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肩担起孩子的吃喝拉撒孤残儿童护理员吕红芳与“亲子式育儿模式”

2020-07-10王海雯

上海工运 2020年6期

关键词：吃喝拉撒护理员亲子

王海雯

在公众的视野里，孤残儿童护理员是一个极小众的职业。在看似照料孩子吃喝拉撒的琐碎日常之外，这实则是一份需要崇高信念的职业。即便孩子们的变化是微小且渐变的，护理员的耐心、爱心与恒心不减。

从业十年抱过的娃不计其数

2020 年6 月1 日，周一，天晴。一如往常，吕红芳早早来到了市儿福院的鸢尾园里，开始了新一天、新一周的工作。欢喜的日子，吕红芳特地化了一个淡妆，在给孩子们换上儿童节的新衣服后，留下几张“母女”合影。

今年是吕红芳从事孤残儿童护理工作的第十个年头。随着岁月一同增长的除了经验，就是她带过的孩子，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从襁褓中的婴孩，到一个接近18 岁的青年，她都照料过，且都一个个怀抱过。

“18 岁了都还需要你抱吗？”记者问道。“对对，我们照顾的孩子都有比较严重的基础性疾病，所以生活大多不能自理，要用尿布，帮忙喂饭、洗澡。”吕说。

在普通家庭，即便只是照顾一个孩子的吃喝拉撒，也劳心费神。而相对应的，若他是一个脑瘫儿，难度系数无疑呈指数级增长。例如喂饭，脑瘫儿的吞咽能力一般较差，或许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三餐仍以喝奶为主。吕红芳需要极其耐心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奶瓶，慢慢地等待孩子把全部的奶吞咽完毕。单单一个怀抱的姿势就要保持20 分钟以上，“但孩子可能还喝不完60ml的奶啊。”

用棉签适度刺激孩子的咽喉部，是私下里吕红芳查阅各种资料后了解到的一个提高吞咽能力的方法之一。日常工作中，最能带给她和所有护理员快乐的，便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帮助孩子们实现从“牛奶、奶糕、营养粥、软饭、正餐”等一步步的吞咽进阶。他们只要达成一个小目标，那几天里，护理员彼此间的闲聊都会围绕于此，“我负责的孩子能吃饭了……长胖、长高啦。”日久相处中为母的情感可以跨越血缘的阻隔。

以护士之名勤练护理技能

在成为孤残儿童护理员之前，吕红芳曾是一名医院神经内科的住院护士。吕说，选择来儿福院，就是因为喜欢小孩；如果最初不当护士，自己很可能想从事幼教职业。不过，即便作为老护士，阅尽了生老病死，看惯了人患病之下的体态，但在第一次来到儿福院看到孩子们时，她的内心还是略有震撼的，在震撼之余便是无尽的心疼。事实上，许多护理员都经历了这样的思维升级，不是因为孩子们可爱才值得被爱，而是当你爱他们了，就会发觉每个孩子都好可爱。

当好一名优秀的护理员，无疑考量从业者的爱心，但首先还需要有一副好身体。“抱着喂饭、洗澡，抬腿换尿布，作日常的康复训练，这都是个体力活，早几年一天工作下来，人腰酸腿疼的。”而长此以往的“力量”训练，也练就了这群可爱的“妈妈们”一身的肌肉。吕红芳现年45 岁，工作之余，她仍很注重自己的身体素质，早晨的长跑和晚饭后的健步走，几乎一天都不落下。

2016 年，吕红芳荣获了全国孤残儿童护理员职业技能竞赛个人一等奖。能得到这份在自己职业领域的最高奖项，她谦虚地归因于护士经历，“我可能就是比别人有基础”。但更内在的原因是，吕红芳热衷勤奋与钻研。她常常会在家练习各种操作方法，例如癫痫应急护理，要熟稔到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有时练习“喂饭”操作，她还会拉上自己的女儿当模特，在规范的动作之外，怎样做到更细腻些，更轻柔些，“希望让孩子们感到很舒服，这样他们会很开心的。”

巾帼创新：首推“亲子式育儿模式”

市儿福院历来有鼓励职工开展课题研究的传统。2014 年，吕红芳和同为70 后的几位护理员也积极尝试，开始了她们的“科研”之路。

“命运对儿福院的孩子来说已经很残酷了，所以我们就想着能不能再做些什么，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吕红芳说道。正是出于一份希望下一代茁壮成长的质朴情感，让这些护理员开始给予孩子们更多一对一的特护，“比如身体的抚触，语言与非语言的情感交流等等。”

这从一开始只属于小群体的实践，到慢慢地就形成了一个长达半年、覆盖48 名0-30 个月孩子的实验性研究。吕红芳等人通过干预组和对照组的结果对比发现，当孤残儿童的养育过程中加入了更多亲子间的肢体接触、情感交流后，孩子们在身体发育、体格运动发展、心智发育等方面都有了明显的进步。2016 年，她们进一步作了覆盖52 名0-10 岁孩子的实验性研究。在原有的特护项目之上，又增加了亲子游戏互动和日常康复训练，得到的结果比之前更加喜人，儿童的身高、体重等身体指标呈现“赶上生长”的趋势，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也明显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