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信托视角下的王思聪财富规划

刘秋吟

根据《2019中国私人财富报告》，2018年，中国个人可投资资产总规模达到190万亿人民币，2019年底预计突破200亿人民币。在2018年，可投资资产在1000万人民币以上的中国高净值人群数量达到197万人，高净值人群人均持有可投资资产规模约3080亿人民币（图1）。

2019年，中国经济和财富市场增速放缓，市场波动较大，高净值人群对市场的不确定性认识加深，避险隋绪加强。一方面，“保证财富安全”和“财富传承”持续作为最重要的两个财富目标，占比持续上涨;另一方面，财富长期积累和创造的重要性上升，在打破刚兑与多个单一资产类别出现亏损的背景下，各类资产潜在风险加大，依赖单一热门资产快速赚取高收益的时代已经过去，财富需要进行专业且长期的配置，并继续进行跟踪调整才能进行保值增值。

此外，目前世界各发达国家均在税收体系中设置遗产税，中国也极有可能在未来征收遗产税。而一旦征收遗产税，最受冲击的必然是拥有高额传承财富的高净值客户。一方面，遗产税的征收会抑制创新，对企业家精神产生打压效应，另一方面，遗产税只对慈善资金豁免，这无疑会鼓励和引导高净值客户投身慈善事业。因此，高净值客户在当前非常有必要进行财富规划，并制定财富传承计划，以避免遗产税对家族财富带来的负面效应。

家族信托因其制度优势，可以实现财富保值增值、纳税规划和家族传承等功能。表1为财富传承工具的比较，傳统的财富传承工具有遗嘱和保险等形式，但家族信托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因此广受高净值家族的青睐。家族信托既能实现资产的保值增值，又能实现家族财富的长久传承，有利于家族价值的长久延续，同时还能实现优质的纳税规划目标，使高净值客户的传承需求得到有效满足。

持有万达股份、普思资本及实物资本

本文主要基于互联网中可以查询到的王思聪持有财富进行财富规划，主要包括以下几类：

①根据万达集团财报显示，王思聪持有2%的万达集团股份。

②直接持有500万股万达电影（ 002739.SZ）原始股。截至2020年1月3日，万达电影收盘价每股19.55元，总市值373.97亿元，王思聪持有股份市值为9775万元。

③100%持股的北京普思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普思资本）及其他投资公司。王思聪拥有的公司以目的为标准可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北京普思投资有限公司为基础开展投资活动的公司，包括各地普思投资有限公司，这类为PE/VC类企业;另一类是包括香蕉计划等公司在内的文娱企业，此类企业的设立与活动开展是为了支持王思聪想要打造的泛娱乐产业，因此此类公司划分至第④类资产中。

④电竟俱乐部及其泛娱乐产业。

⑤其他房产、银行存款、豪车和名画等实物资产。

由于资料信息不充足，无法确定王思聪实际拥有的所有财富。因此，本文仅在上述财富范围内进行财富规划并设计传承计划，下文将进行详细阐述。

设立离岸家族信托，采用“离岸信托+离岸公司”模式

前文所述的家族信托的优势决定了本文采取家族信托的方式为王思聪进行财富规划。

普思资本成立于2∞9年，注册资本为2000万人民币，主要从事项目投资等商业活动，且以非公开方式募集资金，即王思聪100%持股且控制该公司。自成立以来，普思资本进行PE/VC活动，有些项目也通过上市成功退出。图2为普思资本投资事件年份分布：

王思聪本人持有的万达商业（03699.HK）与万达电影（002739.SZ）的股份为家族给予。另外，王思聪还持有房地产、豪车以及存款等其他实物资本。

思路：设立离岸家族信托，采用“离岸信托+离岸公司”模式。

首先，委托拥有国际成功经验的国际信托机构成立离岸家族信托（命名为“A信托”），将王思聪个人持有各公司股份全部装入A信托，由信托管理团队管理该信托，在维持资产保值的基础上进行投资活动，实现资产增值。信托管理费安排：信托资金的l%作为固定管理费的年费率，若出现年收益超过5%的情况，则浮动管理费是超出部分的50%。信托受益人为王思聪及其父母，未来在信托受益人中可加入配偶和子女等，并设定信托收益的分配。A信托的收益主要来源于股票分红与其他投资收益。考虑到家族长久传承，需规定：

对于王思聪父母：考虑到王思聪父母目前可通过自有资产获得收益，因此在王思聪父母65岁以前，不得支取A信托收益;

对于王思聪子女与孙辈及后代：在后代成年前，每年需为自己制定年度计划，需包含基本生活规划、教育、兴趣活动开展、旅游和公益活动等五方面。每年可支取收益与两项内容相关：一是本年计划预算，二是上年计划完成情况。具体支出额由王思聪与信托管理团队共同审核，在王思聪离世后，由信托管理团队秉承王思聪的家族管理信念进行审核。后代如若临时需要从信托收益中进行大额支取（如用于不在年初计划内的赴海外参与高端商业学习计划等），需向受托人提交申请计划书，写明目的、计划用途与意义等，待王思聪与信托管理团队审核通过后方可支取。

对于王思聪配偶：可在信托计划下设立一个小信托（将其命名为B信托），设定B信托的受益人为公司员工与管理层，配偶进入公司拥有职位，即可拥有对B信托的受益权。这样可以分离婚姻财产，避免未来的婚姻风险对王思聪个人财富的影响。

第二步，通过Ⅷ结构将普思资本架构离岸。此步骤拥有两点优势：一是税收优势，VIE结构能成功规避现行不可自由兑换的外汇管制制度，可享受巨额免税以及低成本的股份转让，也可同时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上市;二是可帮助外资有效规避政府管制和纠纷。设置步骤如下：

王思聪以个人名义单独设立一个BVI公司;

BVI公司和投资人共同成立CAYMAN公司（开曼公司），随后的PE/VC投资款均投资进入该CAYMAN公司。

由CAYMAN公司在香港成立一个HK公司。目的是利用税收优惠政策。根据2008年1月1日起新生效的《企业所得税法》规定，在中国境内没有机构场所的境外PE获得的股息性质的所得需要在中国缴纳10%的预提所得税（税收协定另有优惠的除外）。由于大陆和香港之间有关避免双重征税的规定，香港公司来源于中国境内的符合规定的股息所得可以按5%的税率来征收预提所得税。因此，把直接持有境内公司权益的公司设在香港可享受所得税优惠。

由HK公司在大陆境内设立外商独资企业（WFOE），上文提到的PE/VC的投资款作为注册资金进入WFOE。

由WFOE通过VIE协议控制内资企业以达到控股国内实体公司的目的。WFOE向境内运营实体独家提供技术咨询服务等服务，并收取咨询费。此外，将法律许可的IP都转让给WFOE，而后WFOE再许可给境内运营实体使用，并向境内运营实体收取知识产权许可使用费。WFOE通过一种或多种境内运营实体收取的费用占到境内运营实体利润的全部。

当VIE架构完全构建后，由于WFOE是股权上100%受控于HK公司，而HK公司是股权上100%受控于CAYMAN公司，因此利润从WFOE到香港公司，并进一步从香港公司到境外控制公司，都是以“子公司向母公司”进行红利分配的形式完成。

第三步，将BVI公司的控制权装入A信托，至此，王思聪持有的股份全部装入家族信托中。

电竞产业计划安排

根据2018年中国电竞行业报告，近年来，中国电竞行业发展迅速，用户规模迅速扩大。由于爆款产品推广与普及，电竞用户的主要增长来源于电竞新用户。用户的爆发式增长也给电竞衍生市场带来巨大的增长空间。中国电竞产业链迅速完善，职业赛事规范化，监管规范化，俱乐部运营小组化，内容大幅提升。资本涌入产业链，以腾讯为首的资本正在全力打造电竞生态圈。此外，游戏衍生内容开始获得用户关注。据统计，游戏用户在游戏衍生内容方面主要关注游戏直播，其次会关注游戏视频和游戏短视频。

通过报告分析可以发现，中国电竞行业存在巨大潜力，呈现出蓬勃发展的趋势，并且随着未来资本的进一步深入与规范化，中国电竞行业将被打造成一个拥有完整产业链与衍生内容的行业。王思聪的熊猫TV与香蕉计划正是为电竞衍生内容与泛娱乐产品的推广而打造的，但是熊猫TV的倒闭一方面导致了当下王思聪面临的法律问题，另一方面证实想要在电竞行业立足，单凭其兴趣远远不够，要想打造王思聪追求的泛娱乐王国，需要专业人士运用专业知识进行专业化安排。参考业界人士对其评论为“不世之功臣，万世之罪首”，认定王思聪无法通过自身能力完全管理他的电竞俱乐部及旗下iG战队，以及各类泛娱乐公司。因此，对其电竞产业的规划主要有两点：一是引入职业经理人，将公司经营权交于专业人士;二是设立慈善基金会，将电竞产业的收益用于社会教育事业，并定向培养电竞人才与泛娱乐人才，进一步为自身电竞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打好基础。

第一阶段，成立泛娱乐公司（命名为“A公司”），将其电竞俱乐部与其他泛娱乐公司整合至A公司旗下，A公司的最终目标是打造成中国数一数二的泛娱乐王国。与此同时，王思聪需引入多名管理人员，扩张其专业管理团队，对其电竞俱乐部进行专业化管理，避免利用王思聪个人流量为俱乐部带来盈利刺激，而是通过专业分析为A公司制定可持续发展计划，从而最终打造成泛娱乐王国。在此过程中，王思聪需针对公司核心管理层设计股权激励计划，并对普通股东给予股票转增资本与现金分红，从而形成点面结合的激励机制，实现公司的良性发展。在此过程中，王思聪的股份会被稀释，因此需将持股比例控制在50%以上，以维持对公司的控制权。

第二阶段，参照前述对其股份的处理方式，架构VIE结构并实现从境外对A公司的控制。在此阶段，引入PE/VC对公司注资，促进A公司进一步扩大，可考虑进一步稀释王思聪个人持股比例，本阶段的目标是维持持股比例在25%以上。建立董事会，构成包括王思聪，总经理以及风投资本代表，从而形成三方控制公司的结构，以求A公司的长远发展。

第三阶段，在A公司可上市之时，PE/VC退出，王思聪将个人股份装入家族信托（即上文所述A信托），A信托通过VIE結构持股A公司。在上市阶段，王思聪可维持一定的持股比例，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同时可兑现一部分股份，预计获得数十亿收益，将此部分收益用于建立慈善基金会（命名为“A慈善基金会”）。一方面，王思聪依然掌握A公司的控制权;另一方面，A公司经营权交于职业经理人，在王思聪打造的企业文化理念的指导下继续经营公司。王思聪可将其商业重心转移至A基金会。此基金会的主要目的在于扶助教育，设立助学金项目，支持贫困山区教育。同时，设立奖学金，对于有志于在电竞行业与泛娱乐行业发展的人才提供奖学金。对于A基金会应有以下设置原则：

（1）避险：相互间有近亲属关系的基金会理事，总数不得超过理事总人数的1/3;

（2）资金使用：基金会工作人员工资福利和行政办公支出不得超过当年总支出的l0%，同时可适当采取其他方式对员工给予福利与激励。公益事业支出不得低于上一年基金余额的80%。加强费用管制，规范费用使用流程，完善预算体系。

作者单位：外交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