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瓷土原料紧张困局推动卫浴陶瓷产业高质量发展

蔡润东 余婉妤

摘要：由于“粘土瓷土”受环保政策调整影响，开采受严格管控，导致潮州卫浴陶瓷行业出现的原料供应短缺、价格上涨。这让正处于转型升级过程中的该传统行业陷入始料未及的新困境。有效破解“用土荒”，实现对“粘土瓷土”原料的合理化、科学化利用，合理地优化器型设计，更新生产工艺;改良瓷土配方，降低粘土比例;加快资源勘探，增加粘土供应;合理整合资源，促进高质量发展，应是当前推动该行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

关键词：粘土瓷土;原料短缺;科学利用

陶瓷产业是潮州的八大传统产业之首，连续多年对我市GDP的贡献值保持首位，其三大子行业日用陶瓷、工艺陶瓷和卫浴陶瓷曾连续多年分别保持在全国总产量的25%、30%和50%。随着国家新型城镇化计劃和“厕所革命”的实施，卫浴陶瓷产品内销前景广阔，加上中南亚等发展中国家外贸需求旺盛、受中美贸易战影响较小等因素，其发展前景较之其他两个子行业更具确定性和稳定性。有效推动卫浴陶瓷高质量发展，理应成为当前政府扶持产业发展的重要工作。

一、“卫浴陶瓷”的发展现状

（一）行业突飞猛进，发展实力雄厚

潮州日用陶瓷的发展历史深远，而卫浴陶瓷的发展却是在近30年才兴起，短短数十年发展迅猛。目前，潮州卫浴陶瓷行业已形成由1000多家生产企业集聚的产业集群，并先后涌现出“恒洁”、“梦佳”、“欧美尔”、“牧野”、“统用”等一系列知名品牌和明星企业。我市卫浴陶瓷行业一度连续多年产量占全国半壁江山，产品销往全球160多个国家，成为全国重要的卫浴陶瓷生产基地。

（二）国内竞争加剧，内销拓展遇阻

随着河南长葛等国内新兴卫浴陶瓷产地的崛起，潮州市卫浴陶瓷的全国领先地位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挑战。潮州市本土企业受“规模小”“成本高”“用工难”“用地难”等因素的制约，面对外地卫浴陶瓷产区以“用地”“用工”“用气”“用土”成本低等优势的竞争，正在不断萎缩潮州市卫浴陶瓷原有的国内市场份额（据了解，其他产区的产品质量虽然颇受消费者诟病，但以其只有潮州市同类产品几乎进半的价格，竞争力还是很强的）。据业内统计，潮州市卫浴陶瓷已从高峰期占全国总产量的50%以上下降到目前的40%左右。

（三）底蕴积累扎实，外销前景广阔

市委市政府的长期扶持， 三十多年来的技术积淀和发展底蕴，让潮州市卫浴陶瓷行业优势尚存，危中有机。虽然内销拓展受阻，但在外销上，对比其他国内产区，业已形成的短期不可逆转的技术优势和质量优势，仍能维持潮州市卫浴陶瓷行业出口稳步增长。2019年前5月潮州市第一大出口商品陶瓷出口额达26.6亿元，增长5.3%。在中美贸易摩擦加剧、欧盟反倾销关税制裁持续发酵，日用陶瓷出口大幅缩减，工艺陶瓷难以做大体量的大背景下，卫浴陶瓷出口的增长几乎成为维系陶瓷行业实现出口增长的主要贡献源。

二、“粘土瓷土”短缺是制约“卫浴陶瓷”发展最突出的问题

虽然潮州卫浴陶瓷行业发展前景广阔，但其作为传统产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出现的生产工艺更新迟缓、机械化程度低下、企业管理制度落后、生产规模小微、产品档次不高、品牌效应不大等问题依然较为突出。除此之外，通过调研发现，当前制约该行业发展的最紧迫问题是“粘土瓷土”的原料短缺问题。

（一）粘土供应缺口较大，可持续发展难度高

随着环境治理工作的不断深入，潮州市及周边地区严厉打击无序开采粘土瓷土、破坏生态的行为，并以雷霆手段予以禁止。但“一刀切”式的禁采措施，导致粘土瓷土的原有供应链出现严重缺口。粘土瓷土，是卫浴陶瓷生产必备、关键的刚需原材料，其中粘土原料的比例高达60%左右（陶洗泥占40%左右，由于潮州市有飞天燕等矿场的稳定供应，压力不大）。但作为第一比重原料的粘土开采受限，使潮州市卫浴陶瓷企业每月所需的约 80万吨粘土难以为继，导致很多企业无法正常生产，部分企业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对潮州市卫浴陶瓷行业的可持续发展造成很大影响。

（二）瓷土原料品质欠佳，产品质量档次下降

由于缺乏稳定的粘土供应，各瓷泥厂原料库存尤为紧张，正常生产的粘土完全供不应求。为补齐原料缺口，一些企业只能退而求次，通过从周边地区一些房产开发商处购进楼盘开挖出来的含有粘土成分的地表、地下泥土进行生产加工利用，包括将日用陶瓷瓷土生产企业的废土废泥重复加工提炼等途径，解决原料紧缺问题，但由于这些替代品成分杂、纯度低，加工提炼成本大。另外，由于缺乏稳定的粘土供应，导致主要瓷泥长原料库存尤为紧张，正常生产的粘土瓷土供应完全不能满足企业的正常生产需求。为补齐原料缺口，一些企业只能将未充分完全调配发酵的粘土瓷土直接用于生产，导致产品硬度、韧度等质量指标不可控。加之，一些厂家偷工减料，严重影响了瓷泥质量，导致部分卫浴洁具成品废品率上升、产品整体质量下降、质量档次下降，严重影响企业发展信誉和提高企业生产成本。

（三）生产成本持续攀升，企业利润不断压缩

由于原料供应遭遇瓶颈，粘土原料价格不断上涨，目前已形成不可逆转的趋势，并有逐步加剧的趋势。对比2018年上半年，粘土原料价格提高了约10%。但受经济景气度和内外销环境变化的影响，各陶瓷卫浴企业本身经营相当困难，据相关企业人员分析，现在出品的传统马桶一般价格都在100～200元之间，实质上相当于产品在按重量，以每斤1～2元买（成品马桶重约100斤左右）。在很难对销售成品进行提价的情况下，原料价格的上涨只能由瓷泥厂和卫浴陶瓷企业内部消化，直接导致瓷泥厂和卫浴陶瓷企业整体利润分别比去年上半年直线下降5%和3%左右。这让很多微利中求生存的中小微企业陷入雪上加霜的困境。据古巷陶瓷协会不完全统计，因粘土价格上涨等因素，2019年以来，该镇各类型卫浴陶瓷企业停产关门近10%左右。

三、有效破解“用土荒”，推动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建议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大背景下，随着环境治理工作的不断开展和深入，严格管控粘土瓷土的开采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的。面对困难，沉着应对，有效运用辩证法的思维，树立危中有机的发展思路，通过实现对粘土瓷土的科学利用，不断降低卫浴陶瓷企业对其的绝对依赖，是潮州卫浴陶瓷产业顺应新时代发展要求，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

（一）优化器型设计，更新生产工艺

节约用土，必须从生产抓起，逐步减少对粘土的使用量。一是鼓励企业优化产品器型设计，逐步降低瓷土使用量。调研中发现，虽然绝大多数的企业目前仍在使用和生产传统的马桶器型，但某些企业按照国外客户提供的器型设计方案生产出来的马桶，可节约用土15%左右，虽然二者在外观上存在一定的差异，但使用性能、安全性能、质量功能上却几乎一致，这为该产业全面降低“粘土”使用量提供了现实范例，可学习参考。二是提升技术手段，采用高压注浆技术替代普通注浆工艺。采用高压注浆技术，可节约用土10%左右，还可大幅提高模具使用次数，降低生产成本和石膏模具环保回收压力，应有相关部门予以扶持推广。三是推动行业协会统一相关标准，引领消费需求。潮州市作为全国最重要的卫浴生产基地，在该行业协会内应多争取一定的话语权，相关部门应主动联系全国卫浴协会，协调促成制定相关标准，加大宣传力度，引领消费者转变审美观念和消费习惯，为企业更新器型设计降低风险和阻力，从根本上解决企业技改的后顾之忧。

（二）改良瓷土配方，降低粘土比例

目前，潮州市卫浴陶瓷企业普遍采用粘土与陶洗泥按6：4左右的比例来调配瓷土，但降低粘土的使用份量并非绝不可行。对此，古巷陶瓷协会会长陈克平表示，虽目前尚未对改变瓷土的配方进行试验，但从技术理论上增加陶洗泥的比重应该是可行的，而且按陶洗泥比粘土只贵10%左右的成本来看，综合考虑潮州市坐拥飞天燕等优质瓷土矿场，陶洗泥供应的确定性和稳定性很强，企业为减低预期产业风险，完全可以承受这部分成本的提高。相关部门应协同和引导行业协会、科研机构及时做好三项工作。一是加强政策宣传，转变传统观念，增强企业改良瓷土配方的信心与动力。二是加强智力扶持，提供资金保障。及时组织韩师材料学院等研发机构介入，帮助企业开展新材料的研发，同时设立专项资金，对研发投入给予适当扶持。三是统一配方标准，提高瓷土质量。引导行业协会制定出台相对统一的配方标准与质量标准，强化对瓷土生产的全程监控，确保瓷土质量标准化实施能落到实处。

（三）加快资源勘探，增加粘土供应

令人惋惜的是针对“卫浴陶瓷企业粘土使用紧张”问题，潮州市相关职能部门由于各方面因素的制约，尚未能啟动对粘土矿产资源的系统性勘探，而对粘土进行合法性开采更是无从谈起。相关部门应从支持、服务我市重要产业的角度出发，对粘土开采问题给予应有的重视，具体做好以下几方面工作：一是及时组织相关力量对我市境内的粘土资源开展大规模的勘探，对符合开发条件的矿产资源，以“绿色通道”的方式想上级逐级报批，尽快实现对潮州市粘土资源的合理开发科学利用。二是鼓励行业协会和企业向职能部门提供资源线索便利勘探。相关单位应对所收集到的资源开发线索，及时组织力量进行核查确认，只要符合开发标准和申报程序的，均应予以批准支持，同时组织有资质的企业进行科学的开采利用。三是职能部门要明确责任分工，健全对各矿场开采“粘土”进行全过程的事中、事后管理和监督，有效约束矿场经营者按照相关环保规定做好开采完毕矿区的沙土回填、植被复绿等生态恢复巩固工作，确保开采有序、环境可控。四是要求行业协会发挥好企业和主要矿场的桥梁沟通作用，稳定瓷土价格和供应平衡。此外，还应加强物流建设管理，协助相关企业合理降低企业粘土瓷土运输成本。

（四）合理整合资源，促高质量发展

利用粘土价格必然持续上升，市场要求陶瓷卫浴产业进行再调整的必然趋势，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及时出台政策，引导科学资源整合，逐步淘汰落后产能，加强政策引导，推动各生产要素向规模大、潜力好、创新能力强的优势企业集聚。这既是供给侧结构改革的客观要求，也是潮州市卫浴陶瓷企业顺利实现转型升级，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一是淘汰落后产能，为未来资源整合降低阻力障碍。本次原材料价格的上涨导致的生产成本上升，必然导致部分经营不善、创新不强的落后产能退出市场。及时加强宣传，利用环保、质量的技术壁垒，引导落后产能主动退出卫浴行业，促进有限的土地、原料、劳力资源向优势企业集中，优化有限资源的科学配置。二是鼓励企业兼并重组、做大体量，催生规模效应。利用本次市场自发的经济调整，及时扶持优势企业扩大生产规模，发挥规模经济效应，确保未来能有更多的资金来投入新产品的研发和高端生产设备的引进，引导企业立足通过产品和技术“创新”来推动产业的转型升级。三是政府和行业协会要居中协调，保障资源整合过程中各方主体利益的最大化。引导优势企业主动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鼓励其采用资源换股等形式来整合落后产能。在实现优势企业规模扩大的过程中，尽可能实现各方面利益主体的多赢共赢。

总之，此次始料不及的“粘土瓷土”供应困境已为潮州市卫浴陶瓷行业的发展敲响了警钟。解放思想，加快转型升级步伐，才是顺应新时代发展潮流的必然之举。坚持问题导向，利用化解本次的原材料供应短缺问题来加速产业技术改进与结构重组，方能变危为机，进而有效推动该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作者单位：蔡润东，中共潮州市委党校;余婉妤，韩山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