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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渚古城遗址世界遗产教育案例解析

2020-06-29许国栋

自然与文化遗产研究 2020年3期
关键词:遗产地良渚世界遗产

许国栋

(良渚博物院,浙江 杭州 311113)

世界遗产教育对于世界遗产的保护、传承、利用和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1972年通过的《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第27条要求缔约国应该通过一切适当手段,特别是教育和宣传计划,努力增强本国人民对遗产的赞赏和尊重,并使公众广泛了解对遗产造成威胁的因素和根据公约开展的活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门编写了《世界遗产与青年》教程,中国在苏州特别建立了相应的世界遗产研究教育中心,每年开办有青年学生参加的夏令营活动[1]。世界遗产地是世界遗产教育功能发挥的物质载体,是对社会公众特别是青少年人群进行真、善、美教育的最佳场所[2]。遗产地基于本地遗产组织实施的各类教育引导活动,不仅践行了世界遗产教育的理念和要求,也为世界遗产教育拓宽维度、丰富内涵提供了多元化的鲜活案例。

良渚古城遗址(3300—2300 BC)是中国长江下游环太湖地区的一个区域性早期国家的权力与信仰中心所在,展现了中华文明乃至东亚文明史前稻作文明发展的极高成就,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早期城市文明的杰出范例,为中国5 000多年的文明史提供了独特见证。2019年7月,经第43届世界遗产大会审议,良渚古城遗址以符合《实施〈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中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标准(iii)(iv),成为中国第55处世界遗产。尽管良渚古城遗址是世界遗产大家庭的新成员,但在发掘遗产教育功能、让文物活起来、讲好文明故事等方面走过了一段较长的探索实践之路,推出了一批初具规模、富有特色、融合创新的教育品牌活动,取得了一批具有开创性、引领性、实效性的遗产教育成果,为唤醒社会公众对遗产保护的热情和共识,推动全社会形成尊重历史文化的浓厚氛围贡献了遗产力量、发挥了当代价值。

本文拟通过对良渚古城遗址世界遗产教育案例的解析,探讨世界遗产教育对遗产地凝聚文化共识、推动遗产利用、实现共建共享的突出贡献。

1 “覆盖、融入、结合”,让遗产魅力在学校教育中彰显

青少年教育是世界遗产教育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良渚古城遗址的遗产教育较为重视与学校教育的衔接与互动,尝试从教材覆盖、课程融入、实践结合等方面实施正向影响,以期激发青少年对文化遗产的兴趣,提升青少年参与遗产保护的意识。

1.1 从进教科书着力,层级拓展遗产价值认同基础

教科书是知识普及传播的重要载体,是文化得以传承的基本媒介。文化遗产进教科书,融入历史课程,是推动文化遗产活态延续的普遍措施和重要方法。在这个方面,良渚古城遗址的遗产教育也不例外,并且呈现自身鲜明的特色。良渚知识进教材的覆盖面广、层次丰富,包含了遗产地、全国、国际3个层级。早在2003年,遗产地就编印了《走进良渚文化》作为本地的特色教材,2008年,良渚文化进入中学《历史与社会》教科书,成为中国中学教育知识体系的正式内容。在拓展遗产世界影响上,促成了良渚文化纳入孔子学院、魔方汉语教学等平台的国际教材,让其成为世界各地汉语学习者学习汉语、了解中华文化的知识素材。良渚知识进教材较为注重表述更新、动态完善,努力把最新考古发掘成果转化为教程内容。2014年遗产地推出了面向当地2万多名中小学生的《良渚文化》校本课程(表1);2019年新启用的全国统编《中国历史》教科书,以整版篇幅介绍和阐述了良渚遗址见证中华文明起源的重大价值,每年约有1 400万名初中生通过该教材,了解良渚文化,知晓良渚遗址发掘背后的故事(图1)。10多年来,这种考古研究实践反馈教科书编撰的模式,让教材中关于良渚文化的内容越来越丰富、表述越来越精确。良渚知识进教材的形式开放、内容多元,不局限于历史教材,也尝试向其他学科领域拓展互动。2019年新编的《高一数学》课本中,把良渚古城遗址的考古历程作为背景资料写入指数函数与对数函数单元,将良渚遗址考古测年与数学计算巧妙结合,让数学知识学习更具趣味性和实用性,也为良渚遗产价值创造了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传播情境。

图1 良渚遗址整篇入编全国统编《中国历史》(七年级上册)(来源:作者自摄)

表1 良渚文化校本课程大纲

1.2 从课程设置着力,实现遗产元素融合日常教学

课堂教育是良渚古城遗址世界遗产教育融入学校教育最主要的方法之一。遗产地管理方①遗产管理方指杭州良渚遗址管理区管理委员会,是杭州市2001年成立的良渚遗址保护管理专职机构。在良渚文化进课堂方面投入了较大的精力和资源,深化与遗产地及周边学校的合作机制,探索遗产传承和学校教育联手互动、共建双赢的路径。

一方面,注重发挥遗产管理方的引导作用,在当地多所中小学建立了“良渚文化青少年研究与宣传教育基地”,以良渚博物院社教员队伍为基础成立了良渚文化宣讲团,常态化组织赴遗产地及周边学校进行良渚文化宣讲。由于多年磨合、师资力量稳定、课程内容合理等因素,这些学校已经把良渚文化课程纳入学校日常课表②遗产地学校开展良渚文化课程,一般会与素质拓展、主题班课、社团活动、手工美术等课程有机结合,在每周的周三或周五下午安排 1~2课时的固定教学时间。,作为常态化的教学内容。

另一方面,遗产管理方也以开放积极的心态鼓励和支持各类学校在教学活动中融合良渚文化、运用良渚元素。遗产地的学校在很大程度上意识到良渚古城遗址在作为学校教育资源的可能性,其中的一些学校更是主动做了有益的尝试和探索,在一定程度上充实了学校的教育。当地的瓶窑镇第一中学在设计本校特色课程时,有意识地把良渚文化传承和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结合起来,聘任当地玉雕大师、纸伞非遗传承人等专业人员,推出精品活动课程,定期组织非遗手工课,让学生体验良渚文化玉器制作、在纸伞上绘制良渚文化图案等内容。从2014年起,该校已组织开展这类课程超过180课时,累计有近8 000名学生参加了课程学习。世界遗产专家莉玛·胡贾代表世界遗产咨询机构——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考察评估良渚古城遗址时,曾造访瓶窑镇第一中学,对学校融入式开展遗产教育给予了高度评价。

良渚职业高级中学以挖掘良渚文化内涵为出发点,构建了以良渚文化为核心内容的烹饪校本课程体系,打造了“参考良渚时期食谱、吸收良渚器物元素”的良渚文化宴,把古代文明与现代饮食文化有机结合,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影响。此外,当地还有许多学校利用校内公共空间,建设了良渚文化主题的宣教长廊、微展览、建筑小品等,积极营造遗产教育的文化氛围。

1.3 从课外实践着力,推动文化遗产成为现场课堂

妥善的保护和充分的展示是实现文化遗产创造性转化、活态化利用的两大前提。良渚古城遗址长期以来的固守与呈现,为遗产成为良好的教学科研平台创造了条件。遗产地管理方先后与北京大学、复旦大学、浙江大学、吉林大学等国内知名高校达成合作,建立遗产学研基地,为高校培养考古发掘、文物保护、遗产管理专业人才提供实践条件。

自2010年来,连续9年参与承办北京大学全国中学生考古夏令营,为数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学生提供了参与考古、对话文明的实践机会。以良渚博物院、遗址公园为阵地,面向中小学定期举办小小考古学家、小小志愿者等特色互动活动,通过模拟考古、模拟讲解、参访遗产等方式,让青少年群体特别是遗产周边村落和社区的青少年群体更多地参与到保护传承良渚遗址的行动中来。同时,以成功申遗和遗址公园开放为契机,积极拓展文化遗产研学产业发展空间,建成运营良渚文明探索营地,发布《中华5 000年文明实证——良渚古城STEM探索》标准系列课程③STEM是科学、技术、工程、数学学科英文首字母的缩写,良渚STEM课程是整合历史考古和文化教育领域优质资源的跨学科研学教育服务。(表2),推动遗址公园获评“浙江省中小学生研学实践教育基地”称号,为良渚古城遗址未来打造青少年研学文化空间、实现遗产活态利用奠定了坚实基础。

表2 “中华5 000年文明实证——良渚古城STEM探索”标准系列课程概要

续表2

2 “引导、参与、互动”,让遗产传承在社会共建中升华

确保所有利益相关者都清楚良渚古城遗址的状态并理解其内涵是遗产管理工作的重要内容,也是申报世界遗产的前提条件。一直以来,遗产管理方非常注重在遗产管理中突出社会教育,特别是社区教育的作用,积极引导利益相关者、遗产地社区和社会公众,既当遗产的“使用者、共享人”,也当遗产的“守护者、传承人”。

2.1 全方位的教育引导,增强遗产的情感认同

情感是指“人对客观事物是否符合其需要所产生的态度体验,狭义指与人的社会性需要相联系的一种复杂而稳定的态度体验,亦即具有稳定而深刻社会内涵的高级感情”[3]。

争取不同社会群体的情感认同是良渚古城遗址遗产教育的重要目标,遗产管理方秉持“共建共享、凝聚共识”理念,通过多渠道、多措施的遗产教育手段,不断凝聚社会共识,进而创造良好的遗产保护氛围。对于利益相关者,特别是遗产地的居民,除了在物质满足方面,每年安排遗产保护补偿资金进行经济激励④杭州市和余杭区两级财政安排专项预算,对良渚遗址保护范围内因文物保护受到损失的农民、村集体和有关企事业单位进行经济补偿, 因保护补偿不是本文探讨的重点,故在此不赘述。,系统实施遗产及周边区域环境整治工程持续美化人居环境,强化遗产与居民间的利益纽带,打造利益联结的命运共同体外,也十分注重精神层面的引导教育,通过举办普及讲座、文艺汇演、摄影巡展、知识竞赛、文化展览等各种喜闻乐见的活动(表3),深化良渚古城遗址的遗产教育,引导当地居民自觉、积极地参与到保护遗产的行动中来。

据统计,仅前两年在遗产区周边发放的良渚遗址讯报、保护知识手册就超过50万份,使当地群众对良渚古城遗址的重大价值有了深刻认识,对遗产的历史文化有了深厚感情。对于外围的社会公众,则从讲清遗产价值出发,强调良渚古城遗址实证中华5 000多年文明、坚定文化自信的重要意义。在遗产教育推广上尝试搭建多个宣传教育平台,打造立体化、多元化的价值传播和宣传体系;借助国内主流媒体平台,建立良渚文化微博、微信新媒体平台,及时向社会通报良渚古城遗址的考古发掘成果和保护管理成效;出版《良渚文明丛书》《赫赫王国》《五千年良渚王国》《良良的陶器世界》等一系列的通俗科普读本。在遗产地博物馆、遗址公园提供高质量讲解服务、策划高水平陈列展览;拍摄讲述良渚遗址遗产价值和考古发现历程的各类视频,为公众创造可读、可听、可看的文化遗产体验。

表3 良渚古城遗址“引导教育”活动部分清单(2017—2019年)

续表3

续表3

2.2 高质量的业务培训,增强遗产的价值认同

倡导“人人都是文化遗产的主人”,在遗产日常管理中有意识地把社会公众纳入管理队伍和服务队伍,并提供专业的培训,比如采用组织赴国内其他遗产地观摩学习、邀请专家讲解授课等方式,增强他们对遗产价值的认同、提高他们参与遗产保护的实际能力。

2010年成立的良渚博物院“志愿者服务社”是良渚古城遗址最为成熟的志愿服务品牌。10年来,该志愿者服务社已为观众提供6万多小时志愿服务,接待观众40多万人次,注册登记的志愿者超过500名,长期在岗的有180多名,有很多人就是当地周边的居民,他们受遗产教育感染,投身到了遗产的志愿服务中,又在志愿服务中推动了遗产教育。

服务社在博物馆的指导下,由志愿者自我组织、自我管理、自我学习、自我提升,实行高度自治。整个组织架构由队长、副长队、综合管理部、微笑岗、讲解服务部、活动策划部、信息采集部等组成,并制定相应的岗位职责与服务标准。在团队管理上,服务社会根据志愿者不同的专业特长和服务时间,实行差异化、专业化、高效化的分工,让服务社深度嵌入博物馆的运营开放、文明劝导、社会教育等工作,也为志愿者展示个人价值、参与遗产管理创造了条件。

同时,良渚遗产管理方和当地村社合作,成立了“良渚遗址守望者”队伍、业余文保员队伍,获得了当地居民的积极响应和参与,他们用最朴素的热情支持遗产保护管理,发挥了积极作用。顺应成为世界遗产的新形势,遗产管理方计划筹建良渚文化志愿服务总队(图2),把良渚博物院、遗址公园、遗产地学校青少年以及村社的志愿服务力量整合起来,不断增强遗产保护管理的参与力和遗产价值传播的推动力。

图2 良渚文化志愿服务总队架构(来源:作者改绘自杭州良渚遗址管理区管理委员会计划方案)

2.3 多元性的价值转化,增强遗产的文化认同

文化认同是人们在一个民族国家共同体中长期生活而形成的对该民族国家精神的肯定性体认,它既包括普遍的、抽象的、共同认可的宏观层面的核心价值,也应该包含个体的、区域的、日常的微观层面的直接体认。文化记忆以仪式、文本、纪念物或者其他媒介为象征,是文化认同的生成土壤[4]。

良渚古城遗址以其规模宏大的城址、功能复杂的外围水利系统、分等级墓地(含祭坛)以及具有信仰与制度象征的系列玉器,成为见证中华文明起源的文化记忆。

随着良渚遗产教育影响的不断扩大,各类人群在了解良渚文化、参与遗址保护管理的过程中,逐步形成了对遗产的文化认同,并自觉不自觉地在各自的社会领域中推动这种文化认同的多元转化。

良渚遗产教育深化了社区艺术开展,当地居民从遗产汲取艺术灵感,创作了“舞态良渚”“良渚鼓韵”等社区舞蹈,并长期在社区剧院、广场公园、遗产区公共空间等场所举行展演,用舞蹈表达对这片土地感情。

良渚遗产教育改变了社区生活方式,当地居民自发组建了公益跑团、社区公益基金会等各类社团组织,以体育运动、公益活动的形式助力遗产保护传承。乐跑会良渚跑团是2014年成立的由良渚周边居民自发组成的公益社团组织,该社区把运动主题与遗产周边环境美化相结合,连续5年多开展周三奔跑捡垃圾活动,净化了遗产周边环境;良渚文化村社区公益基金会是由社区居民自发成立的社区型社会组织,以扎根社区、连接邻里的方式,推动社区居民自我优化管理、参与遗产共建,资助了“舞态良渚”、社区良渚文化宣传等项目,为遗产教育深入社区提供了助力。

良渚遗产教育激发了音乐创作,浙江交响乐团和上海音乐学院合作创制了大型多媒体交响乐《良渚》,在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家和国内北京、浙江等省市巡演,用音乐语言向世界讲述文化遗产故事。

良渚遗产教育推动了产业发展,良渚文化所蕴含的首创、独创、原创精神引领良渚梦栖小镇打开设计产业化之路,成为世界工业设计大会永久会址;许多文创产业从业者参与良渚大IP品牌的塑造开发,目前已开发各类文创产品超过400件,囊括邮票、纪念币、饰品、服装、箱包等,取得了较好的市场反响。

良渚遗产教育充实了城市宣传,杭州把良渚遗址作为城市的文化地标,在杭州萧山国际机场辟出专门场地用于良渚文明展示,希望全世界各地游客来到杭州后,能够透过良渚文化,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历史底蕴和文化魅力。

3 “对标、汲取、创新”,让遗产管理在自我提升中完善

良渚古城遗址的遗产教育也特别注重对遗产管理者自身的教育提升,尝试通过各种方法途径,努力实现遗产管理队伍的知识更新、理念转变、能力提升,打造高素质、专业化的遗产保护管理队伍,从而更好地推动遗产教育的开展。

3.1 对标一流,全面拓展国际视野

良渚申遗启动后,遗产管理方有意识地自编《走近世界遗产》教材,收录世界遗产相关国际文件、世界遗产地开展保护管理工作介绍材料,引导工作团队尽快熟悉世界遗产保护、管理和申报的要求。积极“走出去”“请进来”,增强遗产保护管理的世界眼光,组团参加世界遗产大会、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大会、世界考古论坛等国际会议,学习借鉴其他世界遗产地先进经验;邀请科林·伦福儒、河野俊行、迈克尔·皮尔森、莉玛·胡贾、道格拉斯·考莫、提姆·威特、乔拉·索拉、费拉萨基等世界知名的考古专家和遗产保护专家到良渚现场考察或专题讲座,为良渚古城遗址的考古研究、保护管理、遗产申报提供权威指导。

2019年开始,为加强同类遗产的交流互鉴,遗产管理方联合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浙江大学出版社启动了世界古文明学术著作互译合作,首批翻译古玛雅、古印度、特奥蒂瓦坎等世界古代文明学术著作,丰富文化遗产对比研究成果,让良渚的遗产教育从单一走向多元。

3.2 汲取精华,全面加强队伍建设

根据良渚古城遗址的保护管理需要,遗产管理方逐步建立起涵盖学术研究、规划建设、文物保护、遗产监测、资产运营、社会教育、文化宣传多方面的专业队伍,并相应健全培训教育体系,动态提升业务能力。为探索校地合作新模式、新机制,一方面,通过人才引进、政府雇员招聘等方式,引入高校优质人才,为文化遗产传承保护注入“新鲜血液”;另一方面,通过签订战略协议、合作研究课题等形式,让高校成为推进遗产教育、完善遗产保护的“后备资源库”。

全面启动良渚文明薪火传承计划,以管理者业务综合素质提升为重点,实施良渚学研究、讲解团队建设、外语人才培养、遗产管理制度完善等子计划,努力打造素质精良、结构合理、能力过硬、能讲善干的良渚遗址保护传承队伍。同时,积极营造良好的内部氛围,建立不同条线间的交流交互机制,相互学习、比学赶超、轮岗换岗、共同进步,努力培养一批“一岗多能”“一人多专”的遗产保护管理人才。

3.3 守正创新,全面打造良渚特色

良渚古城遗址的遗产保护管理,积极落实世界遗产要求,在实践中结合良渚当地实际,尝试了一些创新的举措,丰富了文化遗产保护管理的成果,也为世界遗产教育提供了生动的“良渚案例”。

在保护管理机制上,在全国率先按照“文物特区”模式理顺保护管理体制机制,率先建立大遗址保护补偿机制,率先建立土地出让金反哺文物保护机制,率先探索大遗址考古支撑机制;把“保护第一”的理念融入良渚遗址保护、传承、利用的始终;“大遗址保护的良渚实践”得到了国家文物局的充分肯定并在全国推广。

在价值传播推广上,遗产管理方顺应媒体融合发展的时代趋势,不遗余力地通过各种途径传播良渚的遗产价值影响。比如,2020年以来,为克服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负面影响,遗产管理方联合腾讯、淘宝等网络平台,把良渚博物院、遗址公园现场的文物展览、遗产展示搬到了网络上,以线上直播连线的方式,让讲解员变身“主播”,向社会公众“云展示”文物样貌、“云讲述”遗产故事,累计超过300万的观众“云观”了良渚文化,取得了较好的社会效应。

4 良渚古城遗址遗产教育案例的借鉴与启示

良渚古城遗址的世界遗产教育行动在推进遗产保护、研究、传承、利用方面发挥了积极的载体作用,让大范围的社会公众特别是遗产地周边社区居民,认识到了良渚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进而支持遗产保护、形成文化认同。尽管良渚的遗产教育更多的是基于自身遗产价值出发开展的教育活动,但其对推进世界遗产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具有一定共性的借鉴作用。

(1)世界遗产教育的深化需要聚焦青少年群体。一般而言,青少年群体指年龄介于13~28岁中的所有适龄人群,处于这个年龄段的人群正值由儿童期向成人期过渡的重要阶段,生理与心理呈现快速发展态势,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趋于稳定,也更易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5]。

对于世界遗产而言,青少年群体未来将是世界遗产问题与挑战的研究者、解决者,政策与法规的制定者、实施者,他们的认识、态度和理念直接决定了世界遗产保护传承事业的命运与前途[6]。因此,世界遗产教育必须要抓住青少年这一重中之重,通过多种方法、各种途径进行教育和宣传,让他们充分领略遗产魅力,自觉参与保护行动。

(2)世界遗产教育的深化需要强调政府作为。政府在推进世界遗产教育方面具有巨大的影响力。政府对世界遗产教育的重视程度、投入程度直接决定了教育的深度和效果。一般而言,成立专门的遗产管理机构、制订专业的遗产教育纲领计划、打造高素质的人才队伍,将有效促进遗产教育的良性发展。特别是对于博物馆、遗产主题公园等遗产教育阵地,政府扮演着上级管理、业务指导、合作伙伴等重要角色,在经费来源、宣传推介、公共配套等方面对遗产教育给予正向影响。

(3)世界遗产教育的深化需要注重环境营造。遗产地的主体教育环境是一个需要强调的重要因素。在不同的环境中,人们的感情与行为会受到不同的影响[7]。遗产地的世界遗产教育应特别着重于良好环境的营造,这种环境应包括但不限于文化氛围营造、教育阵地建设、社区常态互动等。在遗产地及周边地标建筑、公共设施、城市小品等建设中融入遗产元素,打造遗产专题博物馆、文化艺术中心、旅游服务中心,构建遗产展示教育阵地,引导社区群众围绕遗产主题,参与或自行组织开展文化、艺术、体育活动,都将为深化遗产教育效果树立起良性的外在影响标杆。

(4)世界遗产教育的深化需要精细活动策划。有目的、有计划地策划实施各类遗产教育特色活动,是让世界遗产教育持续引起关注、推广实施、扩大影响的重要手段[8]。

实施的遗产教育活动应立足遗产自身特征,注重创新,通过鼓励和吸引多元主体的积极参与,精细策划活动内容,不断充实内容、丰富效果。所谓精细策划,是贯穿遗产教育活动全程的,体现在活动主题应充分彰显遗产突出价值、强调遗产保护传承;活动过程应更有参与性、互动性、趣味性和结合性,让活动受众感受形式更为丰富、体验更为深入、文化更有温度的遗产教育过程;活动成果应得到更实际、更长期、更有效的运用,进而实现遗产教育活动反哺遗产保护、研究、传承、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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