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财富管理与万达集团“百年老店”传承

李杰

万达集团创始人王健林曾多次表示要将万达集团建设成百年老店，而万达作为一个私人企业，其传承机制如何设计，将是王健林需要思考的问题。从19年王思聪被限制消费一事来看，王思聪似乎尚不具备接手万达的能力。

王思聰被限制消费始末

与王思聪被限制消费有关的事件如下：

2009年12月，王思聪成立北京普思资本。并在之后相继进行了一系列投资。

2011年，王思聪发布微博“强势进入，整合电竞”，表示进军当时尚处于萌芽阶段的电竟行业，并在随后收购了快要解散的CCM战队，组建iG电竞俱乐部。

2015年，王思聪相继成立熊猫互娱和上海香蕉计划影视文化有限公司。同年10月20日，直播平台pandaTV正式上线。

2015年11月到2017年5月，熊猫直播共引进了6轮投资，保守估计融资超30亿元，其中钜大秀赢财股权投资基金所持股比例为2.22%，且由王思聪本人承诺该基金有权要求王思聪回购该部分股权。

2017年开始，王思聪先后发起了“香蕉新导演掘地计划”和“香蕉影业新编剧圆梦计划”，征集优秀导演和编剧，给予高额奖金。

2018年3月，腾讯强势入主斗鱼tv、虎牙tv。

2019年3月，熊猫tv宣布停止运营。

2019年11月，王思聪被限制消费。

从投资路径来看，王思聪旨在建立—个以电竞起步，以直播为输出渠道，涉及影音娱乐的泛娱乐商业版图。在这个版图中，熊猫tv地位举足轻重，既可与电竞优势互补，又可以为香蕉娱乐旗下艺人提供天然的输出平台。然而直播行业本质上是一个烧钱的行业，17年后再无融资的熊猫tv本身已资金不足，大主播不断外流，再加上企业派系争斗导致本身经营不善，且未建立系统的主播培养体系，2018年腾讯强势进入直播行业，为斗鱼、虎牙注资后，熊猫tv的倒闭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熊猫tv停止运营，无疑给王思聪刚刚起步的泛娱乐商业版图以沉重打击。且在融资时，钜大秀赢财股权投资基金所持的熊猫直播2.22%股份，由王思聪本人承诺该基金有权要求王思聪回购该部分股权。从目前已有信息来看，这应该就是王思聪被限制消费的原因。

从泛娱乐商业版图的构建来看，王思聪有着自己的想法，但在掌控公司运营方面有所欠缺，且战略视角不够开阔，以致无法发现潜在的威胁。总体来看，王思聪自信有冲劲，潜力巨大，但如果要接手万达，可能还需要时间。

万达百年传承与王健林家族财富传承风险

王健林家族的财富，绝大多数仍为万达集团的股权。因此当前王健林家族财富的传承风险，大部分来源于万达集团。

万达集团百年传承可能面临的风险有：

1、行业风险：万达集团虽然已经多元化经营，但房地产仍在其集团中占据重要位置。虽说万达集团市值缩水原因众多，近几年的房地产寒冬，也依旧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2、债务风险：流动性不足导致债务难以偿还，是公司破产的直接导火索。今年万达依旧债务压身，债务风险较高。

3、死亡风险：王健林目前身强体壮，死亡风险较小。不过从其对于万达集团的重要性来看，死亡风险带来的潜在损失巨大。

4、继承人相关风险：目前来看，王思聪无兄弟姐妹，无不良嗜好，因此能力不足应该是与继承人有关最重要的风险。

5、婚姻风险：王思聪本人尚未成家，其婚姻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会给万达集团的百年传承，带来不好的影响。

除解决上述风险外，要实现万达集团的百年传承，可能还需要投资公益事业，以此实现社会资本的积累。

传承机制设计

针对上述风险及万达百年传承、家族财富传承的目标，初步设计了以下的传承机制。

首先，由于王健林家族的资产主要为万达集团的股权，出于分散风险的目的，可将万达集团的股权转换为AB股结构，出售部分表决权比例较低的A股，投资于股票、债券、不动产、现金等资产。同时由于表决权比例较高的B股仍然保留，因此王健林家族依旧拥有对万达集团的控制权。

其次，为解决行业风险，减少特定行业风险对整个集团的冲击，可将万达集团拆分为二至四个商业集团，比如拆分为金融房地产和文娱商业两个集团，并减少彼此的相关交易。每个集团交给不同的职业经理人团队打理，为解决代理人问题，每个经理入团队可给予10%无投票权的股票，并规定在经理人离职时，公司可按市价回购其持有的股票。这样可在分散风险的同时，保持规模效应和竞争力，同时也可为王健林的退休做准备。

为保证对拆分后的各商业集团的控制和监督，防止职业经理人损害公司利益，可成立由家族办公室控制的特殊目的主体spv二至四个（依商业集团数量而定），并将王健林家族持有的万达集团股票转交给spv持有。spv负责各商业集团总体的战略规划，并负责监督职业经理人。家族办公室委员会可由王健林夫妇二人，万达集团元老三人，外部聘请利益无关的专家顾问三人组成，这样可从多角度思考问题，从而保证公司的长期发展，避免因忽略潜在风险导致公司发展受阻。家族办公室委员会下可组织智囊团，负责协助制定战略规划和监督职业经理人。同时家族办公室应规定，最终决定权归王健林夫妇所有。

出于底线思维，可成立由家族力公室管理的信托1，受益人设定为王思聪及其子女，若非万达集团破产，收益不予分配。若万达集团破产，则开始分配收益，从而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保证其日常生活。

为解决债务风险，可利用出售部分股票的收入，成立一个基金，投资于货币市场，从而在集团流动性不足时为集团注入流动性。此外，spv可将每年分得的股利收入的一部分，投入到该基金中。为解决死亡风险，可为王健林购买人寿保险，并将受益人设为spv，防止可能因死亡风险带来的巨大损失。为积累社会资本，可成立公益基金，用于公益事业，并定期举行公益晚会。

为解决继承人能力不足的问题，可设立一个创业基金支持继承人创业，以提高其能力。创业基金一开始可为王思聪提供5亿元的资金支持，且与王思聪本人约定，5亿元无需还本，但每年年末需将与上年度相比，增值部分的3%以现金或现金等价物的形式存放回创业基金.目的在于防止因创业失败时债务无法清偿。创业亏损则由创业基金承担。若家族办公室认为王思聪的创业已经成功，则王思聪可任意动用整个创业基金的资金。由此来为王思聪的创业提供激励，并为创业失败提供担保。

当家族办公室认为王思聪已有足够的能力接手万达集团时，可与王思聪商量确认其是否有意愿执掌万达集团。若有此意愿，则spw名下的万达集团股票转交给王思聪;若无意愿，或者家族办公室认为王思聪无能力接手万达，则将spv名下剩余股票用于成立三个信托，信托2、信托3由信托机构管理，信托4则由家族办公室管理，同时信托4应包含全部的表决权比例高的股票。信托2受益人设定为公益基金，保证有足够的资金以投资公益事业，构建家族社会资本;信托3收益人设定为创业基金，保证可以为王思聪的创业提供足够资金支持;信托4受益人设定为王思聪的子女，从而为王思聪子女的教育抚养提供基本的资金保障。王思聪子女成年后，经家族办公室、王思聪及其子女一致同意，可将全部高表决权比例股票转到王思聪子女名下。若王思聪有多个子女，则其中一人获取全部高表决权股票，其余人每年可获得经营利润的固定比例分红，分红比例由王思聪决定。若王思聪一生无子女，则该信托受益人转变为公益基金。该设计旨当王思聪无心或无力执掌万达集团时，将万达集团隔辈传承到王健林的孙辈当中。从而为“百年老店”的创立提供可能。

19年11月以来，王思聪被法院限制消费引起无数的关注，对万达集团如何传承、王健林万达百年老店的愿景如何实现，本文提出了一个尚未完备的机制。之后万达集团如何传承，可能还要看王思聪能从失败中成长多少。

作者单位：外交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