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贴标签”的游戏给“作业”下定义
2020-07-29张东兴河北省沧州市教育局教育科学研究所研究员
张东兴/河北省沧州市教育局教育科学研究所研究员
夜半醒来,随手翻看手机,发现《未来教育家》推出了“重新定义作业”的话题。这个话题一下子就触动了我,以至于马上打开电脑,要提交这样一份“作业”。
这个话题引起了我这个从事了三十余年教学研究的人的共鸣,我才会在半夜立即投身其中,要去表达我自己的观点。也许,作业不一定具有强制性,不一定具有功利性,但是它一定要建立“提出作业的人”和“参与作业的人”之间的一种心灵契合,应该是“请你做”与“我要做”的心灵契合。由此看来,“作业”的最高境界首先要关注“人”的因素,要追求“心灵的契合度”。
那么,如何给“作业”下定义呢?无非是想办法用一句或者几句比较周全的话,来回答“作业是什么”这样的一个问题。我完成这项“作业”的方式也许会与众不同,那就是“玩”,用一种“给作业贴标签”的游戏的方法来完成;最后的目标呢,也与众不同,那就是“不求结果”——也就是说不是为了“完成作业”,不试图给出一个关于“作业”的定义,而是引发人们更多的思考。由此看来,“作业”的过程是极具个性化的,目的也不应仅仅指向“结果”,而应更具有“开放性”。
我想给“作业”贴的第一个标签是“作业是由教师布置的”。这样的说法是否合适呢?就目前来看,它是符合事实的。但是,我觉得,“作业”不应该仅仅由老师来布置。我们从课改到现在尝试了很多学生自主作业的实践,事实证明,我们完全可以让学生参与到“设计作业”的过程中来。由此看来,“作业是由教师布置的”这个标签不太合适。
我想给“作业”贴的第二个标签是“作业是由学生来完成的”。这样的说法是否合理呢?就目前来看,它是符合事实的,教师留作业,学生做作业,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作业”不应该仅仅由学生来完成。因为,在教学实践中,我就经常设计老师带着学生们一起去完成某些学习任务的活动。比如,我曾经跟学生们一起来“设计野炊包饺子的行动方案”。由此看来,“作业是由学生来完成的”这个标签不太合适。
我想给“作业”贴的第三个标签是“作业是由学生独立完成的”。这个标签干脆就不用贴了吧!因为前边我们已经说了“由学生来完成的”是不准确的,那么“由学生独立完成”就更不准确了。“作业由学生独立完成”想想就不可取,因为明明有很多的作业是由“学生”和“学习伙伴”合作来完成的。比如,编排个课本剧、街头采访环卫工人、做商业店铺使用规范汉字调查,等等。学生的“学习伙伴”可能是谁呢?同学、老师、家长、朋友、社区志愿者、路人甲乙丙……都是有可能的。由此看来,“作业是由学生独立完成”这个标签也不太合适。
我想给“作业”贴的第四个标签是“作业是学生学习链条中的重要一环”。这个标签就是关于“时间”这个要素的了。这样说对不对呢?好像也不对。因为它把学生的学习说成了一个线性的推进过程,而“作业”是整个链条中的一环。事实是,在上课前,学生是可以有前置性学习的活动的;下课后是可以有延伸性学习活动的。是不是只有“课前作业”和“课后作业”?也不是。因为课堂上还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学习任务”,这统统都是“作业”。由此看来,把“作业”视为“一个环节”是不对的,加上“课下”或者“课后”的限制都是不恰当的。
我想继续就“作业的内容”给“作业”添加标签,但是,这个标签就实在不好添加了。因为“作业”在内容上应该是丰富多样的,包罗万象的。而且,一说“内容”就会说到“作业的形式”,内容和形式是不可分的,而“作业的形式”当然更不好用几个词语来界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在现在的学生们看来,做的“作业”多数是面目不可爱的,是他们不喜欢的。因此,在讨论的话题中就有了“作业应该是有意思的”这样的说法,还有了“作业应该是有意义的”这样的说法。两种说法各有侧重,但是,都应该是我们所追求的,因为这是学生们所期盼的,也是对学生的发展有益处的。
我们继续就“为什么要做作业”也就是“作业的功能”来贴标签。那么,我们预想到的可能就是预习、复习、巩固、检测,等等。为什么会有很多种可能呢?那是因为“作业”承载的功能是很多的,比如说很多人认为作业是用于“评价和检测”的,那么,“评价和检测”与“教学”是什么关系呢?是不是独立于“教学”的呢?当然不是,评价也好,检测也好,其实是教学的一个组成部分。由此看来,“作业”本身就是学生的学习活动。
这样,好像用“贴标签”的方式给“作业”下定义,这个游戏玩不下去了。我倒是觉得,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原来总是想给“作业”做一个理性的限定,要一个准确的说法,在这个方向遇到了困难。那我们不妨再换一种思路——
当我们一路前行的时候,是否会经常记起“我们为什么出发”?我们今天为什么要讨论这个话题?为什么很多人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那是因为传统的“作业”、当前的“作业”是存在很多问题的,是让学生不满意的,是面目可憎的,更有甚者,有的竟然成了扼杀学生学习欲望的罪恶。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教育工作者的觉醒,是未来教育家的觉醒,是我们试图去改变,让原本并不理想、并不美好的“作业”变得美好起来。这是基于对美好未来教育的憧憬,也是对美好未来教育的追求。
“给作业下定义”的游戏进行到此,就出现了一个拐点,我们不再去给“作业”“贴标签”了,不再去寻求一个所谓的标准的定义了,而是在循着我们的教育理想去“畅想”:“未来的作业”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理想的作业”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有具体的事例当然就更好了,因为课改以来,教育人的探索和实践从没有缺席过,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鲜活的“好作业”。
不过,可别忘了,“作业”的事不只是教师的事,更是学生的事,还事关家长和社会。那么,去“畅想”未来作业这么美好的事情,少了他们怎么行?
于是,“给作业重新下定义”这项“作业”,就会有了一个华丽的转身——未来的作业、理想的作业、美妙的作业,应该是怎样的?让我们大家一起来畅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