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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影视类专业发展的现实问题剖析

2020-06-21姚争李琳

中国大学教学 2020年5期
关键词:现实问题剖析新时期

姚争 李琳

摘 要:媒介社會化转型使得影视类专业迅速成为一门显学,成为高校发展最快也是问题最集中的一类专业之一。在双一流、双万建设背景下,如何建设一流的影视本科专业?本文提出了目前国内举办影视类专业院校的三种类型:综合型、特色型、专业型;影视专业的“三强”特征,即强岗位指向、强技术支撑、强人文基础;指出不同类型高校在影视专业发展存在“是”还是“像”、“道”还是“器”、“显”还是“隐”三大共性问题和不同的表现,对破解之道提出自己的思考与建议。

关键词:新时期;影视类专业;现实问题;剖析

进入21世纪第二个10年后,媒介社会化转型已经从理论模型演变为现实存在,视觉文化和视听叙事在5G时代必将在全球大行其道。中国的影视高等教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时期,教育环境、行业环境和技术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流本科”“双一流”“双万计划”“媒体融合”等成为高频词。就影视教育而言,基于新语境的新要求逐渐明晰,学科逻辑、专业逻辑、行业逻辑交织纠缠,彼此赋能加持。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影视类专业所在戏剧影视学科正面临学科重构的重任。胡智锋在《“双一流” 语境下中国戏剧与影视学学科发展的新机遇、新挑战与新对策》一文中指出:学科新范式亟待建构、学科新空间亟待拓展、学科新经验亟待探索,通过人文性、科学性、创新性的把握与体现,将戏剧与影视学学科发展推进到新的境界[1]。

“双万计划”则将课程建设的重要性提到了新的高度。2019年4月教育部办公厅正式发布《关于实施一流本科专业建设“双万计划”的通知》,进一步强调课程资源优化在专业建设中的重要性,“学生从大学里受益的最直接、最核心、最显效的是课程,而这也是中国高等教育普遍存在的短板、瓶颈、软肋。”[2]

教育环境改变的同时,影视类专业发展的行业环境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数字传播技术的突飞猛进,使得媒介社会化转型不断加速,其直接结果之一是强化了影视艺术的媒介特征,传播在影视艺术中所占的分量越来越大。有学者认为:当代影视教育的核心不是“影视技术教育”或者“影视艺术教育”,而是“影视媒介教育”, 以新的媒介变革的方向培养高素质人才,注重人才的“文化底蕴”,强化“颖悟力”的形成,注重“表现力”的培养[3]。

从1992年华东师范大学开设 “影视教育”专业开始,影视教育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到今天全国开设影视类专业的院校超过四百所,开设影视类课程的院校更是不计其数,大量的院校进入影视教育领域使得影视教育出现了新的状态。

一、膨胀的金字塔:影视类专业的现状

1994年,知名学者李亦中在当时提出了很有预见性的论断:我国高校影视教育将形成“金字塔形的办学格局”,位于塔尖的是北京电影学院和北京广播学院,为影视行业输送专业人才;塔腰则是设置影视专业的普通高校,利用综合院校的优势,实行多元化办学; 塔基则是上百所开设影视类单科课程的院校,用于提高学生的影视艺术修养[4]。这样一座金字塔不仅具有稳定性而且显示出很强的成长性,在过去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影视类专业迅速膨胀,成为热门的显学。

1.影视专业成为显学之后尴尬:进口热门与出口堵点

根据2012年教育部公布的本科目录戏剧影视专业大类下共有11个专业(包括1个特设专业)表演、戏剧学、电影学、戏剧影视文学、广播电视编导、戏剧影视导演、戏剧影视美术设计、录影艺术、播音与主持艺术、动画、影视摄影与制作。

影视专业的大发展始于20 世纪 90 年代中后期,当时高校的大规模扩招和影视传媒产业高速发展带来的人才需求成为主要推手。根据教育部提供的 2008 年普通本科院校的 1 070所招生院校的数据显示,涉及影视教育专业的普通本科学院的数量达到351所,占总数的33%;截止到2018年年底,根据邱均平的最新统计数据,开设影视类专业的高校有441所,专业点数1 177个,开办院校占全国普通本科院校1 245的35%[5]。

数据显示,在全国开设最多的影视类专业是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和广播电视编导专业,分别达到240所和230所,并且仍在逐年递增,2019年分别新增9所和11所。其中开设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的院校中,中国传媒大学、中央戏剧学院、中戏等专业院校共计12所占5%,南京艺术学院等综合或其他单科性艺术院校共计16所占6.7%,华东师范大学等师范类院校共计69所占28.8%,农林等行业性院校共计33所占13.8%,其他综合性院校110所,占45.8%。开设广播电视编导专业的院校中北京电影学院、中国传媒大学等专业院校共计12所占5.2%,南京艺术学院的等综合或其他单科性艺术院校共计17所占7.4%,华东师范大学等师范类院校共计62所占27%,农林、政法等行业性院校共计31所,占13.5%,其他综合性院校108所,占47%。由此可见,这两个热门专业的开办学校总体结构和构成比例基本相同,传统的专业院校比例下降,师范类和其他综合性大学占绝对多数。

影视专业中相对较“冷”的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与上述两个专业相比,开办院校构成的结构和比例均呈现明显差异。2018年全国开设的学校共计53所,其中专业院校12所,综合或其他单科性艺术院校15所,师范类院校5所。

编导、播音专业开设院校较多,一方面是报考人数较多,形成热门后的自然选择结果,另一方面也和这两个专业使用专业设备较少,开设相对容易有关。尤其是编导专业,很多师资可以从中文专业、新闻专业转型而来的。摄制专业因为技术性较强,专业所需的专业性设备较多,重装备、重资产,开设院校数远远少于编导和播音。与招生火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些影视类专业就业堪忧,编导、播音、动画、表演等专业屡屡被列入各地的就业黄牌预警专业。可以肯定,目前影视专业人才培养的总体质量无法满足社会的需求。

2.影视专业办学的金字塔格局下的宏观审视

我国的影视本科教育很长一段时间只存在于北京电影学院和北京广播学院两所专业院校,直到1991年华东师范大学成功申报“影视教育”专业,标志着影视教育专业开始扩展到全国各类高校。在此之前,1985年原国家教育委员会下文要求“有条件的综合大学、师范学校中文系应该把电影课作为选修课程正式列入教学计划”[6]。李亦中教授的金字塔办学格局也正是基于这种态势的概括,虽然影视专业发展迅速,数量激增,但是这种以大量的影视素质课程为底座、以专业院校为标杆的金字塔结构依然没有改变。影视专业的金字塔结构不仅是指一个数量的概念,同时也是一个质量的标准。

目前國内举办影视类专业的院校大致分为这样几类:一是综合性大学,包括各地的师范院校,其特点是学科齐全。二是特色性院校,其特点是学科特色突出、主干学科优势明显,比如美术、音乐、体育、农林、财经、政法等专业院校开办的影视类专业。三是专业性院校,以戏剧影视学为主干构建聚焦影视生产全流程、覆盖全产业链的学科专业体系,包括北京电影学院、中国传媒大学、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等。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影视类专业的标杆是由专业院校树立的,特别是像北电和中传为代表的专业院校,他们代表着影视专业的较高的和最高的标准。国务院学位办第四轮学科评估的结果也基本认同这一判断。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A类学校除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国传媒大学外,其余四所分别为中央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都属于顶尖的专业院校。

近年来笔者先后参加了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和广西艺术学院等多所相关高校本科审核评估,随教育部戏剧影视学教指委考察了北京师范大学、厦门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学校的影视学科专业建设情况,发现不同类型院校的发展思路和重点各有差异。

综合性院校和特色性院校的影视专业改革的一般思路是寻找影视专业与其他学科专业的交叉点,实现跨界与复合。区别在于,综合性院校更强调通识教育基础上的宽口径,比如吉林大学播音与主持专业2018年开始取消艺术考试,按高考成绩录取,一年级实施大类培养,鼓励跨专业选修。而特色性院校则侧重与主流优势学科交叉融合,比如上海体育学院开设播音与主持专业的体育解说和电竞解说方向。

影视专业院校是以影视业为主要服务面向,研究行业发展性需求,针对行业特点和规律,为影视行业和其他视听制作与传播机构培养高素质专门人才的高等学校。其优势在于主干专业强、关联性学科较全、和行业关联密切、条件保障较好,内部形成相互支撑、彼此呼应的专业学科生态群;劣势在于学科门类少、教育体系封闭传统、师资团队的学缘结构比较单一等等。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类院校影视专业发展中面临的问题和机遇各不相同,关键还在于是否能构建与社会需求和个人发展相适宜的专业核心能力。

二、从历史沿革看影视类专业的特征

自改革开放以来教育部先后进行过4次本科专业目录调整,分别是1987、1993、1998和2012年。影视类专业从学科归属、专业名称看均有较大的变化,各专业的设置时间有早有晚,编导专业和播音专业1962年就已经设立,而影视摄影与制作的前身专业1987年才增设。纵观影视类专业发展沿革,其核心内涵中“三强”特征明显。

1.行业岗位的强指向性,应用性的特征明显

影视类专业的特点之一是专业与行业岗位和身份的对应性高,所学专业名称基本上是和未来的职业和身份相匹配,因此专业名称往往随着特定岗位职能或者习惯性称谓的改变而更改。以编导专业为例,其专业名称的沿革为:文艺编辑(1962年)——文艺编辑、电视影片编辑(1987年)——文艺编导、电视编辑(1993年)——广播电视编导、广播影视编导(1998年)——广播电视编导(2012年)

文艺编辑曾经是广播电台需求量较大的一个岗位,从事广播剧和电影录音编辑工作,专业要求高。文艺编导是20世纪90年代开始电视台综艺导演和文艺栏目编辑的统称,而电视编辑则是对新闻纪实节目的编创人员的统称,因为这种渊源,北京广播学院(后改名中国传媒大学)开设的编导专业一直保留在新闻学部而非艺术学部。播音专业也是如此,在1962、1988、1993的专业目录中,专业名称为播音专业,学科归属为新闻学,说明更强调其新闻属性,针对岗位是新闻播报员,1998年的目录中才改为播音与主持艺术。1993年综合杂志栏目《东方时空》开播,新闻评论节目,深度新闻报道大量涌现,对新闻节目主持人的需求大增。1997年,湖南电视台模仿港台节目制作了《快乐大本营》和《玫瑰之约》,综艺节目开始兴盛,综艺类节目主持人成为最时尚的职业。

2.媒介技术的强支撑性,艺术与科技融合不断强化

影视艺术创新发展总是伴随着媒介新技术的不断进步,好莱坞所确立的电影工业标准,是艺术与科技融合的经典案例。在专业人才培养中,影视类专业艺术技能的学习和提升一定和相关理工科知识的习得密切相关。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的发展沿革证明了这一点,电影摄影、影像工程、影视节目制作(1993年)——摄影、数字电影技术、照明艺术(1998年)——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2012年)。

2012年新设立的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将原来单独设置的各个分属于电影和电视的前期拍摄与后期制作的专业合并整合,一度引起很大争议,但是这符合技术发展的逻辑。在数字技术背景下,原有的影视技术鸿沟已经不复存在,影视摄制的重点从前期的“摄”向后期的“制”延伸,影视制作技术的融合成为可能和趋势。因此,对该专业学生而言,不仅要学造型和视听语言,还要精通计算机语言。类似的如录音专业,不仅要求学生有音乐的基础,同时要有电学、工学的基础。所以一般学校的录音专业的学生都会要求学大学物理、电工这样的工科类课程,如果没有相关的学科和师资保障就会办成“瘸腿”专业。

3.人文素养的强基础性,复合型学科结构的重构

从这些专业的发展沿革可以发现,其学科的复合型、跨界化特点十分明显。像编导、摄制等专业,虽然一直在艺术学科之下,但是艺术学科却曾经分别分属社会学、文学和艺术学3个不同学科门类。像播音专业原来学科归属新闻传播学,后归为戏剧影视学,其主干学科还少不了中国语言文学和新闻传播学。

2012年国家教指委发布的专业建设质量标准对相关专业的质量标准也作出明确的要求。比如广播电视编导专业要求“主要学习与专业相关的艺术、文学、美学、广播电视艺术学等方面的基本理论和专业知识”,而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的“培养目标:本专业培养具备中国语言文学、新闻传播学、戏剧与影视学等多学科知识与能力”。

人文学科的强基础从各个学校的课程设置,甚至学院设置也可以得到验证,综合类院校绝大部分的影视类专业会跟新闻传播专业整合在一起,冠之以文化传播学院或者传媒艺术学院或者新闻传播学院的名号。

三、对当前影视类专业发展共性问题的一些思考

数字技术的发展使得传统的影视行业面临两大严峻挑战:媒介内部的深度融合和媒介外部的泛媒介环境。

媒介化社会的转型使得影视教育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一方面社会对影视传媒类人才需求量明显增长,对更多的人而言视听素养可以不是专业特长而一定是适应社会生存的基本技能;另一方面,当人人都是记者、人人都可以是导演,则要求影视专业者具备更强的专业知识和能力。

各种类型高校如何在新时代、新语境下扬长避短、各美其美?需要对以下几点进行思考:

1.“是”还是“像”?

所谓“是”就是各个学校的影视类专业设置符合开设学校自身条件、符合本专业定位、符合人才培养目标的人才培养模式。而“像”则是指依据国家标准或者标杆院校设计的人才培养方案,目前影视类专业的国家标准和标杆模板通常来自于位于金字塔塔尖的几所专业院校,比如表演:中戏模式和北电模式;播音与主持:中传模式和上戏模式:影视摄影与制作:北电模式和浙传模式等。现在很多开设影视专业的院校,特别是综合性大学既存在“是”而“不像”问题,也存在“像”而“不是”问题。如国内某著名师范大学的编导专业非常有代表性,该专业最初是中文系下属的影视教育专业,办学历史较长,师资也有一定的积累,课程设置、人才培养目标和学院的基本条件匹配,然而课程体系与中传或者浙传相比“不像”,课程的学科属性强、专业属性弱,视听语言的核心地位没有凸现。而该校的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办学时间较短,存在的问题是“像”而“不是”。其课程的体系基本沿用培养新闻主播的中传模式,显然这与其生源情况、师资队伍和实践条件保障存在明显的不符合。这两个专业所反映的问题带有很强的代表性,也是影视类专业发展的方向性问题。

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从国家层面看应该明确两条线,一是专业建设国家质量标准的底线,二是一流专业建设标准的高线。最低标准不能以一流专业的要求为标杆,应该更加注重基础性、通用性和保障性。而高线标准应该以专业核心能力建设的成效度为考量尺度,任何一个专业,尤其是影视类这样的强应用性、强指向性的专业,都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核心能力。这种核心能力的构建,应该建立在“是”的基础上,必须考虑自身的特点和条件,“像”只是参考,是他山之石。在双万专业评审中应该考虑到不同院校开设的影视专业的内涵和外延的这种变化,不宜把专业建设标准制订得过小、过窄、过细。应该制订更具有包容性、较为宽泛的标准,以适应目前的办学形势和社会需求。

2.是“道”还是“器”?

《易经》“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这个基于理念的问题落实到人才培养定位上就是“学”与“术”的关系,体现在课程体系上是“通”与“专”平衡。毫无疑问,一流的影视本科教育旨在培养通专结合,学术平衡的高素质人才,按照中国人文化逻辑也是完全行得通的,所谓“技近乎道,艺通乎神”。

综合性大学的学生综合素质高,各学科之间交叉、融通优于专业院校。课程体系上体现出宽基础的特征,遇到的最大问题除了专业不专之外,还在于支撑学科的体系性较差,大学的戏剧影视类专业并不具有一级学科的独立性,相关专业实际上分散在不同的学院,二级教学单位壁垒和课程体系上的欠缺加大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综合性大学学科宽的优势没有合理利用,如何将宽底座转化为厚实的学科基础,是今后必须解决的问题。

如果说综合性大学要解决的是如何在宽的基础上形成具有综合性大学的专,那么专业院校需要解决的是“宽”的问题。如何丰富学科底座?影视专业性院校所面临最大的问题是学科过于狭窄,造成了学生只有“术”没有“学”或是少“学”多“术”,这将严重影响学生的后续发展。一是人文素养的欠缺会导致审美能力偏低,影响创作格调。二是术的学习侧重于练,会导致学生思维能力和自学能力的不足,在终身学习成为社会主流的新媒体时代,学习能力是不可或缺的能力。美国顶尖的电影学院都在综合性大学,经常入围《好莱坞报道》“全球最好电影学院25所”综合性大学比专业院校总量略占优,比如南加州大学、纽约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哥伦比亚大学、查普曼大学等的影视专业。这些综合性大学的戏剧影视专业为好莱坞和欧洲电影培养一大批优秀人才,其中不乏大师级人物,比如毕业于南加大的乔治·卢卡斯,毕业于纽约大学的丁·斯科塞斯、李安、 斯派克·李等著。 这与美国综合性大学的戏剧影视专业在人才培养上能够发挥优势,做到“通才”教育与“专才”教育紧密结合相关[7]。

影视专业的人才培养应该是通和专紧密结合,不同类型的院校所面临的挑战是不一样的。在这方面专业校面临的挑战会更大一些,综合性院校主要的问题是解决通识教育的共享问题,其学科底座厚实、宽泛的基础是已经存在的有利条件,需要做的是师资资源、教学资源的有效整合。在通的基础上,明确专業核心能力,并建立相应的课程体系、师资队伍。

而专业院校要重新打造学科底座,形成宽基质的学科,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问题。在互联网时代,随着国家大力推进在线课程建设,各个国内顶尖的综合性大学开设了大量在线精品课程。在这样的教学背景下,专业院校是否可以通过网络平台的在线课程,学分互认等方式共享综合性大学的学科优势,部分解决学科基质不够厚实的问题。

3.是“显性”还是“隐性”?

这里的“显性”指的是显性课程体系,也就是一个专业的具体实施的教学计划,有明确的学时学分数。“隐性”是一直相对的课程,是指学校课程计划中未明确规定的、非正式和无意识的学校学习经验,包括学校的物质环境、制度环境以及人际心理环境对学生发展的潜在影响。事实上影视类专业人才的培养,不仅依靠显性的课程体系,隐性的校园文化熏陶、第二、三课堂的学习,对学生的成才的意义是巨大的。隐性课程是对显性课程的补充、延伸甚至深化。

隐性课程是学校观念性、环境性、制度性和心理性因素综合呈现,具有整体性、稳定性和延续性,但是同样具有开放性和发展性。国内顶级专业性院校的隐性课程都已经植入人才培养方案,成为其核心竞争力。比如北京电影学院由青年电影制片厂负责的毕业联合作品摄制和展映活动,师生团队组合,融一二三课堂,跨专业学院,嘉年华展映,已经连续17届,佳作频出。在毕业联合创作中崭露头角的学生之后也往往在影视行业上获得成功,如导演系学生文牧野因在毕业联合创作中崭露头角,受邀执导《我不是药神》一炮走红。北京师范大學品牌活动北京大学生电影节,迄今已经16届了,其独具特色“大学生办、大学生看、大学生评”成为艺术与传媒学院学生开阔视野、专业历练的最好平台。

要解决显性和隐性的问题,对于综合类院校而言,是构建一种和大的校园文化相适配,同时又不失自己特色的一个区域风貌的这样的一个内部生态系统。对专业院校而言一方面要重视隐性课程对显性课程的支撑和延伸,更要重视对显性课程结构性的补充和拓展,激发学生对本专业之外的兴趣。这不论是对其专业学习还是个人成长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其实,这三个问题对任何一种类型的院校而言,其根本性的问题就是:如何面对媒介化社会转型对影视传媒人才培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需要面对的现实是,随着中国高等教育从大众化向普及化迈进,生源整体质量下降,课程教学的学时学分也已进入下降通道。因此,只是简单地做加法显然不行,需要进行结构调整、优化,并进行教学方法手段的破坏性创新。

要主动优化专业结构,建立融影视艺术、新闻传播、媒介技术于一体的大传媒专业群,确定“艺术—人文—技术”为中国影视教育的三维坐标[8],强调传媒类专业的学科交叉和专业生态建设。重构课程体系,进一步完善理论课程、实践教学和创新教育三大体系。理论课程教学体系重在提高“学”与“术”的均衡性和敏捷性(对前沿问题的快速回应)。实践教学体系重在递进性和实战性,突出影视创作的团队性和工业化的标准性。创新教育体系重在导向性和自主性,鼓励学生积极探索艺术的自由与创新。在坚持专业主体地位不动摇的基础上实现多种教学资源共享,包括不同高校之间、高校与行业之间、不同学科和院校之间的资源共享。改革教学内容和方法,实现课程之间、课程内部的优化整合,提高骨干课程对专业核心能力的建构意义,去除课程之间大量的冗余信息或者过时信息,变“水课”为“金课”。在教学方法改革中要注重学习能力、探究方法、交流表达能力等多元方法的学习和训练,在实现授人以鱼同时授人以渔。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学习影视专业的学生是怀揣梦想的“好之者”,四年后如能成为追逐梦想的“乐之者”,那将是中国影视高等教育最大的成功。

参考文献:

[1] 胡智锋. “双一流” 语境下中国戏剧与影视学学科发展的新机遇、新挑战与新对策[J].(下转第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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