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养老机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现状调查

李火把，洪静芳，杨 柳，曾琛琛，朱士娜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新冠肺炎)[1]是由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引起的肺炎。因人群普遍易感，传播速度快，我国于2020年1月20日将新冠肺炎纳入乙类传染病，并按甲类进行管理[2]。2020年1月30日，世界卫生组织将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确认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3]。国家卫生健康委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公布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4]中重点指出老年人及有基础疾病者感染后病情较重。养老机构属于人员密集场所，一旦发生新冠肺炎，可能造成聚集性发病，且预后差，后果严重程度无法预料。为更好地阻击新冠肺炎疫情蔓延，我课题组受安徽省民政厅养老服务处委托进行了本次调查，以期督促指导安徽省养老机构管理者认真学习、逐项落实民政部《养老机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南(第二版)》(以下简称《指南》)和全省疫情防控相关要求，了解全省养老机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现状，总结成功经验和做法，找出现存问题和不足，为下一步工作开展提供参考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取样方法选取安徽省养老机构1 282家。养老机构纳入标准：(1)所在地为安徽省内；(2)2019年12月31日前登记备案；(3)处于正常运营状态，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有老年人入住；(4)养老机构管理者愿意填写调查问卷。调查表填写者需为养老机构的院长、副院长或负责人。

1.2 研究方法

1.2.1 调查工具 在民政部办公厅2020年2月7日发布的《指南》和其他学者[5-6]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自行编制《安徽省养老机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防控现状调查问卷》。该问卷共30个题目，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基本信息调查表，共7题，包括5个填空题和2个单项选择题。5个填空题分别为养老机构所在城市和管理者的性别、文化程度、出生年月、从事养老机构管理的时间；2个单项选择题为机构内确诊或疑似新冠肺炎情况、养老机构是否已经实施封闭式管理。第二部分为自评表，养老机构管理者根据自身或养老机构实际情况自行填写，共23题，包括2个单项选择题、2组矩阵选择题。2个单项选择题分别是对《指南》了解程度、战胜疫情信心程度；第1组矩阵选择题为疫情防控物资供应情况调查，共4个条目，涉及常用药品、生活用品、防护物资、消毒物资4类物资供应/储备情况，调查结果采用Likert 5点计分法，5=“供应良好/备用充分”、4=“供应尚可/尚够使用”、3=“供应不足/物资缺乏”、2=“供应严重不足/物资严重缺乏”、1=“完全没有供应/完全没有备用”，各条目得分相加得物资供应/储备总分，满分20分；第2组矩阵选择题为防控行为实施情况调查，共17个条目，包括疫情关注及报告、疫情宣教、老年人与访客管理、职工管理、食堂及就餐管理、废弃物管理6个方面，调查结果采用Likert 5点计分法，5=“总是”、4=“经常”、3=“有时”、2=“偶尔”、1=“从不”，各条目得分相加得防控行为总分，满分85分。

1.2.2 调查方法 本次调查利用“问卷星”平台进行在线调查。以自愿参与为原则，由安徽省民政厅养老处转发各市民政局，各市民政局养老服务科邀请符合纳入条件的养老机构管理者填写调查问卷。问卷实行不记名填写，问卷收集时间为2020年2月20日14时至2020年2月25日14时。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χ2检验、t检验、方差分析和q检验。

2 结果

2.1 调查一般情况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1 282份，回收有效答卷1 282份。其中已实施封闭式管理的养老机构1 282个，占100.0%；未出现确诊及疑似新冠肺炎病人的养老机构1 282个，占100.0%。参与调查的养老机构地域分布：亳州129个，宣城120个，淮南119个，合肥114个，宿州113个，滁州111个，安庆103个，阜阳92个，芜湖75个，蚌埠69个，铜陵56个，马鞍山40个，淮北40个，黄山38个，池州35个，六安28个，以亳州市参与调查的养老机构最多。

参与调查的养老机构管理者中，男857人(66.8%)，女425人(33.2%)；50岁及以上748人(58.3%)，40～49岁279人(21.8%)，30～39岁191人(14.9%)，20～29岁共64人(5.0%)；本科及以上130人(10.1%)，大专370人(28.9%)，高中或中专509人(39.7%)，初中及以下273人(21.3%)；具有30年以上工作经验的21人，占1.6%；具有20年以上工作经验56人(4.4%)，具有10年以上工作经验363人(28.3%)，10年以下工作经验842人(65.7%)。

2.2 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的熟悉程度 自评结果显示，859人选择“非常了解”(67.0%)，414人选择“了解”(32.3%)，9人选择“一般了解”(0.7%)，选择“不了解”和“完全不了解”人数均为0。不同地域、文化程度管理者对《指南》熟悉程度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不同性别、年龄、工作年限管理者熟悉程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同特征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熟悉程度比较[n;百分率(%)]

分组n对《指南》熟悉程度 非常了解 了解 一般了解 χ2P地域 亳州12993(72.1)36(27.9)0(0.0) 宣城12079(65.8)37(30.8)4(3.3) 淮南11980(67.2)38(31.9)1(0.8) 合肥11488(77.2)25(21.9)1(0.9) 宿州11362(54.9)50(44.2)1(0.9) 滁州11196(86.5)15(13.5)0(0.0) 安庆10361(59.2)41(39.8)1(1.0) 阜阳9263(68.5)29(31.5)0(0.0)79.24<0.01 芜湖7543(57.3)32(42.7)0(0.0) 蚌埠6947(68.1)22(31.9)0(0.0) 铜陵5640(71.4)15(26.8)1(1.8) 马鞍山4023(57.5)17(42.5)0(0.0) 淮北4033(82.5)7(17.5)0(0.0) 黄山3820(52.6)18(47.4)0(0.0) 池州3520(57.1)15(42.9)0(0.0) 六安2811(39.3)17(60.7)0(0.0)性别 男 女857425576(67.2)283(66.6)274(32.0)140(32.9)7(0.8)2(0.5)0.58>0.05文化程度 初中及以下273164(60.1)106(38.8)3(1.1) 高中或中专 大专509370334(65.6)258(69.7)171(33.6)110(29.7)4(0.8)2(0.5)17.10<0.01 本科及以上130103(79.2)27(20.8)0(0.0)年龄/岁 20～6447(73.4)17(26.6)0(0.0) 30～ 40～191279136(71.2)186(66.7)55(28.8)91(32.6)0(0.0)2(0.7)5.28>0.05 50～748490(65.5)251(33.6)7(0.9)工作年限/年 0～842561(66.6)276(32.8)5(0.6) 10～ 20～36356245(67.5)39(69.6)114(31.4)17(30.4)4(1.1)0(0.0)1.82>0.05 30～2114(66.7)7(33.3)0(0.0)

2.3 养老机构管理者战胜疫情的信心 在养老机构管理者战胜疫情信心程度自评结果中，1 107人选择“非常有信心”(86.3%)；173人选择“有信心”(13.5%)；1人选择“一般”(0.1%)，1人选择“有点信心”(0.1%)，选择“完全没有信心”人数为0。不同地域和年龄管理者战胜疫情信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不同性别、文化程度、工作年限管理者信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特征养老机构管理者战胜疫情信心比较[n;百分率(%)]

分组n 战胜疫情信心非常有信心 很有信心 一般 有点信心 χ2P地域 亳州129119(92.2)10(7.8)0(0.0)0(0.0) 宣城120106(88.3)14(11.7)0(0.0)0(0.0) 淮南11979(66.4)40(33.6)0(0.0)0(0.0) 合肥114103(90.4)11(9.6)0(0.0)0(0.0) 宿州11394(83.2)19(16.8)0(0.0)0(0.0) 滁州111107(96.4)4(3.6)0(0.0)0(0.0) 安庆10384(81.6)19(18.4)0(0.0)0(0.0) 阜阳9281(88.0)11(12.0)0(0.0)0(0.0)136.37<0.01 芜湖7563(84.0)12(16.0)0(0.0)0(0.0) 蚌埠6966(95.7)3(4.3)0(0.0)0(0.0) 铜陵5648(85.7)7(12.5)1(1.8)0(0.0) 马鞍山4029(72.5)11(27.5)0(0.0)0(0.0) 淮北4039(97.5)1(2.5)0(0.0)0(0.0) 黄山3834(89.5)4(10.5)0(0.0)0(0.0) 池州3528(80.0)6(17.1)0(0.0)1(2.9) 六安2827(96.4)1(3.6)0(0.0)0(0.0)性别 男 女857425750(87.5)357(84.0)106(12.4)67(15.8)0(0.0)1(0.2)1(0.1)0(0.0)5.35>0.05文化程度 初中及以下273231(84.6)42(15.4)0(0.0)0(0.0) 高中或中专 大专509370437(85.9)326(88.1)71(13.9)43(11.6)0(0.0)1(0.3)1(0.2)0(0.0)6.01>0.05 本科及以上130113(86.9)17(13.1)0(0.0)0(0.0)年龄/岁 20～6458(90.6)5(7.8)1(1.6)0(0.0) 30～ 40～191279165(86.4)238(85.3)26(13.6)40(14.3)0(0.0)0(0.0)0(0.0)1(0.4)24.49<0.01 50～748646(86.4)102(13.6)0(0.0)0(0.0)工作年限/年 0～842724(86.0)116(13.8)1(0.1)1(0.1) 10～ 20～36356319(87.9)47(83.9)44(12.1)9(16.1)0(0.0)0(0.0)0(0.0)0(0.0)2.58>0.05 30～2117(81.0)4(19.0)0(0.0)0(0.0)

2.4 不同《指南》了解程度养老机构管理者的战胜疫情信心比较 不同《指南》了解程度管理者的战胜疫情信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养老机构管理者《指南》了解程度对战胜疫情信心的影响[n;百分率(%)]

对《指南》了解n战胜疫情信心 非常有信心 很有信心 一般 有点信心 χ2P非常了解859761(88.6)98(11.4)0(0.0)0(0.0)了解414 339(81.9) 73(17.6) 1(0.2) 1(0.2)14.26<0.05一般了解 97(77.8)2(22.2)0(0.0)0(0.0)

2.5 养老机构管理者自评机构内物资供应/储备情况 1 282个养老机构物资供应/储备得分10～20分，平均(17.59±1.97)分。由于信心程度中一般和有点信心样本数均较少，统计中合并至很有信心组进行检验，结果显示，不同《指南》了解程度、战胜疫情信心管理者自评物资供应/储备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4)。

分组n物资供应/储备FPMS组内《指南》了解程度 非常了解85917.90±1.87 了解41416.96±2.0133.81<0.013.686 一般了解917.00±2.18信心程度 非常有信心 很有信心110717517.79±1.9416.29±1.6731.51<0.013.616

2.5 养老机构管理者自评机构内防控行为情况 1 282个养老机构防控行为得分57～85分，平均(82.04±4.52)分。不同《指南》了解程度和战胜疫情信心的养老机构管理者防控行为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5)。

分组n防控行为FPMS组内《指南》了解程度 非常了解85982.80±3.67 了解41480.56±5.4842.49<0.0119.144 一般了解977.11±8.15信心程度 非常有信心 很有信心110717582.25±4.2880.71±5.637.09<0.0120.098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参与调查的1 282家养老机构均实施了封闭管理，据安徽省民政厅和安徽省卫健委证实，截至2020年3月10日，安徽省所有养老机构未发现新冠肺炎疑似和确认病例。养老机构管理者的自评结果显示，关于《指南》了解程度，选择“非常了解”和“了解”1 273人，占99.3%，了解程度较好。其原因首先是各级政府准确判断疫情形势，及时部署各项工作，正确采取防控措施；其次是各养老机构能够积极配合主管部门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最后是社会各界的倾力支援。关于战胜疫情信心程度，养老机构管理者选择“非常有信心”和“有信心”共1 280人，占99.84%，整体信心较强。养老机构管理者的信心源于国家制度和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此外2003年SARS事件为此次新冠肺炎防治工作提供了很多成功经验。同时，随着疫情信息的公布、治愈率不断提高、新发病例报告逐渐归零、病毒疫苗和相关药物研发也在不断推进，也是养老机构管理者具有信心的重要原因。

调查结果显示，不同地域的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了解程度和战胜疫情信心程度均存在差异。分析其原因可能为不同地域的属地主管部门督促力度、指导方式、影响力不同；其次，不同地域的经济、风俗、文化等特征影响养老机构对属地主管部门布置工作配合的积极性和依从性。养老机构管理者自评结果显示，学历越高，管理者对《指南》了解程度越好。管理者的学历层次反映了其受教育的程度和知识水平、学习能力[8]，直接影响其对新知识的理解和接受程度[9-10]，因此对《指南》了解程度表现不同。此外，不同年龄管理者战胜疫情的信心存在差异，表现为随着年龄增加，对战胜疫情信心程度逐渐降低。养老机构管理者的年龄越大，使用互联网等现代技术及时获得疫情防控信息的能力越差，对于信息的准确认知和判断力有所下降，可能导致信心降低，但50岁以上管理者人生经历丰富，经历过的突发事件较多，因此战胜疫情信心反而较强。

本研究结果显示，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越了解，其战胜疫情信心程度越强；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了解程度和战胜疫情信心程度越强，其所在养老机构物资供应/储备和防控行为越好。在人的自我护理理念[11]和传染病的预防控制、健康教育[12]理念中，人掌握的知识越多，越能认识到预防控制传染病的重要性，越愿意采取健康行为，自我护理能力越强，越能消除对传染病的恐惧心理。民政部印发《指南》的具体内容包含组织领导、出入管理、心理慰藉、老年人防护、内部管控、疫情处置、常见消毒剂及配制使用，共7个方面34条防控要点，目的在于有针对性地指导全国养老机构有效防控新冠肺炎疫情。《指南》是养老机构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安排的具体指导，包含详细具体的防控措施，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越熟悉，掌握的防控知识就越多，战胜疫情信心程度则越强，越会主动实施防控行为[13-14]、积极储备防控所需物资。这也提示在面临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具体可行的防控措施有助于增强人们的信心和防控行为。

管理者的素质往往决定养老机构的管理水平和专业化水平[15]，也影响着老年服务业的发展[16]。文化程度、年龄和管理经验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管理者素质。从调查结果来看，养老机构管理者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占39.0%，61.0%的管理者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58.3%的管理者年龄超过50岁，65.7%管理者工作经验不足10年，与黄芳等[17-19]调查结果类似。年龄大、学历低、缺乏管理经验造成管理者应变、计划、组织协调能力较差。而应变、计划、组织协调能力是管理者重要的工作能力[16]，是敏锐发现问题、做出预判和规划的能力[20]。当管理者缺乏预见性时，会使养老机构因准备不充分而陷入困境。养老服务人才短缺一直是养老产业发展的瓶颈。要解决人才问题，必须先解决教育培训问题。政府虽然在养老服务人才培养方面给予政策和经济支持，但由于学生家长对养老行业存在偏见，高校的养老服务类专业招生困难。而现有的养老服务从业者渴望接受高等教育，却因达不到高等学校的招生条件，存在入学困难。要解决这种“两难”的境地，就需要教育管理、民政、人社、财政、高校、养老机构等相关部门和单位共同磋商，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可采用由养老机构或民政等部门推荐、高校培养、养老机构使用等方法，解决招生难、入学难问题，实现由“两难”向“多赢”转化，提高了老从业者能力素质，也提升养老机构服务质量。

综上，安徽省养老机构在此次疫情防控工作中，无确诊和疑似病例，能够按要求实施封闭式管理；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了解程度和战胜疫情信心程度整体较好，养老机构的物资供应/储备和防控行为受养老机构管理者对《指南》的了解程度和战胜疫情信心程度影响。养老机构管理者普遍存在年龄大、学历低等问题，相关部门在养老机构应急管理工作中应重点注意预防控制措施的指导，指导养老机构管理者学习国家相关工作指南，增强其防控意识，树立必胜信心。同时，相关部门应注重养老服务人才培养和养老机构管理者再教育，可在加大人才培养支持力度、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等方面着手开展工作，切实解决养老服务人才短缺等问题，以提高养老机构的应急管理能力和服务保障水平。本研究存在不足，由于疫情防控无法做到现场调查，仅采用养老机构管理者自评的方式收集资料，由于时间限制，问卷设计过程中亦没有开展预调查和信效度检验，有待进一步研究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