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危机中在线教育的反思
2020-07-29□胡航,杨旸
□ 胡 航,杨 旸
2020年1月底,突发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席卷而来,教育在现代化建设过程中遭遇繁荣与危机的辩搏,表征了人类与自然、个体与社会、工业与生态、技术与人性、封闭与开放等诸多二元范畴之间的紧张对立。[1]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大公共危机,教育部印发《关于中小学延期开学期间“停课不停学”有关工作安排的通知》,要求各校实现 “停课不停学”。2月底教育部印发《部署统筹做好教育系统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教育改革发展工作》的通知,再次强调“停课不停学”不等同于单纯的网上授课。其间,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学校和企业纷纷响应,一些人将此看作在线教育发展的重要契机,但实践中出现的一些问题不容忽视,如:在线学习课堂质量差强人意,多数学习仍停留在浅层次的水平上;家长、教师与学校都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等。为此,教育研究者和实践者有必要反观如今教育范式在历史进程中的存在形式,并正视其存在价值,探究在线教育与深度学习的关系。深度学习是架通脑科学、心理学、教育学和信息技术的桥梁[2],研究在其范式下学习如何发生,在线教育中如何体现学习的深度等问题,对促进其发展意义重大。
一、在线教育发展的过程与特征
要充分理解在线教育的优势与不足,需要对其发展历史、演变历程等进行系统的梳理与分析,追问其本质,从而超越现有的认识与理解,直达本真。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线教育发展过程中的形态与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在线教育发展过程中的形态与特征
首先,从发展历程来看,在线教育是教育现代化发展的新阶段。纵观改革开放以来在线教育的发展历程,我国设置了广播函授学校,从形态上看属于远程教育范畴。学校将印刷材料和广播电视、录音录像相结合,形成了在线教育的雏形[3],其主要解决学习者学历提升的问题。2001至2019年,计算机、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大范围使用,促进了当代在线教育的发展与创新,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在线教育,其表现为学历教育与职业发展两种需求并存。到2020年,“新冠”的突然爆发,加之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以及共建共享理念日渐为人们所接受,教育领域越来越多地推出开放课件(OCW)、开放教育资源(OER)等免费共享资源,大部分学生参与线上线下融合的教育,并希望在学习过程中得到指导和帮助。教师也希望通过采集反馈信息以不断改善课程,因而人们开始尝试将开放资源和创建学习社区结合起来。
其次,从在线教育的演变形态上讲,在线教育是教育现代化发展的新样态。回溯历史可发现,在线教育的发展历程就是一部借助信息技术,不断超越参与者分离的壁垒,重构“教与学”的教育形态演变史。[4]最初,在线教育借助广播电视、印刷材料等,为学习内容的传递提供了便捷、多样的渠道。随着网络技术及其相应工具的广泛应用,为实现实时传播学习内容,以及实现师生(或生生)间的双向交流提供了技术上的支持,最初的在线教育样态逐渐形成。当然,虽然此时的在线教育实现了网络同步传播,却没能真正实现实时、有效、个性化的互动,仍然没能解决在线教育“教与学”时空分离所带来的师生交互不够、学生参与感不强等问题。
未来的在线教育所期许的,是以云计算、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信息技术作为支撑,通过共享海量的免费教育资源,逐渐发展并形成一种大规模教师与学生参与、交互和实时反馈的新样态。[5]当然,为了克服时空分离,未来的在线教育应促进教与学融合,更注重以微资源、交互式学习、大规模同步在线学习伙伴等形式来创设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学习场域,提高学习者的体验感和临场感;更注重通过个性化交互、师生、生生实时互动等形式营造自由、平等、开放的话语环境,让学习者在非线性的教学活动中建构知识并达成共识;更注重教师与学生对学习场域的主动建构与生成作用,超越传统的在线教育环境即“资源、平台”的观念。
二、公共危机中的在线教育现状
受“新冠”的影响,学校延期开学、线下培训机构暂停营业,为了“停课不停学”,大部分人必须尝试线上教育。[6]在供给侧方面,在线教育吸引了各类教育从业者参与其中,此次在线教育大致可分为三类,包括:由线下教育转向线上的在线教育机构、已经发展较为成熟的在线教育机构,以及大部分由传统课堂转为线上教育的中小学与高校的教育工作者。从成效来看,这三类在线教育各具优势,但也存在自身的现实问题。
1.线下教育转向线上的在线教育机构
疫情期间,原本从事线下教育的教育机构不得不由线下转到线上。由于线下教育机构的门类涉及广泛,教师的教学能力参差不齐,导致线上教育效果呈现出两极分化。一类偏向生活类的教育机构教学成效较好,如:健身、烹饪、时间管理等,此类在线教育偏向非正式学习的范畴,课程的参与者在此类学习中,具有较高的主观能动性,且学习资源具有标准化属性,所以该类在线教育效果显著。另一类是原从事教育课外辅导的线下教育机构,此类机构所提供的正式学习实力不足,较难满足在线教育教学的一系列高要求,这类教育机构在疫情中教学效果差强人意。
2.线上教育机构的在线教育
疫情期间,线上教育企业积极推出公益类免费课程,并通过社交平台、视频网站等平台宣传,部分机构实现了用户量级增长。某在线教辅平台开课第3天免费直播课全国报名人数突破1 000万人,开课第8天突破2 000万,达到该机构直播课历史上的用户最高峰值。而根据某在线教育营销服务商数据,“疫情把一些在线教育公司的销售线索成本直接拉低了40%左右,转化周期提升了一倍”[7]。此类平台拥有成熟的平台运营体系,并且囊括多学科多门类的在线教育课程,有效地扩大了优质教育资源的辐射面,但如何在发挥在线教育普惠目的的同时,突破教育成效的瓶颈,仍然是这类教育机构亟待解决的问题。
3.学校的在线教育工作者
疫情使得学校无法正常开学,教学进度难以保证,为此,全国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等学校都相继开展线上教育。教师通过钉钉、学习通、腾讯会议等平台进行直播教学。教师由传统课堂教学转为线上教学,这就需要准确把握在线教育的教学模式,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学生要适应这样新型的学习方式,保持持续的注意力,及时与老师进行线上互动,完成学习任务,确保在线教育的有效性;家长需要配合老师,监督学生完成线上线下学习。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教学质量。
总之,疫情客观上促进了在线教育的发展,同时也暴露出在线教育存在的若干问题:一是教育资源仍然是以单向传播的形式存在,在线教学仍囿于“定时发放视频、观看学习材料、完成作业、学生教师讨论”等流程,开放的、灵活的和个性化的教与学被简单视作为“看视频、做作业、得到反馈”,造成了在线教育“体验感差、互动性不强”等问题。二是教师对于在线教育的教学模式把握不准,如视频联系不强、师生交互不够、教学设计不到位,使得在线课程的连贯性和系统性不强,而单向的师生交互往往难以真正激发学生的学习动机,促进学生学习。三是学生的学习能力与自制力不足,在线教育虽具备自定步调、随时学习、自选内容等优势,但学生也容易产生学习随意性,加之在线教育“时空分离”的特性,使得学生出现了参与度低、完成率低、学习体验低、学习诚信难以保证等问题。四是家长面对在线教育“不知所措”,对于在线教育缺乏深入了解,与教师的沟通不足,不能主动参与学生的课前预习、学习过程的监督、课后的辅导等学习活动。五是社会更偏向从资本市场的角度来看待在线教育,即更看重在线教育的商业价值、运营成本、盈利模式等,忽视发挥在线教育的社会价值。
三、在线教育与深度学习的融合
在线教育在教育均衡、平衡资源分配、扩大教师辐射面等方面上都有着其他教学模式难以比拟的优势。目前,在线教育仍处于发展阶段,疫情给在线教育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虽然目前来看效果不够明显,但是教育者与教育部门的努力正说明深度学习与在线教育的深度融合的重要性,为了弥补师生时空分离、教与学的行为不同步带来的不足,笔者从课程建设、平台搭建、学与教的过程,以及师生交互等方面探索在线教育与深度学习的协同发展路径。
1.社会发展与教育的辩搏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社会的发展制约着教育的发展、进程与规模,进而制约教育内容、教学方法与组织形式。在远古时代,教育用“共同劳动”来满足人类的生存技能;在封建社会,教育以“私塾”和“科举”的形式培育和选拔人才;在1978至2000年,大规模的学校教育以适应社会工业化发展,满足培育标准化人才的需求为目标;进入智慧时代,社会对于创新性人才的巨大需求,彰显出思维的培养成为如今社会发展的核心内动力,即需要培养具备自我成长、大数据分析、互联网思维、问题解决与创新等能力的人才。而目前,我国尚处于从工业化社会向现代化社会转变的过渡期,这一时期的教育反映出如下特征与矛盾:一方面生产力水平在现实中还只能提供大规模、标准化的教育样态,另一方面生产力的灵魂亟待个性化、创新性人才[8]。这些都预示着在目前的生产力水平下必须解决思维培养的问题,适应历史对教育形式的选择,新的教育范式将由此逐渐产生。
而就目前实际情况来看,如今的教育范式仍以以下几种主要形式存在,即教育样态以学校教育为主,教育目的以传授学科知识为主,学习方式以教师作为主要的知识传递者,教学评价以纸质考试为主。而教育现代化的发展,召唤着新的教育形态——“个性化与创新性”。因此,教育体制与教学形式表现出双轨局面:学校教育与终身教育,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课堂教学与课后辅导,学科知识学习与科普、研学等并存。人们普遍认为,前者为目前的人才选拔做准备,后者为人的未来发展做铺垫;前者由今天的教育体制所决定,后者由家庭的明日理想所寄托;前者主要由师生进行面对面来实施,后者主要由社会教育资源所承载。这就是今天家长和教师的矛盾之所在,也是学业负担与压力之本源。
2.教育本质与深度学习的辩搏
教育强调“知情意行”的融合,不同的理论框架从不同的角度来阐释教育的本质,寻找“知情意行”融合的方式。[9]从深度学习的内涵来看,基于知识、应用和思维三层结构,实现个性的社会化过程,揭示学习的本真;从深度学习的范式来看,以“点—联结—结构—变化”的方法和路径,实现三层结构的深度融合;从深度学习的时间框架来看,通过依托教学主体与教学活动,实现“知情意行”的融合与五育并举,以此契合教育现代化发展与教育体制,生成新的教育范式。
因此,基于以上深度学习的要素,可以从以下层面来理解深度学习的品质:一是学习者的个体性,体现为学习者个体的学业成绩、知识结构与思维方式等;二是学习者的群体性,体现为学习群体的交互活动、人际关系和互动方式等;三是深度学习系统性,体现为学习活动、学习内容、学习系统的运行机制与运行方式,表现为个体在其所构成的群体中交互、冲突、适应并发展的状态流。[10]
3.在线教育与深度学习的辩搏
随着公共危机的日益复杂化,在线教育能否满足学生的学习需求,能否保证教学质量,成为教育者最需考虑的问题。在深度学习的视域下,在线教育追求强调依托主题和活动实现“知情意行”,契合今天的教育体制并逐渐变革教学内容与形式,以生成新的教育范式。[11]通过对此次重大公共危机中在线教育的观察与反思,其与深度教学之间的关系可以做以下思考:
一是诞生根源。随着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属于在线教育范畴中的慕课、直播课程、数字化资源等成为具有时代特色的教育形式。深度学习是顺应生产力的发展方向与时代要求的教育范式,可以满足教育现代化建设培养创新型人才的需求。
二是存在形式。在线教育通过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作为技术支撑与载体,通过数字化多媒体的表征形式,以屏幕作为终端实现教师与学生在不同空间中实现联通。深度学习以学校课堂作为主要阵地,将学科知识、教学情境、教学活动、教学交互与信息技术等深度融合,并以此作为载体实现“师生”与“生生”的互联互通与协同发展。
三是现实可能。从在线教育的定义中可以看出,在此次“新冠”重大疫情中,个性化、适应性、社会交互、内容多样、技术先进等优势还未完全实现或者至少已在一定程度上发生。正如有人在自媒体所言:教育信息化推动近十年,真金白银花了大把,成果万众瞩目,却没想在这关键时刻“掉了链子”。[12]因此,透过在线教育的喧闹表象,探讨深度学习与在线教育的辩搏才是应对此次挑战的根本。
首先,应对公共危机的认知。基于在线教育具有“数字化”“突破时空壁垒”“海量资源”等优势,很多参与者认为在线教育可以轻易实现“个性化”“社会交互”“内容多样”等,其实不然。我们应当清醒认识到:(1)“数字化”不等于“个性化”。“个性化”是适合学习者个体的脑、心理和认知水平的资源表征与学习路径,其依赖于对学习者个体精准的认知诊断及其匹配的数字化资源内容与形式,其需要脑科学与认知心理学大规模的基础研究才能实现有效的转化。(2)“突破时空壁垒”不等于有效的“社会交互”。学习的“社会交互”包含着内容的系统性、过程的逻辑性、思考的深度性、活动的多样性等,其对于自我认知、自我监督与调控等能力还较弱的儿童与青少年需要教师有针对性的悉心引导,需要真实情境中的语言与行为感知,而这一切又依赖于技术的可支撑。(3)“海量资源”不等于“内容多样”。在线教育的多样化内容需要符合教学设计原则,符合学习者认知规律,适合学习活动开展要求。目前,海量资源更多地体现为杂乱无章的本质,让教师和家长难以辨别。
其次,应对公共危机的执行。在线教育拥有庞大的教师参与其中,但并不意味着学生能够选择教师。如果要实现这样的选择,那么就需要依赖于网上拥有足够的优秀教师,但从目前来看还远未达到可选择的程度。因此,教育部门、学校、家长等便纷纷要求教师转变传统教学观念,提高在线教育的开发能力和水平。在近20年的教育信息化建设进程中,教师的观念实际上已发生转变,“无法选择”的原因在于信息技术还没有与教育教学充分融合。同时,网络课程的开发需要强大的团队支撑与技术支撑,教学团队、教师个体与研发团队的沟通与协调仍显不够。
最后,应对公共危机的反思。从在线教育的初衷来看,是为了能够扩大优质教育资源的辐射面,实现优质教育的普及。但“优质教育普及”的关键是有效转化并适切,而至少目前还没有完全诞生有效转化的工具与手段,其核心依然是人,是优秀教师本身。同时,教育系统的复杂性与个性需求对适切性提出了更高要求。从实施效果来看,在线教育拥有了大数据技术,却没有完全实现“精准检测与调控”。 “精准检测与调控”依赖于数据的有效收集、学习分析模型的科学性和有效性,而这一切更依赖于脑科学与学习心理的研究与转化。
总而言之,通过在线教育与深度学习的辩搏,可以从形与质上看出,目前的在线教育在形上有三分相似,但在本质上仍有七分的不足。在认知、执行与反思三个层面进行反思,目前在线教育已经解决跨越时空壁垒的“知”,但对于监控、调节、交互、情感体验等能力还较弱的儿童与青少年来说,“情意行”较难实现。在线教育还在关注“物”,对学习主体“人”的关照还不够。
四、教育新走向:线上线下融合的深度学习
1.改革开放以来教育样态的发展历程
此次重大公共危机中,在线教育仍以浅层学习为主,深度学习较难发生,这才迎来了各级教育主管部门和媒体关于“停课不停学”文件的不断解读与调适。“新冠”扮演了在线教育的“催化剂”,但“催化剂”往往在正反两方面产生“化学反应”,且不能选错发展方向。马克思认为,教育的核心根本目的,是帮助人们获得人生自由,即学习的自由、思想的自由,我们恰好处于其过渡期。[13]学习者能够在学习过程中,体会和行使自由的权利,并掌握和实践作为能力的自由。因此,任何教育形式、教育产品和教育工具都必须聚焦于帮助学习者清楚地认识自己为什么要学习,如何学习。
从1978至2000年,教育主要解决知识准确性的问题,可将其定义为教育1.0形态。教师是全知全能的知识输出者,学生是知识的接受者与回应者。今天的在线教育,仍在“加持”这种模式。从2001年开始新课程改革至2019年,可称为教育2.0形态,比如项目式教学、探究式学习、STEAM课程等,其主要目的是解决“知识应用”的问题[14]。2019年初,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并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可称为教育3.0。正当教育现代化建设紧锣密鼓地推进时,“新冠”突然来袭,如一剂用在教育上的“猛药”,“效果”如何取决于其是否契合了教育3.0的要求。教育3.0要求培养大量具有创新思维的人,这是教育现代化的标志,2020年也许在历史的述评中可以称为教育3.0元年。
在教育3.0形态中,教师就像一个学习社群里的导游、导师和协作者;学习者就是学习网络的连接者、学习内容的创造者、学习体系的建构者。这一深度学习教育形态在目前一段时间还会以课堂为主阵地,但未来在线教育将作为有益补充和支撑的角色,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线上线下融合的深度学习也必将在现实博弈中逐渐明晰。
2.在线教育的应然路向
深度学习为教育教学理念和学习理论带来了持续的深化和变革,在线教育延伸和拓展了学习的时间和空间。走向未来的在线教育应该着力解决以下问题。
(1)搭建数字化资源平台,形成线上线下融合的深度学习课程体系。努力构建在线教育的顶层设计,推进开放资源汇聚共享,打破教育资源开发利用的传统壁垒,利用大数据技术采集、汇聚互联网上丰富的教学、科研、文化资源,以学习者需求为导向分类开发资源,实现从“专用资源服务”向“大资源服务”的转变。正如教育信息化2.0所指出的:将知识资源数字化、平面资源立体化,同时更要强调基于互联网的大资源观。这个大资源观既包括知识,也包括知识之间关系,即知识图谱;既包括知识学习,也包括智慧生成。
(2)创新教师专业发展路径,形成线上线下融合的深度学习师资培育体系。新时代的教育形态要求培养大量具有创新思维能力的人才,这是教育现代化2035的标志,是国家2050年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的要求。在这个新的教育形态中,师生关系更加平等、学习过程基于生成、学习结果体现为创造。目前,优质教师依然大量集中在传统教育行业,缺乏适应新技术环境下互联网教育复合人才,如何让广大的教师都认识到在线教育对传统教育的补充支持作用,使他们共同参与进来,是线上线下融合的深度学习重点。
(3)重构教学内容,形成线上线下融合的深度学习教学设计。到目前为止,在线课程仍依赖于基于文本的讨论和单向的交互。但是,随着以技术为基础的教学被更加丰富性和多样化的互动方式所包围,在线教育的“社会交互”设计及建构应自觉地建立整体性、连贯性的结构和关系。同时,教师要培养与建立关联性思维,注重师生交互之间的协同发展,教师可通过借助丰富的信息技术资源与工具,创设交互式、沉浸式的学习场域,构建促进学生与自我交互的渠道和机制,从而在深度学习中促进学习者元认知能力、自我反思能力等学习能力的培养。
(4)改革在线教育评价模式,形成融过程性与考核性为一体的深度学习评价体系。在线教育不等同于课堂教学,教师的教学质量、学生学习的检测,以及教师的教学评价需要一整套符合在线教育规律的考核标准。在学业评价方面,应考虑学生的自身条件,设立具有适应性、个性化的评价标准。如:要有精准的检测与调控,要提供符合其自身水平的作业及评测标准等。在学生学习品质诊断方面,教育评价模式在注重学业成绩的基础上,还应强调对学生深度学习品质的诊断。根据深度学习评测体系(如学生深度学习思维、学生深度学习策略等),对学生进行深度分析与诊断。在教师在线教学评价方面,可依据深度学习课堂框架、深度学习课堂诊断等方式,评测教师的教学资源、教学设计、教学行为等。
为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培养创新人才,为普及优质教育资源,为实现学生个性化发展,我们一直期待着在线教育的春天早日到来。作为教育工作者,作为 “深度学习”的研究者与实践者,我们深知教育必须遵循“人是如何学习的”基本规律,这种规律不是只靠经验总结,再进一步推断就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它必须依据脑科学、学习心理学和教育学等学科所揭示的规律,且符合社会发展的需要。教育研究者与实践者在突发公共危机事件面前,有必要静下心来反观教育范式在历史进程中的存在形式,有必要静下心来正视教育的存在价值。在线教育不过是万千教育形式中的一种,“形”必须与“质”经过激烈的辩争与搏斗,才能回答,在这样的历史时期,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我们需要如何去做等一系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