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核细胞计数/高密度脂蛋白比值变化与原发性高血压患者合并颈动脉粥样硬化的关系▲
2020-08-06黄兴杰夏中华莫春健周日梅魏本彭
黄兴杰 夏中华 裴 芳 莫春健 周日梅 魏本彭
(1 桂林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心内科,广西桂林市 541199,电子邮箱:1692082625@qq.com;桂林医学院附属医院2 超声科,3 心血管内科,广西桂林市 541001)
原发性高血压(essential hypertension,EH)主要对心、肾、脑、血管等靶器官造成损害,严重时可致死致残。EH导致动脉粥样硬化是靶器官损伤的主要病理基础[1],而炎症、氧化应激在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及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2]。国内外文献均报告,外周血单核细胞计数/高密度脂蛋白比值(monocyte-to-high-density lipoprotein ratio,MHR)作为新型炎症指标,在评估动脉粥样硬化相关疾病方面具有良好的价值,而且该指标的检测价格低廉且容易获得[3-6]。但目前国内少见关于MHR与EH患者合并颈动脉粥样硬化(carotid atherosclerosis,CAS)的研究。本研究分析EH患者外周血MHR水平与CAS发生的关系,为在EH患者中预测CAS的发生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纳入2017年1月至2018年8月在桂林医学院附属医院住院的304例EH患者。纳入标准:首次诊断为EH,且符合《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2010》[7]中的诊断标准,或既往已诊断EH并已经开始使用降压药物治疗的患者。排除标准:合并严重心、肝、脑、肾等器官疾病及周围血管疾病、糖尿病、甲状腺功能亢进、急慢性感染性疾病、血液系统疾病、风湿免疫系统疾病、肿瘤等慢性病患者;正在服用降脂类药物者;研究资料不完整者。其中男性135例,女性169例,年龄24~79(58.33±10.53)岁。本研究获得桂林医学院附属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的批准,所有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 资料收集:收集所有研究对象的年龄、性别、吸烟史。
1.2.2 血压及体格测量:(1)研究对象至少休息5 min后,取坐位,由专业医护人员使用OMRON HEM-713上臂式电子血压计,测量两上臂血压,以血压读数较高的一侧作为测量结果;测量血压时,每次应间隔1~2 min,计算两次读数的平均值为最终血压值;若两次测量的收缩压或舒张压读数差值大于5 mmHg,应测量第3次,计算3次读数的平均值为最终血压值。(2)所有研究对象均使用同一品牌经过校正的RGZ-120型测量仪测量身高(cm)和体重(kg),并计算体质指数,体质指数=体重(kg)/身高2(m2)。
1.2.3 血常规及生化指标的检测:采集所有研究对象空腹肘静脉血5 mL,采用日本Sysmex公司XN-9000全自动血液分析仪检测全血中的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淋巴细胞计数、单核细胞计数、血小板计数;抽取空腹肘静脉血6 mL,25℃下3 000 r/min离心5 min后留取血清,采用瑞士罗氏公司c702全自动生化仪检测总胆固醇、三酰甘油、LDL、HDL、总胆红素、尿酸水平。计算MHR,MHR=单核细胞计数(×109/L)/HDL(mmol/L)。
1.2.4 颈动脉彩超检查及分组:嘱患者取去枕仰卧位,放松颈部,检查时头偏向检查部位的对侧。由同一超声科主治医师采用配备7.5~10 MHz线阵探头的日立阿洛卡ARIETTA 70彩超机,分别对两侧颈总动脉、颈内动脉、颈外动脉、颈动脉分叉处进行扫描,测量各段颈动脉内中-膜厚度(carotid intima-media thickness,cIMT),并取所有部位的平均值为最终cIMT值,同时记录有无斑块形成。参考EH管理指南[8],将cIMT≥0.9 mm或斑块形成定义为发生CAS,cIMT<0.9 mm定义为正常;据此将EH患者分为CAS组170例和对照组134例(cIMT<0.9 mm)。
1.3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4.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非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M(P25,P75)]表示描述,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U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逐步向前法,纳入标准α=0.05,排除标准α=0.10)分析EH患者合并CAS的影响因素。采用受试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线评估在EH患者中MHR诊断CAS的价值。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使用GraphPad Prism 7软件做统计图。
2 结 果
2.1 两组的一般资料及血常规、生化指标比较 两组的吸烟者比例及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单核细胞计数、LDL水平、尿酸水平、MHR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表1 两组的一般资料及血常规、生化指标比较
2.2 EH患者合并CAS的影响因素 以EH患者是否合并CAS(否=0,是=1)为因变量,结合专业情况将吸烟、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计数、单核细胞计数、LDL、尿酸、MHR为自变量,纳入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变量赋值见表2。结果显示,在校正其他因素的影响后,MHR水平升高仍为EH合并CAS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见表3。
表2 变量赋值表
表3 多因素分析结果
2.3 MHR诊断CAS的效能 在EH患者中,MHR诊断CAS的ROC曲线下面积为0.685(P<0.001,95%CI:0.623~0.746);最佳截断值为0.35,此时灵敏度为68.2%,特异度为65.7%。见图1。
图1 MHR诊断EH患者合并CAS的ROC曲线
3 讨 论
动脉粥样硬化是心脑血管疾病的独立危险因素,而我国每年死于心脑血管疾病的患者中,超过一半为EH[9],易损斑块破溃导致的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急性心肌梗死等严重不良心血脑管事件可能是其主要死亡原因。EH导致血管内皮损伤是动脉粥样硬化的启动环节;CAS是反映全身动脉粥样硬化的窗口,早期发现CAS对防治高血压靶器官(心、脑、血管等)损害具有积极意义。
炎症、氧化应激在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有文献报告[10-11],发生动脉粥样硬化时机体白细胞介素6、白细胞介素8、肿瘤坏死因子、超敏C反应蛋白等传统的炎性指标显著升高。但在临床工作中上述指标检测费用较高,而且影响因素较多,除超敏C反应蛋白外其余指标临床尚未能常规检测,因而限制了其应用价值。MHR是近年来发现的新型炎性指标,其整合了单核细胞的致炎和HDL的抗炎信息,其在冠心病、冠脉慢血流等动脉粥样硬化性疾病中异常升高,对动脉粥样硬化有着较高的诊断价值[3-6,10-11]。单核细胞与HDL在动脉粥样硬化发生和发展中扮演着作用相反的角色。其中单核细胞在E-选择素、P-选择素、细胞间黏附分子-1的作用下迅速募集,并透过血管内皮并分化为巨噬细胞,进而启动动脉粥样硬化病理过程[12-13]:巨噬细胞的清道夫受体吞噬沉积在内皮下的氧化型LDL后形成泡沫细胞,泡沫细胞又可分泌白细胞介素1β、肿瘤坏死因子及氧化物质(活性氧),来介导炎症、氧化应激反应;氧化型LDL亦可刺激内皮细胞黏附分子的表达以及促进单核细胞向巨噬细胞分化,进而促进动脉粥样硬化的进展[14]。而HDL可抑制动脉粥样硬化进程,可能机制如下:(1)抑制巨噬细胞迁移,促进氧化型LDL从细胞内排出,实现胆固醇逆向转运;(2)抑制单核细胞膜CD11b活化及内皮细胞黏附因子释放,抑制单核细胞黏附、增殖及炎性反应[15];(3)抑制内皮细胞产生细胞间黏附分子-1、血管细胞黏附分子-1等黏附因子及抑制核因子κB的活性,减轻炎性反应[6]。Aydin等[16]研究发现,EH患者的MHR明显高于健康人群,MHR水平与EH患者亚临床靶器官损害的程度呈正相关;MHR诊断EH患者亚临床靶器官损害的ROC曲线下面积高达0.976,提示MHR对高血压靶器官损害的预测具有较高的价值。本研究结果显示,MHR升高是EH患者合并CSA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MHR诊断CAS的ROC曲线下面积为0.685,说明在EH患者中MHR对CAS有一定的诊断价值。此外,MHR具备廉价、容易获得等特点,对评估未能常规行颈动脉超声检查患者的颈动脉情况有着重要意义,适合在一些基层医院开展。
综上所述,MHR升高是EH患者合并CSA的独立危险因素,其在评估EH患者合并CAS的情况具有一定价值。但本研究存在样本量偏小、单中心横断面研究等不足,易出现选择性偏倚,影响研究结果,故还需多中心、前瞻性研究进一步探讨MHR变化与EH患者合并CAS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