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读着花香,也读着他的笑
2020-07-04
小燕子编辑:
素粉们或许看过这个视频——2020年3月21日起,各省援助湖北的医疗队陆续离开。网友“纯良英俊的笑了笑”制作了视频“催泪合集”:“湖北以最高礼仪送别援鄂医疗队”。在视频中,各医疗队的大巴驶离,交警列队敬礼,送别的人民排满数里长街,有的挥手、鞠躬;有的追着车跑,泣不成声……他们用自己心中的崇高礼仪,感激医护人员奔赴湖北、用生命守护生命的日日夜夜。不到一周,视频在微博转发超14万次。很多网友转发时,用到了相同的一句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这句诗相信素粉也曾在语文课本中与它相遇,它是诗人艾青《我爱這土地》的结尾两句。2020年,距离艾青创作这首诗已经82年,但它还是能打动我们、能表达出我们的共同情感、能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流行语。2020年,也是艾青诞辰110周年,中国诗歌学会在五四青年节时倡议,将每年5月设为“中国诗歌艾青月”,以缅怀这位“时代最伟大的歌手”。关于艾青,你知道多少呢?今天不妨跟我一起,走近艾青其人,并从中汲取向上的力量!
诗人小传
◆1910—1928:亲生父母家的新客
1910年3月27日,艾青出生于浙江金华市的一个地主家庭。他原名蒋正涵,号海澄。由于出生时难产而被算命先生测为克星,因此他被寄养于农妇“大叶荷”家中。艾青长到五岁时,父亲叫他回去念书。艾青回到家,依然受到冷落,亲生父母不准他喊爸爸妈妈,只能叫叔叔婶婶。
◆1929—1932:画家艾青
艾青习画的启蒙教育,来自乔山小学在低年级开设的美术课。1925年艾青考上金华省立七中,他的美术老师是出自著名画家吴昌硕门下的张书旗。在张书旗的悉心指导下,艾青画艺提高很快。1928年秋,艾青不顾家人的反对,考入杭州西湖国立艺术院绘画系(今中国美术学院)。当时的院长林风眠看了他的画之后说:“你在这里学不到什么,到外国去吧。”1929年春天,十九岁的艾青去了巴黎。在巴黎期间,艾青的父亲只给他寄过一两次钱,后来就断绝接济了,艾青只好半工半读。
◆1932—1996:爱国诗人艾青
1932年1月,艾青启程归国。1932年5月,艾青加入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举行“春地画会”时,遭国民党密探逮捕入狱。在狱中,艾青写了许多诗歌,其中《大堰河——我的保姆》是他的成名作。1935年,艾青出狱。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艾青先后到武汉、西安、桂林等地参加抗日救亡活动。1941年春皖南事变发生后,艾青赴延安。1942年下半年,艾青掀起了创作上的小高潮。1979年,艾青当选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
艾青的诗歌曾被译成30多种文字,并荣获法国文化艺术最高勋章、葡萄牙自由勋章等国际文学大奖。他被聂鲁达称为“中国诗坛泰斗”。苏联汉学家费德林曾热情赞扬道:“艾青的诗是可以超越时间和国度的,因而富有永恒的魅力。”
1996年5月5日,艾青因病离我们而去,但他的诗从未走远。
诗句撷英
◆醒着的时候/只能幻想/而梦/却在睡着的时候来访/或许是童年的青梅竹马/或许是有朋友来自远方/钢丝床上有痛苦/稻草堆上有欢语/匮乏时的赠予/富足时的失窃/不是一场虚惊/就是若有所失(《梦》)
◆而我/——这来自南方的旅客,/却爱这悲哀的北国啊。/扑面的风沙/与入骨的冷气,/决不曾使我咒诅;/我爱这悲哀的国土,/一片无垠的荒漠,/也引起了我的崇敬:/——我看见/我们的祖先/带领了羊群,/吹着笳笛/沉浸在这大漠的黄昏里……/我们踏着的/古老的松软的黄土层里,/埋有我们祖先的骸骨啊,/——这土地是他们所开垦,/几千年了/他们曾在这里/和带给他们以打击的自然相搏斗,/他们为保卫土地/从不曾屈辱过一次,/他们死了/把土地遗留给我们——/我爱这悲哀的国土,/它的广大而瘦瘠的土地,/带给我们以淳朴的言语/与宽阔的姿态,/我相信:这言语与姿态/坚强地生活在土地上,/永远不会灭亡;/我爱这悲哀的国土/古老的国土呀,/这国土养育了/那为我所爱的/世界上最艰苦/与最古老的种族(《北方》)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头发/像波浪起伏不平/前额留下岁月的艰辛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眼睛/有忧伤的眼神/嘴唇抿得紧紧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一个我/有我的呼吸/有我的体温
而我却沉默着/或许是不幸/我因你而延长了寿命(《给女雕塑家张得蒂》)
诗人风采
诗人逸事1·雨巷与大堰河:与戴望舒诗人相惜
艾青和戴望舒二人为浙江同乡,又是诗坛同好。他们相识于艾青第一本诗集《大堰河》出版之后。《大堰河》出版的时间,恰好是戴望舒与卞之琳、梁宗岱等人在上海创办《新诗》次月。戴望舒带着新刊物来到艾青的住处,吃了闭门羹,他留下名片,怏怏而返。艾青见到名片后,回访了戴望舒。两人一见如故。
可惜相识不到一年,两人就挥手言别。1937年7月,艾青匆匆离开上海,几经辗转,于1938年底到了广西。而戴望舒则在香港靠了岸。稍一安稳,艾青和戴望舒都不忘给对方写信。一来一回中,两人萌发了共同办刊的愿望。
一个在广西,一个在香港,况且又是战时,邮路不畅,通信不及时,两地办刊,在当时纯属天方夜谭。但《顶点》从最初的设想到创刊,艾青和戴望舒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顶点》面世不久,艾青因为要离开桂林去湖南,退出了几种报刊的编辑工作,《顶点》也因此停刊,创刊号成了终刊号。
1949年3月,戴望舒回到北京。艾青当时任华北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前身)第三部主任,戴望舒被安排在第三部的一个研究室任职。次年,年仅45岁的戴望舒就病逝了。对于永失戴望舒,艾青说,“作为他的诗的一个喜爱的人,作为他的一个朋友,我常常为他过早地去世而感到惋惜,觉得是中国人民的一个损失”。1956年11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戴望舒诗选》,少为人写序写评的艾青,为该诗集写了逾3000字的序。
【小编感悟】艾青和戴望舒的友谊,既是诗人相惜,也是两个能相互理解的爱国、爱诗的灵魂在那个年代找到了互相倾诉的窗口,战乱年代,两位诗人,即使隔着高山、隔着大海,依然情志共鸣、灵魂守望、事业相携,这是人类精神之花一种美好的样子啊!
【适用话题】惺惺相惜;友情;品德
诗人逸事2·与聂鲁达的三次会面:“希望世界有八十七个诗人歌颂和平”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智利诗人聂鲁达曾与艾青结下了深厚友谊。聂鲁达与艾青是1951年相识的,他访问北京期间,由艾青出面接待陪同。闲聊时,艾青打趣地问:“聂鲁达的‘聂,汉字由三个耳朵写成,那么,你头上便多长了一只耳朵,放在哪里?”聂鲁达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那就把它放在前额上吧,这样可以让它倾听未来。”于是宾主开怀。聂鲁达访问结束后,临离欧洲之际特意购买了一件民间工艺品托人捎给艾青。
艾青同聂鲁达的第二次见面是1954年。那年7月12日是聂鲁达50岁诞辰,聂鲁达对他的世界各国朋友发出邀请。当时太平洋航线尚未通航,艾青辗转布拉格、日内瓦、里斯本、里约热内卢等地,最终来到智利首都,飞行了八天八夜。艾青在他赠给聂鲁达的诗中描写聂鲁达“活像一个士兵”,是“我的兄弟”。
1957年,聂鲁达夫妇访问中国。艾青与聂鲁达一路同行,他们由重庆顺流而下,沿途畅览万里长江天然画廊。这次会面竟成了两位诗人的永诀。
1973年9月23日,聂鲁达去世。他临终时,床头悬挂着中国国画《八十七神仙图》。那是艾青在访问智利时送给他的。当时他对聂鲁达深情地说:“希望世界有八十七个诗人歌颂和平。”后来,凡有拉丁美洲或智利的活动与聚会,几乎都能看到艾青的身影。一些智利诗人访华期间也会来拜访艾青。他俨然成了中智友好的民间大使。
【小编感悟】与智利诗人聂鲁达隔着大洋的交流,让艾青不仅成了中智友好的大使,更让我们从《八十七神仙图》中了解了艾青对世界和平的渴求。
【适用话题】交流互鉴;和平;一见如故;幽默
诗人逸事3·洛夫《致艾青》:而我坐在花的另一边,默默地读着他的笑
1983年1月13日至19日,新加坡首次邀请中国大陆、中国台湾、中国香港以及全球海外华语作家举办了第一次国际华语文艺营。其时,艾青以团长的身份,和萧军、萧乾到访。台湾方面则来了诗人洛夫、蓉子、吴宏一。洛夫年轻时很崇拜艾青,还手抄过艾青的诗论。1949年洛夫赴台湾时,行囊中带着艾青和冯至的诗集各一册。离开故乡30余年之后,1983年洛夫有缘在新加坡与偶像艾青相逢。
在一场讨论华语文艺前途的座谈会上,因健康问题很少发言的艾青却难得地说话了。快散会时,旅美诗人郑愁予突然站起来说,他和洛夫分别写了两首诗赠给前辈诗人,他自己诗赠萧军,洛夫则写给艾青。洛夫也站起来说,他的《致艾青》是在会场即兴写下的。洛夫当场朗诵了这首《致艾青》:“雕像似的/坐在人群中/微笑是他最好的发言/他笑了/他面前的花朵也笑了/而我坐在花的另一边/默默地读着花香/也读着他的笑/不需要任何语言/鲜花已传递了诗的信息。”
洛夫朗诵时,全场为之动容。
【小编感悟】洛夫给艾青写的诗,透露出對偶像艾青的关注和珍视。这也说明艾青在诗歌领域的成就,他影响了许多像洛夫一样的诗人。
【适用话题】前辈;偶像;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