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粉领衰退潮”

清风

我的朋友阮氏姐妹是越南华侨，姐妹俩都就职于美国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县医院，属于高收入阶层。为了方便串门，她们在市郊的同一个高档社区分别买了别墅，日子过得一直红红火火。没想到，新冠肺炎疫情袭来，医院决定裁员400人，阮氏姐妹不幸都在被解雇的人员名单上，一向乐观的两姐妹非常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阮氏姐妹都毕业于波士顿大学医学院，一个是儿科大夫，一个是骨科大夫。疫情期间，医院急诊室病人暴增，其他科室却没什么病人，于是大部分医院裁员时女员工首当其冲。阮氏姐妹短期内找到新工作的几率并不大。

新冠肺炎疫情对美国就业的冲击越来越明显，而且逐渐显现出性别差异——女性就业多的服务、娱乐等行业“更受伤”。

新冠肺炎疫情对美国就业的冲击越来越明显，且逐渐显现出性别差异——女性就业多的行业“更受伤”。不同于2008年金融危机后，失业冲击更多指向男性主导的建筑业、制造业。今年疫情期间，需密切接触的服务业成失业“重灾区”，而这一行业以女性就业为主。美国国家妇女法律中心的统计显示，美国的教育、餐饮、医疗等服务业，女性就业约占77%，失业率占到83%。

我周围的美容院、美甲沙龙、饭店、托儿所都以女性雇员为主。疫情期间，受制于保持距离的规定，这些店无法开门，女性成主要失业群体。“我停薪休假3个多月了，再这么无限期停业下去，我们家连房租都付不起了。”我此前常光顾的一家中餐馆的服务员阿兰抱怨说。

不仅如此，一些行业“重男轻女”，女性被裁员的风险也高于男性。我家附近有个大中华超市，原本还能看到一些女性员工，现在去逛，服务人员越来越少，基本都换成墨西哥大汉了。我猜，或许是男性员工能身兼数职，承担更繁重的任务，如让他们将搬运、导购、保卫、收银等工作一肩挑。毕竟，新冠肺炎疫情对各行各业都带来不小的成本压力。

在少数受益于疫情的行业，运输业和仓储业等行业的岗位有所增加，但女性仍面临更高失业风险。女性在运輸业和仓储业就业占比为26%，但今年2月至3月期间，失业占比达到146%。这个惊人的数字，是因为售票员、物流员工等女性工作机会被男性挤占了。

据统计，在商业服务领域，女性占46%，而失业女性比例却高达56%。而且在这些行业中，许多女性所在的是收入最低的岗位，如接待员、技术员和助手等。专家指出，女性在很多行业的中高层职位占比小，上升空间不及男性，因而在经济不景气时更容易遭裁员。

一些经济学家将美国疫情期间的女性失业称作“粉领衰退潮”。美国失业率在4月达到顶峰，为14.7%，其中女性失业率16.2%，男性失业率13.5%。随着经济重启，5月和6月的失业率有所收窄，但女性失业率仍高于男性。

阿兰告诉我，她现在只能做家务和照看孩子了，原本还想着打打零工，弥补疫情期间丈夫收入的损失。没想到，自己力所能及的行业，即便不是在裁员，也没有雇人打算。现在全家收入紧张，都在尽量节衣缩食。

有分析称，疫情期间女性占主导的服务业受到打击，这使得美国家庭收入和消费的降幅都将比普通经济衰退时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