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拿什么反抗
——关于《鼠疫》塔鲁的思考
2020-07-06黄芊芫
黄芊芫
加缪的《鼠疫》是一本与常规小说不同的书,因为其中不仅仅只有一位主角,而是有两位叙事人,而且还将两位叙事人的视角交织,既有客观叙述的纪录片般的真实感,又在视角上有一定限制,给人留有思考与想象的余地。在这样的叙事下,每个人都有鲜明的特征,在小说中熠熠生辉,不容替代。而引起我的思考的,正是主要叙事人之一塔鲁。
塔鲁在文中是一个有些矛盾的人。在抗疫过程中,他反对高调的英雄主义,却又表现出对英雄行为的关心;曾经,他执着地反对死刑,却在为此努力的途中被人告知:为了实现一个再也没有人杀人的世界,这些人的死是必要的。用自己反对的方法去反对人们反对的东西,这是多么荒谬,却又多么现实。我们回首历史,便能发现这样的例子。
中国古代,有多少起义军打着反暴虐的旗号发动战争,却以暴制暴;又有多少人反对儒学反对教化,却在之后用同样的方式统治天下。近代以来,康有为借经学宣传维新变法,反对专制;类似地,欧洲的文艺复兴,同样是借宗教内容批判教会……在历史经验的总结中,我们为这一类事情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的例子,我们已经屡见不鲜。用自己反对的方法去反对人们反对的东西,人们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鼠疫》作者加缪
这样想,是否一开始就失去了自己的立场?从辩论上说,这就叫“你方的行为和论据证明了我方的观点”。也许,这些人和塔鲁一样,原本怀着一颗憧憬未来的赤子之心,但在越走越远之后,又有几个人能像塔鲁一样幡然醒悟呢?在得到了所谓的“成功”之后,他们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的一片赤诚呢?
但是反过来,再看看塔鲁。相比之下,他确实获得了“内心的安宁”。他在抗疫的过程中,体现出的是圣徒般广博的爱与理解。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从我放弃杀人的那时候起,我就对自己宣判了永久的流放”,他得到的是真正的自己,即使他放弃了眼前的康庄大道。他没有再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宣判另一个人的“死刑”,而是真正地投身于实事之中。他是这荒谬世界的一名拓荒人。他让我们明白,在除了“曲意逢迎”以图反抗、除了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外,还有一种无声的抗争。作者只关注了作品中的一个人物:塔鲁。他的行事逻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也正是因为这样,作品有了不同的“声部”,呈现出更加深刻的面貌。它看似是一种流放,实际是一种成全。它用人性的光辉,反抗世界与人生的荒诞。
也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的有用,但是,没有一种方法比“守望初心、脚踏实地”更适合来反抗这世间的荒谬。“鼠疫就是生活”。在今天,我们是时候要做点实事了。
写在最后
我们在阅读后该如何撰写读书随笔、阅读心得呢?我想这几篇文章会给我们一些新的认识。它们有的关注小说的主题,如《对抗黑暗的光亮》《寻找真实》,有的关注小说的人物,如《我们拿什么反抗》。当然如果小说内容丰富,可关注的内容还有很多。但至少这几篇读书随笔都有一个突出的优点——切入口大小适中,故而能够发掘出较为丰富的小说内涵。
同样关注主题,《对抗黑暗的光亮》从大处落笔,关注小说中人物的行动,从中获得鼓舞人心的力量;《寻找真实》则从小说人物的思考内容和方式入手,关注“真实”究竟能够给“鼠疫”中的人带来一些什么。
《我们拿什么反抗》只关注了小说中的一个男性“配角”——塔鲁的心路历程,你还可以关注里厄、朗贝尔、科塔尔、帕纳卢等人,梳理他们对“鼠疫”本身的思考,关注他们的行动以及变化,亦可以获得自己新的认知。
相信经过这样的细读后,你一定会惊叹,原来我的阅读与写作也可以和他们一样。
现在,开始你的阅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