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群星筑梦未来
2020-07-31演讲者
演讲者/吴 季
大家知道在两千年前,希腊的科学家也好,古埃及的科学家也好,中国的科学探索和科学观测者也好,对宇宙是有很多认识的。但宇宙是非常非常复杂的,我们到现在还有很多东西不了解。
我有幸在1985年的时候,被送到了欧洲空间局去学习。大家知道哈雷彗星每76年回归一次,就是每76年会飞到离太阳最近的地方。为了1986年回归,欧洲空间局就研制了一个卫星计划去探测哈雷彗星,叫“乔托”。
“乔托计划”传回来的图像最开始是个小亮点,然后慢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探测器离彗星最近的时候,大概只有几百千米。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彗星是个什么东西,它为什么会拖个彗尾,这次探测就把这些问题全部揭开了,大家心情都很激动。
你想,作为一个年轻人,当时我才二十几岁,你就感觉人类在探索自然的过程当中,这样一种不断在发现的感觉真是非常好。但当时我们中国没有科学卫星,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讲,我就觉得空间科学太吸引人了。我们仰望星空,必须要有技术手段。所以探测器这些探测结果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触动。
我还是想跟大家讲一讲,为什么中国一定要搞科学卫星呢?有很多人都说,这个科学它也不能用啊,你发现了那么多东西,你们是挺感兴趣的,但是对国家有什么好处啊?
恰好我们现在在希腊,我们回想一下,两千多年前,三千多年前,从苏格拉底到柏拉图、阿基米德,这些科学家思考天空的时候,思考宇宙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要用什么,对吧?我们中国历史上也有过很多早期的发现,中国是最早记录太阳黑子的国家,哈雷彗星的回归中国连续记录了28次,一直到1910年。中国还发明了指南针。在明代初期,我们是最早派船出海的。郑和带着一个非常大的团队,当时中国的航海技术是全世界最高的,可以一直走到非洲的东海岸。那为什么当时的中国人也做一些基础的探索呢?也看天呢?就是因为当时中国还是世界上比较富的国家,国家有钱,就有可能资助一些这样的基础研究。你说它没用,是没用,但是如果我们只局限于有用没用的话,就不能代表人类来做事情。
中国现在已经很富了,是全世界GDP第二大的国家。这样一个国家,你能不为人类做些探索吗?
中国现在的高铁是全世界最长的,高速公路是全世界最长的,钢产量是全世界最多的,互联网的用户是全世界最多的。但是看看我们现在的科学知识,我们中学的课本,大学的课本,里面出现的这些理论的名字,从阿基米德、欧几里得开始,全部都是欧洲人和美国人的名字,没有中国人的名字。难道我们不应该做些贡献吗?如果我们做些贡献的话,在基础科学做出突破的话,一定要有重要的工具,那么放卫星就是其中一个。空间科学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要做基础科学的突破。
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做基础研究,都在发现,所以基础科学的问题、空间科学的问题一定是全世界的合作。
单对欧洲来讲,我们和欧洲空间局建立一个对话机制,每年对话一次,你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咱们能不能共同做些什么。我们从“双星计划”以后讨论了10年,一直到最近我们才确定再跟欧洲空间局联合做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SMILE”,这个“SMILE计划”是想把一个X射线的照相机放到太空中去,对地球的磁层进行成像。
这个计划是中国和欧洲之间的一个最紧密的合作,我们紧密到什么程度呢?这个卫星有两部分,科学仪器的部分由欧洲来负责,服务的部分由中国来负责,然后卫星做好了以后再拿到欧洲来做实验。做完实验以后放到一个欧洲的火箭上去,在南美的库鲁发射场发射,所以就变成了一个紧密合作的空间计划。
这样的计划,我们希望在未来进一步地推动。希望到2030年,我们国家的科学卫星能够产生最好的结果。那个时候,我们的年轻人再读教科书,可能有一些基础理论的最新发现是以中国人的名字来命名的,这就是我们现在工作的目标。
我带了几本书,《寻找暗物质》,执笔的这个人是新华社的一个记者,她不是搞科学的。这个记者到了我们发射场的实验队里面,跟每一个做仪器的人去讨论,直到把她说懂了,她理解了,才写了这本书,所以这本书非常好。
第二本书叫《Calling Taikong》。这个Taikong就是中国的太空,就是space,这个字就被所有的英语国家接受了。那么calling Taikong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希望能够去给太空打个电话也好,去呼唤一下也好。我们现在刚刚起步,要想理解太空到底是什么,必须做一个长远的规划,这个规划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中国人也参与进科学探索当中。我想在座的年轻人肯定也会非常感兴趣,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欢迎你们加入到空间科学研究的队伍中来。
我今天的讲演就到这儿,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