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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的遇见

2020-07-04孙海燕张紫涵

中国图书评论 2020年6期
关键词:星星诗歌儿童

孙海燕 张紫涵

“孩子是人类生命中最接近诗歌的状态”,儿童的自然天性使其具有特别的“游戏精神”,儿童自作诗歌中,以特有的儿童視野与儿童视角构成了独特的儿童性,形成了生机盎然的诗趣。本文尝试从思维方式、童心表达、结构方式、修辞手法等角度对孩子们的诗进行文本细读,尝试挖掘诗歌背后的情感结构和儿童性。

儿童性是什么?学界论说纷纭,它究竟包含了什么?“人类学家、儿童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家,还有教育学家、哲学家,探究、分析了若干世纪……这个黑匣子里究竟有什么,似乎永远是个谜……它大概与欲望、人类的史前意识、集体无意识等概念有关……游戏欲望、占有欲望、渴求爱抚、害怕孤独、嫉妒……这一切,自有儿童,就一直存在于儿童。”[2]121“黑匣子”似乎神秘莫测,杰出的儿童文学作家却能够通过直觉,通过体验,通过追忆,呈现“黑匣子”的精妙绝伦。诗歌是人类情感意志的艺术表达,笔者期待通过孩子的诗作,了解孩子的心声,能够靠近这个“黑匣子”,更加了解儿童,了解儿童性。

一、思维方式

在主观感受向语言形式过渡的创作过程中,成人往往更在意表述上的逻辑性,而孩子们表达得更直接,他们有其特殊的思维方式。诗歌内在的情感流动和意象流动,时而环环相扣,时而又横冲直撞。但这些想法并不是完全天马行空、不着实际,初读会感到诧异,但是细细想来,其实不无道理。

桃子[3](刘恩琪)

好像今年春天很开心

桃子的毛在挠人们的手

我喜欢这样的桃子

小作者将桃子绒毛带给人的体验,理解为挠痒痒这一动作,是春天在表达她的开心,与人们友好互动,想象新奇,充满童趣。

古诗[4]4(姜二嫚)

我刚把写的一首诗

放在太阳底下晒

想把它晒黄

像一首古诗

假装已经流传了几万年

《古诗》小作者颇为大胆,她要把自己的诗作,放到太阳下晒黄,让它拥有古书的色泽,这样泛黄的古诗就拥有了时间的印痕,可以假装流传了几万年。晒诗虽是游戏,但内中还蕴藏着小作者渴望自己诗作能够流传万年的雄心。

不要站在风口说话[4]143

爸爸

不要站在风口说话

你看风

把你的话捉走了

这首小诗的作者非常体贴,她担心爸爸的话会被风捉走,或许她还不能明晓语言是不可逆的,说出去的话自然会随着时间溜走,就如覆水难收。或许她迫切想留住爸爸的话,爸爸的承诺,所以才那么担心风会把爸爸的话捉走?“捉走”这一动词带有鲜明的儿童气息。

像北岛所言“童年的感受都是独特的,就像指纹那样不可重复,这一切都是诗意”[5]17,孩子们有敏锐的直觉,在创作上体现为大胆的想象力、创造力。跳脱常规的思维方式恰恰也表现出孩子认知世界、感受世界的方式。

儿童对事物特征的感知更多是基于对日常的观察和想象,创作是其生活经验的外延。他们以自己的体验来触碰、感知世界,同时用自己的直觉、经验解释万事万物。因而一切可知可感,就像兜里的糖果一样触手可及。他们将感受形成语言文字,将这份充盈着童趣的想法传递下去。

大自然[6](何攀婷)

我尝过芒果味的太阳

我穿过彩色的春天

我也听过风的演唱会

太阳是芒果味的,春天是彩色的,刮风是在开演唱会,但更重要的是,“我”尝过太阳,穿过春天,听过风的演唱会,小作者以自己的体验观察世界,在她心中,一切都是可以触摸、体验的。或许抽象思维以及精准的形容词概括对他们来说有难度,但这些富有实感的表达,形成别样的诗趣。

窗边[4]69(姜馨贺)

我和爸爸、妹妹

点了三份快餐

妹妹吃得比谁都饱

因为她坐在窗边

碗里除了饭菜

满是阳光

看似极为朴素的日常,因为妹妹“吃阳光”这一想象,顿时使得全诗熠熠生辉。郭沫若写《天狗》,“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便是我了!”郭沫若先生是为了凸显狂飙突进、扫荡一切的五四精神,小作者笔下的“吃阳光”则是平平淡淡的日常,“碗里除了饭菜∕满是阳光”呈现出一派岁月静好的温馨从容。

严羽《沧浪诗话》中讲道:“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孩子们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有着敏锐而细致的观察力,他们更多依赖直觉去触摸世界,如果这些直觉能够抵达生活的某些“真相”,形成精彩的句子,便拥有了“诗趣”。

二、童心表达

《毛诗序》中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诗歌原本是心声的传达,儿童心思澄澈透明,儿童诗作异常真诚,敢于直接袒露心声。

能不能骂快点[4]142(茗芝)

我犯了点小错

妈妈骂我

我说能不能骂快点

我还要玩呢

游戏欲望是儿童性的重要组成部分,小诗人异常坦诚,或许他还不能领会妈妈骂他的原因,以及期盼他改正的苦心。因为他一心惦记着玩,对妈妈骂的内容并不在意,只盼妈妈加快“骂我”的节奏,不要耽误“我”玩耍的时间。一个调皮贪玩,赖皮却又可爱的小孩子跃然纸上。

叛逆期[4]26(姜二嫚)

我的叛逆期

能不能早点到

我要以叛逆期的名义

干几件大事

这位小作者或许不晓得“叛逆期”的到来,是随着年龄增长自然而然降临的,且叛逆不是故意的选择,只是自己的成长开始与这个世界激烈碰撞,会给家人、师长带来困惑,被命名为“叛逆”。她并不知晓“叛逆期”会带给自己的纷扰,只是盼望它快快来到,渴望借用叛逆期的名义,去干几件大事,让周围人大吃一惊。

为什么人喜欢做梦[7](黄可馨)

做梦很有趣

做梦时

鸟不会飞

书没有字

人不会死

这首小诗借梦写出渴望,梦中的一切超越常规。不会飞的小鸟或许是很好的玩伴,没有字的书读来全然不费功夫,但是“人不会死”这一结尾却藏有莫名的伤痛,这一人世间千古难偿的夙愿,在孩子笔下异常朴素,也异常热切,或许前面只是小小的俏皮,“人不会死”才是重中之重。

钟嵘在《诗品·序》中写道:“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大自然时令变迁,万物变化,总会在人的内心激起波澜,故而人们采用舞蹈和歌咏进行表达。儿童对于四季的感知是十分敏锐的,他们与自然密切相连,他们笔下的自然也别有意趣:

秋天·花叶[8]46(麦国桥)

没有一声招呼

秋天悄悄地来了

风儿惊动了枝头的花和叶

它们在空中翻滚,嬉戏

不肯轻易搬家

我想

秋天是残忍的房东

花叶是无奈的房客

它们的合同到期了

麦国桥敏感于季节变迁,看到秋风萧瑟,枝头的花叶随风摇摆,内心有所激荡,因而写下《秋天·花叶》,他把秋天比作房东,花叶比作房客,花叶不得不离开,但又不愿意轻易搬家,“残忍的房东”“无奈的房客”其中还渗透着孩子对社会的观察和认知。儿童并非想象中的“白板”,待人涂抹,他们静静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形成自己的观念。

儿童也会表达自己关于生死、离别的感触,死生事大,但孩子的天真,使得他们眼中的死亡有了特别的意味。

死后变成蝴蝶[9](李伟)

奶奶说过

人死后會变成美丽的蝴蝶

爷爷奶奶去世后

每当蝴蝶飞到房间里时

我会把门关上

在这首小诗里,蝴蝶成为爷爷奶奶的化身,“把门关上”这一动作看似平常,其中却藏着孩子对爷爷奶奶的留恋与不舍,挚子情深,令人潸然。

雪地上的羊[8]41(姜馨贺)

奶奶家大门口的雪地上

总是拴着一只羊

每天

我都跑去喂它些菜叶

有时它突然胖了

有时它突然瘦了

有时它突然高了

有时它突然矮了

有时它突然大了

有时它突然小了

其实它并不是同一只羊

只是我把它当成同一只羊来喂

而且我尽量不去看旁边那个肉铺

以减少内心的悲伤

诗歌中六个“有时”连用,羊突然“胖了”“瘦了”“高了”“矮了”“大了”“小了”的变化令人困惑,但小作者及时道出真相“其实它并不是同一只羊∕只是我把它当成同一只羊来喂”,为什么呢?“而且我尽量不去看旁边那个肉铺∕以减少内心的悲伤”。肉铺说明了一切,孩子喜欢的羊总会变成肉铺的商品。他无能为力,只好在想象中,把不同的羊当成同一只羊来喂养,假装不曾失去,假装不会失去,孩子对羊的怜爱,内心的无奈与悲悯跃然纸上。

在成年人眼中,儿童的世界单纯美好,但其实他们对死亡,不论是亲人的离开,还是动物的被杀,都有着纤细的敏感。同时病痛也不会因为他们年幼,就网开一面。

病人[10]

你可知

做病人

用尽了我所有的痛苦

当痛苦变成了诗歌的底色,孩子选择以天真的方式回应病痛,一句“用尽了我所有的痛苦”,满含辛酸。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着种种不如意,生老病死,对自由的渴望尤为热烈:

自由是一架飞机[1]219(李雁初)

自由是一架飞机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里

飞来飞去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

在理想的世界里我是飞行员

在不理想的世界里别人是飞行员

孩子们天性渴望自由,对于何为自由可能缺乏理性考量,但并不妨碍他们做出自己的描述,自由就是无拘无束,就是飞机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里,任意翱翔,当然理想的世界,“我”是飞行员,可以掌控航向,把握一切,不理想的世界,别人掌舵,“我”只能听从,这也是孩子渴望掌控自我命运的表达。

无论是游戏欲望、叛逆渴望,还是对自然的敏感,生死病痛的迷茫,以及自由向往,儿童对这个世界始终充满探索的热情。或许,一切成人的人性都是儿童性的延伸和变化。[2]121如何在长大的岁月里,保持那份热情,那份鲜活,那份柔软,或许是个永远的课题。

三、结构方式

成年人写童诗,往往需要精心结构,但有些孩子诗作,并没有刻意经营,却别有意趣。

照片(节选)[11](梁依琳)

我和一群快乐的小鱼,在海浪的怀抱里嬉戏。

小鱼游呀,游呀。

我问小鱼你们要游到哪里?

小鱼说我们要游入你的照片里。

像猜谜一样,诗歌在最后才揭露谜底。日常的拍照,在孩子笔下,小鱼不再是被拍的客体,拥有了主动权,自己选择游入“我”的照片,妙趣横生。

梁依琳选择在诗句的最后点题,谢晋同学的诗题则需要读者读完全诗,整体思考,再回到题目,才能恍然大悟,领悟结构的巧妙。

你好哇,影子[12](谢晋)

第一次见你我吓得哇哇大叫

我以为你就是妈妈口中常说的老妖怪

我便立马不敢动了

我见你不动我尝试跑了跑,

发现没见你的身影我便拼了命地跑回家

回家一看

呀,你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我大叫着救命

小作者描述的场景充满了日常气息,写一个孩子初次与影子相遇,他的反应非常有趣,以为是“老妖怪”“立马不敢动”,见对方不动,自己尝试“跑了跑”,或许是太慌张没看到“身影”,赶紧拼命跑回家,回到家才发现影子也跟了上来。“哇哇大叫”“大叫着救命”生动自然,惟妙惟肖。他用行文设下谜面,而题目则是谜底,理解了整个场景,回到诗题,看到小作者的问候,“你好哇,影子”让人会心一笑。

雨[13][五村中心小学三(3)班集体创作]

乌云和白云

结婚

我们欢呼着

去捡他们撒下的

喜糖

这首小诗,是三年级学生的集体创作,通篇想象奇特,“乌云和白云/结婚”,第一句就“异想天开”,且异常甜蜜,能牢牢抓住读者注意力,“我们欢呼着/去捡他们撒下的/喜糖”,回看题目,顿时明白“喜糖”何意。小孩子对雨的喜爱,在雨中戏耍的快乐,与“捡喜糖”的幸福有相通之处。通过题目揭露自己在诗中呈现的形象,和古诗“远看山有色,近听鸟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诗题为《画》有异曲同工之妙。

诗歌的结构方式,反映的依然是孩子们对这一世界的认识方式。他们重直觉,重形象,他们对世界的认识不是从理念出发,而是依赖观察和体验推进诗行。“谜底”“谜面”的结构方式,或许有用心经营的痕迹,但更多的还是孩子们对“猜谜”的热情,对这个世界,他们有“十万个为什么”,并且尝试以自己的想象解释世界,“命名世界”,这就有了精彩的“解谜游戏”,诗歌的结构方式或许脱胎于此。

四、修辭手法

儿童体察这个世界的方式直接具体,他们善用比喻,将抽象事物具象化,诗作充满画面感。

诗是什么?[8]1(李雨融)

写诗有点像拍蚊子/有时候我一不小心/就按死了一只/有时候/我拼命地拍打/却怎么也打不到它/我觉得写诗/就是这样

这首小诗童趣盎然,或许孩子还不能明了“灵感”的神奇,但却道破了“灵感”的秘密。孩子心中并无“雅俗”界限,将写诗比喻成拍蚊子,“按死了一只”“拼命地拍打”这样的语言活泼生动,饶有趣味,而最后“我觉得写诗/就是这样”可以看出小诗人的自信与笃定。

儿童内心柔软,他们具有泛拟人化的倾向,把一切自然事物人格化,当作平等的生命个体看待:

桂花树[14](蓝燕娜)

最近学校的桂花树不太开心

可能因为没有听到我们的读书声

所以它开得不太好

在小作者笔下,桂花树也渴望陪伴,渴望读书声,因为孤寂,所以不开心,连开花都无精打采。小作者说:“今天和姐姐去校园,发现学校的桂花树开得不太好。我知道它不开心,是因为它没有听到我们的读书声。希望可以快点开学,那样桂花树听到我们读书声,它就会快乐。”[14]特殊时期,孩子心中充满了对学校的思念,在她眼里,桂花树也同样思念她们,颇有辛弃疾词中“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互为感应。

儿童喜爱缤纷绚丽的色彩,这使得童诗中色彩词应接不暇,意象层出不穷,

秘密[15](施应锁)

闭上眼睛的时候

我看到了

绿色的风

它抚绿了山林树木

烫金了我的小牛

亲吻了家里的墙

染黄了阿爹的苞谷

但我不会把风变色的秘密告诉你

这首小诗中,“绿色的风”是核心意象,“抚绿”“烫金”“亲吻”“染黄”一系列动词的使用颇为精准,生动地描绘出风带来的变化。“风”原本是绿色的,却能让世界变色,五彩斑斓,其中的秘密小作者自有分晓,但不会告诉你,因为这是“秘密”,颇有意趣。

与果麦、奥森编选的《孩子们的诗》不同,也有一些诗人编选了给孩子的诗,比如冠文《给孩子读的诗》,北岛《给孩子的诗》,以及种种儿童诗歌选集等。北岛认为童诗的三个最重要的特点,即音乐性、可感性、经典性[5]19,选诗更倾向于诗歌的韵律与经典传承,虽然具有“诗美”,但对“儿童性”体察不够。冠文的部分选篇倾向强调“纯真”的力量,有意识地歌颂童真的美好:

对星星的诺言[16](加布里埃拉·密斯特拉尔)

星星睁着眼睛,

挂在黑丝绒上亮晶晶:

你们从上往下望,

看我可纯真?

星星睁着眼睛,

嵌在宁谧的天空闪闪亮,

你们在高处,

说我可善良?

星星睁着眼睛,

睫毛眨不止,

你们为什么有这么多颜色

有蓝,有红,还有紫?

好奇的小眼睛,

彻夜睁着不睡眠,

玫瑰色的黎明

为什么要抹掉你们?

星星的小眼睛,

洒下泪滴或露珠。

你们在上面抖个不停,

是不是因为寒冷?

星星的小眼睛,

我向你们保证:

你们瞅着我,

我永远,永远纯真。

显然,密斯特拉尔的诗作更为注重诗的格式与韵律,“星星睁着眼睛”重复出现,“星星的小眼睛”也重章复沓,“看我可纯真”与“我永远,永远纯真”首尾呼应,结构整饬。这首诗与星星对话,充满悲悯,也富有想象力,但整体读来,它是“我”对星星的剖白与承诺,“星星”依然是客体,处于被观察的位置,与孩子诗歌中的物我两忘还是有所区别。诗人向星星发出保持纯真的承诺,虽满怀热忱,但任何承诺都源于不确定,开篇问“看我可纯真?”“说我可善良?”是自疑亦是自审,显然更为宽广和厚重。

通常情况下,成人创作的童诗大多都藏着自我的影子,比如一些不自觉流露或者为了达到教育目的而进行的说教,又比如对童年的怀念、追忆,与乡愁。成人写作童诗往往倾向于对生活进行提炼,对主旨进行升华,拥有更厚重的思想容量,更庞大的体积,更精湛的技巧,更純熟的表达。跟儿童自创童诗相比较,却感觉终究隔了一层。儿童诗作倾向于直抒胸臆,随意轻盈,更多使用拟人、比喻,与其认知相符合的修辞手法。随着成长,诗人的经验、修辞会不断地丰富甚至芜杂,成人在打磨雕琢童诗时,有时候不经意间会丢失那份朴拙。老子讲:“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因为朴拙,因为稚嫩,孩子的诗,很多的比喻是成人所无法想到的,那种灵动,那种新鲜感,或许已经在成长过程中被厚厚的灰尘掩埋了。读孩子的诗,让我们重新发现这个世界,重新回到最初,虽然稚嫩但却真实质朴的世界。

司空图在《二十四诗品》中专门论述了“自然”这一关键品格,“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如逢花开,如瞻岁新,真予不夺,强得易贫。幽人空山,过雨采频。薄言情悟,悠悠天钧。”[17]儿童诗作多以自己的生活见闻为灵感触发点,是他们与生活、与诗句的“惊喜遇见”,暗合自然之道,澄澈透明,可爱清新,别有诗趣。儿童诗作胜在自然,读孩子们的诗亦是一次重返之旅,重返童心,重返自然,处处风景,一路惊喜。

注释

[1]树才.给孩子的12堂诗歌课[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7.

[2]朱自强,罗贻荣主编.中美儿童文学的儿童观:首届中美儿童文学高端论坛论文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121.

[3]“是光”的孩子们.大山里的小诗人[M].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97.

[4]奥森.孩子们的诗[M].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2018.

[5]北岛.给孩子的诗[M].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

[6]https://mp.weixin.qq.com/s/vxhN1ktBOS_r5BKcnYuaWw.

[7]https://mp.weixin.qq.com/s/Z5cFJ_nn_Ab5SyxZJ2gCeg.

[8]果麦.孩子们的诗[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17.

[9]https://mp.weixin.qq.com/s/61gCtCQwZ1rivB6YcJBV1w.

[10]https://mp.weixin.qq.com/s/1XlAxe0znjDUZUi99sCwxw.

[11]https://www.sohu.com/a/211628521_366966.

[12]https://mp.weixin.qq.com/s/0SN1X5Fvw1jNYPLbVuMb7A.

[13]https://mp.weixin.qq.com/s/_q8xcizaIO2tBeNcUfJaQw.

[14]https://mp.weixin.qq.com/s/87RNQxevH8HVYAAY-I01tg.

[15]https://m.weibo.cn/642518292

2/4496073022193745.

[16]冠文.给孩子读的诗[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6:8.

[17]张少康.中国历代文论精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210.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责任编辑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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