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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类纪录片的影像表达变迁

2020-07-14贾广宇

声屏世界 2020年8期
关键词:故宫

贾广宇

摘要:文化类纪录片作为向受众传播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类型纪录片,一直备受创作者的青睐。故宫作为我国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在我国文化发展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以故宫题材纪录片为例,文章从视听语言、叙事文本及社会背景等角度分析不同社会语境下文化类记录片的影像表达变迁,从而分析各个不同的故宫题材纪录片的时代传播价值及文化意义,以期为后期其他文化类纪录片创作提供相关借鉴。

关键词:《故宫》 《故宫100》 文化类纪录片

文化类纪录片在我国纪录片的历史长河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担负着传播我国优秀传统文化、增强文化自信及提高民族认同感等重要使命。作为展示国家形象、推动文化传播的鲜活名片,文化类纪录片的发展不断对创作者提出更高要求,即根据社会环境和受众心理的不同更新自身创作理念,创作出优秀的文化类纪录片,推动传统文化传播,增强民族文化认同感。以故宫题材纪录片为例,故宫作为我国最大的古代文化艺术博物馆及我国传统文化的最高聚集地,集中代表了我国悠久的历史文明及深厚的文化底蕴。以故宫作为拍摄题材的纪录片作品数量繁多且制作精良,在我国文化传播方面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及受众心理的变化,故宫题材记录片在创作上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了许多变化,无论视听语言还是叙述策略都呈现出了不同的样态,以达到最佳的传播效果。

视听语言从“大气磅礴”到“平易近人”

视听语言作为影像利用视听刺激的合理安排向受众传达信息的一种感性语言,包括画面、声音、镜头的组接等方面的内容。通过一个个语言符号和画面符号的结合,将整个影视作品叙述成故事并完整地传达给受众。故宫系列纪录片在其影像表达变化中,视听语言也逐渐从大气磅礴感转变为平易近人,这种变化也对其影片风格产生了很大影响,从而呈现出了不一样的表达效果。

画面造型。纪录片《故宫》于2005年在中央电视台播出,《故宫》带给观众的宏大感源自于风格定位。2005年,故宫博物院和中央电视台联合推出了大型电视纪录片《故宫》,以纪念故宫博物院建院80周年。纪录片《故宫》使用了大量的固定镜头及全景展现,将故宫建筑群的历史沧桑感和文化厚重感展现给了观众。在第一集《肇建紫禁城》的34分55秒处,影片开始讲述明成祖朱棣在北京新建成的宫殿——奉天殿中舉行朝贺仪式的故事,影片从34分55秒到35分45秒,连续使用了几个固定镜头,从宫殿的正面、侧面等多个角度来展现宫殿的雄伟,宏大场景一览无余,配合延时摄影技术,天空中的云朵急速飘过,巨大的太阳在宫殿后缓缓升起,加之对于宫殿全景的拍摄,故宫的庄重历史感油然而生。2012年的100集短纪录片《故宫100》,在影片的风格上与《故宫》产生了较大差异。与《故宫》带给观众的大气磅礴不同,《故宫100》以每集6分钟的方式,共分为100集向观众展现故宫文化,其在影调的处理上也与《故宫》有了很大区别。虽与《故宫》一样讲述的都是故宫内的历史事件和人物,但《故宫100》的影调比《故宫》明亮许多,再加上6分钟的短记录片时长,从一种更加生活化的角度向观众传播了故宫文化。而之后的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更是对故宫的拍摄开辟了新的路径,将文物修复的过程及工匠生活作为拍摄对象,播出后在各大网络平台上都获得了极高的评价。《我在故宫修文物》将运动镜头和静止镜头相结合,镜头种类丰富多样,不断更新观众的视觉感官体验,避免产生视觉疲劳感,整体风格显得轻松活泼。在第二集中织绣组的陈杨和同事在寿康宫内修复屏风,这些屏风长超过三米,上面写着各种不同形式的寿字,画面中屏风破损的地方都很直观地出现在观众面前,特写镜头近距离扫过屏风上的文字。纪录片最重要的真实感被呈现得淋漓尽致,通过客观镜头为观众展现了整个修复过程,从细微之处展现了故宫的文化底蕴。

声音元素。《故宫》是向全国乃至世界展现故宫建筑群的雄伟与庄重,整体配乐风格充满着浓浓的“中国风”与“古典风”,体现着中国特色,这归功于纪录片对于中国传统音乐的选择与使用。在片中人们经常会听到传统戏曲、民乐等配乐,这与画面内容的呈现形成高度统一,体现了中国古代的时代特征,历史沧桑感展露无疑。在《故宫100》中,庄重大气的配乐占比较多,但偶尔也会时不时传来钢琴等现代音乐,这与画面中的现代场景有着很大关系。与《故宫》及《故宫100》庄严缓慢的配乐相比,《我在故宫修文物》中的配乐更显优美,通常在展示文物修复工作时会选择节奏比较明快的配乐,带给观众轻松愉悦的感觉。《我在故宫修文物》拍摄的是故宫文物的修复工作,所以在拍摄时将工匠的话记录下来,也使得内容真实感更加强烈。同期声的使用展现了工匠修复文物日常的一面,将故宫文化的传播从之前大气磅礴的视听体验转为了平易近人的观感。

叙事文本从“宏观”到“微观”

《故宫》拍摄的内容主要为故宫建筑群的设计、故宫的功能、故宫内的国宝及故宫博物院80年的历史。故宫历史悠久,发生在故宫中的历史事件、生活在故宫中的历史人物都早已随风飘散,人们只能通过那依然屹立的故宫建筑群看品读曾经发生的故事。因此,《故宫》的叙事具有浓重的历史沧桑感和文化厚重感,是以一种宏大的叙事角度进行拍摄和制作。由于《故宫》的创作也包含着对外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任务,所以在制作上尽显大国风范,讲述的多为帝王家的历史事迹和人物,将深刻的意义和宏大的主题通过故宫的历史讲述了出来。2012年的短记录片《故宫100》已开始将故宫文化向大众化的视角开始转移,其每集时长只有6分钟,一个个看似独立的碎片故事,加以整合后则是一种串点成线的叙事方式。在内容方面,《故宫100》公开展示了许多故宫不曾对外开放的区域,例如皇室的私人空间、宗教活动场所等,为观众一层层解开了紫禁城过去不曾提及的神秘面纱,更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另外,除了建筑群的由来、皇家秘史等一众故宫系列纪录片的“常客”外,片中也增加了许多现代游客参观故宫的镜头,时空的穿梭增添了生活化的气息,丰富了叙事内容。《故宫100》保留了与特定收视人群之间的观众黏性,又符合年轻人快节奏等特征的收视习惯,是故宫题材纪录片的一种全新突破。而到了2016年的《我在故宫修文物》,这一以文物修复工作为叙述视角的故宫题材纪录片,视角的创新成为了该纪录片备受好评的重要原因,观众面对的不再是看似冰冷故宫的建筑、遥远的故宫历史,而是一个个形象鲜活的修复师及其手中的故宫文物。这些历史久远的文物不单是历史留给人类的宝藏,也是历史文化的载体,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呈现给了世人,以修复师作为桥梁,连接屏幕前的观众,使观众可感受到其中的温度,在文物的历史感与修复师的“烟火气”之间嗅到浓浓的“人情味儿”。

时代背景造就表达差异

故宫题材纪录片一路走来的表达变迁,与社会语境变化有着很大关系。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纪录片曾是电视台的立台之本,是品味、实力和创作能力的重要体现。然而,进入新世纪之后,纪录片渐渐走下了神坛。在商业资本的驱使下,广告收益成了各大电视台追逐的目标,经济利益逐渐成为其考虑的首要因素,部分收视率不高的纪录片也遭到了播出时间的调整甚至停播。当时,整个电视行业呈现出一种“泛娱乐化”的样态,各大选秀节目成为观众追捧的对象,综艺娱乐节目、爱情偶像剧占据了市场主流,文化类纪录片的生存空间被无限压缩,在这样的社会表象下文化的传承值得反思。《故宫》即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运而生,恰逢故宫博物馆80周年,一部展现我国优秀历史文化、大气磅礴的纪录片出现在了观众视野中,在那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投入了一颗文化的重磅炸弹。而新媒体时代的到来,短视频占据了市场主流,纪录片也顺应着时代的潮流,越来越多的短纪录片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迎合年轻人的大众审美,以短平快的特点占据了传播的优势地位。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四个自信”的提出使得文化越来越深入人心,人们也都纷纷意识到了文化强国的重要性,社会的文化氛围日益浓厚,人们提高了传统文化的保护意识及加大了文化传播的力度。尤其在近些年,《朗读者》《见字如面》《如果国宝会说话》等各种优质文化类节目、纪录片纷纷受到观众好评,足见文化在受众心中已然占据了重要地位,所以文化传播不再像过去一样需要一种“高大”的姿态,而是以平民化视角、大众化的视角进行制作与传播。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

参考文献:

1.刘飞:《新时期中国历史人文类纪录大片的开山之作——〈故宫〉全案研究》,《南方电视学刊》,2016(1)。

2.王筱卉,袁奂青:《我国文化类纪录片的IP创作启示——以“故宫”题材相关纪录片为例》,《中国电视》,2019(7)。

3.高一然:《微纪录片〈故宫100〉的叙事话语与传播渠道》,《当代电视》,2016(12)。

4.胡晓梅:《从〈我在故宫修文物〉看纪录片的中国叙事策略》,《东南传播》,20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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