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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生态补奖背景下异质性资源禀赋对牧户福利变动影响研究

2020-07-14康晓虹赵立娟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2020年5期

康晓虹 赵立娟

摘要 在维系草原生态平衡框架内,凭借现有的资源禀赋实现牧区的经济发展和牧民的福利增进,是牧区生态文明建设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和必然选择。本文在已有生态补偿和人类福利研究的基础上,对草原生态补奖后牧户的福利变化进行理论分析。基于可行能力理论构建包含6个福利维度20个因子在内的牧户福利评价指标体系,运用模糊数学综合评价方法考察草原生态补奖前后内蒙古边疆牧户福利变动情况,剖析家庭资源、人力资源、社会资源、自然资源和金融资源等异质性资源禀赋约束下牧户的福利差异,为建立牧户福利持续提升的草原生态补偿机制提供思路。研究结果表明:①补奖后牧户的福利水平提高了0.017,但牧户总体福利水平依然不高且仍有提升空间。②牧户福利水平的变动,受牧户拥有异质性资源禀赋的制约。从横向看,对牧户福利变动的影响由大到小依次为自然资源禀赋、社会资源禀赋、金融资源禀赋、家庭资源禀赋和人力资源禀赋。从纵向看,补奖后家庭资源禀赋更丰富的草畜平衡型牧户比禁牧型牧户的福利状况更好,牧户的受教育年限越长、生计多样性指数愈大、人均草场面积越广、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越多,牧户的福利水平越高。③与补奖前相比,补奖后牧户间福利分配差距拉大。为此,建议对于不同资源禀赋的牧户,有针对性地适当加强资源倾斜,转变补偿制度,因地、因户采用多元化的补奖方式,转变牧民观念,以期持续改善补奖后边疆牧户的福利状况,缩小牧户内部福利分配差距。

关键词 草原生态补奖机制;异质性资源禀赋;牧户;福利变动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建设生态文明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生态系统服务的变化,深刻影响人类社会的生活状况乃至福利水平[1]。草原既是草原生态系统服务的提供者,也是草原生态文明建设与牧户福利提升的重要载体,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随着社会进入资源消耗与财富集聚的加速阶段,草原资源环境问题凸显,制约着牧区的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如何以最少数量的资源消耗和最低程度的草原环境破坏,实现生态文明的有力推进、经济的稳步增长和牧民福利的持续改善,成为牧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程中的关键所在。因此,在维系草原生态平衡框架内,凭借现有的资源禀赋实现牧区的经济发展和牧民的福利增进,是牧区生态文明建设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和必然选择。鉴于草原生态治理与牧户福利改善之间的密切联系,研究建立牧户福利持续提升的草原生态补偿机制,对于实现牧区草原增绿、牧户增收以及牧业增效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1 文献综述

生态补偿(又称生态系统服务付费)的相关研究与实践开始于20世纪90 年代,因其可在抑制负的环境外部性的同时,发展人类生态福利而备受发达国家瞩目[2]。学术界主要聚焦于人类福利与生态完整性、气候变化、环境质量以及生物多样性之间的关系,以期提高草原、森林、湖泊、耕地等生态补偿效率,为人类提供更多生态系统服务[3-6]。部分学者将人类福利与经济发展、溢价收益、社会成本等经济指标相挂钩,考察生态系统服务付费对人类福利产生的影响[7-9]。还有一些研究从生态补偿目标与任务出发,从生态学与经济学双重视角,探讨环境保护和减贫效应(减贫已从收入扩展到福利)的共赢[10]。当某一生态系统服务的供给远远大于需求时,此时生态系统服务的边际增长只能带来人类福利的微小改变;反之,当生态系统服务相对稀缺时,特别是在生态脆弱地区抑或生态产品需求大于供给时,只要生态系统服务微弱减少就可能引起人类福利的大幅下降[11]。随着自然资源的浪费、生态环境的破坏,生态产品变得供不应求,这不仅制约着当地经济的发展,而且限制了人类能力的提高,致使人类的福利削减甚至陷入贫困。许多国家在对生态补偿机制进行评价时,就是通过考察其带给当地居民的反贫困和福利效应而实现的[12-13]。这是因为,通过行之有效的生态补偿机制,能协调保护生态环境的一方与利用或破坏生态环境的另一方之间关系。更为重要的是,针对所损耗的资源、破坏的环境,以及由此导致的福利损失,设计适合的生态补偿机制进行合理补偿,不但能促进生态环境保护、维持生态系统平衡,还有助于降低人类贫困和改善福利状况[14]。可见,生态补偿制度不单单促进生态利益与经济利益之间的均衡,更是一项能实现环境保护与贫困减缓双重目标的利益平衡机制[15-16]。

我国开展草原生态补偿的研究和实践起步较晚,大多研究成果停留在剖析草原生态补奖机制带给微观牧户行为的影响,包括牧民的受偿意愿、政策满意度、牧业生产决策、生计资本与生计决策改变等方面[17-19]。个别学者集中于草原生态补偿过程中,牧户福利变化的微观层面分析[20-22]。

总体上,草原生态补奖机制究竟如何影响牧户的福利变动及其内部福利分配差距,在异质性资源禀赋制约下又表现出怎样的特征,相关研究鲜见。然而,对于草原生态补偿过程中牧区牧户福利问题的关注却是刻不容缓。因为草原生态补偿机制使得牧户使用草原受限,某种程度上带来福利的损失,这不仅指生态脆弱地区居民收入水平的降低,更多时候被认为是在获取自然资源过程中当地居民的能力受损、功能缺失。研究现行草原生态补偿过程中的牧户福利变动,能够全面了解补奖政策对于受偿者福利状况的影响,及时处理政策执行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这关乎草原生态补偿机制的持续推进,更关系到牧户可行能力提升、功能弥补的长久之计[23]。因此,本文基于内蒙古边疆牧区牧户的调查数据,研究草原生态补奖背景下边疆牧户在异质性资源禀赋约束下的福利变动差异,对于促进牧区牧民生产、生活与生态三者的協调发展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2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草原生态产品可使社会在无须花费代价的前提下深受其益,具有正外部性。根据外部性理论可知,草原生态产品的私人边际收益小于社会边际收益。假设草原生态产品由私人提供,草原生态产品有价且能够自由交换。在无外部损害的情况下,私人边际成本就是社会边际成本,即有S=MPC=MSC[24]。那么,在完全竞争的市场条件下,草原生态保护者所提供的草原生态产品数量,取决于私人边际收益(MPB)和私人边际成本(MPC),其交点Q1即为草原生态产品的私人供给量,价格为P1(见图1)。对于具有正外部效应的产品,通常人们更乐意享用而拒绝提供,最终结果便是正外部性产品变得供不应求。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草原生态系统服务的需求,就需扩大草原生态产品的供给。若社会福利最大化时的草原生态产品的供给量为Q2,边际收益线由MPB移动到MSB,价格随之上升至P2,社会总成本为Q1Q2O2E,社会总收益为Q1Q2O2F。此时,私人生产者愿意承担的草原生态产品供给量仅为Q1,私人成本为Q1Q2O2O1。于是,如果政府能对EO1O2部分进行补偿,就可得到社会净收益O2FE(黑色阴影面积),即社会纯福利增加O2FE部分。换言之,草原生态保护方(牧户)的平均生态产品供给量为Q1,作为补偿方的政府如果希望草原生态产品的供给量提高到Q2,就要承担草原生态补偿的责任,补偿范围为EO1O2。可见,草原生态补奖机制通过对受偿方(牧户)进行足额、有效的补偿,不仅能满足补偿方对提供更多更好草原生态产品的需求,还能实现社会福利的净增长,使包括牧户在内的整个社会福利水平得以改善,最终实现补偿方与受偿方的双赢。

此外,由于牧业生产经营决策具有特殊性、复杂性,因而牧户福利变动除受到草原生态补偿政策影响外,还受到其所拥有家庭资源、人力资源、社会资源、自然资源、金融资源等异质性资源禀赋的制约,即使是同一政策安排也会对牧户福利带来不同的影响。根据上述分析,提出本研究基本假说:

假说一:政府主导的草原生态补奖机制,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补奖牧户的福利状况。

假说二:草原生态补奖背景下牧户福利水平的变动,受到牧户拥有的家庭资源禀赋、人力资源禀赋、社会资源禀赋、自然资源禀赋和金融资源禀赋等异质性资源禀赋的制约。

3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3.1 模糊数学评价法

美国数控专家Zadeh于1965年创立了模糊数学理论,这种全新的研究方法有效解决了模糊概念的估算难题。模糊数学被广泛应用于不同研究领域,近年来常被用于研究贫困、公平性以及福利问题[25]。因此,本文采用模糊数学评价法,考察内蒙古边疆牧区草原生态补奖前后牧户福利水平的变化情况。

3.1.1 福利模糊函数的设定

将牧户福利水平表示为模糊集X,表3中的组织生产与家庭收入、教育培训与发展机遇、社会保障、闲暇交往与环境评价、社会公平和身体状况与心理感受等6项内容构成了X的子集W,则第n个牧户的福利函数可表示为Wn=x,μ(x),其中,x∈X,μw(x)是x对W的隶属度,μw(x)∈[0,1]。通常情况下,福利状况处于绝好状态时的隶属度为1,福利状况处于绝差状态时的隶属度为0,等于0.5时的福利状态为一般,即不好也不坏的状态。隶属度数值越大,代表牧户的家庭福利水平越高。

3.1.2 指标的计算方法

3.2 数据来源

本研究选取内蒙古东部呼伦贝尔市、中部锡林郭勒盟和西部鄂尔多斯市作为研究区域,三个盟市的草地类型不同,其资源状况各异(见表1)[26-27]。考虑到样本的代表性,课题组于2017年6月~10月,先后3次按照盟市—旗(县)—苏木(镇)—嘎查的顺序,分层随机抽样调查。调研过程中,根据地理位置、自然条件、牧区发展基础、草原生态补奖政策类型等因素,先从3个盟市中选取9个典型牧业旗的18个代表性样本苏木(乡镇),再参考样本点与中心集镇的距离远近等因素,筛选出40个嘎查,最终获得有效样本量449户,包括草畜平衡型牧户样本227个,禁牧型牧户样本222个,牧户基本情况如表2所示。

4 草原生态补奖前后牧户福利水平测度及其变动分析

4.1 指标定义及描述性统计

本研究选取牧户组织生产与家庭收入、教育培训与发展机遇、社会保障、闲暇交往与环境评价、社会公平和身体状况与心理感受等6个维度20个因子,对草原生态补奖前后牧户的福利状况进行测算。所选取的功能性活动、活动细分及其指标说明如表3所示。

4.2 补奖前后牧户福利变化的评价结果

根据模糊数学综合评价法,内蒙古牧区被调查牧户在参与草原生态补奖后的福利水平模糊评价值为0.455,较参与补奖前福利状态模糊评价值0.438而言,牧户福利水平的变化值为0.017,福利提高了3.88%,假说—成立。总体来看,草原生态补奖机制后牧户福利有所上升但幅度不大,且补奖后牧户总体福利水平依然不高,仍然低于0.5的模糊状态值(见表4)。

4.3 异质性资源禀赋对牧户福利变动的扩展分析

在异质性资源禀赋约束下,草原生态补奖前后牧户福利差异显著。本研究根据家庭资源禀赋(T1)、人力资源禀赋(T2)、社会资源禀赋(T3)、自然资源禀赋(T4)、金融资源禀赋(T5)等异质性资源禀赋,对牧户福利评价结果展开进一步分析。其中,家庭资源禀赋是指草原生态补奖机制实施的牧户类型,人力资本禀赋是指户主受教育程度,社会资源禀赋是指家庭生计多样性指数,自然资源禀赋是指人均草场面积,金融资源禀赋是指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具体评价结果如表5所示。

4.3.1 异质性资源禀赋约束下补奖前后牧户福利变动的横向比较

(1)自然资源禀赋对牧户福利平均变动影响最为明显,补奖前后牧户福利平均变动0.021。究其原因,一方面草场规模越大的牧户,补奖资金数额越多,能利用更多的资金来改善牧户的生产与家庭收入、教育培训与发展机遇、社会保障等经济福利,进而影响牧户的闲暇交往与环境评价、社会公平、身体状况与心理感受等非经济福利。

总模糊指数0.438 0.4550.017 注:為符合数学意义,将取值为0 和1 的虚拟变量分别改为0.001和0.999。

禁牧补助政策令牧户的草场使用受限,牧户饲养牲畜的规模大幅减少,畜牧业收入明显降低。由于牧区基础设施条件较差、项目投入力度不大,发展舍饲畜牧业缺少资金支持,加之受地域环境、牧民文化水平、传统观念和技术能力的制约,以及牧区产业结构单一,二、三产业发展滞后,后续支撑产业无法跟上等影响,禁牧后牧户选择非牧型生计策略的积极性、可能性并不高,制约了禁牧户的福利提升[29]。

(5)人力资源禀赋带给牧户福利差异的影响最轻。受教育年限越长的户主,不仅掌握更多专业技能以提升牧业生产效率,而且对补奖政策的认知度、理解力更强,易于接受培训求新的发展机会。

4.3.2 异质性资源禀赋约束下补奖前后牧户福利差异变动的纵向比较

(1)从家庭资源禀赋来看,补奖前后草畜平衡型牧户的福利状况均明显好于禁牧型牧户,二者在补奖前后福利隶属度差值分别为0.020和0.007。由分指标显示结果可知,补奖后草畜平衡型牧户除教育培训与发展机遇福利外,其它5项福利隶属度均高于禁牧型牧户。可见,与草畜平衡政策相比,禁止放牧政策对牧户福利的影响更大,这与前文的分析结果相一致。如果禁牧补助资金不能弥补牧户由于禁牧所遭受的损失,就会降低禁牧户的安全感、幸福感,挫伤禁牧户参与补奖的积极性。

(2)从人力资源禀赋来看,受教育程度越高的牧户,补奖后其福利值越大,补奖前后最高学历牧户比最低学历牧户福利变动高出0.017。分指标表明,补奖后高中及以上受教育程度牧户的教育培训与发展机遇福利的隶属度,比小学以下受教育程度牧户提升了0.047;在社会保障、闲暇交往与环境评价、社会公平、组织生产与家庭收入以及身体状况与心理感受等5类功能性指标上,福利隶属度提升幅度依次降低。

(3)从社会资源禀赋来看,牧户的福利状况随着生计多样性指数的增大而提升。补奖后,生计多样性指数≥3与≤1的牧户之间,福利隶属度差异为0.058。具体来看,生计多样性指数最高的牧户,教育培训与发展机遇福利的隸属度远高于生计多样性指数最低的牧户,隶属度差异为0.104;其余功能性指标的隶属度差异由高到低依次为社会公平、身体状况与心理感受福利、组织生产与家庭收入以及社会保障福利,只有闲暇交往与环境评价福利的隶属度差异为-0.017。

(4)从自然资源禀赋来看,补奖前后均表现出随着人均草场面积的扩大,牧户福利水平稳步提升。分指标显示,人均草场面积在2 000亩以上的牧户,补奖后其所有功能性分指标值均高于人均草场面积在500亩以下的牧户,二者的社会保障福利相差最大,隶属度相差0.111。这是因为,牧户的人均草原面积越大,草场对于牧户的保障功能越强,因而福利隶属度值越高,该结论与上文分析结论相符;社会公平福利的差异紧随其后,意味着补奖后人均草原面积越大的牧户所能感受到的社会公平性越好;其它分指标福利隶属度差异由高到低依次为组织生产与家庭收入、身体状况与心理感受、教育培训与发展机遇以及闲暇交往与环境评价等福利。

(5)从金融资源禀赋来看,补奖前后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越高的牧户,其福利状况明显好于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的牧户。补奖后金融资源禀赋对福利变动影响最大的是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50 000的牧户,该类牧户福利水平显著高于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15 000的牧户福利。究其原因,牧户的金融资源越丰富,补奖后其组织生产能力、社会保障程度等指标越高,对于社会公平的评价也越好,因而福利提升的越明显。

总体而言,受异质性资源禀赋的制约,牧户福利差异较为明显,这也验证了第二个假说。

4.4 牧户内部福利分配差异分析

依据洛伦兹曲线构造原理,绘制牧户福利的洛伦兹曲线。如图2所示,横轴为牧户的累计百分比(按福利功能由低到高排列),纵轴为牧户福利的累计百分比,向右上方45°倾斜的直线表示牧户福利的绝对平均线,向右下方突出的曲线表示牧户福利的洛伦兹曲线。洛伦兹曲线弯曲程度代表补奖牧户的内部福利差距,弯曲程度愈深表明牧户的内部福利差距愈大。显然,与补奖前相比,补奖后洛伦兹曲线更向右下方凸出,说明草原生态补奖机制的实施使得牧户内部福利差距扩大。

5 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利用从内蒙古东部、中部和西部边疆牧区中获取的449个牧户调查数据,运用模糊数学综合评价法对草原生态补奖前后样本牧户福利差异进行研究。研究结果显示:①草原生态补奖机制实施后,牧户福利提高了0.017,但牧户总体福利水平依然不高且仍有提升空间。②异质性资源禀赋,影响了牧户的福利变动。从横向看,对牧户福利变动的影响由大到小依次为自然资源禀赋、社会资源禀赋、金融资源禀赋、家庭资源禀赋和人力资源禀赋。从纵向看,补奖后家庭资源禀赋更丰富的草畜平衡型牧户比禁牧型牧户的福利状况更好,牧户的受教育年限越长、生计多样性指数愈大、人均草场面积越广、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越多,牧户的福利水平越高。③洛伦兹曲线测度结果显示,补奖后牧户间的福利分配差距比补奖前有所拉大。

基于以上结论,提出下列政策建议。

(1)补奖后随着货币数量、教育投入、职业技能、社会保障等资源量的增加,牧户的福利水平有所提升(见图1、表4)。又据表5可知,资源禀赋不同而牧户福利各异,因而建议对于不同资源禀赋的牧户,有针对性的适当加强资源倾斜。①现行补奖方案中的补奖标准、资源投入虽比一期有所提高,但仍与牧民的心理预期有一定差距,建议适当提高补奖标准,延长补奖年限,以增强牧户的金融资源禀赋。特别地,应根据禁牧草原的生产力与承载力、每羊单位核定下的牧业纯收入等因素,进一步提升禁牧补助标准及其政策的精准度,弥补禁牧户在家庭资源禀赋方面的福利缺失。②继续增加包括教育投入、职业技能、社会保障等配套资源的投入,重点投向人力资源禀赋、社会资源禀赋和自然资源禀赋匮乏的牧户,以期实现草原生态补奖过程中牧户福利的持续改善,缩小牧户间福利差距。当然,上述以货币为主的资源投入并非越多越好,过多资源投入容易使牧区陷入“福利陷阱”,也可能引发“福利悬崖效应”。

(2)转变补偿制度,调整补奖方式。建议政府由原先货币补偿为主转向发展牧户可行能力补偿为主,由传统的财力补偿方式转向面向牧户的扶持政策补偿,因地、因户采用多元化的补奖方式。针对承包草场面积规模较小、草场生产力较低的牧户,鼓励牧户通过流转草场、联合经营等方式共同使用草场资源,实行规律性的划区轮牧,提升现有草场生产力;针对地处相对不利地理位置的特殊类型草场的牧户,建议提高补奖标准的同时鼓励牧户实现家庭生计转型;针对愿意积极创业或尽力实现转业的牧户,辅之以就业扶持、信贷优惠、税收减免等方式进行扶持。

(3)加大宣传力度,转变牧民观念。牧民是理性的经济人,在公共产品供给过程中会权衡预期的成本与收益,大部分牧民对短期内能改善自己生活的公共产品偏好较大,而对那些关系到长期利益的公共产品如畜牧业科技推广、教育培训等,则更多时候表现出消极态度。因此,需加强宣传和教育,转变牧民观念,树立起“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把建设美丽草原作为牧区可持续发展的最大本钱,以更长远眼光、更积极态度看待公共产品。

(编辑:于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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