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2020-07-14
陈小三的诗歌这些年表面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从根本上说, 并没有实质性变化。熟悉他诗歌的读者知道,相较于从前,他诗歌的变化只是在题材上。这些年他在西藏生活,那里独有的文化及地域特征进入了他的诗歌,使他的诗歌表面看来多了一份地域性。但他不变的是那种从早年一直贯彻到现在的———让诗歌成为诗歌的诗性。这种诗性,不仅仅是想象力,———比如《喜马拉雅运动》一诗中,由于视角问题而将几块小石头想象成和珠峰并列———更是对某种事物的品质的瞬间感受。 加之他那种极具耐心的、准确的语言,事物的品质也得以非常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诗歌里,那种崇高与神秘,皆来自这种品质。
桃生的诗歌里有一种对神秘事物的迷恋。比如《提灯的女孩》,这个标题很美,很神秘,她写了一个神秘之物。她似乎是要在一个崇拜科技进步的祛魅时代,通过写作去复活一个消失的乡村世界。也许,我们可以将之视为这是出于对古老的记忆和大自然的爱,是一种泛灵论在起作用。所以,她的诗歌总体上可以用她的一首诗的标题来概括:“暖色调。”是的,她的诗歌是一种有爱的、温暖的诗歌。读者通过这些诗歌去推测它们的作者应该是一个非常有爱且有趣的人:因为这些诗歌充满了对人世的温暖的爱。此外,桃生也赋予了自己的诗歌以迷人的节奏,一种让人放松的、与生命有关的节奏。这种节奏是靠呼吸控制的。读者在阅读这些诗歌的时候,通过诗歌的节奏,可以感受到它的内里有一种隐隐的欢乐。我宁愿把她的诗歌看作是快乐的诗歌。
蒋乌赋予了诗歌以一种非常有意思的形式,这就是他全然将梦写入诗中。以梦入诗,这在诗学上并不难理解,但是一个组诗全都用来写梦,却并不多见。自古以来,文学与梦都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且不说———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文学本质上就是白日梦,就说直接以梦的形式出现的,著名的就有“南柯梦”“黄粱梦”,更有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红楼梦”。而在20 世纪,更有不世出的卡夫卡,乃是杰出的写梦高手。蒋乌的这组诗歌,因梦而解开了现实的逻辑,通过看似全然以荒诞的诗歌内容,去书写个人的经验与感受。这组詩歌题材涉及甚广,有乡村,有城市,有现实,也有历史。所写看似离奇,实则可能有所寄托。但同时,也许可以把这些诗歌看作是他以文字呈现的生命形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