,这次,竟然能忍耐将近半个月,敢情是你在外面吃了野食,走,咱去找你爹说理去。
胡强一看赖妮气呼呼的样子,不说肯定是不行了,于是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向赖妮做了交代,第一次和谁去的,第二次怎样去的,只是省略了一晚上弄了五次的事。
那天,我正在办公室写一份材料,办公室通讯员小田推门进来对我说,主任,办公室有人找你。
我过去一看,竟然是胡强和他媳妇赖妮。我问他们有啥事?胡强和赖妮都显得不好意思,说想请你帮忙介绍个医生看病。我问看啥病?胡强看了小田一眼,我看胡强的意思是不想当着小田的面说,就说,走,到哥办公室喝点水。
进我办公室后,我给他们倒了一杯水。就问他们啥事?
赖妮一直板着脸,说让胡强说。
因为自从我从李庄子矿调到医院后,不断有我以前在矿上的同事或者朋友来找我请人看病,总认为在医院有熟人没熟人是不一样的,我也很乐意给他们帮忙,证明我还混得不差。
胡强扭扭捏捏吭哧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啥意思,原来是让我帮忙找个那方面的专家看看。
我和门诊皮肤科主任王珺关系不错,看病自然不成问题。我把胡强他们带到门诊,到皮肤科门口,赖妮说啥也不往里面进,最后,我只好带着胡强进去了。
王珺给胡强进行了检查,问胡强是不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胡强点点头。
王珺说,媳妇知道不知道?
胡强嗯了一声。
王珺说,看样子是媳妇也染上病了,胡强说是。
王珺说,情况很严重,要抓紧治,否则会越来越严重。
胡强问,治好要多少钱?
王珺说,夫妻两个要看好,没有一万也要八九千,但今天办公室王大主任亲自来了,面子我肯定要给,在这里也你们透个底,我可以给你们用最好的药,费用大概在四到五千元,如果你们要实在嫌贵,也可以去别处看,不勉强。
估计胡强赖妮他们去外面医院问过了价钱,连连说,治治治。随后,王珺就给胡强开了一大兜子药,有口服的,有涂抹的,有男用的,有女用的,并告诉他们半月后来复查。
胡强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问王珺,他们的情况真的那么严重?
王珺笑了笑说,怎么说呢?
老兄,如果是你,两千块钱包治好,但像这种垃圾人,总得给他一点教训吧,就看他以后能不能长点记性。
我捶了王珺一下,骂了句,好小子。
后来听说,赖妮病看好后,越想越生气,有一天去矿务局总医院找到刘长泰,说胡强跟着刘长泰学坏了,让刘长泰负担药费。刘长泰自然不会认账,和赖妮大吵了一回,惹得许多人观看。
也许是观看的人群中有矿上的人,也许有人认识赖妮,总之,胡强嫖娼染病这件事在李庄子矿被议论了好久。
从此以后,啥时候提起胡强,矿上人都会说,那个胡强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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