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当代艺术与观众艺术鉴赏力

刘昕彤

摘 要：当代艺术打破了规则，冲出了界限，创造了无数的可能，也带来了各种疑问，观众看不懂，不明白，甚至觉得当代艺术就是资本运作下哗众取宠的产物。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当代艺术区别于传统艺术对于客观世界的临摹复制，来源于艺术家个人对生活对生命的独有感悟，每一件作品都是“绝版”。

关键词：当代艺术;价值;唯心;艺术鉴赏

当代艺术是否可以被理解为人类的行为艺术，即打破人类现有的认知，去创作一种“不可言传只能意会”的可供众人观看的“现象”？这种超越众人的甚至带有某种先知意味的可观赏行为被统称为“当代艺术”。当代艺术家总是被归纳为荒诞的、疯狂的、脱离大众的特殊人群。然而，抛开艺术，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着，只是他们善于发现那些生活中的规律，发现不易被察觉的东西。他们也着实掌握着某种特殊的权利，这种特殊的话语权让他们可以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想法，引领潮流，颠覆时代，不过在大家趋之若鹜的同时也不禁自问：“我是被人群推动着无意识地向前还是我在听从心灵的召唤，我是在随波逐流，还是我真的看到了真理？”

当代艺术包含行为艺术、装置、媒体影像等，它的界限感越来越模糊，让人难以判断。 而且，在在一些特殊的作品中甚至带有先知灵媒的色彩，那它真的需要被大众所理解吗？当它试图退去神秘外衣，走下神坛来到美术馆、展览厅，大众是否会花钱购买门票一探究竟，当大众走进美术馆时是否能够与之产生共鸣，或是接受到某种启发，亦或是觉得自己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传统的艺术总是仪式感强烈，高高在上，我们研究蒙娜丽莎那通过三十几层堆叠出来的神秘微笑，研究维米尔神秘的“暗箱操作”。当代艺术正是打破这层层“枷锁”，像一个受够了束缚的叛逆小孩儿，他在美术馆里放上小便池、罐装大便、一床破被套，带着爱看不看的态度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但也并不是说，所有的作品都是好的，在当代艺术作品中经常会出现一些能引起人们生理不适的作品，一些人为了哗众取宠博人眼球，在美术馆里扮演尸体和猪头，甚至直接在地上放一滩呕吐物。当代艺术家中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就是马塞尔·杜尚，他的作品体现了反传统、反美学、反艺术的理念。杜尚说：“我最好的艺术品就是我的生活。”我们经常能听到“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句话，自杜尚之后艺术已经不能仅仅停留在平淡的生活中。当代艺术家不仅仅局限于画家、音乐家，还有诗人、哲学家、建筑师……这种人人都是艺术家的理念贯穿了整个西方现代艺术时间轴。在东方，日本“神隐少女”小松美羽创作的灵兽据她所说并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她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世界，通过“第三只眼睛”观察这些神兽妖精。她在每次作画前都要进行一段长时间的冥想，仿佛是在和“第三空间”的奇异世界沟通。也有很多人认为这属于商业炒作，认为她是装神弄鬼。但在她创作的作品中，我们确实通过她独特的创作手法和绘画风格感受到无与伦比的魅力。创作生涯超过了六十年的草间弥生，她独特的波点艺术来源于她从幼年患有的精神疾病，以及被她的家庭抛弃所产生的幻觉，她所看到的世界异于常人，仿佛万物都被一种网状的斑点所笼罩。她一度企图自杀，但艺术让她最终活了下来，也活出的自己。在她看来，波点就是宇宙与人类往来的信号，地球只不过是数万个波点中的一个。笔者观看了草间弥生在中国举办的个展，在去之前认为她的作品全都是圆点，对这些不断重复的圆点如何构成一个庞大的展览而产生疑惑。然而当观众真正置身其中时，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瑰丽的异世界，那次展览最为著名的主题“无限镜屋——我永恒的灵魂熠熠生辉”中用六面镜相互之间的反射，加之头顶像雨滴垂落下来的霓虹小灯，仿佛形成了浩瀚宇宙中熠熠生辉的银河，每个走出房间的人都带着意犹未尽和不可思议的神情。草间弥生创作的圆点仿佛物理世界的粒子，演绎着银河、繁衍、永恒与死亡。蔡康永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草间弥生不知是在哪面墙上钻了一个洞，窥知了造物者的某个手势或是背影，她从此寄居于这面墙上，在两个世界间来回顾盼。”无论是小松美羽还是草间弥生，虽然她们都是当代艺术家，但她们更像是宇宙与地球连接的灵媒与先知，这种传递的信号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她们的艺术无法被复制，也并不是对客观自然世界的描绘。

1961年，意大利艺术家皮耶罗·曼佐尼将自己的大便装在了90个罐头里，每个罐头的包装上都有他的亲笔签名和编号。他把这90个罐头命名为“艺术家的大便”，并打算每克大便都按照黄金的市场价格销售。直到今天，人们也不清楚罐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真的是大便还是什么东西。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打开，因为一旦打开它便失去了它的价值。这里的观念就像物理学经典的思想实验“薛定谔的猫”，当猫被关在有少量镭和氧化物的密闭空间中，中途镭发生衰变，便触发机关打破装有氧化物的罐子，这时候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保持存活的状态。由于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的两种叠加的状态，所以这只猫就处于不死不活、又死又活的状态。而此时的人类则作为观测者，想要知道答案就必须把箱子打开，在這一瞬间叠加态会瞬间坍塌成本征态，这只猫就从一个既死又活的状态立刻变为活的或者死的猫。然而在不打开的情况下猫的生存状态就有多种可能。这个实验告诉我们在微观世界，物质的发展与观测者是息息相关的。皮耶罗的罐装大便，里面的填充物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观众作为观测者甚至不需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一旦打开就会得到答案，答案就有对错。皮耶罗的罐装大便不是用透明的罐子，这是因为任何的观测行为都会影响实验。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是客观的，甚至这样东西是否作为物理世界的实物真实存在着。在世界到底是唯物还是唯心主义的不断争论中，笔者认为当代艺术大体就是唯心的，也许很多人并不认可，但艺术是不可能被真正理解的，它打破了人们惯性的认知，让秩序失衡。当代艺术也是根本不需要被理解的，它让人们认识到在世界以外还有世界。

中国的当代艺术仅有三十多年历史，并没有构成一个健康完整的艺术体系。当代艺术作为西方世界传播到中国的舶来品，特别是受西方世界的中心主义影响，受制于西方艺术市场，中国当代艺术家不得不迎合西方市场。中国艺术家要想在当代艺术市场获得认可，就必须另辟蹊径。需要时间也需要沉淀。直到近几年国内的艺术家才开始化被动为主动，开始向世界展示东方文化的魅力，如蔡国强的《天梯》、徐冰的《天书》，分别表现的是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火药和活字印刷术。但值得玩味的是，“包括徐冰本人在内的任何人，都无法从中读出任何内容来”，徐冰自己评价《天书》说“这是一本在吸引你阅读的同时又拒绝你浸入的书，它具有最完备的书的外表，它的完备是因为它什么都没说，就像一个人用了几年的时间严肃、认真地教了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天书》充满矛盾”。

时至今日当代艺术已成为当今艺术圈的“主流”，当代艺术到底是什么，也许艺术家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让人们理解。在《艺术的故事》里，贡布里希说道：“实际上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是艺术家而已。”艺术本身不具有被理解的属性，如果人们觉得看懂了它，并与之产生了共鸣，那是来自人们内心的投射，并不是艺术本身。一千个读者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人们始终都不明白蒙娜丽莎到底在笑什么，不明白梵高的的夜空为何璀璨如火焰。人们看到的也许不只是一件艺术品，也许那是艺术家的一生。

参考文献：

[1]苏伟.艺术批评与现代性[J].当代艺术与投资，2010（9）.

[2]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刘精明，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3]孙冰.前卫女王草间弥生和她的疯狂圆点[J].中国经济周刊，2011（31）.

作者单位：辽宁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