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斋①苍穹浩瀚⑩

雨魔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在老龟的龟壳上，想安慰它几句，却一时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来就是它的错，我只不过是误入它的领地而已，它就那般不依不饶的，我的小命差点儿就没了，何况大黑也没怎么伤害它，它全身上下一点儿伤都看不到。真搞不懂它为什么哭成这样子。

我皱着眉头苦着脸看着它，道：“你别哭了，大黑又没有伤着你，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不然……不然你走吧。”

我拍着它的龟壳示意它离开。

在父亲的几个结拜兄弟中，有一位我管他叫三伯父，他曾经告诉我说：“天下万事万物都有其独特的灵性，尤其和人类最为亲近的宠兽更是如此，你若是用心跟它说话，它自然就会明白。”

我说完这番话，瞪着眼看老龟的反应，想看看它是否真如三伯父所说，会有灵性，可以理解我说的话。

等了半天，就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老龟突然抬起头，用一对小眼望着我。

我不知道它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它没听懂，以为我要伤害它，所以现在想……

思及此处，心中骇然，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和它保持距离。

正在我惴惴不安、不知所措的时候，老龟忽然向我点了点脑袋，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老龟庞大的身体，直到它消失在水中，才回过神来。

老龟就这样走了，我心中不免有一些怅惘和失落。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正好证实了三伯父说的话是正确的吗？万事万物都是有灵性的，只是粗心的人类不知道罢了。

我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大黑喝道：“臭大黑，竟敢瞒着我，不要装死了，我是不会再被你骗到的，咱们走吧。”

在我骂完后，大黑费力地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晃晃悠悠地跟了上来。我笑骂它一声，沿着河岸向前走去。

潺潺的流水声洗涤了心头的不快，我的心情逐渐好起来。

突然，“哗啦”一阵水声吓了我一跳。随着声音，一个庞然大物露出水面，我吃了一惊，刚要喊出声，却意外地发现来者是先前的那只老龟。

我颇为惊喜地望着它，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放你走了吗？”

老龟爬到我的身前，望着我张大嘴巴，从它的嘴中吐出两颗大小相同但是一黑一白的蛋。

我愣在原地，猜不透老龟为什么突然吐出两颗古怪的蛋，我暗自揣测难道这是乌龟蛋吗？还是其他什么蛋？

老龟吐完蛋后连连向我点头，这让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望着眼前两颗古怪的蛋，我有些吃不准这只老龟到底是什么意思。它为什么走了之后又忽然回来，还从嘴里吐出兩颗蛋在我面前呢？看它的样子是要把蛋送给我，可是我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动物下蛋是从嘴里吐出来的。

我回头瞟了一眼大黑，它还是那副懒样子，好像眼前的事情跟它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从大黑那里得不到任何提示，我又无奈地转过头来望着老龟，指着蛋道：“你是要把它们送给我吗？”

我不肯定的语气却得到了老龟肯定的回答，还没等我说完，老龟的小脑袋便点了起来，颇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我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这是龟……这是你产的蛋吗？”

仰望着我的老龟忽然流下眼泪，晶莹剔透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老龟的神情看起来很悲伤，好像有什么伤心事。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动物哭，可笑的是，第一次也是看到它哭。我突然有些不明白了，宠兽也有感情吗？难道感情不是人类独有的吗？望着老龟，我束手无策，看着它黑黑的眼珠，我真实地感受到了其中的情感。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吸引力，将我的心神牢牢地控制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因为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仿佛纵身投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稀奇古怪的事物在身边飞快地掠过，以至于我无法将它们分辨清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